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過後,萬物開始複蘇,新生即將開始。


    春耕將至,農民忙著準備春耕,孩童在旁邊嬉戲奔走,偶爾引起一陣笑罵。書塾裏孩子門朗讀的聲洪亮震耳,武場上武士“哼”、“哈”叫喊,汗流浹背。一切往如昨日,沒有絲毫改變。


    鄉間的一條小路上,一位十八歲的少年在向前走著,少年身著麻衣,胖瘦適中,麵龐俊秀,行走之間從容穩重頗為不凡。少年一邊走著,嘴裏一邊嘀咕著。


    這個少年叫隋緣,被一名老人收養。今天剛好是隨緣的生日,在吃過老人給他做的一碗壽麵之後,“以成人自立家裏不養閑人為由,”把隋緣踢出了家門。


    老人名叫隋風笑,雖然名字不怎麽樣,但也曾名揚武林之中。“一曲梨花隨風笑,一劍惆悵兩世人。”這是隋風笑一生的寫照。老人年輕時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俊傑,而且出生於軍旅世家。文采好,長相好,功夫也不錯,再加上有一個好的家世背景,使得他成為萬人追捧的對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生性灑脫,喜歡交友,喜歡自由的江湖路。


    但是好景不長,在他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時候,一個天大的噩耗傳來,隋家滿門被滅。得之消息的他飛快地奔回家中,看到的隻是殘屍百具,斷壁殘垣。而那時的老人,才二十多歲。


    大悲之下,隋風笑一夜之間頭發皆白,銷聲匿跡。三十多年後,一位白發魔頭突然現世,大肆燒殺。有關三十多年前的隋家血案的相關人員,一一被他查出,然後連其父母,妻兒,盡數被塗。江湖有人出麵阻攔,但其一手劍法精妙絕倫,無人是其敵手,劍雨之間滿帶惆悵之意。隋風笑幾年間殺人過萬,被人稱為白發魔頭。


    最後,少林慧能禪師出麵阻攔,兩人在山巔大戰,結果卻無人得知。此後白發魔頭消失於世,眾人認為其已經被殺。


    隋風笑真的被殺了嗎?當然沒有,他雖輸給了慧能禪師,但禪師仁慈並沒有殺他,而是與他約定以後不能再出手殺人。老人在回故地途中,在雪地裏的遇到了一個被拋棄的嬰兒。老人認為這個嬰兒和自己十分有緣,故起名隋緣。(隋緣:還好你沒有認為我和你的相遇是天意。)


    十八年間,老人全力撫養隋緣,把自己的一生所學全都傳給他,並且帶著隋緣四處奔走,學習各種技能。如今十八年已過,除了老者成名絕技惆悵劍法,其餘的都已經學會了。


    隋緣一邊走著,一邊把玩著手裏的隋風笑給的“重寶”玉佩。當隨風揚給他玉佩的時候,眼神十分的“邪惡”,而且三令五申的交代要好好保管。思考了一會,隋緣也沒有思考出哪裏出了問題,然後就思考起另一個嚴重的問題,以後自己該怎麽辦。


    隋緣想著問題,並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走出了小路,來到了官路的中心。由於思考的太過認真,當一匹狂奔的駿馬急促的停在他的麵前時他才反應過來。隨緣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在官路中心。他自知理虧,轉身準備行禮道歉,突然間一道勁風襲來,同時還有一道清靈的聲音:“你瞎嗎?走路走在路中間,要不是我剛才停得快,就直接撞上了。”


    隨緣感到勁風襲來,側身躲到一旁,聽到少女的責罵,眉頭略微皺了一下,把道歉的話收了回去。但是他本就理虧,也就不準備理她,轉身準備繼續向前行去。


    少女看到隋緣輕鬆的躲過了她的鞭子,略微感到驚訝,見到隋緣居然不理會自己繼續向前行去,頓時氣上心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不理她呢。隻見她嘟起小嘴,再次揚鞭向隋緣抽來。


    準備離去的隋緣自認有錯在先,本來不準備沒理會少女的責罵與襲擊,但此時感到少女不依不饒的向自己再次抽來,心裏也有點生氣。他反手一抓,準確無誤得把鞭子抓在手裏,這才反身仔細打量起少女。


    少女十六七歲的樣子,火紅色的衣裙包裹著略微發育的身體,纖細的腰間掛著一塊翠綠的玉佩,玉佩上一個“方”字清晰可見。少女嘟著小嘴,神色間有幾分蠻橫。身下一匹紅色的寶馬,雖然劇烈奔跑,但是並未見呼絲毫錯亂。


    隋緣看見這匹紅馬不禁讚揚道:“好馬,真是匹好馬!”


