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其餘的組也比賽完畢,伊流翎伸了個懶腰,合上了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準備去吃晚飯。


    當他走出比賽區域後,意外地在觀眾席碰到了昆易。


    “你不是回去了嗎?”伊流翎問。


    “我回去過了啊,”昆易說著,抓住伊流翎的手腕,“我剛剛做了一些改良,你來幫我看看。”


    伊流翎心知這家夥說的一定又是那個睡袋的事情,真是沒想到昆易竟然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燃起了鬥誌,但也不好打擊他,便跟著他一路走回了學校。


    “來,瞧瞧,”昆易指著身旁懸浮的蛋型睡袋,“我從空戰陀螺上獲得了靈感,直接使用懸浮魔法陣,這樣就不需要翅膀,自然也就可以在森林裏穿行了。”


    伊流翎繞著新睡袋轉了一圈,摸了摸表麵柔軟的布料:“這個東西你是不是剛做好?”


    “是的,我畫了一下午才把陣法畫完,怎麽樣?”昆易作為魔法天才,繪製一個魔法陣自然不需要再去找人幫忙了。


    “也就是說,”伊流翎看著昆易,“你並沒有實際睡進去試過?”


    “是沒睡過,但也沒什麽影響吧?這個隻是把懸吊換成了懸浮,其他也沒有改動,”昆易覺得伊流翎杞人憂天,“難道還能勒住我脖子不成?”


    “你先上去試試。”伊流翎並不解釋,決定用事實來說服他。


    昆易雖然不解,但鑒於第一版改動就是伊流翎發現了不對勁,所以還是照他說的去做了:“睡一下就睡一下唄。”


    於是,昆易脫掉了外套和鞋子,鑽進了睡袋。


    “砰。”然而,這家夥還沒調整好姿勢,睡袋直接摔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因為睡袋有厚度,昆易倒不至於摔疼,隻是突然有點懵。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倒在地上的睡袋呲溜一下又飄了起來,然後再次掉在地上。


    伊流翎就在旁邊看著這個永動機把昆易上下顛,直到後者終於反應過來把魔力供給切斷,才好好地落地。


    “這什麽情況啊?”昆易從睡袋裏鑽出來,將它翻來覆去檢查,“我這裏煉金陣明明沒問題啊,我有那麽重嗎?不對,如果是重量的話,為什麽還會再次飄起來?”


    “你就是當局者迷,”伊流翎在旁邊幽幽地說,“我雖然對魔法陣並不是非常精通,但我知道一些常識,我記得魔法陣本身有很嚴格的規矩吧,形態位置甚至筆力都不能錯一點。”


    “確實,這種魔法陣必須是正圓,填充的每個符文也要盡可能貼近天生形態,非常考驗繪圖者的控製力。”昆易點點頭,“就算是很厲害的繪魔師,也必須全神貫注才能不出錯,我聽臭老頭說過,能隨手畫出完美陣法的除了他就隻有裏奧老師了。”


    “裏奧老師是真的強,”伊流翎也挺佩服裏奧的,“總之,你這邊出問題也是因為這個。”


    “不可能,我還找冬馬幫我檢查過,就算不是百分百的完美,也絕對過了合格線。”昆易說著再次激活了陣法,讓睡袋懸浮了起來。


    “你確實沒有畫錯,但是,”伊流翎走過去,抓住表麵的布料用力一扯,彈性很好的外層被他扯得變形,上麵的魔法陣也從正圓變成了橢圓,整個睡袋頓時泄了氣一般耷拉在他的胳膊上,“喏。”


    “原來如此,我忘了這茬,空戰陀螺的表麵是硬的。”昆易這下反應過來了,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可怎麽辦?如果加上硬殼的話,那進出又很不方便了。”


    這些通過符文將魔法固化的魔法陣或者說煉金陣畢竟是死物,無法像生命體一樣可以靈活地調整自身魔力等因素,所以必須嚴格遵守苛刻的規律才能發揮作用。


    因此,大部分的魔法陣都是繪製在有一定硬度的平麵上,比如地麵、卡牌或者魔法寶石上才能生效。在這其中,哪怕是最柔軟的魔法卷軸,也有必須拉平使用的規矩在。


    伊流翎看昆易一臉焦急,決定幫他一把。雖說他對魔法陣這方麵不太懂,但這種軟布的睡袋其實可以類比其他的服飾類裝備,而它們有自己的附魔方式。


    舉個例子,同樣擁有一定硬度和形狀但也會產生形變的皮甲或者藤甲之類的,通常會使用由多個小煉金陣嵌套的附魔方式,隻要同時有一定數量的魔法陣保持激活狀態就能起效。而更柔軟的布甲裝備,則幹脆放棄了繪製法陣,采用了另一種方式,就是暗夜君王的職業編織師常做的事情。


    “對哦,這是個好主意,”昆易眼睛一亮,“小木好像有編織模塊搭載,我去找她幫我弄一下,多謝了,下次送你件長袍。”


    說完,昆易一刻也等不了了,拍了拍伊流翎的肩膀,跑著回家了。


    “哪有遊俠穿長袍的?”伊流翎歎了口氣,但昆易已經跑遠了,估計聽不到了,“這家夥這段時間怎麽這麽浮躁的?”


    伊流翎覺得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昆易可能有受到什麽刺激,被昆特要求做的事情也就算了,給自己整個睡袋這種並不急切的事情,竟然都能弄成這樣。


    魔法陣變形無效和編織師的事情,對昆易這個魔法天才來說,應該是常識中的常識,這都能忽略掉,實在太反常了。


    不過,這次的睡袋3.0版本,如果要擁有懸浮功能,恐怕是得重頭編織。那麽,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昆易應該沒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做了,可以好好調整一下。


    “也是好事,沒準他睡舒服了就恢複正常了。”伊流翎還是很樂觀的,於是腳步輕快地往食堂走去了。


    吃完晚飯後,他並未馬上返回宿舍,而是去找了紀舒翟,這家夥黴得很,並未通過初選賽,作為社長還是要去慰問一下。


    “喲,稀客啊。”伊流翎正要敲門,房門就從裏麵打開了,露出希爾容光煥發的臉,“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伊流翎的視線穿過她的手臂下方往屋裏瞥了一眼,發現紀舒翟不在,便搖搖頭:“我找小紀,他不在就算了。”


    “喲嗬,人都到這裏了還慫了?是男人嗎?”希爾完全不相信伊流翎的說辭。


    “好吧,我就是來找麻煩的,怎麽樣?”被這麽一激,伊流翎頓時理直氣壯地說道,“就許你造謠嗎?”


    “也不算造謠吧?”希爾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我寫的都是事實啊。”


    “事實?”不提這個還好,伊流翎在來的路上剛聽過這首歌,好聽是好聽,但裏麵的歌詞如果是寫他也過於離譜,“那我問你,什麽叫‘最後的夜,在脖頸上留下唇的餘溫’?我是啃了你一口還是怎麽?你是鹵鴨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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