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夜壺的立場之後,伊流翎便也不打算繼續裝齊司,而是將自己的情況大概講了講,隻是未有提及自己來自索迦高中,隻說是外麵的人。在他看來,自己總歸還有個謝爾齊作為保底,但夜壺若是要幫他,就得冒很大風險,因此他不想要欺騙後者。


    “原來如此,”夜壺畢竟比齊司年長,性格也沉穩許多,在檢查完伊流翎帶來的白色石塊確實是自己送出的那個後,將其收進了懷中,“怪不得,我就說以小司的水平,不可能這麽久還沒有被我甩開。”


    “那麽,關於泰克沃夫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麽嗎?”伊流翎並不期待夜壺能幫自己去探聽,隻要能給他些線索就不錯了。


    “我知道啊,”夜壺說,“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一會那些家夥可能又要攆上來了,不然我們再約個時間?”


    “其實,”伊流翎遲疑了一下,將布萊克可以變回便攜式的花朵的事情說了出來,“所以,你可以帶我回去,這樣就不用另外約了。”


    伊流翎還是很相信燈下黑的,而且夜壺能夠甩開那些人,就說明他並沒有真的被限製的很厲害。那麽,與其再次冒險接觸,不如讓他在回去城主府之後找到機會直接掏出來就行,反正隻需要任何動物的身體組織都可以將其偽裝成一個寵物。


    “哇,這也太神奇了。”夜壺眼睛一亮,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根羽毛,遞了過去,“那正好,我之前養過一隻小鳥,前些日子死了,你就變成它吧?”


    伊流翎看了一眼那根長羽毛,感覺跟爵士的尾羽有些像,但是要更短一些,而且紋路有點花。因此,他猜測可能是屬於一種隨處可見的小型鳥類豹紋鸚鵡(類似虎皮鸚鵡但是羽毛呈現豹紋)的亞種之一,便將其拿起,塞進了嘴裏。


    “噗,真想拍下來給小司看看。”看見布萊克頂著齊司的臉生吞羽毛,夜壺差點笑場。


    布萊克變成了一隻麻雀之後,直接一頭栽了下去,好在夜壺及時伸手接住才沒有摔在地上。而伊流翎在短暫的適應期之後,順利操控著布萊克扇動翅膀飛到了夜壺的肩膀上。


    “這感覺還挺奇妙的。”布萊克張開鳥喙,發出清晰的人聲。


    將思維與布萊克同步之後,伊流翎也仿佛能感覺到自己擁有了翅膀,和他上次喝藥水變成驢……咳,變成馬的感覺又不太一樣。不得不說,怎麽行動都感覺挺別扭的,也怪不得雖然大家都可以靠變身係法術或者藥水變成其他生物,但德魯伊依然被獨立出來作為一個職業。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德魯伊的變身原理是來自於銘刻在法力種子之上的魔法紋路,這使得他們並不隻是單純變成某一種動物,而是能真切模擬對方的血脈能力,但又不會像獸王一樣有完全融合的風險。因此,第八世界的德魯伊是屬於三大職業中的法師職業,還是非常冷門的那種。


    至於說人話,伊流翎隻能慶幸夜壺之前養的那隻恰好是豹紋鸚鵡——雖然魔獸在開啟靈智之後都能說人話,但是那是需要由魔力或是血脈力量來驅動的。


    布萊克隻能變化外形和氣息,本身並不具備使用魔力的能力,因此必須依靠這個鳥類本身的機能。而鸚鵡就屬於鳥類魔獸中少有的幾種天生適合說人話的種類,相似的還有烏鴉等,據說索迦山上的那隻金烏皇曾經拿下過第八郡詩朗誦大賽的冠軍。


    “能說話就更好了,我還以為你要用鳥爪寫字呢。”聽見布萊克口齒清晰,夜壺眼睛一亮,“而且小黃可笨了,一直學不會說話,所以也不會有人逗你說話的。”


    就這樣,布萊克順利地被夜壺帶回了家,而之前甩開保鏢的行為也被夜壺解釋為看到了與自己剛死的寵物很相似的鳥,因此一時失態就追了上去。


    城主府的仆人雖然並不怎麽尊重夜壺,但他畢竟是茶壺的兒子,倒也不會連養隻鳥都不許。所以,在檢查了一番布萊克,確定它真是隻鳥之後,就放行了。


    當然,夜壺少爺玩鳥喪誌這件事情還是馬上傳開了,這誤打誤撞地反而讓監視他的人又少了一些。畢竟城主府現在已經缺人到要從外麵找了,能節省一點人手是一點。


    “呼。”回到了房間裏,夜壺關窗關門,拉上了窗簾,將各種各樣的視線擋在了外麵,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樣就行了。”


    伊流翎看到夜壺的房間其實還算豪華,說明這裏的人至少沒有在生活上苛待他,而那張富麗堂皇的大床邊上立著t字型的杆子,邊上綴有兩個食槽,應該就是小黃曾經待著的地方。


    “你一回來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他們不會起疑吧?”伊流翎操控布萊克飛到了橫杆上站著,詢問夜壺。


    夜壺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要是沒這麽做他們才會奇怪,你是不知道,我雖然回來這裏還沒有多久,但早就受夠那些人對我的嘲笑了,而且我那個父親也沒有見過我幾次。說實話,如果不是……我早就回農莊了。”


    “如果不是什麽?有什麽事情把你絆住了嗎?”伊流翎聽夜壺的語氣,他好像對茶壺並沒有多少孺慕之情,這個狀態倒是讓他有點想起昆家父子。不過有區別的是這倆壺是真的沒有感情,而昆易主要還是傲嬌罷了。


    夜壺在沒有嫡母迫害的前提下,過得一點都不好,讓人很懷疑茶壺到底是接他回來做備選繼承人,還是又有什麽陰謀要利用他。而夜壺自己雖然想回去,卻又表露出舍不得走的情緒,伊流翎認為其中必有內情。


    “啊哈哈,”夜壺忽然幹笑了幾聲,而且屋裏明明沒有人在監視,他卻還是十分心虛地湊過來小聲說,“城主府有個女仆,可太漂亮了,走了就看不到了。”


    伊流翎沒有作聲,透過布萊克的鳥眼看著夜壺。


    這孩子不光長得著急,思想也很成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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