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係不上。”


    助理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來,目光在蔡元祺的臉上掃過,觀察著他的表情:


    “這幾個人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看著蔡元祺快速陰沉下來的臉,跟著又小心翼翼的說到:“這兩天已經打聽過了,他們是被伍先明高級警司帶人帶走的,沒有說去哪裏。”


    “一同陪著他們去的還有兩個i的調查專員,具體是什麽事情沒有人知道。”


    “i那邊的人怎麽說。”蔡元祺冷著臉,看著前方:“沒有說法”


    “呃”


    助理沉吟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i那邊的人給的說法非常模棱兩可,他們說如果有些桉子專向調查的話,是有獨立調查行事的,以前也出現過,隻要有人牽頭就行。”


    蔡元祺再問:“能從高層探出口風!”


    “目前為止,咱們還沒有在i有高層的關係存在。”


    “冚家鏟!”


    蔡元祺皺眉低聲咒罵了一句,緊皺的眉頭擰成了川字,手指焦躁不安的在桌上用力的點了點,擺手示意助理出去。


    他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著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又回到座位上,又站起來,坐立難安。


    這忽然消失的八個人之中,有兩個警司,一個金警司一個劉警司,這些年沒少幫自己做事,如果他們要是真的出什麽問題,那.


    就在此時。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蔡元祺下意識的扭頭看去,然後快步來到電話前接起,電話裏傳來中年不悅的聲音:


    “蔡sir,這到底怎麽回事!”


    “司長.”


    蔡元祺聽著中年的聲音沉吟了一聲:“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有點聽不懂。”


    “聽不懂!”


    電話裏中年的聲音直接就大了幾分:“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一點都沒有察覺!”


    “短短的半天時間,你手裏一下子就有八個人無緣無故的消失了,被誰帶走了”


    “你再看看現在外麵是怎麽一回事!我要是再不來打電話給你,我怕以後我們都沒的玩啊,你跟我們說過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來負責。”


    “好,現在你就是這麽負責的是嗎我看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律政司司長不用幹了,政務司司長也可以下台了!”


    對方的聲音聽上去氣急敗壞:“你看看今天的早報,上麵寫的什麽都他媽的見報紙了,你還不知所雲!”


    這時候。


    助理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報紙遞交給了蔡元祺,手指在主要位置點了點。


    報紙上,一篇不大不小的版塊上,“疑似警隊內部再生貪腐,內部大調查同時帶走多名警隊要員”的標題很是顯眼,沒有圖片配了文字。…


    不知道哪裏來的輿論出現在了報紙上,雖然很簡短已經被撤下去了,但是卻讓他們心驚。


    “向成天有問題啊!”


    電話那頭再度傳來一聲嗬斥,咬牙切齒的說到:


    “他被尖沙咀警署放出來這才幾天先是警隊內部審查,接著就是這麽多人憑空消失,你還沒有發現他有問題!”


    “趕緊派人做掉他,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他,接下來我們的發展進度要被迫延遲,策略也要更改了誰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麽出去!”


    “呼”


    蔡元琪攥著手提電話的手掌發力緊緊的攥著電話,手指指關節發白,他咬了咬牙沉聲道:


    “這件事不一定就是老向有問題,不一定是他,現在他們幾個人還不知道.”


    “還不知道個屁!”


    中年再度低聲嗬斥了一句:“幹掉他,問問他到底都說了什麽!”


    “夠了!”


    蔡元琪聽著他的話,整個人也不開心了,咬了咬牙道:“我的人我自己心裏有數,他什麽樣我清楚,用不著你來操心。”


    “你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搞定,怎麽做用不著你來教我!”


    說完。


    他吧嗒一下直接將電話掐掉了,順手拿起一旁的雪茄來點上,大口的嘬了一口,濃烈的煙霧繚繞蔓延開來。


    得有好一會。


    蔡元琪再度拿起電話來,剛準備打出去,電話竟然就已經打進來了,接通,是向警司。


    “蔡sir。”


    老向的聲音自電話中響起:“我聽說好幾個人出事了老金老劉都不見了怎麽回事”


    “我這幾天都還在休假中,沒有上班,這個消息還是警署裏的人告訴我的,聽說他們被i的人帶走了!”