    少女顯然很喜愛這匹寶馬,聽到有人讚揚,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又皺起眉冷哼道:“喂,我剛才和你說話呢,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啞巴了嗎?”


    隋緣很不想理會這樣刁蠻的大小姐,他鬆開鞭子,轉身,繼續向前行去。


    少女見隋緣還是不理會自己,怒氣衝衝的再次甩起了鞭子,她決定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混蛋,她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隋緣無奈的再次抬手抓住了鞭子,不過這次他真有點生氣,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擊自己,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別說是他隨緣了。他拽住鞭子,用力的一拉,隻感覺一個更大的東西襲來,他剛一轉身,突然地愣住了。它本想把少女的鞭子拽過來,給他一點教訓。可誰承想連人都拽過來了,這也使得他一愣之下沒有躲開。


    隋緣下意識的把少女接到懷裏,之後就感覺手中摸到了十分柔軟的東西。他下意識地捏了一下,然後,然後事情就壞了。


    少女突然感覺自己尚未發育完全的胸部突然遭遇襲擊,“啊!”的一聲,大聲的尖叫著從隨緣的懷裏掙紮出來,滿臉怒氣的向隋緣展開攻擊。她羞怒之下攻擊的毫無章法,不過還好這裏的路人不多,否則她可就沒臉待下去了。


    隋緣一臉尷尬的躲避著少女的攻擊,一邊躲著,一邊解釋道:“小姐,這是個誤會。”但是少女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隨緣萬分無奈,轉身慌忙的向路旁的山林奔去。


    少女看著飛快消失在視線裏的可惡身影,跺跺腳,惡狠狠的道:“混蛋,算你跑得快,下次別讓姑奶奶看到你。”放完狠話,少女低頭紅著臉看著自己被抓的部位,心裏不知道再想什麽了?


    “嗒,嗒,嗒”一陣馬蹄聲從少女的後麵想起,一隊護衛急速的趕了過來。護衛來到少女身後下馬行禮,一位丫環打扮的少女道:“小姐,出了什麽事嗎?”


    少女聽到丫環的聲音,回過神來,臉色紅紅的對丫環道;“沒事”然後上馬繼續向前方趕去。


    丫環雖然看到小姐臉紅非常奇怪,但是看到小姐已經上馬,急忙上馬追隨小姐而去。


    --


    隋緣一直奔出兩裏才停下身影,此時他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的十分得快。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露出苦色的笑容。他調轉方向,向蘆城方向行去。


    隨緣離開了爺爺,居無定所之下準備先去投奔三年前交的一位朋友,蘆城城主的女兒,蘇暖。這是他三年前隨他爺爺到蘆城找李醫師,學習藥理時認識的。隋風笑經常在隋緣耳邊囑咐,“在江湖上行走,最重要的不是你武功有多強,而是你聰明冷靜的頭腦,並精通各種藥理,機關暗器。”因此這些年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


    天黑之前,隋緣終於看到了蘆城的輪廓。六七米高的城牆,給人無比厚重的感覺。被歲月磨得十分光滑的牆壁,顯示著這座城市的古老。城牆中間的巨大匾額上,古樸的蘆城二字震撼著來往的旅人。高大的大門向兩邊打開,兩旁守衛筆直的身影彰顯著管理者的嚴格。


    隨緣來到城下,看著闊別兩年的蘆城,一時間有關一位美麗倩影的記憶不斷湧上心頭。“蘇暖,我又來了,你可還好!”他帶著不斷湧現的念頭,走進生活了已經年之久的蘆城。他沒有直接去城主府,而是憑著記憶來到了此地最好的酒樓“君莫問”。勸君一杯酒,莫問斷腸路。而這裏最好的斷腸酒也由此而來。


