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來到了校醫院,見到了哈利。哈利正百無聊賴的望著天花板,見到了教授,哈利坐了起來,他顯示的很興奮。


    “教授。”


    他大聲地說道,還想要揮舞手臂。


    不過看到教授身後的斯內普,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小天狼星看著那像極了自己摯友的臉,笑了一下。


    “哈利,你感覺怎麽樣?”


    哈利怎麽樣,小天狼星當然知道。他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在哈利·波特魁地奇球賽上,來到了觀景台觀賞比賽。


    他化作大黑狗看著哈利·波特,有那麽一瞬間,他實在是太滿足了。因為哈利·波特在飛天掃帚上的樣子,實在是太像詹姆了。


    一樣的青春激揚。


    頭發一樣的桀驁不馴。


    一樣的意氣風發。


    有那麽一些時間,小天狼星整個人腦子裏麵是混沌的。


    他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麽。


    他也不知道自己見到了什麽。


    他就感覺,他仿佛再度回到了過去,周圍也不是陰雨綿綿,周圍那些學子的呐喊,那些升起來的學院旗幟,熱鬧的青春,站在他身邊的摯友。


    那一瞬間,他很滿足,或者說,他太滿足了。


    他寧願沉溺在那一段錯覺之中,直到永遠。


    永遠,沉淪。


    隨後,他看著哈利被攝魂怪影響,又看著哈利被鄧布利多半停滯在空中,沒有落下來。


    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


    在哈利·波特使用了守護神咒之後。小天狼星,他的那種時代荒謬和錯落感,到達了頂峰。


    是牡鹿。


    和詹姆一樣,哈利施展出來的守護神咒,是牡鹿。


    不過接下來的場景,實在是太混亂了,小天狼星不得不離開。


    發射黑魔王標記的人,施展了魔法的鄧布利多,還有亂糟糟,脾氣很大的瘋眼漢穆迪。


    大黑狗快速的離開了看台。


    他也害怕鄧布利多看到自己。


    隻不過遠遠地望著哈利,小天狼星還是不滿足。


    那種錯落的時代場麵,還是不斷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閉上眼睛,重疊就會出現。


    詹姆。


    詹姆·波特。


    魁地奇球賽,幾十年都沒有變過的魁地奇賽場。


    他甚至一度嗅到了麵包的香氣,那是老波特家的麵包香味,在他落魄的那一段時間,在他被家族趕出來的那段時間,他來到了那幢熟悉的房子,開門的詹姆笑著擁抱了他。


    “嗨,父親,這是小天狼星布萊克。”


    “嗨,小天狼星,這是我的父親,這是我的母親。”


    那是詹姆在說話,他看到小天狼星,歡快的表情,至今難忘。


    “孩子,你看起來糟糕透了,我這裏有一些熱咖啡和麵包,吃點吧。”


    老波特先生,一把手撫在他的後背上,那是多麽溫暖的一隻手啊,他至今還能夠感覺到那隻手的溫暖。


    還有那張臉上的笑容。


    還有,眼前,橘黃色的,溫暖的光。


    小天狼星的記憶裏麵,罕見的出現了一些歡樂的場麵。


    他的自我控製,終究是到達了一個極限。


    特別是被粉色蛤蟆破防之後!


    他沒有勸住自己的內心。


    他想要見到哈利·波特。


    他迫切的想要親眼、近距離見到哈利·波特。所以他兵行險著,來到了校醫院,斯內普沒有阻止他,他跟著盧平來到了校醫院,站在他後麵,老神在上。


    小天狼星走了過去。


    “你好,波特。”


    他的聲音有些更咽,這本來該是一個破綻,隻不過很可惜的是,斯內普明顯也被粉紅色蛤蟆的話語影響到了。


    他現在也心緒不寧。


    他並不認為盧平的更咽是破綻,因為他此刻掃過了哈利·波特的眼睛,腦子裏麵也響起來了很多聲音,他也有一種時空錯位感,這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叫他移開了目光,雙手放在了身前,抓著魔杖,仰頭看著天花板。


    很孤傲的樣子。


    “你最好快點,這是我看在鄧布利多的麵子上,給你最後的忠告。”


    他努力叫自己不動聲色的說道。


    小天狼星耳朵裏麵哪裏還有斯內普這個討厭的蒼蠅,發出來的聲音。


    他世界裏麵隻剩下來了哈利·波特。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重於千斤,仿佛有人給他施展了惡咒,叫他的雙腿僵直,無法曲起。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拖著這樣的一雙腿,靠近了床邊。


    他有些僵硬的靠近了哈利·波特,哈利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他有些詫異的說道:“教授,你怎麽了?”


    “不,我沒有,我隻是,我隻是……”


    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咽了一口唾沫,擠出來笑容說道:“我隻是太驚訝了,哈利,是的,我隻是太驚訝了。


    我沒有想到,你可以召喚出來一個有實體的守護神。


    孩子,你知道這是一個怎麽樣的壯舉嗎?


    孩子,你知道有多少成年巫師,都施展不出來守護神咒嗎?


