東莞仔送來的龍頭棍,簡直太對樂少的心思了。


    世界上還有這種比自己想睡覺、立刻就有人送枕頭過來的事情更美妙嗎


    沒有。


    龍頭棍在手,林榮樂坐上話事人的位置就省下了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當即。


    林榮樂讓小弟往外遞送消息:龍頭棍已經到了自己手裏了,紮職儀式可以開始準備了。


    龍頭棍已經到了林榮樂的手裏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就快速的在和聯勝裏傳開了。


    各大叔父輩也覺得不可思議,除了派出鄧伯來找林榮樂查看龍頭棍的真假,還找了前話事人吹雞。


    吹雞後知後覺,在知道林榮樂拿到龍頭棍以後,下意識的以為東莞仔就是他派過來搶的。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隻能是順著他們的意思點頭:


    “叔父輩們的意思不都是讓阿樂當話事人麽那我吹雞肯定也不能不識抬舉,忤逆大家的意思。”


    吹雞給自己賣了個順水人情,為自己退位前再撈個好名聲,但是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消息在和聯勝傳開了。


    大d同樣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暴怒,隻有滿滿的不甘。


    “草你媽的!”


    大d咬牙咒罵了一句:“老子等了一屆,你林榮樂硬是要跟我搶!”


    他驅車來到了荃灣警署,去找劉雲慶警司,隻不過卻被劉雲慶拒之門外。


    不見!


    大d哪肯善罷甘休,劉雲慶不見他,他就堵。


    從白天等到晚上,再抽了近一包半的香煙以後,終於看到了從警署大門口走出來的劉雲慶。


    大d開門下去堵住了劉雲慶的道:“劉警司,現在要約你見一麵還真是難啊!”


    “嗬嗬。”


    劉雲慶掃了眼手臂上還裹著白色繃帶的大d,冷笑一聲倒也不回避,招呼著他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行吧,既然你執意要見我,那咱們就擺開了明著說吧,你找我,有什麽目的。”


    “我想你幫我!”


    大d眼神死死的盯著劉雲慶,早已經組織好語言的他說話語速很快:


    “我要爭奪和聯勝話事人的位置,你幫我搞定這件事情,我幫你們搞定倪家、季布!”


    “和聯勝的會員有近五萬人,到時候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瞬間就能....”


    “stop!”


    劉雲慶眯著眼,百無聊賴的伸著小拇指摳動著自己的耳朵,一副不屑的姿態來:


    “大d啊,你好歹也是個荃灣領導人的身份,怎麽說起話來跟路邊玩泥巴的小孩似的!”


    “先不說你能不能坐上和聯勝這話事人的位置,哪怕你是話事人,這五萬人你能指揮的動啊!”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倪家跟季布他們才多大的盤子啊,讓他們幫你打怎麽夠分啊!”


    他的語氣中好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不屑的看著大d:“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我是不是提前找的你給了你多少鈔但是你呢你辦了什麽事一個匯合就被季布打成這個樣子,一直都沒有下文了,你還敢來找我!”


    他摸出香煙點上,吮吸了一口,夾著香煙的手指在石桌上點了點:


    “我不見你,就已經是很給你麵子給你台階下了,你非得找不痛快來堵我!”


    “我可以!”


    大d整個人呼吸有些急促,語氣中帶著焦急,濃鬱的不甘陰影籠罩下,脖頸的血管凸顯:


    “你信我,我可以搞定你的事情的。”


    “你是荃灣警司,我能感覺到你背後還站了人,在荃灣你們就是天,隻要你們肯出手幫我,幫我搞定這些叔父輩的人,其他事情我自己搞定。”


    “隻要我坐上了話事人的位置,以後有任何事情隻要能夠指揮的上我大d的,我一定配合你們。”


    “嘖...”


