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顏躲開官府的耳目和晨起的百姓,直奔封家,在護衛們的視而不見下,直奔封雲起的房間。


    她心情不好,一直沉著臉,走起路來更是猶如憤怒的犛牛,咚咚帶響。


    封雲起已經起身,僅穿了一條褻褲,正光著膀子研究怎麽拔掉小臂上的利箭。傷口雖然上了金瘡藥,但已經有了發炎的跡象。


    胡顏直接推門而入,噔噔噔地衝進屋裏,在封雲起的詫異中,用左手一把拔出了他的九環火鶴刀,道:“將手放到幾上!不許動!”


    封雲起微愣,隨即明白了胡顏的用意,當即也不多話,跪倒到幾前,將手臂放到了幾上。


    胡顏舔了一下唇,道:“左手,有些不穩。”


    封雲起看向胡顏,戲謔道:“砍好砍壞,都是爺的手,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胡顏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好,那我可就砍了!”


    封雲起卻突然喊道:“等會兒!”


    胡顏挑眉,戲謔道:“怎麽,這會兒怕了?”


    封雲起刻意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道:“爺怕你砍偏了,剁掉了爺的手。以後,爺還怎麽抱你?”張開雙臂,無賴道,“來,讓爺先抱一下。”


    胡顏的嘴角抽了抽,道:“非要這麽不正經嗎?”


    封雲起衝著胡顏勾了勾手指,道:“不都說閨房之樂嘛。”


    胡顏攥著九環火鶴刀的手緊了緊,道:“我想過了,長痛不如短痛,隻要貼著你的肌膚,將倒刺砍掉,就能將利箭拔出,把傷害降到最低。當然,手穩、刀快,缺一不可。你還是換個人動手吧。我怕自己忍不住,一刀抹了你的脖子。你死事小,濺我一身的血,反倒有些不美。”


    封雲起突然起身,站到胡顏的麵前,一把抱住她的腰肢,盯著她的眼鏡,低語道:“獸獸,我心悅你。”


    胡顏緩緩地呼吸著,殘忍地一笑,道:“這是要交代遺言嗎?”


    封雲起揚起下巴,露出修長的脖子,道:“你想要,可以用嘴去咬。隻要你能一口一口吞下爺的肉,爺就算被你咬死,也是心甘情願!”


    胡顏一抖九環火鶴刀,逼上封雲起的脖子,幽幽道:“你表達感情的方式,我不喜歡;你表達的感情,我不接受。你要是發賤,沒人咬你難受,大可以往豔山上一躺。我想,那裏有很多饑餓的野獸,會十分開心享受你的身體。”


    封雲起的眸子沉了沉,劃過一抹痛苦的痕跡,低聲道:“為何不喜歡我?可是因為我曾經傷害過你?”


    胡顏狠厲地一笑,道:“有種雌蜘蛛,會誘惑雄蜘蛛交配。交配過後,雌蜘蛛會一口一口咬死吞掉雄蜘蛛,然後再去誘惑下一隻雄蜘蛛。封雲起,你想成為第幾隻?”


    封雲起非但沒有因為胡顏的話而退縮,眼中反而燃起了炙熱的光,令那雙黑曜石的眼中閃動起流光溢彩。他很興奮,真的很興奮。他收緊手臂,低啞道:“爺想成為第一隻雄蜘蛛。你說,我們什麽時候交配?!”


    操咧!這個封雲起簡直就是色魔兵痞啊!什麽話都敢接,什麽事都敢應。不但如此,還他爹地雀雀欲實!果然,二十七歲的童子,果然不同凡響。


    胡顏感覺有些無力,一膝蓋頂向封雲起。


    封雲起忙用手護住最私密的地方,向後退了一步,衝著胡顏歪了歪脖子,咧嘴一笑,道:“別惱啊。爺可沒和你交配呢,不能失了這兄弟。”


    胡顏刀尖指向封雲起,眯眼道:“找死,是不是?!”這樣的封雲起,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啊!


    封雲起立刻做出老實的樣子,跪坐在幾前,將手臂往幾上一放,扭開頭,道:“砍吧!”


    胡顏被封雲起那壯士斷腕的樣子逗笑,禁不住想:若封雲起不是封雲起,興許……他倆之間會有所不同。


    胡顏有心逗他,於是問道:“真的不用換個人砍?我左手,可不穩。”


    封雲起挑眉看向胡顏,道:“別人砍好砍壞,爺能說什麽?你砍吧,你砍壞了,爺就賴著你不放。”


    胡顏挑眉問:“砍好了呢?”