    有一些巫師,就算是施展出來守護神咒,都隻是一層淡淡的霧氣,形不成實體。


    你是我的驕傲,波特。”


    小天狼星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但是他真正想要說出來的話,其實還是藏在這些話的後麵。


    他真正想要說的話是,哈利,你的守護神,和你父親的一模一樣。


    你和你的父親,一模一樣。


    但是這話他說不出來,也不能說出來,他隻能機械的,像是安慰自己一樣,撫摸著哈利的腦袋。


    他的眼神裏麵,就像是藏了一灘深泉,隱藏著數不清的情感,埋葬這數不清的情緒。


    他隻能這麽看著哈利,他不能說,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撫摸。


    他隻能輕輕的拍著哈利的肩膀。


    他們近在咫尺。


    卻又永隔兩地。


    小天狼星感覺嗓子眼裏好像是堵一層氣流。


    想要張嘴,卻說不出來。


    什麽也說不出來。


    在他的胸口,有一種潮水一樣,連綿不絕的感覺,衝擊心髒。


    就在心髒的位置。


    強烈的心理波動,甚至還帶動了小天狼星的生理波動。


    他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惡心幹嘔的感覺。


    但是布萊克忍住了。


    哈利察覺到了教授的情緒不對勁,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盧平搭在了他腦袋上的手。


    小天狼星的手一顫。


    “你怎麽了,教授?你還好嗎?”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天狼星閉住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忽然恢複了正常——起碼是恢複了一定的正常,他坐在了哈利·波特的床邊。


    “當然,孩子,我很好,我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好過。”


    “十二年,這可能是我十二年之間,感覺最好的一次。”


    他說道。


    斯內普從始至終都閉著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哈利感覺有些奇怪,因為今天教授問他的,都是一些他小時候的經曆。


    不過沒有關係,在和教授說小時後的問題的時候,他也不斷的插入他的想法。


    他想要誇獎。


    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教授。


    主要是他真的學會了守護神咒的這件事情,他雖然很開心自己可以驅逐那些攝魂怪,但是他更加重要的是,他期望得到教授的認可。


    他太缺少認可了。


    在他的童年,他見到的都是他的姨夫姨母,還有表哥達利。


    他們說的最多的話是“去幹活,去煎熏鹹肉,要是你把它煎胡了,我要你好看!”


    “把你的頭發梳一梳,該死的,別那麽邋遢!”


    “我進告你,我警告你,小子,你最好不要趕出來一點點蠢事!”


    “去你的碗櫃裏麵呆著,小子,不許吃飯,不許吃晚飯,不許吃明天的早飯。”


    “你和你那沒用的父母一樣……出來就去技校學習,去工作,你不用去上高中了。”


    從小到大,他沒有得到過什麽讚揚,哪怕是在學校裏麵,因為達利和他的狐朋狗友的緣故,也沒有人喜歡敢他一起玩兒。


    也因為他經常穿著達利的舊衣服,十分邋遢的原因,也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玩。


    哈利一直都很孤獨。


    從他明白事理,到他十一歲為止。


    他缺少了太多東西。


    友情。


    愛情。


    親情。


    尊重。


    太多太多的感情缺位了。


    他長大了,這些缺口卻還是存在,他還缺少一個父親的角色,所以,現在他需要盧平站在一個領路人的父親角色上,對他進行肯定。


    “是的,是的,”小天狼星察覺到了,他拍著哈利的肩膀說道:“你很棒,你太棒了,哈利,你真的是太棒了!


    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巫師,和你的父親那樣,你知道的,你們都是運動健將,你們都是魁地奇球賽上的明星,你們都是那麽的惹人喜愛。”


    他格外的溫柔著說道。


    哈利聽到澤這話,明顯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教授,你可以和我繼續講講我的父親嗎?


    我的父母?”


    “當然可以,他們都是極其優秀的巫師……”


    這有什麽不可以呢,小天狼星巴不得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都告訴哈利。但是這個時候,斯內普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這個討人厭的小鼻涕精,用他那更加討人厭的腔調說道:“時間到了,盧平,你需要回去了。”


    小天狼星看了一眼時間,時間的確不夠了,最多就是半個小時,他的確要回去了。


    “好吧,好吧。”


    小天狼星明顯有些沮喪。


    他隻能回去。


    他依依不舍。


    哈利也是一樣,看著站起來的盧平,他忍不住問道:“教授,你到底怎麽了?”


    “生病了,哈利·波特,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好。”


    斯內普繼續對著哈利·波特露出來了一個卑鄙的笑容。


    哈利看著這個笑容,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抓住了教授的袍子,低聲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教授。”


    “一點點時間,不要緊的。”


    小天狼星對斯內普說道,他問哈利要說什麽。


    哈利斟詞酌句的說道:“是這樣的,在那些攝魂怪襲擊我的時候,我是說,我的腦子裏麵,忽然多出來了很多畫麵和聲音。


    我聽見了下雨的聲音,還有什麽東西炸開的聲音。


    有綠光。


    還有女人的尖叫聲音。


    我聽見有人說‘放過哈利’,我還聽到有聲音說,‘滾開,你這個蠢女人’……


    我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


    他說到這裏,忽然聽到身前一陣響動。


    抬頭去看,哈利驚訝的發現,斯內普教授蠟黃的皮膚,忽然變成了慘白色,他像是沒有站穩一樣,平地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在地上。


    他的一隻手抓在了旁邊的病床上,另外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像是頭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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