    “嗬嗬。”


    蔡元琪聽著老向的話,輕笑一聲:“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還在納悶著怎麽會出現這種事。”


    頓了頓。


    他的語氣跟著一沉:“我還正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


    老向聽著蔡元琪這語氣玩味話裏有話的反問,整個人頓時隻覺得額頭冒汗連忙開始解釋起來:


    “蔡sir,請務必相信我,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我覺得這件事很可能是詐,季布他們在操作這件事情,他們故意在給咱們下套,他想陷害我。”


    “嗬嗬。”


    蔡元琪再度笑了一聲,跟著繼續反問:“你說是他們在故意下套,那你說說,他們是如何做到了”


    “一下子八個人,他們如何辦到的,忽然就精準定位了這八個人讓他們憑空消失了”


    “我們的這八個人全力配合他們配合他們上演了這憑空消失的戲碼,給我一個大驚喜”


    “到現在他們中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聯係我,我也聯係不上他們,警隊對他們的消失也絲毫沒有反應,你說他們會去了哪裏了”…


    蔡元琪說話的語速很快,一口氣說完:“巧了的是,這八個人你全部都認識,對不對!”


    “我!”


    老向聽著蔡元琪這最後一句話,整個人頓時一顫,連忙再度解釋:“這跟我真的沒有關係。”


    “他他.”


    老向語氣哆嗦,蔡元琪的這番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八個人他確實都認識,全部精準消失跟自己沒有關係,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一個巧合巧合的事情!”


    老向想了半天時間,依舊說不出一個什麽合理的解釋來。


    自己沒有的解釋,最後也隻能硬邦邦的說道:“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如果我要是有問題我早就跑了,怎麽現在還在這裏聯係你跟你打電話呢是不是!”


    “是吧”


    蔡元琪不鹹不澹的回應了一句,輕飄飄的說到:“想當初你在裏麵的時候,你老婆阿珍還發稿子威脅我呢。”


    “她不知道,她不懂事,那些東西都是她捕風捉影弄出來的,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老向額頭冒汗,硬著頭皮解釋自己老婆發黑稿威脅蔡元琪的事情:“蔡sir,這麽多年你還不相信我麽”


    他語氣急迫,快速的解釋道:“真的,我敢肯定,這件事就是季布設計出來的一個圈套,絕對是圈套,他故意的。”


    “嗬嗬。”


    蔡元琪再度澹澹一笑,撇了撇嘴:“是的,這肯定是一個圈套,畢竟,按照你的說法,季布都已經告訴你了這是一個圈套對不對!”


    這句話裏麵的譏諷意味不言而喻,表達著他的不滿。


    蔡元琪說話非常平靜,語氣也很平澹,但是在老向聽來,卻是那麽的沉重。


    在蔡元祺麵前,即便是已經警司位置的老向,此刻也乖巧的如同一個見到了老師的小學生。


    老向是蔡元琪一手帶出來的,從入警隊再到現在,蔡元琪就是他的導師,對他有些絕對的壓製。


    “蔡sir!”


    老向最後想了半天,知道自己再怎麽解釋都沒有用了,咬了咬牙低聲吼到:


    “這件事真的跟我有關係,如果我要是背叛出賣了你,我把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我說的!”


    末了。


    老向再度低吼著補充了一句。


    “好了。”


    蔡元琪聽著老向的話,沒有繼續表態,隻是澹澹的擺了擺手:


    “我還是相信你的,你也一起打聽一下,看看這些個人到底什麽情況。”


    說完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皺眉看著窗外:“媽的,你個撲街老向,如果不是你失手也不會有這麽多問題。”


    “你說你沒有背叛我,那麽你又是怎麽出來的呢他們費了那麽多功夫套你進去又無緣無故放了你圖什麽閑得無聊!”


    經過幾天時間的發酵,一連串的突發情況催動下,這件事情的走向已經開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蔡元琪由一開始對老向的信任變得琢磨不定起來了,開始對他的立場表示懷疑,不解事情的走向。


    但是他並沒有過多的去糾結著這件事,而是等待,等待老向放出來以後會發生什麽新的狀況。


    隨著自己在警隊的八人隊伍消失以後,蔡元琪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懷疑老向了,麵對老向的解釋,他蔡元琪肯定是不相信的。


    隻不過他還沒有做出最後定論,老向畢竟是自己的人,這些年為自己做了這麽多事,他為人什麽情況自己心裏有數。


    當然了。


    之所以蔡元琪在如此情況之下還沒有動他並不是蔡元琪念舊,相信老向,而是老向這些年幫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即便是老向出事後自己就已經及時的收手處理因為老向出事而帶來的後果,但是有些事情還沒辦法立刻處理清楚。


    所以。


    他現在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動老向,除非等警隊內部的通告出來,這消失的八人隊伍都出事了,那老向的嫌疑肯定跑不掉了。


