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女子和嬌俏女子趁著婆子出去拎吃食的空檔,偷偷摸進了胡顏的房間,打量著胡顏。


    胡顏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對她們置若罔聞。


    二人膽子漸大,靠近床邊。


    妖媚女子試探道:“太夫人,你睡了嗎?”


    嬌俏女子對妖媚女子道:“姐姐,算了,我們走吧……主子喜歡這樣的人,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


    妖媚女子皺眉道:“怎麽會喜歡這樣的老女人呢?你瞧她,那肌膚,褶皺成了什麽樣子?哎呀,一想到自己老了會變成這個樣子,真想一頭碰死!”


    嬌俏女子拉著嫵媚女子,道:“姐姐,快別說了,走吧。主子連沐浴都要帶著她,可見她在主子心中有多重要。我聽掌櫃說,待主子大婚後,會讓我們過去服侍。還是……還是不要得罪老夫人的好。”


    妖媚女子嘀咕道:“我們可真是苦命,本以為跟著主子,隻要溫存小意即可,不想,還得和這樣一個人爭寵。”


    胡顏覺得呱噪,睜開眼,轉頭,看向二人。


    二人立刻閉嘴,向後退了一步,做出恭敬狀。


    這都差指著她的頭罵她是不要臉的老狐狸精了,這會兒裝乖巧,有意思嗎?


    胡顏發現,她渴望的宅鬥,怕是一輩子都無法遇見了。因為,她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所謂鬥,旗鼓相當才有意思。現在想起花如顏,覺得她還算是個不錯的。最起碼,花如顏曾逼得她動了怒氣。二人見胡顏半晌沒有動靜,回想當日共同沐浴的情景,越發肯定,胡顏是個啞巴。


    嬌俏女子露出震驚的表情,道:“老夫人是啞巴?”


    胡顏不語。


    妖媚女子撲哧一聲笑道:“原來不止是又老又醜還是又聾又啞。主子這……哎……你說,主子麵對這張臉,怎麽就能……就能有興致……那天一同沐浴,我都嫌惡心。”


    嬌俏女子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好惡心呢。”


    胡顏淡淡道:“人老了,大小便失禁啊,我一個沒忍住,還在浴池裏排泄了一番……”


    胡顏的舌頭沒有好,說話並不清楚,但是她刻意放慢速度,將每個字都說清楚。


    二人的表情十分精彩,好似……好似吃了屎。實則,她們已經篤定自己喝尿吃屎了。花容失色,已經不足以形容她們的那兩張臉。二人一捂嘴,扭頭跑出去哇哇大吐。


    婆子回來,看見二人,剛要問二人為何會在這裏,卻發現二人吐得昏天暗地,臉如金紙,隻差一口氣就能去見閻王了。


    婆子忙尋了掌櫃,帶上兩名店小二,將人架了出去。


    夜裏,封雲起聽了掌櫃的稟告後,竟變得格外興奮。


    他捏著胡顏的雙頰,吻她的唇,強迫她品嚐他的口水。胡顏的閃躲,換來得隻是更激烈的擁吻。


    當唇舌交纏,封雲起突然愣了一下。


    他感覺到,胡顏的舌頭似乎不太對勁。那上麵,有著明顯的一道咬痕。他細細探索著,發現那傷口很大,上下貫穿,唯有舌頭兩邊的肉是鏈接在一起的。如今,那傷口已經在逐漸愈合。


    從尋到她開始,她從不曾開口和他說話,他以為……在撕破臉後,她已經不屑和他說話。不曾想,她的舌頭竟然也受了重傷,險些斷成兩截。


    山洞裏,他給她肉,她不吃,原來……是因為舌頭之故。


    封雲起的眸子沉了沉,突兀地問:“想喝血嗎?”


    胡顏的心突然顫了顫,卻繃著臉,沒有回話。


    封雲起一把撈起胡顏,捏著她的後脖子,迫使她支起身子,盯著她的眼睛,用更大的聲音又問了一遍:“想喝血嗎?!”


    不待胡顏回答,他咬破舌尖,用力吻上她的唇,將獻血淋淋的舌,探入她的口腔。那般強勢,哪怕是給予,也不容拒絕。


    胡顏是想拒絕的,從身體到心裏,都想拒絕。但是,麵對鮮血的味道,她實在是難以抗拒。無論是身心,她都在渴望著,渴望著鮮血滋養、渴望著恢複健康、渴望著青春貌美……


    如何拒絕?


