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生原諒,墨羽眼拙,並不認識先生。”墨羽回禮到。


    那個孩子倒是先笑起來:“墨大人不認識我們不要緊!我們隻是邀請墨大人草舍一敘。毫無惡意。”


    墨羽依依不舍離開樟樹下,隨著一老一少去了一處不知名的街道,抬頭看看牌匾:渺塵。


    插:


    徐:我去過,我去過!是不是一個叫謝微塵,一個叫桓景!


    墨:吾講故事,你插嘴……


    徐:他們是誰?


    墨:你問他們去,這不在我的故事範圍內。


    徐:靠!


    徐泰心裏想:墨羽描述的年紀和我見到他們時不差絲毫,難不成他們也是不老不死之質?


    “渺渺埃塵,可是此宅經曆了風雨洗禮?”墨羽抖了抖衣袖。


    “此宅在此兩千年之久,傳到我此,家道中落,奈何已是破敗不堪。”


    “兩千年?年紀比吾還老。”墨羽走過門廊,裏麵古董齊全,樣樣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怎麽會說家道中落?難不成輝煌時期……


    “墨大人不要嫌棄便好。桓兒,倒茶去。”


    墨羽心事雜亂:本尊剛來此人間,認識本尊的早已化為塵埃,這兩人為何呼我尊稱?看這宅子格局,是秦漢風格,又怎麽會保留如此完好?莫非,這兩個並非常人?


    廳堂之上,擺著兩張楠木椅,扶手刻有龍頭。桓兒沏茶歸來,收拾而去,躲在屏風之後。


    “大人有心事?”


    墨羽嗅著茶的清香:西湖龍井。緩過來,繼續說:“汝等?何人?”


    “哦哦,急著一睹大人尊容,忘了介紹,小的謝微塵,鄙號沉檀,那位是漢代大儒之後,桓景。”


    “桓景?莫非不是那漢代的桓景,墨羽在古籍上見過,這麽會是乳臭未幹的孩子?再說謝道長,墨羽不曾聽過。”


    “哈哈。”謝微塵縷縷自己的胡須,“我,史記上並不出名,可孽徒徐福,這小子可是臭名遠揚了啊,心術不正,且為一己私利而欺瞞皇帝自詡求那仙術之道,後又創立瀛洲禍害神州,致使這華夏難求一席安寧之地啊。”


    墨羽有些僵持:“徐福?始皇帝的煉丹師徐福?道長也是為始皇帝煉丹求仙的術士不成?”


    “哈哈,慚愧慚愧。”


    聽到這些,墨羽趕忙跪下:“小生剛才不懂輩分,怎敢勞煩前輩們低三下四呼小生鄙名?”


    “哪裏哪裏?我們雖是久活於世,也隻是一介草民,怎麽可以和護教這麽重要的身份相提並論?”


    墨羽恭敬不願起身。


    桓兒跑來,扶起墨羽:“哎!,什麽輩分不輩分,都是老不死的,怎麽還會掐著時間過日子?”


    “墨大人,初來乍到,我們知道你在人間無親無友,身無分文,特意邀你長居榻下。”


    墨羽欲要推辭,可沉檀和桓景固執不改,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這宅子生的偏僻,有緣者見了便是秦漢的宅子,無緣者遇到了,也隻是一片廢墟。所以,不會有人打擾。


    第二天,墨羽果然不負約期,又坐在那老樟樹下,靜靜等著煙嵐放學。


    不遠處,看見煙嵐歸來的影子,他又會聯想翩翩。好多次,他看見的,是一位身著黃袍的,頭頂金冠的公子向他翩翩走來,可入迷之後,看到的隻是一位調皮的稚童,伏在他的身邊,聽他講三教六門,聽他說墨羽辰希……


    有時候,煙嵐沒有事情,會陪著墨羽一直到夜晚,遙望天邊的啟明星,困意漸襲,小煙嵐打了個哈欠,被墨羽護在懷中,睡著了。


    墨羽撫摸著煙嵐的臉,像塊豆腐,水靈的讓人不忍心去觸碰,他想:漸漸的,辰希會長大,會老去,會死去。而我,隻得站在他的身旁,看著眼前的煙嵐慢慢長成辰希風華正茂時的樣子,然後等著他下一次的轉世,再去尋他,這樣他又會忘記我,忘記自己的使命。


    煙嵐翻了身去,繼續熟睡,墨羽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辰希的一顰一笑:辰希,是我最好的朋友,眼前的這個孩子,隻是一個需要我去疼他,護他的弟弟,他真的太天真了,如果辰希知道他已經脫離了鬼怪戾氣的幽冥,現在是一個稚嫩,不涉世事的孩子,也會欣慰吧。


    草叢間的蛙鳴,古樹上的蟬叫,擾的煙嵐有些無法安然入睡。墨羽察覺到了這一切,背起煙嵐的布包,輕輕抱起脆弱又瘦小的煙嵐。紫陌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樟樹之下……


    把他抱到薑府門口,由仆人負責送他進去,而墨羽,也被拒之門外。坐在門口好久的他,被門前的兩個燈籠照的很無助,隻有在對著煙嵐講故事的時候,才會找回一絲絲辰希回來的感覺。


    從此,兩人約定俗成相約在古樟樹下,煙嵐就在那時多了一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墨羽也同時有了一個需要疼愛的弟弟。


    春去秋來四個年頭,十六歲的薑煙嵐已經是一位文質彬彬,滿腹詩書的薑府公子。現在的他氣宇軒昂,離辰希二十歲的樣子也越來越近。


    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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