    進退兩難的蔡元琪現在還不能動老向,動了他,誰知道他到底對季布說了多少,一定得等自己完全脫身出來才行。


    事情的關鍵走向就是這消失的八人隊伍,此時此刻,這八個人在幹什麽呢


    度假區幹著所謂的安保工作呢,領著隊伍每天遊手好閑。


    在金警司跟劉警司發現事情不對以後,原本想鼓動這些人起哄離開這裏,可是這個考察團出手闊綽的一個暗藏玄機的瓷器擺件就把大家拿下了。


    金警司自己也打開了那個瓷器擺件,瓷器裏麵做的一個金器,貨真價實的純金玩意,如果拿出去換成錢,自己的這個折算下來也得有十萬多塊。


    至於其他人,雖然小了點,但是保守估計也有七八萬的樣子,一筆不小的資金呢。


    所以。


    在他們的闊綽手筆之下,原本還起哄鬧事的隊伍瞬間就散了。


    他們是警司,蔡元琪的絕對隊伍,但是其他的人不是,小的還是督察,這筆錢對他們來說還是有誘惑力的。


    而且,大家都不知道待在這裏的用意到底是什麽,所以,大家都不著急了。


    反正又沒有什麽事情,吵著出去能得到什麽


    什麽也得不到,還會得罪伍先明高級警司,倒不如在這裏度假,美滋滋。


    大家雖然是來做安保工作的,但是根本不用做事也沒有那麽多規矩,每天吃吃喝喝簡直就是度假,不要太舒服。


    再說了,這些“瓷器”伍先明高級警司自己也是收了一份的,根本不用擔心有什麽問題,不拿白不拿。


    到最後就算有什麽,就說不知道,瓷器早就丟了,反正就是白送的,癡線才不要。


    也正是因為第一波收了東西就很不錯,所以大家都期待著啥時候再來第二波。


    以至於金警司再去拉攏眾人起哄離開的時候,大家的態度都吊兒郎當,人心異常的恍散。…


    人一多心思就多,散了就難以再聚集起來,金警司跟劉警司兩人雖然覺得這件事情裏裏外外都透露著詭異,但是他們也不知道哪裏不對,也就隻能作罷。


    沒有其他人支持,他們兩個帶頭吵著要離開,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嗬嗬。”


    伍先明高級警司站在套房的行政廳落地窗前,看著正在度假區中心這群跟考察團聚在一起喝酒吃飯的差人,笑嗬嗬的搖了搖頭:


    “季生,你這一招走的很妙啊,我估計,按照這個架勢下去,讓他們在這裏玩一個月他們都不見得會不開心。”


    “這一招呢,就叫溫水煮青蛙。”


    季布齜牙一笑,拿著電話跟伍先明通話:“當差一個月幾個錢啊,還要累死累活,在度假區太能腐朽他們了。”


    對於“與民同樂”這一套,季布簡直不要太熟悉,信手拈來。


    “哈哈哈”


    伍先明爽朗的笑了起來,對季布的印象也再度深了幾分:“怎麽樣,他動了沒有。”


    “沒動。”


    季布搖了搖頭:“我估計著,他應該是忌諱在沒有確鑿證據下動老向會給自己帶來沒必要的損失。”


    “那怎麽辦”


    伍先明皺著眉頭,自然理解中間的道道,這消失的八個人沒有真的出事,蔡元琪應該就不會真的動手。


    動老向會牽扯到蔡元琪其他方麵,所以他沒動。


    但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時間越久這招棋的效果也越來越差。


    “蔡元琪到底是蔡元琪啊,也真夠沉得住氣,再拖下去,沒有意義了。”


    這幾個人雖然可以確定是蔡元琪有關的人,但是要查出他們貪汙的證據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且蔡元琪自己對於警隊的這套很熟悉,給他們好處的時候肯定也早就規避了,肯定不會讓差人容易查到問題。


    “你覺得,蔡元琪為什麽還不動!”季布反問。


    蔡元琪不是普通人,在這個位置上這麽久,一步步爬上去,心理素質早已經超乎了常人,沒有那麽容易上當肯定是自然的。


    如果蔡元琪真的那麽好騙,他當年也不會能夠殺出一條血路,順利坐上那個位置。


    所以。


    對於這些,季布是有預期跟應對措施的後手。


    “因為他還沒有百分百確定老向有問題。”


    “那如何讓老向百分百有問題”


    “.”


    “這八個人已經消失了,出事了跟不出事各占百分之五十。”


    “如何讓這八個人一定出事了”


    “嗯”


    伍先明再度皺眉,沒有回應,沉吟了良久,不語。


    “老向。”


    季布的聲音沉了一分,自信滿滿:“老向的老婆阿珍和孩子。”


    “啊”


    伍先明高級警司再度一愣,話題再回到老向身上:“你想綁架了老向的老婆阿珍跟孩子”


    隻有他們消失,蔡元琪才會慌。


    他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否定:“這樣做不合適,對吧”


    “當然。”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我肯定不會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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