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萬馬克?


    不貴,真不貴,這就是秦東的第一個念頭!


    這樣的設備,還是1000升的設備,現在隻要10萬馬克,合人民幣大概不到15萬,而後世燕莎那套設備卻足足用了60萬馬克!


    去年,他縮短了酒管機,得以承包了一年的酒損,今年就沒有酒損可以承包了,再說,自己到了銷售科長的位子上,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呢,他自己倒好說,但是不想讓陳世法和武庚難做人,所以,他才想要購買這樣的一套小型設備。


    不過,乍然上馬一條萬噸級的啤酒生產線,不止政策風向不允許,就是原料也不允許,且不要說,大麥等原料大多是進口,就是啤酒花,廠裏種植的的啤酒花除了自用,大多也賣給了別的省市的啤酒廠。


    糧食,這年頭也分居民用糧和工業用糧,秦東每月按照糧本能買34斤糧食,除了特一粉和特二粉的麵粉,大米每月能買4斤。


    大米等啤酒釀造的工業用糧,每年,市糧食局也都會下達飲食、糕點業用糧油計劃,對釀造、副食品業用糧和工業用糧計劃統一安排。


    當然,也可以購買議價糧,這種議價供應的大米,卻要貴得多,核算成本,大規模使用並不合適!


    但這些問題,放在這樣的小型啤酒釀造設備上,操作起來就簡便多了,啤酒花可以跟自己廠的酒花廠協調,就是大麥、大米等原料,秦東相信,跟陳世法或者武庚說一聲,廠裏代購,問題也不大。


    嗯,十萬馬克?


    “秦,有問題嗎?”克麗斯塔笑道,她身上的那種嚴謹的精明和女人的風情,混合得恰到好處,當她一笑時,這種氣質就更為迷人。


    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


    來德國之前,秦東仔細算了一下重生後的家底,去年開飯店賺了兩萬多,專利費收了四萬多,還有賣啤酒賺的八萬塊錢,加上六千多的日幣和賣煙卷、照像的錢,家裏總共能十五多一點。


    這十五萬,在秦灣,儼然已是一筆巨款,可是剛剛能夠達到這種小型二手設備的價格!


    “克麗斯塔,你看,能否這樣,我先預交一部分訂金,回國後,我把剩餘的款項補齊給你匯過來。”秦東不想把所有的錢都押在設備上,後續還有廠房和安裝的費用,原料的費用……他已經琢磨著要到銀行貸款了,用自己的專利作抵押,大概能貸到差不多的款項。


    “秦,我們已經替你交上了。”克麗斯塔笑道。


    “哦,交了多少訂金?我還你。”秦東的手裏握著一些美元,這幾天也沒敢花。


    “不是訂金,是全部的貨款。”克麗斯塔輕輕地撫摸著這些亮晶晶的不鏽鋼設備,“秦,我們合作了一條生產線,還有,你幫我賣出了二手的啤酒設備,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傭金。”


    哦,傭金?


    秦東馬上擺手,“克麗斯塔,我是真心幫忙,沒有想過拿你們的傭金。”


    “我知道,但是我們也是真心感謝,以後我們還會有合作,我們不是已經成為朋友了嗎?”克麗斯塔笑著伸出手來,“這條生產線的安裝,我也需要到中國,我們還會有合作的。”


    “歡迎到中國,也歡迎到秦灣。”秦東重重地握住克麗斯塔的手,“是的,我們已經是朋友……”


    朋友歸朋友,如果這事讓周原則知道,非得重重地處理自己不可,15萬呐,這是廠裏那些老職工掙一輩子的錢!


    “這樣,這些設備就當是我租借,一年後結清全部款項。”秦東大聲道,他最後看一眼這些錚明瓦亮的設備,大步朝外麵走去。


    克麗斯塔笑著跟在後麵,“秦,我們是真心感謝你……”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秦東邊走邊朝後揮著手。


    “那你們這些設備到底要不要?”慕尼黑工業大學的那個德國男人在後麵喊道。


    “要!”


    秦東轉過頭來,他的眼神也是亮亮的,“拆卸,打包,給我運到中國秦灣!”


    ……


    四月的京城,鮮花已是滿城盛開。滿樹的花兒綴滿了枝頭!天氣也變得漸漸暖和起來。


    下了飛機,衣謹就與廳裏取得聯係。


    電話中,負責這塊業務的副廳長先是歡迎他們歸來,順便也明確告訴她,她不在家的這幾天,廳裏的民主測評她已經通過,任命正在走程序,回到廳裏之後,她就不再是主持工作的副處長,而是科技處的處長了!


    三十三歲的處長,終於把戴在頭上三年多的“代”字給去掉了!並且,這次引進的這條啤酒生產線,采用的補償貿易方式,也讓她在輕工係統打響了名聲,不止廳裏刮目相看,就是部裏也知道了衣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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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秦,謝謝你。”


    秦灣的人要坐車回秦灣,她與朱奕要回沈南,這一隊人就要分道揚鑣。簡單一起吃過飯後,衣謹把秦東叫到了一邊。


    “衣處,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秦東不明白衣謹所謝何來,隻道是在德國自己提出補償貿易的方式,讓考察順利進行。


    衣謹也不明說,她的語調從容親切,不象是二輕廳手握實權的處長,倒象是一位鄰家大姐。


    秦東也在注視著她的嘴唇,嘴唇紅潤,象兩片花瓣,她隨意地往後撩一下頭發,動作隨意,但都極具女人味。


    “小秦,最後一天,我看你也沒有買什麽東西,我給你買了一點東西,這是大姐的一點心意,你千萬不要推辭。”衣謹把手裏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遞給秦東。


    榮漢斯?秦東著實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是一支鋼筆什麽的。


    前世,秦東戴的手表是一款高端的朗格,他對德國工藝很有偏愛,而榮漢斯這款手表,在德國就是國民手表。一般德國家庭總會有榮漢斯存在——無論是鍾還是表,價格也是很親民。


    可是現在這怎麽說也是進口貨!


    看著手裏這一款手表,很簡潔很幹淨,沿續了德國人的嚴謹和包豪斯設計風格,秦東沒來由很喜歡,“衣姐,謝謝。”他沒有推辭,很大方地接過來,戴在手腕上,這讓衣謹很是高興。


    “我聽說,你要報考省輕工業學院的脫產進修班,那我們九月在沈南再見。”衣謹笑著伸出手來。


    “再見,一定會再見……”秦東也笑著伸手出來,握住了衣謹纖細修長的手。


    ……


    秦灣一行人離開了,開往沈南的列車還沒有到,衣謹目送一行人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那個年輕的背影依舊在人群中可以找到。


    這是一個生機勃勃的背影,行走在生機勃勃的四月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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