    劉雲慶捏著眉心,有些不耐煩的咂舌,眉頭擰在一起看向大d:


    “龍頭棍已經到了樂少的手裏,又有那麽多叔父輩支持他,他肯定就是話事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再繼續找你合作呢”


    “我已經決定去找樂少合作了。”


    頓了頓。


    他又無比紮心的補充了一句:“你大d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拉垮。”


    “你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這是劉雲慶的意思,也是老板的意思。


    季布並沒有做掉大d,這讓劉雲慶他們有些失望,但是也沒辦法。


    很明顯。


    大d這個人,魄力不足。


    現在樂少坐上話事人的位置已經板上釘釘了,大d自然再無任何利用價值。


    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一無是處微不足道!


    “我...”


    大d呼吸急促的盯著劉雲慶,雙手拍在桌子上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低聲嘶吼到:


    “你不要忘記了,是你來找我合作的,我....”


    不等他威脅放完狠話。


    “威脅我!”


    劉雲奇再度打斷了他的話:“冷老,是你讓我做掉他的吧!”


    “隻要我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多少和聯勝的人會追著斬你!”


    “你對樂少是個很大的威脅,隻要這個消息一出,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除掉你了。”


    大d聞言身體愣在了原地,僵硬了。


    “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劉雲慶起身,拉了拉襯衣下擺,朝著外麵大跨步走去,沉聲道:


    “我沒落井下石,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


    他腳步一頓,半轉身回頭掃了大d一眼,語氣玩味的笑道:“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冚家鏟!”


    大d看著消失的轎車尾燈,喘著粗氣來到轎車邊上,拉開駕駛座的門把馬仔拽了下來,一腳踹翻在地,自己鑽進了駕駛座,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轎車發出咆孝,在公路上肆掠馳騁。


    坐在後座的心腹看著一路飆升上去的車速表,嚇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不敢出聲,生怕大d一個不開心猛打方向盤,車毀人亡。


    得有好一段路。


    車子挨著路邊停了下來。


    “啊!”


    大d狂聲大吼,雙手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壓的喇叭刺聲長長作響,立刻引起周圍居民樓一陣謾罵。


    “打,給我打!”


    大d扭頭看著後座臉色微白的心腹,咬牙嘶吼道:“既然他們不讓我做話事人,那我就自己插旗!”


    “我要打造一個新和聯勝!誰敢站隊樂少,誰就死!”


    “是,是。”


    心腹擦著額頭上的虛汗,看著已經徹底瘋狂的大d,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說幹就幹。


    大d第一個找的就是和聯勝前話事人吹雞,以及原先支持他,但是後麵又反水的雙番東。


    明目張膽的綁了吹雞跟雙番東,一頓折磨後又放了他們,並且放出話來:


    “那個叔父如果敢出現在林榮樂的紮職儀式上,那麽,他們的下場隻會比這兩個人慘!”


    此話一出頓時人心惶惶。


    原本一個個還站隊樂少的叔父輩們開始紛紛指責大d做事沒規矩,但是短時間內,還真拿大d沒有辦法。


    巷子裏。


    “季老大!”


    東莞仔一個電話打給了季布:“和聯勝亂起來了,大d開始鬥狠了。”


    “嗯。”


    季布點了點頭,跟著說到:“樂少找你了沒有!”


    “沒有。”


    龍頭棍給樂少以後,樂少把東莞仔趕出去後並沒有再聯係他。


    “好。”


    季布聞言應了一句:“我去給他們添把火。”


    掛斷電話以後。


    季布招呼著阿積進來,語速很快的對他說到:“和聯勝前話事人吹雞,你去處理一下。”


    頓了頓。


    他又囑咐了一句:“安靜一點,張揚一點。”


    “好。”


    阿積思考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隔天。


    剛剛身體康複的吹雞早上出門飲早茶,剛剛出門就被一群戴著頭套的人堵住,連同他的兩個馬仔一同斬倒在地。


    吹雞年事已高,根本沒等到白車過來就直接斷氣了,黑車無縫銜接。


    隨著吹雞的暴斃,原本還對大d頗有言辭的眾多叔父輩紛紛叫囂了起來,一定要把大d斬死。


    隻不過。


    大家叫著叫著又紛紛沉默了,大家都不說話了,因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


    誰去斬大d


    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刀都快提不動了,很明顯已經不適合。


    甚至。


    還有人開始提議和聯勝話事人的選舉是否需要再斟酌斟酌


    畢竟他們都已經退位了,大家又知根知底的,大d如果想對付他們,就跟玩似的。


    吹雞就是最好的下場。


    他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落了個死無全屍。


    就連地位最高的鄧伯,在這件事情上也開始有了新的想法。


    “阿樂啊。”


