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忙解釋道:“主子,不能讓肖姑娘走。江大夫說了,如果主子喝了人血,就必須喝夠七天,然後每月隻需一小杯,即可。否則性命不保。”


    燕凡塵皺眉。


    肖茹柔聲對燕凡塵道:“燕公子無需擔心,茹兒雖身子虛了些,但還是能供血給公子飲用的。隻是,茹兒一個姑娘家,不好不明不白地住在這裏。茹兒確實是來報恩的,也想救公子性命,卻……也有私心,不想搭上自己性命。公子可能不記得,在織花縣時,茹兒與丫頭粉黛出外遊玩,被人偷了荷包。茹兒與其理論,還險些被其侮辱。是公子經過,嗬斥了那兩名無賴,還尋了車夫,送茹兒回家。茹兒知公子是偉丈夫,有心陪伴,隻求公子點頭,便是刀山油鍋,茹兒為救公子性命,也是甘之如飴。”


    肖茹語調輕柔,卻鏗鏘有力,直指人心。她說得明白,她不求其它,隻要燕凡塵給她一個名分,她便豁出性命,也要為他放血治病。


    燕凡塵攥著胡顏的手,直接道:“血是何等珍貴之物,凡塵豈能一再索取?肖姑娘,請回吧。”他是為胡顏而生,怎能因要救命就另娶她人?再者,他這病來得蹊蹺,他總覺得肖茹有些奇怪。


    肖茹哽咽道:“燕公子定要如此無情,茹兒也不好自賤,就此別過……”言罷,竟是一頭撞向牆壁。


    胡顏一伸手,拉住她的腰帶,將人扯了回來。她笑吟吟地道:“別衝動。聽聞你一席話,我也深受感動。想來你一個大家閨秀,也不懂這些害人的伎倆。我與凡塵的關係,想必你也看出一二。我瞧著你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如這樣。你來給凡塵做妾,也算是成就一段好姻緣。”


    肖茹暗自心驚,垂眸不語。


    肖縣令一直躲在門口,此刻聽聞胡顏的話,卻是再也忍不住,一邊向屋子衝來,一邊吼道:“妾?!你怎能讓……啊!”


    司韶銀鞭一甩,再次卷起肖縣令,將其扔了出去。


    胡顏笑得和藹可親,燕凡塵卻不幹了,當即吼道:“胡顏!你鬧什麽?!”


    胡顏瞥了燕凡塵一眼,慢悠悠地道:“女兒三從四德,需大度,不嫉。我為你納妾,說明我胸懷寬廣,有容人雅量。”眉毛微抬,問,“怎麽,你不喜?”手下微微有力,捏了捏燕凡塵的手。留住血源,保命為主,在意那些名頭的,都是傻子。


    燕凡塵橫了胡顏一眼,道:“這是內宅之事,你做主就好。”回捏了胡顏一把,直接躺在,不再看任何人。他就是在意名頭,不想讓處了胡顏以外的任何女人與他有關。


    胡顏看向肖茹,問道:“怎樣?你可願意?如果願意,就留下,讓七彩給你收拾一間房子住。若不願意……”眯了眯眼睛,笑容柔和道,“你也走不出這裏。”站起身,伸手拍向肖茹的肩膀。


    肖茹下意識地向後躲閃。


    胡顏卻還是在肖茹的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得償所願的機會,隻有一個,不要錯過哦。”


    胡顏笑得如此真誠,卻令肖茹打心眼裏發毛。然,她卻一咬牙,應道:“好!”


    胡顏的眸子閃了閃,滑過疑惑,隨即卻是笑道:“好。”看向七彩,“安排她住下。”


    七彩感覺有些發蒙,好像前一刻主子還病得要死要活,可後一刻卻要納妾了。哎呀,這天一腳地一腳的,算是把她踢暈了。


    不過,她是個下人,聽命就好。


    這一會兒的功夫,她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家,是胡姑娘當家作主。討好新主子,是有必要的。


    七彩爽快地應了聲:“諾!”


    七彩領著肖茹和粉黛走出房間,將其安排在了燕凡塵的右手邊,方便就近取血。


    肖縣令趴在地上半晌沒動,竟是老淚縱橫。太欺負人了!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曲南一走出房間,來到肖縣令身邊,道:“聽父親說,肖縣令為人耿直,一心報效朝廷,在織花縣任滿後,能更進一步。再此,就先恭喜肖縣令了。”


    肖縣令眸子一瞪,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那動作利索得好似武功高手。他努力控製著上揚的唇角,一臉正氣地抱拳道:“多謝相爺抬愛。下官定當竭力為朝廷效力,以相爺馬首是瞻。”


    曲南一勾唇一笑,沒再言語。


    肖縣令覺得不虛此行,對曲南一越發恭維起來。至於他那個不求上進的女兒,不要也罷!當然,燕凡塵現在可是富甲一方,若讓他拿出大筆的銀子來孝敬他這位老丈人,也不算為過。


    曲南一回頭,透過破損的窗口看向胡顏,他知道,她今晚不會走了。心中酸澀滋味,著實令人不喜。胡顏正低聲與燕凡塵說著話,感覺到曲南一的視線,抬頭望來。


    四目相對,胡顏溫柔地一笑,道:“要不要同睡?”


    曲南一十年九不遇的麵頰一紅。


    燕凡塵直接伸手,在胡顏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司韶臉一沉,冷聲道:“我走了。”她可以左擁右抱,卻唯獨不可接近他。這條路,為何走得這般艱辛?


    胡顏一伸手,隔著衣袖攥住司韶的的手腕。


    司韶垂眸不看胡顏。


    胡顏道:“你若無事,不如留下來,我們一同吃些酒水,聊聊天。”


    司韶冷冷道:“你當我像你一樣清閑?”


    胡顏鬆開手,罵道:“滾!”


    司韶卻轉回身,問:“可有好酒?”


    胡顏用手指去彈司韶的額頭,笑罵道:“你就是皮癢!”


    司韶淡淡道:“是皮癢,你撓。”


    胡顏搖頭一笑,用眼尾掃了司韶一眼,風情萬種地道:“且等著。”


    司韶蒼白的臉頰泛起淡粉色的雲彩。


    這時,展壕趕來,對曲南一耳語兩句。


    曲南一神色一變,對胡顏揚聲道:“阿顏,我事急,先行一步。”轉身,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胡顏之所以要留下,是因為不放心眼凡塵的病情,她見素來優雅得體的曲南一如此慌張,便知一定是出大事了。她略一思忖,對司韶道:“幫我守著凡塵。其他人,我不信任。”


    司韶點了點頭,道:“你去。”


    胡顏腳一蹬,躍出窗口,跳至馬上,出了大門口,直追曲南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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