    不能。


    胡顏貪婪地吸吮著封雲氣的鮮血,一口接著一口,放肆地吞咽著。


    封雲起變得格外激動,動作越發凶猛狂浪,仿佛要捏碎活吞了胡顏,用以補充自己失去的鮮血。


    胡顏體內的第四顆內丹,在這個時候突然爆裂開來。


    胡顏的身體蕩出真氣,卻被她很好的控製。隻是,有些特殊位置還是很難控製,就好似一個屁,發出砰地一聲。


    封雲起在微愣過後,笑了。


    胡顏將臉埋進了被子裏,羞於見人了。


    荒唐一夜,胡顏的肌膚變得光滑如玉,泛起珍珠般的光澤,令人愛不釋手。至此,她終於恢複了青春美貌,不再是一位皺皺巴巴的老太太。


    封雲起從胡顏的房間走出去的時候,唇角微翹,臉上帶笑。他眼瞧著她變老,然後用自己的鮮血滋養她,讓她變成這番美貌的模樣。這種感覺實在是令人亢奮了。尤其是,她飲用他鮮血時的主動,好似久別重逢後的熱情,令他歡喜。


    婆子再見胡顏,心中別提多驚訝,卻聰明的什麽都沒問。


    封雲起正在準備出行,需要采買一些東西帶上。這些事本來他可以派人去做,但因為今天心情不錯,他決定親自去挑選幾張好皮子。


    封雲喜被接了回來,下車時正好趕上封雲起要外出。她驚喜道:“封哥哥!雲喜來了!”


    封雲起站定,點了點頭,道:“會休息吧。”


    封雲喜眨了眨眼睛,可愛地笑著問:“哥哥要去哪兒?雲喜也想到處轉轉。”略顯羞澀地低下頭,小聲道,“有些女兒家的東西,不方便讓別人帶買。”


    封雲起沒有搭理封雲喜,直接走向街市。


    封雲喜咬了咬唇,緊隨其後。


    正月十五,各家店鋪陸續開門營業,倒也熱鬧得很。


    封雲起買東西很快,也不給封雲喜在那挑挑揀揀的時間。封雲喜隻能簡單包了自己要用的東西,就要跟著封雲起走。不想,封雲起竟然停下腳,道:“再包一份。”


    老板手腳麻利,又包了一份,遞給了封雲喜。


    封雲起先封雲喜一步,伸手接過,拎在手中,付了銀子,走出了店鋪。


    封雲喜感覺不妙,忙追了上去,羞紅著臉問:“封哥哥,你買這些女兒家的東西做什麽呀?”


    封雲起冷冷道:“不要多問。明日送你回封家。”


    封雲喜臉色一白,可憐巴巴地道:“封哥哥,是雲喜哪裏做得不好嗎?雲喜可以改的。”


    封雲起幹脆不再搭理封雲喜,大步前行。


    封雲喜目露狐疑之色,追上封雲起,道:“封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雲喜……”


    封雲起突然站住腳,看向封雲喜,沉聲道:“無論你做得好不好,我都不會喜歡。雲喜,你心術不正,卻又心機不足,我不殺你,是因你曾在我昏迷時救我一命。你若有去處,我贈你紋銀千兩,夠你小富即安。”


    封雲喜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捂著胸口道:“我……我怎心術不正?我隻是……隻是喜歡封哥哥,想和封哥哥在一起。”


    封雲起冷笑,道:“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雲喜,世間事不是這個道理。”


    封雲喜眼睛含淚,搖頭急辯道:“不是的,雲喜不是這個意思。封哥哥,你知道,雲喜隻想跟著你,不求名分,哪怕為奴為婢,也是甘願的。雲喜的一片癡心,哥哥怎能棄如敝履?!”


    封雲起冷聲道:“我明日要離開這裏,不會帶你走。你有一天時間可想想,除了跟在我身邊,還要什麽。雲喜,你不聰明,但也不笨,別讓自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言罷,走入皮毛店,翻看起了毛皮。


    封雲喜站在街道上,看著封雲起那俊美非凡的側臉,突然明白自己錯過了。當初,他要娶她,她卻自以為手段了得,偷偷跑出封家,去六合縣追山魈。山魈沒追到,卻招來了騷狐狸。嗬……真是天大的諷刺。


    她現在幡然悔悟,知道自己是喜歡封雲起的,結果……卻變得物是人非情不在。


    封雲起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她,但至少,他曾打算給她一個名分。封雲喜無法接受,那麽大的餡餅被她自己折騰成了一顆小芝麻。


    不,這不是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應該是光芒萬丈的、被萬人敬仰的、與眾不同的!


