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玉被救,燕凡塵十分開心,激動道:“寶寶,你……你……”


    胡顏抬手,示意燕凡塵冷靜。她道:“那人沒死,不過是心髒停了片刻。我將他經脈修複好,他的心髒開始跳動,人自然無礙。”


    盡管胡顏說得簡單,但誰都知道,那有多難。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武林高手?加一起,也做不到幫信玉修複破損的經脈。這需要多浩瀚的內力和強大的修為啊!每個人看向胡顏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胡顏卻隻是一笑置之,獨自走到一邊,坐在石頭上。大家看見她光鮮牛掰的一麵,卻不知,她這強大的內力是從對手那裏偏得來的。人生的際遇,充滿未知和變數。落魄時,不卑不亢,永不放棄,終有一日,會爬起來,站在最高處,將那些敵手踩進泥土裏。成就一個人的,往往不是身世背景,而是敵對的那個人。


    胡顏勾唇一笑,感謝人生的每一段經曆。


    信玉在換過來一口氣後,執意要讓韓拓攙扶著自己來感謝胡顏。


    胡顏衣袂飄飄,淡淡一笑,道:“這是因果,你無需謝我。”


    信玉以為自己看見了仙子,竟跪拜了下去,口中還喊著:“謝仙子……”


    韓拓忙攙扶起信玉,怕燕凡塵不喜。


    燕凡塵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問韓拓:“可看見柳恒?”


    韓拓道:“柳恒帶著七彩和其他兩位兄弟,一路安排主子的飲食起居。至今沒有和我聯係。大約一個時辰前,有車夫和馬匹等在路邊,我上前查看,見他們拿得是柳恒與我約定的牌子,便沒有仔細盤查。難道是出事了?”


    燕凡塵道:“車夫和馬,都有問題。我懷疑柳恒出事了。”


    韓拓抱拳道:“請讓屬下去尋。”


    燕凡塵尚未開口,胡顏卻站起身,道:“我去。”


    眾人同時看向胡顏。


    胡顏道:“我們人數眾多,目標太大,無論去哪裏,都引人注目。且,還有兩天,就到規定時間。這路上,也定然不會太平。與其被動等著挨打,不如打亂他們的陣腳。我單獨一騎,直往伍桂郡,即使有人阻我,也是要力而為。我若看見柳恒,自會救他。若看不見,你們隨後跟來,也定有所發現。”


    司韶和燕凡塵,以及封雲起異口同聲道:“不行!”


    司韶和燕凡塵同時看向封雲起,異口同聲道:“你沒發言權!”


    封雲起沉默不語。任誰都看得出,他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但卻並未出言反擊。


    燕凡塵看向胡顏,道:“瘋子的話,不用聽,我和瞎子的話,你總要聽一聽。”


    司韶道:“你的祭祀之力如果還在,我不攔你。”


    燕凡塵的眼睛突然睜大,似乎想到了什麽,顛顛地跑到胡顏身邊,耳語道:“你去參選大祭司?”


    胡顏點頭。


    司韶不屑偷聽,但見燕凡塵的如此神秘,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挪腳走到胡顏旁邊,豎起耳朵去聽。


    燕凡塵橫了司韶一眼,繼續道:“不是說,參選者必須是處女嗎?”


    司韶微愣,立刻蹲下身子,仰頭看向胡顏的臉,等她回答。


    這讓她如何回答?是說阿七幫她修補了,還是說至今沒有檢查呢?胡顏掃了眼兩位好奇寶寶,隻得道:“我有辦法,你們無須擔心。”


    司韶想了想,皺眉,小聲道:“你如此行事,算不算……欺騙神靈?”


    胡顏的嘴角抽了抽,幹巴巴地笑道:“就當我和他看個玩笑。”


    司韶的臉黑了,燕凡塵低頭抿嘴偷笑。


    封雲起轉開頭,肩膀顫了兩下。


    胡顏微微皺眉,她怎麽覺得封雲起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這個距離,她又如此小聲,他是怎麽聽到的?二人從地洞裏爬出來後,封雲起就顯出了幾分邪性。年夜當晚,他竟在夢中將她引了出去。這種事情,怎麽看,都透著詭異。


    胡顏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卻收不回自己的好奇心。她站起身,道:“此事,就這麽決定了。”


    司韶和燕凡塵想要說什麽,卻也都知道,多說無益。胡顏決定的事,別人改變不了。於是,這兩個人又都同時看向了封雲起,並衝著他點了點頭,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封雲起現在就顆神奇的棋子。平時看他礙眼,當他卻可以隨時頂上任何一個位置,且全天十二個時辰不需要休息。他沒有表決權,卻可以衝在第一線上,無論是上陣殺敵還是出奇製勝,都缺不了他。當然,得罪胡顏這種事,也需要他。他黑鍋背得多了,也不差這一兩件。