    鄧伯拄著拐杖,支撐著自己的肥胖的身體落座:“大d已經瘋了,他做的事說的話想必你也聽說了。”


    “大d這個人得先處理好,不然,我們這些下半身都進土的人,恐怕都會直接埋了。”


    林榮樂站在他的身邊,麵無表情的點著雪茄,把點燃的雪茄遞送給鄧伯。


    “我倒是沒什麽。”


    鄧伯抬手接過雪茄,並沒有吸,拿在手裏手指旋轉拿捏著,抬頭看著林榮樂:


    “主要是其他叔父輩,如果他們都不出現在紮職儀式上,哪怕你有龍頭棍在手,這個話事人的位置,怕也很難讓下麵的幫眾心服口服啊。”


    “吹雞已經被斬了,如果大d不解決掉,那麽你的紮職儀式,得無限期延後了。”


    “我懂了。”


    林榮樂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心裏有數,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嗯。”


    鄧伯拿著雪茄送進嘴裏,吮吸了一口:“記住,不要大規模的廝殺。”


    “不然差人那邊怕是會卷進來,那場麵就麻煩了,對和聯勝的發展也很大打折扣的。”


    “好。”


    林榮樂再度點了點頭,陪著鄧伯飲了一會茶,把人送走以後,麵無表情的臉瞬間陰霾了下來:


    “去把他們叫進來。”


    沒多久。


    幹兒子肥雪、飛機、吉米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幹爹。”


    三人打著招呼,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林榮樂:“鄧伯怎麽說!”


    “他的意思很明確。”


    林榮樂言簡意賅:“得解決掉大d才行。”他的目光掃過他們三人:


    “你們誰去”


    “我去!”


    飛機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可以,給我一堆人,我去找大d,直接斬了他。”


    林榮樂掃了眼飛機,沒有說話。


    飛機有點拉稀。


    這是林榮樂給他的評價,飛機要說戰鬥力,還是有的,但是缺乏腦子。


    “我來吧。”


    肥雪思考了一下,跟著站了出來。


    林榮樂掃了眼身寬體胖的肥雪,依舊沒有說話。


    肥雪...幫規背的還可以。


    他這個人做人夠忠心,但要是說去幹掉大d,還是差了點意思,他這肥胖的身體,跑幾下就喘起來了。


    “吉米。”


    林榮樂簡單的斟酌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吉米身上:


    “這樣吧,這件事情你來處理,飛機歸你支配,你們兩個人齊心合作,處理掉大d吧。”


    吉米仔戰鬥力雖然沒那麽高,但是腦子夠用,讓他跟飛機配合,也算是個好組合。


    隨著他的話說完。


    飛機下意識的看向吉米。


    吉米也在看飛機。


    “幹爹。”


    吉米卻並沒有答應林榮樂的請求,語氣委婉:“我覺得,我未必能夠鬥得過大d。”


    他認林榮樂做幹爹,純粹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意做的更好更大而已。


    對於社團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嗯!”


    林榮樂眉頭一皺,有些不開心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推薦個人。”


    吉米說話的語速很快,繼續往下說到:“我覺得,那個東莞仔好像有點意思,這件事情或許可以讓他來試試。”


    “他一心求個出頭的機會,正好這件事情可以看看他的能耐,如果他能解決,幹爹又順理成章的多了一個得力幹將,不是麽!”


    “東莞仔!”