    封雲起笑露一口白牙:“爺就以身相許。”


    胡顏舉起九環火鶴刀,喝道:“砍殘你再說!”


    封雲起突然道:“等一下!”


    胡顏掂量了一下九環火鶴刀,皺眉道:“你到底行不行?嘰嘰歪歪個沒完沒了!你影響了我砍人的心情!”言罷,將九環火鶴刀往幾上一插。


    九環火鶴刀直接穿透幾麵,刺向封雲起的雙腿間。


    封雲起忙分開雙腿。


    九環火鶴刀的刀鋒,貼著封雲起的大腿根,散發出幽幽寒光。


    封雲起緩緩抬頭,看向胡顏。那眼神,絕得稱得上是驚魂未定。


    胡顏略顯尷尬地轉開頭,道:“你家的幾,太不結實。”


    封雲起心有餘悸道:“姑奶奶,幸好爺起床後習慣性左擺,這要是右擺,爺這下半輩子豈不是隻能進宮去當個太監?!”


    胡顏瞥了封雲起的胯-間一眼,突然爆發出一連串的大笑聲。


    她貌似很久都不曾這麽笑過了。


    封雲起望著胡顏那明媚的笑顏,心中一片柔軟。


    胡顏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這才道:“以你之能,應該能混個大內總管。”


    封雲起抱拳道:“承蒙你看得起。”


    胡顏一把拔出了九環火鶴刀,爽朗道:“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姑奶奶。舒坦!”


    封雲起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褻褲,發現褲襠的位置正在撕裂。很顯然,胡顏拔刀時,刀氣輕輕割過了褲襠。


    封雲起加緊雙腿,用左手從幾下掏出一本用絹布畫得書,展開。然後對胡顏道:“姑奶奶,來吧!”


    胡顏爽快地應了一聲:“來嘍!”舉起九環火鶴刀,向下一砍,卻在即將砍刀利箭時停了下來。她探頭,看向封雲起手中的書。


    封雲起抬頭,將書合上,道:“你一個姑娘家,跟著湊什麽熱鬧?!快砍!這一二來去的,頭上就像懸著把劍,也忒嚇人了。”


    胡顏嗤笑一聲,道:“就你那膽兒,也就隻能靠一本黃書增些底氣了。”


    封雲起展開書,用手中在上麵點了點,滿眼戲謔地看向胡顏,道:“你看看,這是黃書?這是武功秘籍!”


    胡顏仔細看了一眼後,知道自己誤會了封雲起,卻死鴨子嘴硬地道:“兩個大男人,脫得隻剩下兩條褻褲,這蹭來蹭去的,你說沒有奸情,打死我我也不信呐。這事兒,你應該是深有體會啊。”這話卻是在暗指封雲起和曲南一了。


    封雲起明白胡顏的意思,於是邪笑道:“曲大人的臀部還有些看頭,至於前麵……嘖嘖……雕蟲小技而。”


    封雲起這話,若是讓曲南一聽見,定會滴血三滴,誓與他不共戴天!敢如此侮辱他的兄弟,那絕對是血海深仇!


    胡顏現在正與曲南一蜜裏調油,哪裏受得了別人說他不好?尤其是,此事關乎男人的尊嚴,不容馬虎對待。她當即道:“木頭樁子夠粗夠大,死物一個而已。”眼睛,還在封雲起的雙腿間一掃而過,其意在明顯不過。


    “嘶……”封雲起不淡定了。他知道胡顏果敢潑辣,沒想到,竟潑辣至此。當很是什麽話都敢說啊!這哪裏像是大姑娘,簡直就是那倚靠在門口盼漢子的小寡婦。再者,她如此維護曲南一,當很讓他不爽。


    封雲起一拍幾,怒聲道:“你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死物一個!”


    胡顏向窗戶一撇嘴,道:“你說,他是不是沒羞沒臊啊。”


    封雲起不知窗口有人,忙轉頭去看。


    就在這時,胡顏的刀鋒落下,哢嚓一聲斬斷了刺入封雲起小臂上的利箭。


    封雲起的一聲嗚咽尚未來得及發出,胡顏便飛身而上,坐在封雲起的身上,用左胳膊夾著他的胳膊,然後左手成爪,扯住利箭的箭尾,將真氣灌入指尖,用力一拔。


    封雲起嘶了一聲,一把攥住了胡顏的腰肢。


    胡顏將斷箭拿到手中看了看,嗤笑一聲,直接將斷箭扔到幾上,發出咣地一聲。


    斷箭上有血滴答落下,露出了九朵紅蓮的雕花。


    封雲起的小臂上留下了一個血窟窿,正在往外冒著暗紅色的血,頃刻間將幾上弄得濕漉漉的。


    胡顏欲站起身,封雲起卻鉗著她的腰,不讓她動,沙啞道:“別動,讓爺緩一會兒。”


    胡顏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揶揄道:“是緩一會兒,還是挺一會兒?”