    斷腸酒入口辛辣,苦澀,卻不宜喝醉,就像是悲情的人生,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你。有些傷心過往的人都喜歡這種酒。


    隋緣來到二樓窗邊的的位置,細細的品著斷腸酒。他喝這種酒並不是有傷心的過往,而是喝這種酒時會讓他的心情分外的平靜。他要思考今後何去何從。過往的十八年裏,他雖然四處學藝,但是都有爺爺跟隨。但是現在,突然隻剩他自己了,他心裏還是有些彷徨,來的一路上他都有些恍惚。


    他正喝著酒,突然看見幾道身影從樓梯上來,那紅色衣著的身影是那麽的熟悉。他努力地蜷縮身體,身子轉向窗外,盡力的不被那道身影發現。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他心裏暗自嘀咕,出門沒有看黃曆,怎麽老是遇到這個瘋婆娘。


    理想永遠是好的,但現實卻非常的殘酷。當隋緣的酒桌前,出現了紅色的倩影,他終於接受了現實。他抬起頭,笑嗬嗬的對紅衣少女道:“姑娘,真巧啊,咱們又見麵了。”


    “是啊,還真是巧啊。”紅衣少女咬牙切齒的看著隋緣,看她的架勢很有再衝過來打一架的衝動。


    正在兩人之間氣勢火熱時,一個動人的聲音傳來,“曉曉,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來人是一位身著綠色連衣裙的少女,十八九的年齡,胖瘦適中,腰間同樣一玉佩,隻是上麵寫著“蘇”子。白皙的玉手拽著紅衣少女的手臂,神色間有著一絲的擔憂。少女扭頭看著酒桌對麵的隋緣,十分驚訝的詢問道:“你是隋公子?”


    隨緣看著亭亭玉立的佳人道:“蘇暖,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兩人相視一眼,對視一笑。就好像一切不需言語,盡在其中。


    旁邊的紅衣少女看著兩個人的模樣,疑惑的拽著蘇暖問道:“暖姐姐,你和這個混蛋認識?”


    蘇暖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隋緣,輕笑一聲,對兩人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姐妹方曉,我們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隻是前幾年我父親出任蘆城城主,這才分開。而這位公子是我三年前認識的朋友,隋緣。你們二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方曉聽到隨緣的名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邊笑,便念叨著“隨緣,隨緣,哈哈哈...真是笑死我裏,怎麽有人叫這個名字。”


    隋緣看著笑的正歡的方曉,也不在意,懸著的心,反而放下了,看著身旁的倩影,兩年不見,反而更加動人了。隋緣拋棄混亂的念頭,使自己重回平靜,繼續品著酒,


    蘇暖看到好姐妹笑得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連忙阻止,口中有些責備道:“快別笑了,你看看你,有什麽好笑的,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要保持淑女風範,這裏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


    “看著就看著唄,我笑我的,他們看他們的。”方曉並沒有把蘇暖的話放在心上,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喝一口,就噴了出來,全都噴在對麵隨緣的身上,嘴裏還嘟囔著:“這是什麽破酒啊,這麽難喝?”此時她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蘇暖看到隋緣被噴的滿臉都是,秀唇微張,微愣過後,趕忙拿出手絹給隨緣擦拭,滿臉歉意的道:“隋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曉曉平時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不是有意的,請你不要在意。”


    隋緣接過蘇暖的手絹道:“我來吧!”他從容的擦拭著臉上的酒水,心裏歎息道:“在意?我還在意個啥,便宜我都占完了,這就算是對我的懲罰吧。”


    方曉看到自己的“傑作”,臉上紅暈閃現,對著擦臉的隋緣說道:“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就算扯平了。”


    一時之間,氣氛略顯尷尬,隨緣見此,輕咳一聲,對蘇暖道:“這次我是來投奔你的,不知你是否收留我呢?”


    “好啊,不過蘇府不養閑人,以後端茶倒水,砍柴洗衣,就交個你了。”蘇暖微微一笑說著,臉上有幾分欣喜。


    隋緣從容起身行禮,道:“好的小姐,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呢?”


    氣氛在二人言語間變得輕鬆起來,三人起身結賬,向蘇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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