    林榮樂想起了那天那個給自己送龍頭棍的男人,對於自己給的二十萬看都不看一眼:


    “這件事意義不同,一次搞不定大d的話,那些老家夥隻會懷疑我的能力,到時候事情隻會變得更難。”


    “很簡單。”


    吉米再度跟著說到:“那就先試試他的底子,可以那就讓他去。”


    林榮樂聞言深呼吸一口,沒再說話。


    要找東莞仔很簡單,因為這幾天東莞仔一直就在他們堂口隔壁的那條街上。


    “走吧。”


    肥雪抬腳踢了踢靠牆蹲在地上的東莞仔:“你不是求一個上位的機會麽”


    “現在,機會來了。”


    他轉身朝著巷子外麵走去:“想做的話,就跟我走。”


    東莞仔起身,一言不發的跟在了肥雪的身後,出了巷子以後上了一台轎車。


    車子快速的開了出去,再拐彎了好幾個街道以後在一家夜總會停了下來。


    肥雪帶著兩個馬仔進去,進入大廳以後停了下來,目光快速的在舞池了掃了掃,而後朝著包間走去。


    很快。


    肥雪推門進去。


    沙發上。


    一個中年坐在中間的位置,身邊還有兩個作陪的。


    “看到這個人沒有!”


    肥雪抬手一指正中間的中年。


    “嗯。”


    東莞仔點了點頭。


    沙發上。


    中年看到他們幾個人進來,先是一愣,而後笑道:“喲,我還以為誰來了。”


    他嗬嗬一笑,齜牙調侃道:“怎麽肥雪,又來找我飲酒啊!”


    “他是差人,高級督察。”


    肥雪沒有搭理中年,繼續往下說到:“他在我的場子裏賭錢輸了一百一十萬,但是一直要不到賬。”


    他語速很快的說到:“錢要不到,他又是差人,我拿他沒辦法,你去把賬要回來。”


    “好。”


    東莞仔再度應聲,跨步走了過去。


    肥雪提了提褲子,微喘的拉開凳子坐了下來,準備看看東莞仔如何要賬。


    “有點意思。”


    中年看著坐在旁邊的肥雪,再看著走過來的胡子拉碴的東莞仔,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肥雪,怎麽你是混社團的,你要不回來的賬,你現在還找外援了”


    “你好。”


    東莞仔走到中年的跟前:“怎麽稱呼啊!”


    “我姓張。”


    中年斜眼掃了東莞仔一眼:“黃大仙警署高級督察,你叫我張sir就可以了。”


    “好。”


    東莞仔側身在張sir的身邊坐了下來,直奔主題:“你賭錢欠了一百一十萬,我給你抹個零,你還一百萬,這樣很合理吧!”


    “要錢啊!”


    張sir打了個哈欠,濃鬱的酒味跟煙味夾雜在一起,腥臭無比:


    “沒有。”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東莞仔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這筆錢,你得還。”


    “……”


    肥雪看著一本正經要賬的東莞仔,瞬間無語。


    草。


    這種貨色!


    頓時失望無比,就他這個要法,跪在地上求人家,一毛錢都要不到。


    “什麽!”


    劉sir聽著東莞仔的話,不由掏了掏耳朵,聲音高了幾分:“你在說什麽找我要錢!”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東莞仔,大聲吼到:“我說沒有啊!”


    “哦。”


    東莞仔聞言點了點頭,看著俯瞰著自己的劉sir,舔了舔嘴唇目光閃爍的看著他。


    “怎麽”


    劉sir冷哼一聲:“你還不服啊!”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不好意思啊,我是高級督察,穿著這身衣服,就你們這種爛仔,我想抓多少抓多少啊!”


    東莞仔也不說話,拿起桌上的香煙來煙頭塞進嘴裏,抬手抽掉煙蒂裏的過濾嘴,點上重重的吮吸一口。


    沒了過濾嘴的香煙,味道嗆了幾分。


    “趕緊給我滾蛋!”


    劉sir抬手一揮,無比霸氣的說到:“再不滾蛋,我現在就叫人過來差你證件,先拉到警署坐幾個鍾頭再說。”


    “現在,立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東莞仔忽然抄起桌上碩大的玻璃煙灰缸來砸在劉sir的腦袋上。


    “彭!”


