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江瑾瑜親手喂到嘴邊的酒,林二公子頓時圓滿了。


    酒很香很醇,林紹軒一杯黃湯下肚,頓時春情滿臉,兩眼水汪汪的看著瑾瑜,身子軟綿綿的便要靠在他身上。


    “你要是醉了,就自己回去睡覺。”江瑾瑜連一根手指都沒動,隻一句話就叫這騷動的少年坐正了身子。


    “我怎麽會醉呢,這才喝了一杯。”林紹軒見他好不容易才揭過了昨天的事,當然不敢再招他,立刻正襟危坐,不住給他布菜倒酒。


    除了小靈兒是新來的,其他人早見慣他這不要臉的模樣了,一點都不為所動。至於靈兒嘛,她還小,剛才林哥哥不也是這麽照顧她的嗎?現在照顧江哥哥實在是正常,正常。


    林紹軒得了瑾瑜的原諒,喜得什麽似的,一點也不體諒女同誌遊玩一天的辛苦,當晚就翻出一匹白疊布,命朝顏連夜給瑾瑜縫製一套裏衣。


    “玉郎,明天咱們便沿長江去鬆江,去看看那裏的棉紡業發展得怎樣了。然後咱們找個海船,從海上回杭州去。”


    “好啊,你安排便是。”江瑾瑜從未出過杭州,所知一切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這次來揚州遊玩就已叫他大開眼界,聽說要去坐海船,不覺十分向往。


    “那咱們早些歇息吧,明天早點動身,午前應該就能到鬆江了。”林紹軒見他坐在桌前靜靜看書,那側影怎麽看怎麽美,剛好了傷疤便忘了疼,又涎著臉湊上去。


    “好吧。”江瑾瑜這次竟一點沒反對,也不用他催促,自己放下書便去床上躺下。


    “還不過來?”


    “哦,過來,這就過來。”林紹軒一到他身邊智商就降得厲害,聽到他叫立刻像小狗般歡快地跑了過去。


    “你打算怎麽安排靈兒?”江瑾瑜側身撐著頭跟他聊天。


    “靈兒?自然把他交給她姐姐。”林紹軒見他這不多話的人突然問起靈兒,智商立刻又回來了,“我說過的嘛,以後身邊都不用這些個麻煩精小丫頭,就咱們兩兄弟一起多好。”


    “你記得便好。”


    “當然記得了。可是玉郎,那個朝顏你想好怎麽處置了嗎?我可不想每天看到她。”


    “朝顏?”江瑾瑜不看他了,躺好蓋上被子,“那是你買來的丫頭,關我什麽事?”


    嘖,瞧你這鍋甩的,不過,我喜歡。林紹軒見他耍賴,一點都不生氣。


    “哈,你不管就好,回去我就把她送走。”


    “嗯,睡吧。”


    可憐的朝顏,這會兒還在費心地給主子縫衣裳,誰知卻人人都嫌她多餘。


    第二天一早,琴兒把朝顏連夜做成的白疊布裏衣送了過來,林紹軒拿起來看看,也不由得讚了聲好。朝顏的手確實巧,這套裏衣做得針腳細密平整,裁剪合身,就像量過一樣。


    嗯?量過一樣?好啊,朝顏,看來你還是在覬覦我家玉郎的美色!


    可見偏見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林紹軒第一眼就不喜歡朝顏,不管人家怎麽做都不會改觀。


    “來,試試這件衣服,看看舒不舒服。”林紹軒親自幫瑾瑜換下絲質寢衣,穿上棉質裏衣。


    “確實不錯。”江瑾瑜感念他一番心意,再加上這細棉布確實柔軟透氣,便很欣喜地穿著不脫了。


    “喜歡就好,這白疊又叫木棉,長出的棉花如雪般白,可以紡紗織布還能做棉被棉襖,咱們白石山莊的地也可以種植。我們這次就去定些種子,明年多種一些。”


    林紹軒高興過了頭,絮絮叨叨地就說多了,江瑾瑜卻跟沒聽出來一樣,半句也不多問。


    他這紈絝公子又是怎麽知道人家鬆江的事?怎麽知道棉花可以在白石山莊種植?怎麽知道棉花還能做棉被?林紹軒平時露餡太多,搞得人家連懷疑的興趣都沒了。


    林紹軒前世走遍大江南北,坐飛機出國隻當家常便飯,要不是有江瑾瑜陪著,他哪有興趣出去玩。既然瑾瑜已經盡興,他便不再多做停留,早上在客棧吃了早飯便叫人收拾了行禮返回船上。


    船老大這次生意做得極舒適,出來幾天,船錢一點沒少拿,倒有大半時間停在碼頭休息。


    “公子,咱們今日便回杭州嗎?”見他們一行人回來,船主急忙迎上來。


    “今天先不回,你認識鬆江吧?咱們先去那裏。”林紹軒站在碼頭看下人們搬東西,又問船主:“今天午前能到嗎?”