    屁股下的異樣,讓胡顏忍不住腹誹:這人,絕對是練童子功的,都痛成這樣了,還有那心思。果然是憋壞了。


    封雲起也有些尷尬,手上便鬆了三分力道。


    胡顏直接站起身,打個哈欠向外走去,懶懶地道:“不用送了。”


    封雲起咬牙道:“喂!你不給爺包紮一下,就這麽走了?”


    胡顏回頭,咧嘴一笑:“管殺不管埋,管拔不管包。”吹了聲流氓哨,“自己搞定吧。你不是……還有左手嘛。”扭頭,大步離開。


    封雲起望著胡顏的背影,眼睛裏閃爍起掠奪的光。似雄獅盯上了獵物,就差垂涎欲滴了。


    他突然大聲喊道:“獸獸,你一定會是爺的!”


    胡顏頭也不回地回敬了一個字:“屁!”


    封雲起哈哈大笑,笑聲愉悅地震動著耳膜。


    無涯捧著白布帶和金瘡藥走進封雲起的房間,跪坐到席子上,幫他處理傷口。


    當金瘡藥灑在傷口上,封雲起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那斷箭,咬牙道:“痛快!”


    無涯看向封雲起,道:“主子若痛得厲害,可以咬著軟木。”


    封雲起擺了擺手,道:“最痛的時候都挺過去了,現在咬著軟木給誰看?”


    無涯無語了,低頭將封雲起的小臂纏起來,道:“主子這隻手臂,切記不可再用力,將養些時日,沒準還能用刀。若再亂動,恐要廢了。”


    封雲起懶洋洋地道:“知道了。爺又不傻,會好好兒養著的。”突然身子前傾,靠近無涯,賊兮兮地一笑,“給爺講講,爺和獸獸的過往。爺就納悶了,爺這麽男人,她怎就不喜歡?瞧她身邊圍得那些人,曲南一手無縛雞之力,花青染長得比女子還好看千倍,哪裏有咱這鐵骨錚錚男子漢來得結實有力?!”


    無涯掃了一眼封雲起*的閃身,腰間纏的白布條,以及……開了檔的褻褲。他思忖著開口道:“主子,圍在胡姑娘身邊的人,可不單是你說的那兩位。”


    封雲起眸光一凜,問:“還有誰?”


    無涯回道:“單屬下知道的,還有白子戚和司韶,以及一個應該叫燕歸,卻改名叫百裏非羽的男子。”


    封雲起牙疼地道:“這麽多?”


    無涯道:“這些,隻是屬下知道的而已。”手下忙活著,將幾上的血擦拭幹淨。


    封雲起摸著下巴,皺眉道:“爺的對手都很強大?”


    無涯又瞥了封雲起一眼,坦言道:“主子……沒鬥過他們。”


    封雲起:“嘶……”用手揉了揉臉,“怎麽有些牙痛呢?”


    無涯斟酌著開口道:“那些男子,各有各的風采,卻都俊美不凡。主子也應多注意一下穿衣打扮。”言下之意,是讓封雲起多注意形象,不能總這麽光著身子在胡姑娘麵前晃。


    不想,封雲起卻道:“爺覺得,爺不穿衣服,比穿衣服要好看一些。”


    無涯無語了,半晌過後,才幹巴巴地道:“主子這樣,若非對著胡姑娘,其她女子定會尖叫著嚇跑的。”


    封雲起歪了歪頭,邪肆地一笑:“爺對得就是她!”伸手拍了拍無涯的肩膀,“你可有相好的?爺做主,成你好事。”


    無涯微微一愣,卻低頭不語。


    封雲起哈哈一笑,道:“行,你自己想想,想要人的時候,就和爺說。”


    無涯點了點頭。


    封雲起轉而問:“封雲喜起來沒?”


    無涯道:“聽服侍小姐的婆子說,小姐病了,燒得厲害。”


    封雲起眯眼看向窗外,道:“派兩個人,護送小姐回老家去。”


    無涯道:“小姐病了,唯恐不能舟車勞頓。”


    封雲起卻是勾唇一笑,道:“又沒讓她走回去,準備一輛馬車,即可啟程!”


    無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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