    沉悶的聲音中,飛濺的鮮血自空中飆射。


    劉sir一個趔趄直接筆挺的倒在了沙發上,身體抽搐,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


    原本起身要走的肥雪見此一幕,不由愣在了原地。


    包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得有好幾秒鍾。


    倒在沙發上的劉sir總算是從發懵的狀態中緩了過來,甩了甩無比眩暈的腦袋,捂著冒血的額頭,右手按向腰間別著的點三八:


    “冚家鏟,你他媽的敢打我!”


    “啪。”


    東莞仔速度比他更快幾分,在劉sir掏出點三八的時候就把點三八給搶了過來。


    點三八入手,旋轉了一圈,槍口直接對準了劉sir。


    “撲街!”


    肥雪見此一幕眼皮子狂跳:“別亂來!”


    東莞仔要是開槍把差人打死了,人是自己領進來的,自己也得跟著倒黴。


    “出來喝酒還帶槍啊!”


    東莞仔卻根本沒搭理肥雪,掂了掂點三八,目光盯著劉sir:“喝這麽多,不怕你槍掉了啊”


    “差人丟槍,很嚴重的事情喔。”


    “你敢!”


    劉sir咬了咬牙,低吼道:“你這是搶奪警械,你知不知道你會怎麽死!”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東莞仔無比熟練的彈開彈巢,轉動左輪把裏麵的子彈倒了出來。


    最後他重新裝了一粒進去,波動轉輪把點三八合上,槍口重新對準劉sir:


    “你要是能抗過五槍,這一百萬,你不用給了。”


    “你敢!”


    劉sir眼皮子一跳,剛要說話。


    “卡擦!”


    東莞仔不帶任何猶豫的直接摳動了扳機,空機聲跟著響起。


    “我....”


    劉sir身體一哆嗦。


    “卡擦!”


    “卡擦!”


    東莞仔一句話都不說,也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再度瘋狂的扣動扳機,連著摳了三下。


    “我給,我給!”


    劉sir“噗通”一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身體哆嗦:“我給你,錢一分不少的給你。”


    他朝著身邊的人瘋狂的大吼:“去拿錢,去拿錢!”


    此刻。


    他對東莞仔已經有了陰影,這個人基本上沒有台詞,上手就幹,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他怕了。


    十多分鍾後。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拿出來這麽多現鈔,一百一十萬分文不少的送上。


    “謝了。”


    東莞仔伸手把帆布袋接過,拋給馬仔示意他們點數,跟著把點三八丟給癱軟在地的劉sir身上。


    他伸出左手,黃澄澄的子彈自手心一粒粒掉落在劉sir的麵前。


    一、二...六。


    “槍裏麵根本沒有子彈啊。”


    東莞仔抬手拍了拍劉sir的子彈:“你是差人你了不起,但是玩命,你玩不過我的。”


    “不服的話,歡迎隨時找我。”


    說完。


    他跨步朝著外麵走去,回頭看了眼沒跟出來的肥雪:“還愣著幹什麽賬要回來了,不走準備留在這裏喝一杯!”


    “呼...”


    肥雪連忙跟了出來,腳步匆匆的跟在了東莞仔的身後,額頭上已然見汗。


    他還真怕東莞仔真的一槍崩了這個劉sir,不過此刻他看東莞仔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變化。


    肥雪在心裏默默的給東莞仔做了個評價:這個人,有勇有謀,能力不在自己之下。


    搞定這筆賬務以後,肥雪帶著東莞仔直接去找樂少了,毫無疑問,東莞仔通過了他們的試探。


    這個人,可以用。


    回到堂口。


    “幹爹!”


    肥雪帶著東莞仔推門進去:“事情搞定了....”他的話還沒說完,目光落在了坐在樂少身邊的劉雲慶身上:“哦,有客人在啊,你們聊。”


    東莞仔站在肥雪身後,目光看向劉雲慶。


    劉雲慶自然也看到了東莞仔。


    兩人對視。


    “哦!”