    “差不多吧。從這裏往南便能入長江航道,順流而下,午前不到的話,午後也必定到了。”船主想了想距離,給了個差不多的答案。


    “行,那便開船吧。”林紹軒算算時間足夠用了,便命船家開船,直取鬆江。


    也許他此行隻為給瑾瑜做幾件舒服些的衣裳,又或是為了給白石村的村民找點事做,卻不知隻為他這一時興起,使棉紡業的發展提前了多少年,又幫多少人家提高了收入,使多少窮人冬天有了寒衣棉被。


    一時善舉,積無量功德,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會帶來無窮福報。


    船到鬆江時日已過午,幾人在船上吃過午飯,便不多做停留,直接找個當地人帶路去市鎮上閑逛。


    此地因土壤、氣候等因素皆宜種棉,棉紡織業已經發展多年了,但因受工具、技術的限製,產出並不算多,這才使鬆江白疊布珍貴稀少。林紹軒在集市上又買了些各色布匹,便叫向導帶著他們去此地最大的種棉大戶家去。


    盛夏時節,還未到收棉時候,此時也沒新棉收,也沒棉籽買,林紹軒跟人家約好秋天來買棉種便走了。


    這一晚他們便住在鬆江,感受了一下上海前身的古時風光,第二日一早打發了船家,在海港另尋艘去杭州的海船返航。


    海船比之原先的內河船不知大了多少,一艘船能容幾百人乘坐,林紹軒包了幾間潔淨的艙房把家人安置了,便逍遙自在地等著回杭州。


    海上行船不比內河,雖是沿著海岸線,卻也可見海浪拍舷,這隻是艘民船,並不十分大,綿綿等幾個女孩子從未坐過海船,便暈得不敢出來,隻他們幾個男人聚在甲板上談笑。


    “陳豪,這次出來多虧你們二位一路護衛,到杭州便先不要回去,都去我家喝酒!”林紹軒吹著海風,感覺十分舒爽,不由豪興大發。


    “哈哈,正要去二位府上叨擾。”


    陳豪聽他邀請馬上就答應了,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也十分喜歡林紹軒的豪爽大方。至於蘇權嘛,此人比較理性,雖然對林紹軒也很有好感,但並不像陳豪那樣形於外。


    海上波瀾壯闊,使人不覺心胸開闊。林紹軒在船上隨意走動,跟乘客船員套近乎聊天,也多少對此時的航海有了一些了解。


    當時的造船技術已相當發達,但大家並不知世界之遼闊,就算見到了西洋商人,也隻當他們化外番邦,沒人想過要去探索未知的海洋。林紹軒當然知道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可是他幹嘛要告訴別人呢?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林紹軒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還沒到他為了逐利去冒險的時候。


    一路輾轉,幾人終於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杭州的家。


    “陳大哥,蘇大哥,今天就住在我家,府上也有兩個王府侍衛,你們大概也認識。咱們今晚就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醉不歸。”林紹軒曆時七日終於回了家,一路上的任務都圓滿完成,與瑾瑜的關係也更進一步,興致十分高昂,拉住陳豪不肯讓他倆走。


    “哈哈,那咱們哥兒倆今晚就叨擾了。”陳豪蘇權除了護衛,還擔著個監視的任務,見他邀請,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老爺回來了!”門房老古見到他們回來,態度非常熱情,好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老爺來了!”幾個丫環小廝的態度也熱情得奇怪。


    “二爺您可算回來了!”入畫得了通報也趕緊迎了出來,也不管他身後還帶著幾個陌生人,拉住他就往裏扯。


    “您快去看看吧,這位大爺我們實在是招待不起了。”一向穩重的入畫見了二公子如見親爹,扯著他便要往後麵走。


    “放開放開,沒見有幾位客人嗎?真是沒規矩。”林紹軒見她拉拉扯扯的,生怕自家小醋壇子又生氣,嚇得趕緊拉開她的手。


    “奴婢見過江公子。”入畫勉勉強強擠出個笑,衝著江瑾瑜行個禮,竟又不顧規矩地訴起苦來,“二爺啊,您從哪裏請來的酒鬼,這幾天可把我們給害慘了!”


    酒鬼?哦哦,對了,那晚自己急著脫身,把鍋甩給了入畫。這麽說,那酒鬼已經來了?


    “那酒鬼怎麽了?”


    “二爺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入畫苦著臉說不出口,隻要他自己去看。


    “走吧,一起去看看。”陳豪蘇權對視一眼,雖然打不過,總不能當縮頭烏龜吧?


    幾個丫環小廝收拾行李,林江二兄弟帶著兩個護衛到了後院的酒窖。哎喲,這後院可真叫慘,原本好好的石桌石凳全被掀倒在地,假山破碎,落紅淩亂,就連院中的大樹都倒了好幾棵。


    震天響的呼嚕聲傳來,眾人一看,那酒鬼此時正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手裏尚且抱著個酒壇子。


    媽呀,我這是請來個二哈啊?!瞧把這家給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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