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顏沒買成衣裳,因為,她受傷了。


    雖然她明知道封雲起那一刀威力不小,卻沒想到,真他娘地巨大!她的大腿根被刀氣劃傷,若非躲得及時,會就地分成兩半。她知道,封雲起這一刀存了試探之心,想知道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強到不但敢調戲他,還敢摑他的臉。


    所以,就算她受傷了,也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告訴他,老娘就是比你強!想來親你一口,就親你一口!想來摑你一巴掌,就來摑你一巴掌!


    這些事兒啊,當真是你知我知,卻偏偏不能戳破。就像女子的那層貞潔膜,一旦破了,便沒了。


    死要麵子活受罪,胡顏是典型。


    黑色的褲腿被鮮血浸濕,卻不太明顯。


    胡顏心疼自己的血,扯了衣袍係住傷口,這才趕回到縣衙,準備偷偷潛回到自己房裏上藥。


    縣衙裏,曲南一在審案,後院倒是十分安靜。


    胡顏一溜煙地跑到自己屋裏,先是將袖口裏塞滿的金子倒到幾上,然後脫下褲子,伸手去摸枕邊的金瘡藥。再回過身的時候,發現司韶已經站在自己的屋子裏,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


    胡顏微微一愣,隨即將大腿分開,一邊低頭上藥,一邊道:“下次走門,別總跳窗戶。”


    司韶沒有回話,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


    胡顏皺眉上藥,在心裏將封雲起拎出來狠狠地摔打了兩個回合。他那刀鋒再偏上一點兒,她就會成為有史以來將處子之身交給刀氣的第一人!操咧!好像捶人!


    在胡顏的心裏,她可是如假包換的老處女!老得不能再老,那資格也是帶著金子摘牌的,如封雲起的刀氣真破了她的身,她一準兒和他玩命!管他狗屁輪回,奶奶今天就和他同歸於盡,來個瀟灑下世見。


    若說在意那層東西,倒也不盡然。隻不過,守了那麽久的一層薄膜,那種不許別人窺探的占有欲,還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胡顏十分悲劇的發現,她就是那條守護著寶藏的巨猛。那寶藏明明對她沒用,但誰要碰,就得死!哎呦,這是什麽鬼心態?胡顏自己都覺得未來的日子,恐怕有得鬧騰了。


    她唉聲歎氣地上好藥,又開始犯愁了。


    她就這一條褲子,已經被封雲起變成了開襠褲,自己總不好再穿它出去溜達吧?


    胡顏不會女紅,做不了那心靈手巧之人,隻能輕歎一聲,扔掉褲子,對司韶道:“有褲子沒?借我一條。”


    司韶上前一步,將手按在胡顏的腿上,開始向上摸索。


    胡顏一把按住司韶的手,調侃道:“我可沒教過你如何耍流氓。”


    司韶冷冷道:“此事,看得多了,耳濡目染自然會。”


    胡顏伸手捏了司韶的鼻子一下,身子後仰,躺在了床上,道:“別摸了,我受傷了。”


    司韶搭在胡顏膝蓋上的手突然收緊,捏痛了胡顏。


    胡顏微微皺眉,道:“小傷。”


    司韶突然發狠,捏著胡顏的膝蓋吼道:“小傷?!是誰被劃傷了手指都要長籲短歎個半天?是誰不小心被割破了腳背都要踢死個人?!你現在和我說,這是小傷?!”伸手往血腥味最濃的地方一摸……


    胡顏身子一顫,司韶直接僵死在當場。


    好一會兒,胡顏直起身,拉開司韶的手,嗬斥道:“別以為眼睛瞎了手就可以亂摸!再不懂分寸,就砍了你的四肢,做人甕!”


    司韶抽回手,轉開頭,迎著風,望向窗外。一張毫無顏色的臉,悄然爬上兩朵紅雲,姿顏靡麗動人。他……他似乎摸到了她最隱私的位置。有些潮濕,卻……十分柔軟。司韶的心跳加快了,險些蹦出嗓子眼。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在他的身體裏覺醒。那麽陌生,卻……難以自製。


    胡顏用沒受傷的那條腿,踹了司韶一腳:“取褲子去!”


    司韶沒動,臉色的紅潤漸漸退去,半晌才喃喃地問:“是因為他嗎?”


    胡顏有些煩躁,吼道:“問那麽多做什麽?!想當長舌婦嗎?”


    司韶嗤笑一聲,尖銳道:“胡顏,你真賤!那人明明不喜歡你,你卻偏偏往上湊。今天他傷了你,明天便能要你命。你不是最怕傷、最惜命的嗎?怎麽,隻要他要,你就給他嗎?”


    胡顏的眸光閃爍,望向窗外的杏花微雨,吐字清晰道:“司韶,喜歡一個人就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犯賤,是必然。吃蜜餞會牙疼,可我愛吃;被你刺殺過,卻還是養著你,是我甘願;明知道自己毒舌遭人恨,可還是忍不住愛逞口舌之快,為得就是一個舒坦。這世間事,就是這樣,他棄我如敝履,我卻奉他如朝陽,不過是因為甘願二字而已。若因為他不喜歡我,我就不喜歡他,那也太沒有性格,失掉了征服二字的樂趣。”


    司韶突然站起身,指著胡顏吼道:“誰稀罕你的甘願?你若有能耐,現在就把我的命拿去!若沒能耐,你早晚要死在我的手下!倒時,你在到陰曹地府去說甘願二字吧!”


    胡顏輕歎一聲,道:“司韶,你指著胡凳吼,有意思嗎?”


    司韶一僵,收回手,轉身麵朝窗外,閉上眼睛,緩緩地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告誡自己,已不是當初的小孩兒,不可以再如此歇斯底裏,失去冷靜。否則,胡顏會一直當自己是沒長大的小孩。


    胡顏見自己的奸計得逞,勾唇一笑,閉上了眼睛。這死小孩,真是越來越不可愛。想當初,他刺殺自己那會兒,多鮮活,多有生命力啊。尤其是當時的那身打扮,簡直……美輪美奐啊!


    “砰砰……砰砰……”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二人,這才驚覺,竟然有人在敲門。


    胡顏揚聲問:“誰啊?!”


    門外有個聲音回道:“曲南一。”


    胡顏一把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嘴裏罵了句:“操-咧!”


    司韶微微皺眉,隨即伸出蒼白的手,快速解開腰帶,脫下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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