    劉雲慶眯了眯眼,叫住了準備出去的肥雪跟東莞仔:“來都來了,一起唄。”


    跟著。


    他伸手一指東莞仔,冷笑道:“樂少,莫非這個人就是你說的你找到的幫手!”


    他今天過來找樂少,是談合作的。


    劉雲慶幫忙搞定大d這個麻煩,樂少幫他們對付倪家跟季布。


    隻不過。


    兩人條件還沒有談妥。


    “是。”


    樂少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幫我搞定這件事。”


    肥雪把人帶回來了,那就說明東莞仔通過了試探。


    自己也多了一份談判的籌碼。


    “不好意思,現在意外就來了。”


    劉雲慶冷笑一聲,直白的說到:“樂少,你在找他的時候,難道沒有調查他啊”


    “他叫林國平,以前是個差人啊,被革職逐出警隊的啊,為什麽啊因為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我很不喜歡他,你用他嗬嗬...”


    他的語氣冷了幾分:“如果你要是用他的話,我可以保證,你能坐上和聯勝的位置,我劉雲慶這個警司也就不用幹了,我說的!”


    一時間。


    室內的氣氛瞬間焦灼了起來。


    東莞仔站在原地,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盯著劉雲慶看了好久,然後又鬆開了。


    他認識劉雲慶,荃灣警署的總督察,聽說現在已經是警司了,但是自己的革職與罪名的栽贓並不是他做的。


    但是從他的話來看,他好像多少知道點什麽。


    “你們聊。”


    東莞仔吸了吸鼻子,再度掃了眼劉雲奇,而後轉身就離開了。


    他根本不關心他們在裏麵聊什麽。


    自己闖到這一步已經到了極致,忽然冒出來的劉雲慶並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所以。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季布,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情況。


    接下來的事情,得讓季布來擺平。


    “好。”


    季布點了點頭,語氣依舊雲澹風輕:“你繼續按照原計劃做事,其他的事情我來搞定。”


    “順便,我幫你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的你。”


    “好。”


    東莞仔咬了咬牙:“謝謝。”


    “不用謝。”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跟著道:“你的表現大大超乎了我的意料,剛才在夜總會要賬,你的氣勢已經震懾住了肥雪。”


    “你馬上就能在和連勝發揮對應的作用了,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


    “......”


    東莞仔聞言身子一滯。


    剛才


    這才幾分鍾之前發生的事情,季布是怎麽這麽快速度就知道的


    不由。


    他心裏對季布再度多了幾分忌憚。


    半個小時後。


    樂少送走劉雲慶以後,先是把肥雪叫到了跟前,聽完他匯報東莞仔收賬的過程,而後把東莞仔叫了過來。


    “東莞仔。”


    樂少眯眼看著麵前站著的東莞仔:“知道剛才他都跟我說什麽嗎”


    不等他回答,又繼續說到:“他跟我說,別用你,不然,他就幫大d來對付我,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沒辦法說你該怎麽辦。”


    東莞仔想也不想的回答到:“我隻能告訴你,給我人,我幫你搞定大d。”


    “嗬嗬。”


    樂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劉雲慶從樂少這裏離開,驅車直接去參加酒局去了,剛剛升任警司的他,每天收工以後幾乎每天都有私人飯局。


    今天去找樂少,原本是談合作的事情,但是樂少這個人,似乎對差人印象不是很好,跟自己合作的意向不是很強。


    再加上忽然冒出來一個猛然東莞仔,讓他們的合作更沒有談攏,最後劉雲奇隻能放下狠話:


    樂少敢用東莞仔,自己就幫大d對付他。


    這件煩心事,在劉雲奇參加飯局以後就煙消雲散了,相比起跟這些社會上的爛仔打交道,他更喜歡跟酒桌上這些在警隊內部人員打交道。


    隻有這樣,他才會覺得,隻有這種局麵才對得起自己警司的身段,跟樂少這樣的爛仔打交道,太掉段。


    這頓酒沒少喝,足足喝了近一個小時,劉雲慶這才頂著個微微上頭的狀態離開飯店,來到地下車庫。


    他鑽進車裏,拿著鑰匙往鑰匙孔裏麵插著。


    忽然。


    後座傳來響聲,酒意上頭的他後知後覺,轉身去看的時候,隻看到一個電擊槍頂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電擊槍“嘩啦啦”作響,強大的電流瞬間將他擊倒在了座位上,身體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後座的白色短發男子鑽了出來,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座,駕駛著劉雲慶的轎車開出了地下室。


    車子在公路上快速行駛,出了市區以後直奔郊外的待開發區去了,最終來到一個偏遠的廢棄工廠裏,拽著劉雲奇把人拖了進去,關進了地下室裏。


    等劉雲慶再度醒來的時候,先是摸了摸微微發疼的脖頸,而後往四周看去,周圍黑乎乎的沒有任何光線。


    他抹黑前進,在房間裏磕磕絆絆的一番摸索以後得出結論:“這是一間幽閉的房間,周圍也沒有任何聲音,根本無法給自己提供任何參考信息。”


    “誰,是誰!”


    劉雲慶有些慌了神,大聲的衝四周叫喊了起來,但是沒有人回答他,隻有自己的回音在房間裏回蕩。


    他焦躁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一直在回憶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是誰會一聲不吭的就對自己動手了。


    可是。


    他思來想去,把自己得罪過的,沒得罪過的人全部都複盤了一遍,硬是沒想出來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雲慶意識到了不妙,不再走動選擇蹲在地上保持體力。


    把自己抓來關在這如同幽閉室的環境中,又不來找自己,這讓他不由聯想到了黑幫的橋段。


    同時。


    他整個人也感覺到了一股子壓力,抓自己的人絕對比自己這個警司還要在行。


    自己會在這幽閉的環境中飽受折磨,然後慢慢的死去。


    最要命的是,自己在這個沒有時間觀念的房間裏,心態會逐漸趨於崩潰,再堅強的意誌力,也會隨著饑餓、恐慌、幹渴而支離破碎。


    或者餓死。


    或者渴死。


    不管怎麽死,等死的這個過程無比折磨與痛苦。


    這個過程會慢慢腐蝕他的意誌,這次抓自己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威脅自己所帶來的折磨更要痛苦幾分。


    身上被搜了個精光的劉雲慶沒了手表,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裏麵待了多久。


    隻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幹巴巴的嘴裏沒有任何滋味,饑餓感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裏麵,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雲慶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整個人無力虛弱的躺在地上,再沒有動彈的力氣。


    他知道,自己就要死在這個房間裏麵了,自己強撐著這麽久但是沒人找到自己,那就說明以後也不會有人找到自己了。


    對方一開始,就是奔著弄死自己來的,到死,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弄死自己。


    他的精神開始恍忽,最後一口心氣兒也散去,饑餓、恐慌,缺水如同餓鬼一般啃食著他的身體,意誌。


    臨死前。


    生前的種種在眼前一一閃過,自己在警隊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到了警司這個位置,還沒有開始享受警司這個職位給自己帶來的紅利,卻落了這麽個下場。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


    門開了。


    黑暗中投射進來光亮,如同溺水將死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劉雲慶看著門口的光,拚命的爬了過去,然後就看到門口出現了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頭看著兩人,兩人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如同神靈降臨。


    “啪嗒。”


    來人丟了瓶礦泉水在地上,還有一個麵包。


    劉雲慶拿起水來噸噸噸一口氣將水喝完,還覺得不過癮,轉而又抓起麵包瘋狂的啃食著。


    他發誓,這絕對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東西了。


    沒有之一!


    “你很饑渴。”


    男子聲音沉穩,看著趴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劉雲慶,繼續往下說到:


    “你消失了一天半了,這一天半時間裏,警方到處都在找你,但是沒找到你。”


    “新聞媒體爆出來了,好像看到你被icac帶走調查了,也有人說你涉嫌貪汙,搶在icac調查你之前,偷渡離開了港島,反正說什麽的都有,什麽版本都有。”


    “咕冬...”


