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出現,讓眾衙役嚇了一跳,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但自從跟著曲南一,他們的膽子明顯大了不少。衙役們在倒吸了一口冷氣的同時,紛紛拔出佩刀,將曲南一圍在中間。


    老道手中攥著一把剝皮刀,一滴血沿著刀鋒滑落,啪嚓一聲滴落到地上。曲南一的眸子一縮,在袖中攥緊了拳頭。


    曲南一打量著眼前那個穿著道袍卻頂著一顆黑炭頭的東西,偽裝出詫異的樣子,問:“你……是人是鬼?”


    老道一聽此話,某露凶光,咬牙懂啊:“曲大人都能用一雙利眼開啟暗道的機栝,又怎會不知貧道是何人?”


    曲南一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道:“本官這雙眼睛在銳利,也著實看不出你是個什麽東西。”


    老道一哽,攥緊手中剝皮刀,咯咯怪笑道:“曲大人牙尖嘴利,貧道不敵。隻是不是曲大人興師動眾的前來,所為何事?”


    曲南一冷笑一聲,道:“你的娘子狀告到衙門,說你喪盡天良、殘害女子,本官前來請你回去對峙一番。”手一揮,衙役們便要蜂擁而上。


    老道卻道:“且慢!”


    曲南一勾唇一笑,道:“在這六合縣裏,唯本官有發號施令的權利,你,不知?”眸光驟冷,直指老道,沉聲喝道:“狠打!”


    老道掏出*,放倒了衝在前麵的衙役。後麵的衙役見此,立刻用帕子係在臉上,擋住了鼻子。


    老道守在入口處不肯出來,衙役們雖然施展不開,卻也損招不斷。有人向著老道撇飛刀,有人砸石頭,還有人在箭頭上纏了塊破布,點燃後,再射向老道。


    老道本是有些能耐之人,可惜在與胡顏的對決中,不但傷了根本,且浪費了很多符咒。他身上僅剩下兩張定魂符,扔出去,定住二人,卻一個不留神,被弓弩射傷了胳膊。那箭尖上燃著火,一下子就點燃了老道的道袍。


    老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乍一見身上著火,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其他,手忙腳亂地拍滅了身上的火。他尚來不及逃竄,便被一張大網罩住。


    老道揮舞著手中剝皮刀,斬斷大網,凶神惡煞般衝向曲南一。


    曲南一盯著老道,低聲問李大壯:“還有其他武器沒?”


    李大壯苦著臉,回道:“回大人,就剩下一包*了。不過看老道的樣子,應該是服用過解藥。”


    曲南一眼睛一轉,對著李大壯耳語一番。李大壯眼睛一亮,撒腿跑了出去。不多時,便抱著一罐子東西,跑了回來。


    老道正在奮力廝殺,看樣子是打算留下曲南一的性命。


    曲南一身邊隻剩下三人,還在勉強護著他。


    眼見著老道的剝皮刀一閃,劃向曲南一的麵門。李大壯抬起胳膊一揚,一罐水便潑在了老道的臉上。


    老道微頓,隨即發出恐怖至極的嘶吼聲。


    原本被老道砍傷在地的衙役們爬了起來,湊到李大壯身邊,詢問道:“頭兒,這是什麽東西,竟如此厲害?”


    李大壯故作神秘地一笑,又偷偷地瞥了曲南一一眼,小聲回道:“鹹鹽水。”


    “嘶……”所有衙役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老道的臉明顯是剛剛燒傷的,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止了痛,卻又被潑上了鹹鹽水,不疼得他扯下臉皮才怪!以後啊一定要切記一點,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曲大人。


    老道老道的手摳進了肉裏,極痛之下竟然扯下一塊燒焦的肉,扔在了衙役腳下。那慘叫聲尖銳無比,仿佛能刺穿耳膜。


    衙役們嚇得不輕,想要後退,卻因曲南一站著沒動,隻能壯著膽子,將老道圍在中間,等候曲南一的吩咐。


    曲南一盯著老道,眸光中充滿了狠厲與毒辣,以及一絲絲的暢快。他冷聲道:“現在,說說你的且慢吧。”先打殘你,我們再來講條件!


    老道痛苦難忍,但曲南一的話還是清晰地傳進他的耳中。他幹脆將心一橫,咬碎後牙,殺氣騰騰地回了聲:“好!且……讓貧道先……先止疼!”這話說得十分艱難,每吐一個字,都仿佛有把刀紮在他臉上。


    曲南一勾唇笑,道:“準。”


    老道用來直痛的法子其實極傷身體,是用罌粟混合了其它草藥煉製而成。雖服用後不會瘋癲異常,但用一次尚可,用兩次便會上癮,用三次後怕是終身都要依賴此物。他為了止痛,已經一口氣服食了三顆罌粟丸,早已超過了正常身體所能承受的量。然,此時他疼痛難忍,若不再次服用,唯恐會咬舌自盡!老道無法,隻能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將大約十來顆罌粟丸悉數倒入口中,吞噬著咽下。


    片刻後,他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看向曲南一,聲音如同破鑼般沙啞道:“曲南一,你夠狠!”


    曲南一雲淡風輕般一笑,道:“我若不狠,地位不穩。道長,見笑了。”


    老道心中恨極了曲南一,卻不得不穩下心神,道:“你見貧道的剝皮刀上有血,卻還敢對老道動手,想必那胡姑娘在你心中不過爾爾,你有何必與貧道為敵?貧道斂財無數,若大人願意放貧道一馬,貧道願意傾囊相贈。”這個時候,老道若還不知道曲南一為何而來,簡直就白活了一把年歲。


    曲南一淡淡道:“縱使本官的一匹馬,隻要屬於本官,你若敢動,便要拿命來還,更何況人乎?”這話說得,雖沒有捧高胡顏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卻擺明了告訴老道,此事不能善了。


    老道眸子一縮,道:“你想與貧道鬥個魚死網破?不想要那些財寶了?!”


    曲南一笑吟吟地道:“本官素來喜歡名利雙頭、魚與熊掌兼得。拿下你,那些財寶也一樣是本官的。”


    老道揚起手中攥著的剝皮刀:“你若繼續與貧道相爭,那位胡顏姑娘,怕是要失血而亡了。”


    曲南一垂下眼臉,掃向自己的之間,道:“你不是已經看出來,本官並不在乎她的死活?用此來威脅本官,嗬……”眸光一凜,對衙役們道,“將他拿下!”這老匹夫,竟敢威脅哄騙自己?密道打開的瞬間,那剝皮刀上滴落的血,明明是鮮紅色,又怎麽可能屬於胡顏?雖然,他不能確定胡顏安全無恙,但最起碼,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老道突然大喝道:“貧道並非一人!你若動手,貧道讓胡顏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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