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眼下正是同金人激戰的時候,不如等戰事結束……”


    魏武天早就看到了兩位公公的身影,他距離孫昱最近當即上前勸道。


    他倒也不是為了包庇對方,而是公公如此做法,未免會讓其他士兵心寒,影響士氣。


    “怎麽,這幾個小子都是破空境高手不成?沒了他們,你們就不是金人對手了?”


    張公公尖著嗓子,冷冷說道,顯然沒有采納對方提議的打算。


    魏武天麵露難色,又是勸道:


    “這倒不是,隻是眾將士還在奮勇戰鬥,這樣未免有些……”


    “哼,與咱家無關,咱家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這幾人。”


    張公公冷著個臉,一扭頭,又將手中拂塵一甩:


    “沒工夫和你廢話,剩下的幾個人呢?你立刻去幫我找來。”


    “是……”


    死太監好賴話聽不進!


    魏武天心下將對方痛罵了一番,但也沒什麽辦法。


    這幾個都是大太監魏宣的人,雖然是閹人但官階比他還高,都是二品,而且實力也不弱。


    迫於壓力之下,他隻能點頭答應,暫時放棄與金人戰鬥,幫著對方找人去了。


    孫昱則是老老實實一言不發,就靜靜站在張公公身後。


    不多時,魏武天就將人找來了。


    “和祁陽王之死有關的人,都在這裏了?”


    張公公半眯著眼睛問道。


    “是啊,二位公公,主要的十七個黑衛、九個落陽城駐軍都在這裏。”


    洪征此刻也從前線上被叫了回來,他雖然心頭火大但麵對這兩位也沒有脾氣。


    好在援軍來得及時,哪怕他此刻不在,前線也應該頂得住。


    “哦?”


    張公公掃了一眼眾人,忽而嘴角勾起冷笑道:


    “你莫不是在逗我?就憑這群阿貓阿狗也能衝入王府殺了祁陽王?”


    “稟公公,最後動手的並不是他們,而是一個叫做樂寧的破空境高手,據說那人原先是祁陽王手下,最後不知為何突然叛變了。”


    洪征說著往身後一伸手,接過屬下遞上來的一張畫像,雙手呈上道:


    “公公請看,這是他的畫像,我們已經將通緝令下發到各個州域了。”


    張公公用拂塵點開一瞧,這才略一點頭:


    “哼,這還差不多。”


    他又是尖著嗓子道:


    “對了,朝廷不是命你將這些人關押起來嗎?這是怎麽一回事?”


    洪征連忙說道:


    “公公,前線戰事吃緊,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被金人追著打,哪有地方可以關押他們啊……”


    張公公冷冷瞥了他一眼,略帶不悅道:


    “哼,沒用的東西,朝廷每年上億的軍費簡直都是喂到狗肚子裏了!”


    洪征聽到這話肺都快氣炸了,上億軍費是不假。


    但若不是朝中那班家夥內鬥不斷,導致軍部不敢大肆出兵,他們至於打的那麽憋屈嗎?


    連叫個援軍都要三番四次,更是還有藩王要趁機謀反!


    更可氣的是,整個祁州百姓的命、死在前線成千萬上萬士兵的命,加起來似乎還沒那個謀反的藩王重要。


    洪征牙都快咬碎了,但是沒辦法,他隻能忍著。


    這兩位,惹不起。


    “行了,既然人到齊了,這裏也沒你事情了,找幾輛馬車將他們送到落陽城去。”


    張公公隨意說道。


    接著他十指彈動間,一道道真氣被紛紛打入孫昱等人體內。


    孫昱隻覺胸口一窒,一身修為已然被徹底封住了。


    不多時,洪征便安排他們上了馬車,往落陽城而去。


    等孫昱等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此地的城主大人收到消息後,早早地等在了城門口,將他們迎了進去。


    然後,二位公公就名正言順地占據了城主府,並且將他們幾個全部送入了地牢之中。


    審訊連夜開始。


    不單單是孫昱他們,祁陽王原先的一些手下。


    落陽城城主、官吏以及城中的一些居民百姓都被公公們找來問話。


    這麽多人,等他們一個個全部問完,早已經到了第二天了。


    “剛剛是最後一個了?”