    劉雲慶吞咽下一口麵包,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隻感覺不寒而栗,自己就這樣合理的消失在港島了


    他抬頭看著男子,眼球在適應了這光影之後,逐漸看清了來人的臉。


    季布!


    “換句話來說。”


    季布嘴角微挑,冷冷的低頭俯視著劉雲慶:“你死在這裏,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會再繼續調查。”


    “嘖嘖...一個警司,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消失,不知道你對我的這個手法還滿意嗎”


    “.....”


    劉雲慶嘴唇嚅囁,缺水幹裂的嘴唇表皮外翻,隱隱夾雜著血跡。


    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手裏的麵包吃完,囫圇兩口吞咽而下,生怕被他們給搶了過去。


    他不想死!


    “嗬嗬。”


    季布看著求生欲極強的劉雲慶,在他的跟前蹲了下來,目光灼灼:


    “你們想利用和連勝來除掉我,我現在希望和連勝亂起來。”


    “好。”


    劉雲慶想也不想的瘋狂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此刻。


    在雙重打擊之下,劉雲慶這才恍然醒悟,自己的一招一式,早就被他們看破。


    “我沒找你,並不代表我不敢動你。”


    季布眉頭一挑,跟著說到:“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沒找你,是因為你還有點用!”


    “是,是。”


    劉雲慶根本就再無之前警司的做派與威風,第一次跟季布交手...不,被季布收拾,就打的自己體無完膚,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這貨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猛人,那些和連勝喊打喊殺的爛仔給他提鞋都不配。


    “你在幫誰做事!”


    季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老板是誰!”


    “我...”


    劉雲慶眼皮子一跳,抬頭看著季布目光閃爍,而後搖了搖頭:


    “我沒有幫誰做事,我隻是一時湖塗,對你們起了心思。”


    “很好。”


    季布冷笑一聲,起身站了起來轉身就走,身邊的阿積隨即跟上,抬手關門。


    “不要!”


    劉雲慶飛撲過去,他不想死在這裏,卻被阿積一腳踹翻在地。


    他這才發現,這個白毛不就是那天在轎車後座把自己綁到這裏來的那個人麽


    “我說,我說!”


    劉雲慶看著即將關閉的大門,嘶吼著說到:“我什麽都說。”


    “是蔡元琪,我在幫他做事。”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不想死在這裏!”


    “蔡元琪!”


    季布聞言止住腳步,扭頭看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劉雲慶:


    “好,我知道了。”


    看他的狀態,應該不像是撒謊。


    “林國平。”


    季布跟著說到:“陷害他的人是誰!”


    “他的上司。”


    劉雲慶有什麽說什麽,根本不帶任何猶豫的:“原本他們是要除掉林國平滅口的,但是誤打誤撞炸死了他的馬子。”


    “後麵誣陷林國平的事情也是他們一手操辦的,蔡元琪手下有很多人為他效力。”


    “求求你們放過我!”


    劉雲慶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是沒有人回應他,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季布跟阿積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離開了。


    劉雲慶一股腦從地上爬了起來,順著通道往外麵走,爬上樓梯出了地下室,從這處廢棄大樓裏走了出來。


    《第一氏族》


    外麵在下雨,他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馬路出來,廢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搭到一台貨車回到了市區。


    當他重新站在市區的時候,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看著周圍高聳林立的高樓大廈,街道上打著傘人來人往的路人,他竟然有種重生的感覺。


    或許。


    季布說的都是真的。


    隻要他想,自己這個警司,真就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了。


    回到家裏以後。


    劉雲慶先是把冰箱裏搜刮了幹淨飽餐一頓,妻子看著跟餓死鬼一樣的老公,問他這兩天哪去了。


    “去體驗了一下不一樣的項目。”


    劉雲慶沒有對外聲張自己這兩天到底幹嘛了,吃完飯以後,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樂少:


    “和連勝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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