    封雲起接收到二人的目光,卻不能置之不理。畢竟,他現在太需要同盟了。他不再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而是一個需要向女王表現忠誠,卻尋不到門的小兵。在感情這場戰役中,他無名無姓,需要有人支持,信他可行。


    封雲起決定彎下腰,先學會與人相處。


    封雲起微微點頭,與司韶和燕凡塵有了第一次的互動。


    胡顏取了包裹,然後從韓拓等人的坐騎中,選了一匹精神頭十足的馬匹,也沒問是誰的,拍了拍馬脖子,翻身上馬,就要離開。


    封雲起騎在馬背上,策馬來到胡顏身邊。


    胡顏微微皺眉,道:“你不要跟著我!”


    封雲起道:“我是結契者,與你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司韶和燕凡塵點了點頭,十分認可封雲起的話。


    胡顏無語,看向封雲起的眼神不善,並打定主意要甩掉這塊狗皮膏藥。


    司韶十分了解胡顏,看出了她的打算,於是開口道:“你若不讓瘋子跟著,那我便跟著。”


    燕凡塵扯住胡顏的韁繩,仰頭道:“你總得讓我們安心才好。”


    胡顏身上的刺縮回去不少。


    封雲起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


    不得不說,封雲起這種曲線救國的路線,走得十分精妙。


    胡顏看向陳霽暖和巧梅,道:“你們坐馬車,我們在伍桂郡見。”


    陳霽暖道:“你自己小心。”


    巧梅含淚道:“主子,萬事小心。”


    胡顏點了點頭,大喝一聲駕,策馬狂奔起來。


    封雲起尾隨在一側,不言不語,好似最俊美的衷心護衛。那冷峻的模樣和沉穩的氣質,竟越發像小哥哥傅千帆。胡顏不想看他,卻又忍不住偷看他一眼。


    封雲起和胡顏一路奔馳,遇見攔路者便用武力解決問題。


    出現的人,雖都是武林高手,但卻並非二人的對手。


    九環火鶴刀和“三界”上的血就沒有幹過。


    所幸,二人當真救下了柳恒和七彩。


    二人已經被俘,且被當成砝碼,要用來威脅燕凡塵。不想,他們等到的不是燕凡塵,而是胡顏和封雲起。他們本想柿子挑軟的捏,卻直接碰上了硬茬。


    胡顏和封雲起救下柳恒和七彩後,讓二人在路邊等燕凡塵,他們則是繼續趕路。


    在此,不得不說,封雲起與胡顏在地洞裏歡好後,功力大增,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他一直修煉得是童子功,還以為破了童子身後武力會銳減,不想,竟大增。與此同時,他還收獲了另外一種能力,隻不過,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那到底算什麽。


    第四天,沒有人再來偷襲。隻因,整個江湖都知道有個女人名叫胡為,簡直就是修羅惡魔。但凡她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誰敢再接刺殺胡為的生意,那不是賺錢,而是找死。也有那見過胡顏的人,一語道破真相:胡為就是胡顏!起先,此事隻有少數人知道,卻漸漸成為武林人士你知我知的秘密。哦,那已經不能算是秘密了。


    所以,胡顏不知道的是,她已經徹徹底底在江湖中出了名。原本她收拾了馮峽子就已經成為江湖人士的談資,如今她以參選者的身份又斬殺那麽多的刺客,令整個武林聞風喪膽,也令很多人心生敬仰,很不得拜倒在她的腳下。那些性格乖張的武林高手和不走尋常路的武林門派,開始自動自發地為她清路。有那不開眼的,想要刺殺胡顏,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那趴服在路邊的黑衣刺客,發現有人和自己一樣隱身在樹後,便小聲詢問道:“你也是來刺殺胡姑娘的?”


    隱身在樹後的人一扇子劃開黑衣刺客的脖子,冷冷一笑,道:“我是來替她清路的!”一腳踹開黑衣刺客,衝著騎馬過來的胡顏揮了揮後,喊道:“胡姑娘,前方一裏,有兄弟們備下的酒菜,還請賞臉一嚐!”


    突然跳出這麽一位熱情的劍客,胡顏有些不適應呢。尤其是,那劍客長得不賴,劍眉星目,英姿颯爽,有種武林大俠的風采。


    胡顏點了點頭,沒說其它,繼續策馬前行。


    一裏處,果然有人搭了涼棚,擺好了酒菜,等著胡顏。


    胡顏從酒菜旁策馬越過,並未停下。


    擺酒的幫派心中有些失望,卻也知道她時間緊迫。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桌子上少了兩個大饅頭。眾人咧開大嘴,哈哈大笑了起來。在這些江湖草蜢的眼中,胡顏這種行徑,這算是我輩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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