    城主府中,拿著雪白拂塵的張公公開口問道。


    “嗯。”


    嘴角長著一顆小指指甲大黑痣的王公公點了點頭。


    “聽了這麽多,這事情你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王公公輕輕撫摸著嘴角的痣道:


    “反正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到時候全部帶回靖州,讓上麵人做主就是……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他們可能到不了靖州了。”


    “是啊。”


    張公公頗為讚同地點點頭,不過他臉上卻是泛起一陣憂色:


    “太子要動手我倒是不介意,不過軍部那位,還有定遠公的囑托怎麽辦?”


    王公公無奈搖頭:


    “能怎麽辦?直接眼不見心不煩,讓他們狗咬狗去,事後給定遠公和軍部一個交代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


    “嘿。”王公公陰笑一聲:


    “自然是將凶手交出去,至於定遠公他們能不能查出什麽來,可就和我們沒關係了。”


    “如此甚好。”


    張公公頷首,又是自顧笑道:


    “嗯……再放幾個人出來,給他們一點反抗的能力,免得定遠公他們遷怒我等。”


    “不錯!”


    ……


    “孫昱是吧?出來吧。”


    地牢之中,一獄卒模樣的人打開了牢房大門。


    孫昱起身離開,跟著對方不多時就來到了外麵。


    車隊早已經在此處等候,不過除了最前麵的一輛馬車外,後麵的三輛則全是載著木質牢籠的囚車。


    見著他出來,那張公公甩了甩拂塵,便解開了他身上的真氣封印:


    “你叫孫昱是吧?定遠公托我照顧照顧你,上馬車吧,我們準備啟程前往靖州了。”


    孫昱立刻行禮道:


    “多謝二位公公,不過,我還有一孿生兄弟,不知能否讓他同我一起?”


    “孿生兄弟?”


    張公公一愣,隨後回頭和李公公對了一眼。


    當初定遠公也沒說啊。


    二人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隨後卻隨意擺手道:


    “也罷,他叫什麽名字,叫他一起出來吧。”


    他們反正是無所謂,多放幾個,少放幾個,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孫昱立刻開口道:


    “我兄弟叫焦煞,麻煩兩位公公了。”


    “行了,你下去帶人吧。”


    張公公指向了旁邊的獄卒。


    很快,那獄卒就帶著一臉迷茫的焦煞出來了。


    “這是你孿生兄弟?”


    張公公驚了。


    李公公也看傻了,這兩人除了頭發顏色都是黑色之外,就沒有一個相似點。


    焦煞更是懵的不行,腦子裏全是問號,什麽孿生兄弟?


    “咳,我像父親,他像母親。”


    孫昱隨口解釋了一句。


    二位公公臉色更加古怪了,看著焦煞那五大三粗的醜陋模樣,不由略帶欽佩道:


    “你爹是條漢子。”


    “行了,別廢話了上車吧。”


    孫昱帶著剛剛被解開真氣封印,還一臉迷茫地焦煞上了馬車。


    雖然他人憨了一點,但天象四品的實力卻不是蓋的,孫昱選擇救他,也是因為如此。


    很快,地牢中的人一個個被帶了出來。


    孫昱、焦煞、方動、季亮永另外還有兩人,總共六個人一起上了馬車。


    至於其他人就沒有那麽好運了,他們全部被封住了真氣,扔到了後麵的囚車裏。


    兩位公公從軍中搞來兩隻妖獸血脈的高頭大馬,自顧前行。


    載著孫昱等人的馬車囚車,則是悄然跟在後麵。


    “孫昱,這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成了你孿生兄弟了?”


    焦煞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馬車內其他幾人也在同一時間將視線看了過來,一時間也有些奇怪。


    這兩人還有親戚關係?


    孫昱搖頭道:


    “不用放在心上,那隻是我為了讓你進這馬車隨便找的借口。”


    “是嗎?”


    焦煞略帶疑惑的麵容僅僅持續了一會,便開口笑道:


    “哈哈!好兄弟,不愧是你,不然我可就要和那群家夥一樣,被塞進囚車裏了!”


    “別高興的太早了。”孫昱低語了一句。


    “什麽?”


    “你覺得,我們這一路過去會是順風順水嗎?”


    孫昱再一次壓低了聲音。


    “那不然呢?洪征將軍還有魏大人不是都說了嗎?這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焦煞瞪著眼睛,又看了眼前方帶路的兩人道:


    “而且,我看那兩個公公也好說話的很啊。”


    這倒是實話,兩位公公在問詢的時候沒什麽架子,態度也隨和了許多。


    孫昱卻是無奈搖了搖頭。


    一旁的季亮永想到了什麽,神色一變,低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會有危險?”