    封雲喜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卻沒有表態,因為,再好的未來,也不如封雲起的眷顧。她默默注視著封雲起的一舉一動,眼中的癡迷令人心疼。隻可惜,封雲起,沒心。至少他的心,不在封雲喜的身上,壓根就感受不到她的深情。


    封雲起選了兩件大氅和幾塊厚實的皮子,讓掌櫃包好送到祥雲客棧,便走出了毛皮鋪。


    掌櫃目送封雲起離開後,轉頭向裏間望去。


    簾子後,影影綽綽坐著一個人,正用一隻手把玩著棋子,而他的另一隻手,竟是一隻鋼鉤!


    那日混戰,昂則被胡顏踹了一腳後,發現事態不對勁兒,便借機跑了。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紅蓮教被毀,紅蓮尊主被炸成了渣,他若留下,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他來到鬆柏縣,住在自己的店裏,等待時機,誓要打聽出丞相之子到底是何許人也,準備將其掠走,做一場交易。


    隻是他沒想道,封雲起和封雲喜竟會主動上門買毛皮。


    天大地大,緣分最大啊。


    封雲起買了兩件大氅,一件黑色一件白色。白色的略微短小,定是為女子準備的。能讓封雲起如此上心的人,已經不用猜想,答案呼之欲出。


    昂則嗬嗬一笑,決定夜探祥雲客棧。


    胡顏,胡顏……


    這個名字,令他熱血沸騰!


    昂者覺得,若不能掠走丞相之子,能帶回個婆娘也是不錯的。一想到自己能擁有胡顏,氣得封雲起七竅出血,他就覺得通體舒暢啊!再想到胡顏那份與眾不同的風姿,以及那份唯我獨尊的氣場,昂哲就覺得心潮澎湃,某個地方迅速充血,恨不得將其壓在身下狠狠疼愛才好。


    他們草原男人,愛女人最簡單最直接的表現,便是狠狠地要她!


    那是繁衍,是靈與肉的結合,是男人能力的一種表現。


    簾子後,昂哲低低地笑著,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他喚來掌櫃耳語一番,眸光中閃爍著很辣和陰毒的光。


    街道上,封雲起有那麽一刻的晃神。


    集市裏熱鬧無比,一盞盞花燈被掛了起來,隻待夜晚來臨,爭奇鬥豔。


    封雲起望著那些花燈微微失神,想起上次看花燈的時候,胡顏蹲在泥人攤,曾捏了一坨屎給他。他的唇角剛要上揚,卻又立刻被抻直,眼神也隨之變得冷酷起來。他大步走回客棧,不再回頭。某些人經曆了某些事,便再也回不到某個時候。他那顆百般寵溺、千般嗬護、萬般疼愛的心,隻剩下報複和掠奪。哪怕……她不愛他,隻想要他的盔殼,他也要折斷她的翅膀,讓她匍匐在床上,承載他的怒火,然後……為他生幾個小娃娃。一想到小娃娃的樣子,封雲起那冷峻的臉又開始有緩和的趨勢。


    封雲喜緊隨其後,一路小跑,終是追上封雲起,一同返回客棧。


    夕陽西下時,皮毛鋪送來貨物,並聲稱撿到一位小姐的銀兩,要親自歸還。


    客棧掌櫃請出封雲喜。


    皮毛掌櫃將一隻荷包雙手奉給了封雲喜。


    封雲喜本想拒絕,但在看見那荷包上的一朵紅蓮時突然就愣了愣,然後僵著臉,收了荷包,道了聲:“有勞。”


    皮毛掌櫃離開。


    封雲喜回到房間,用顫抖的手打開荷包,發現裏麵有快小巧的竹牌,約她一見。她本可以不去,畢竟就算有人跳出來指證她是紅蓮教的餘孽,也不會有人相信。但是,若這個指證的人是昂哲,那就不一樣了。昂哲沒必要和她這名小女子過意不去。


    封雲起被抓之夜,她也被帶到了紅蓮教。表現上,她被關進了牢房,實則,紅蓮尊主召見了她,非常不幸,昂哲也在場。紅蓮尊主和她要神識珠,她隻能說,在給封雲起煎藥的時候,一不小心將那珠子滾進了火爐裏。紅蓮尊主並沒有責罰她,而是派人引她去休息。紅蓮教被毀時,她趁亂逃跑,與封雲起相遇,被其留下了六合縣。


    她以為,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都死光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昂哲活著!去不去,已經由不得她。


    封雲喜借故出去,與昂哲見了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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