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方長的目光,魏和也朝外麵院門看過去。


    不過那裏沒什麽動靜,這讓魏和很是疑惑,他不由得扭頭問:“方先生,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長溫和地笑道:“應該是有人找你。”


    魏和:“哦。”


    然後他重新朝向院門,等待那裏的反應。他相信,以方先生的修為,定然是察覺到有人朝這邊過來,而且既然方先生說對方是找自己的,那便隻會是來找自己的。


    果然,片刻之後,院門被敲響。


    而後不等院子裏麵有回應,對方便推開院門進來,小跑著朝魏和的房間這邊來。


    看見魏和正朝外麵看,對方略有些焦急地喊道:“魏主簿!魏主簿!”


    看見對方上氣不接下氣地朝自己這邊跑過來,魏和很好奇地說道:“鏈子鏈子你別急,出什麽事兒了?”


    “知……知州”叫鏈子的是個年輕小夥兒,他依然沒能將氣息喘勻,“魏主簿,知州來了……知州朝咱們這邊過來了,已經到了村口,正讓人通傳,趕緊去迎接啊。”


    “啊?我之前沒收到消息。”魏和驚訝地說道:“對方可有儀仗?”


    “這個倒是沒有。”鏈子說道,“知州隻帶了四個甲士過來,沒有打起儀仗,但怎麽看都做不得假,哎呀,魏主簿你準備一下,過去迎接就知道了。”


    “好。”


    魏和點點頭,立刻便開始尋找衣服。


    他邊忙碌邊朝方長告罪道:


    “先生,這邊有上官過來視察,我須得盡快去迎接,隻能怠慢了。利州之前的主官,在大劫開始之後,就昏庸不能視事。待義軍們過來後,已經將其撤換掉,知州之職已經空缺了數月。”


    “如今新任知州商人,按照慣例定然會先燒幾把火,如今朝這邊過來,說不定便會考慮要對理水用的人力物力上麵動刀,必須伺候好。不然若是惹得對方不夠高興,甚至不用知州自己報複,就能讓我們這邊成不了事,這可必須得小心。”


    說完,魏和便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在整理儀表上麵。


    同時他嘴中還在默默念叨,似是在複習麵對上官的禮儀,力求不出錯。他還讓旁邊的小夥兒鏈子去通知兩位在本村的同僚,準備對應的迎接事宜,包括將鄉親們尤其是村中長者組織起來出迎,還要請幾位手腳麻利的,趕緊去尋兩間大屋打掃幹淨。


    方長沒有打擾他,隻是默默看著。


    不過在魏和急匆匆準備好一切,朝門外奔去,以上前迎接的時候,方長默默跟上。他微微運轉了一點法術,然後周圍的人自然而然地,便在忙碌中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便是迎麵遇到,也會下意識避開,更不會知道對麵有個人。


    看著這個因為上官到來而忽然有些混亂的村子,方長微微搖頭,而後待魏和出來後,跟在其旁邊出去。他的聽覺等六感都十分敏銳,不過來到這裏的知州,一直等待在村外,並未和周圍人談話。


    魏和走出村莊,看到不遠處有五個人騎著馬,立在村外,立刻便急趨上前拜見:


    “不知道知州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看到魏和與不少村裏人有序地出來迎接,新知州也沒有擺架子,他示意四位甲士待在原地不動,而是翻身下馬走上前來,笑道:


    “當麵可是魏主簿?幸會幸會。”


    “我初來乍到,還在了解州裏的政務。不過有見識的人都說,對於利州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各地的理水工程。所以我便專門前來這裏一趟,既是視察和了解情況,也是向諸位來學習的。”


    “不管外麵如何混亂,各位都將治水一事,堅定不移地推進了下去,這幾年既沒耽誤農時,也沒給百姓們造成更多壓力,實在是有大功於利州。”


    “在下這廂有禮了,請受我一拜。”


    說罷,這新知州便拱手拜下,這頓時讓麵前的魏和等人,嚇了一大跳。


    他們趕忙閃開,連道使不得。


    不過新知州這幅低姿態,還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心生好感。


    他們隱約感覺到,這次來的新知州,至少在水平線以上,也大概率不會在理水事情上亂搞,這些於利州至關重要的工程,依然能穩步推進。


    意識到這一點的人,都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然後場麵上氣氛頓時熱烈了些。


    方長也站在旁邊,觀察這位新知州。


    雖然當初在柳元德那裏,並未見到過他,但是方長略有些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認識這位新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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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去西域時候,自己曾經在某天晚上歇息時候,於一個有商隊停留的山坳裏麵,和對方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那時候這位新知州剛剛從隱居的大澤中出來,立誌要幹一番事業,結果被青梅竹馬追上來,兩人狠狠灑了一番狗糧後分開,那女子還放言會一直等他。


    沒想到對方竟然投了義軍,這倒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方長還記得,這新知州名叫公冶渚,看起來頗有才華秀於內。所以對於公冶渚如今已經成為了天下四十二州之一的主官,方長反而並不驚奇。


    錐處囊中,必然脫穎而出,更何況如今天下動蕩,對於有才能有誌向的人來說,反而是更容易出頭的世道。


    方長打量著對方,這新知州依然如當年一樣英俊,不過麵容上多了幾絲歲月流轉和曆經世事的滄桑感。對方依然騎著當初那匹馬,而且還有根作為兵刃的棗木棒掛在馬側麵,方長記得,當初遇到公冶渚的那天晚上,這根棗木棒就被其隨身攜帶著。


    其未著官袍,但是印信裝的很仔細,在腰間錦囊裏麵係著。


    看起來他來這裏來的很是急匆匆,不僅沒有攜帶儀仗,連提前通知都沒有做。估計對方真的隻是過來看一看、了解一下。


    對方依然騎著當初那匹馬,而且還有根棗木棒掛在馬側麵。


    其未著官袍,但是印信裝的很仔細,在腰間錦囊裏麵係著。


    看起來他來這裏來的很是急匆匆,不僅沒有攜帶儀仗,連提前通知都沒有做。估計對方真的隻是過來看一看、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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