    “有可能。”


    孫昱說的很保守。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方動在旁冷笑著應了一聲:


    “那祁陽王畢竟是皇親國戚,他現在死的不明不白,老皇帝惱羞成怒想要我們陪葬也是正常。”


    “啊?”


    焦煞輕呼一聲,再看向二位公公的眼神就變了,他咽了口唾沫道:


    “該不會,這兩位就是來送我們上路的吧?”


    “沒理由。”方動搖頭道:


    “若是他們,根本不需要費之前問詢這等功夫,當時前往落陽城的路上直接動手就是。”


    “那……”季亮永眉頭一緊,說道:


    “難不成要等我們進了靖州,秋後問斬?”


    “你怎麽看?”方動忽而看著孫昱問道。


    孫昱正等他開口問呢,故意思索了一陣才說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會在路上來截殺我們。”


    “不會吧?這兩位公公不是……”


    焦煞這次學聰明了,沒說完就直接閉嘴。


    因為他突然想到,若朝廷真想殺他們,這兩位公公肯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眾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本來他們之前被魏武天等人安慰了一陣,再加上兩位公公隨和的態度,還不怎麽擔心此行。


    可現在,聽孫昱那麽一說,他們這才發現,這極有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有什麽主意?”


    方動再一次問道。


    孫昱沒看他,隻是低著頭盯著車廂低語道:


    “我也沒什麽辦法,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比如說?”


    孫昱此時才抬頭,看著眾人道:


    “比如說,萬一真的有人截殺我們的時候,我們該怎麽辦。”


    ……


    四天之後。


    “大哥,這都幾天了?那兩個老太監怎麽還沒來?”


    徐長門猛地吐掉了嘴裏叼著的茅草:


    “娘的,他們該不是反悔了吧?”


    錢文坐在一塊石頭上,紋絲不動,隻是眼皮微抬道:


    “放心不會的,這事情可是太子太傅親自和他們談的,他們不敢。”


    “那就好,不過這時間也太久了吧!這地方鳥不拉屎的,老子都快憋死了,等回去了一定再去抓兩個女的過來玩玩!”


    徐長門用力在襠下揉了兩把,滿臉不爽道:


    “大哥,你等著,我去前麵看看!”


    沒等錢文說話,徐長門就竄了出去。


    可沒過多久,他就滿臉喜色的回來了,更是一邊招手一邊叫道:


    “大哥!來了!兩個老太監來了!”


    “哦?”


    錢文眼前一亮,這才起身招呼眾人:


    “哥幾個,來活了,上馬!”


    “是!”


    他身後十個被招安的山賊,立刻翻身上馬,前往阻截。


    ……


    “孫昱快看!有人來了!好像,好像是朝廷的人!”


    焦煞的聲音很快吸引了眾人注意,他們紛紛往馬車外看去。


    果然有一隊人馬騎著朝廷披輕甲的戰馬,往他們這邊迎了過來。


    “好像有點不對,他們的駕馬姿勢,似乎不像是我們軍部的……”


    “而且帶頭那幾人麵帶煞氣,凶神惡煞的,看上去來者不善啊。”


    眾人麵色微變,紛紛說道。


    孫昱立刻開口穩住眾人:


    “看看再說,實在不行,就按照計劃行事。”


    “好。”


    在孫昱等人的注視下,那隊人馬停在了兩位公公麵前。


    為首的灰袍人駕馬而出,也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些什麽,隻是目光時不時地往馬車這邊飄。


    這讓焦煞等人愈發緊張了起來,一個個如臨大敵。


    轟!


    忽然之間,那灰袍人竟是和二位公公打起來了!


    幾人沒料到竟是這種發展,正愣神間,卻聽那灰袍人悶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逃離了此地。


    “哼,此等廢物也敢在咱家麵前張狂,追!”


    二位公公冷哼一聲,身形一縱便追了上去。


    很快,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這時候,那灰袍人帶來的一幹人馬皆是露出了獰笑,徐長門大喝一聲:


    “兄弟們,宰了他們!”


    而早有所料的孫昱也在同一時間厲聲喝道:


    “有人截殺!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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