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渥閉目凝神,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良久,他緩緩開口道:


    “我們的先祖,在妖術師中也是極為特殊的一脈,我們被稱為男巫。


    如同我們種族的名字一樣,男巫族隻能是男性。


    與可以通過後天學習掌握魔法的法師不同,我們男巫能釋放什麽魔法,似乎是天生的。


    隨著我們的年齡增長和階位變化,我們的魔法也會相應增多。


    還有一點與法師不同。


    我們男巫族沒有辦法自己繁衍,隻能和其他種族的女性進行繁衍。


    不論我們選擇的配偶是什麽種族,生下男性,就一定是男巫族,生下女性,就一定是母親的種族。


    順便一提,最早為人類效力的獅鷲族群,就是我們男巫族利用魔法捕捉過來的。


    在萬族爭霸時期,法師主導了脫離人類,投靠強族的計劃,我們男巫族也參與其中。


    一開始我們男巫族也和法師一樣,一起追隨泰坦。


    但很快我們的先祖就發現,男巫和法師混居在一起,貌合神離,時不時就會發生矛盾。


    因為一些先天上的不同,法師並沒有將我們當成自己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矛盾漸漸積累,我們男巫族最終還是與法師選擇分道揚鑣,自行尋找出路。


    此期間,男巫族分成了很多支脈。


    有的支脈離開了法師,但依然跟隨泰坦,


    有的支脈前往了沼澤區域,得到了六首海德拉的庇護,並與一支強悍的半人馬族群達成了盟友關係。


    還有的支脈深入異空間,收複牛頭怪族,並成為巨龍的附庸。


    我們家族的先祖,就是進入異空間的那一脈。


    萬族爭霸時期,人心浮動。巨龍族內部也不團結,綠龍、金龍、紅龍、黑龍等巨龍都有參加萬族爭霸爭搶亞沙之淚的想法。


    我們的先祖慧眼識珠,在十幾種巨龍族中,堅定不移地選擇追溯黑龍族的族長——也就是現在暗黑龍王【暗·尼德霍格】陛下。


    後來的結果也證明,我們的先祖選擇沒有錯,十幾種巨龍,隻有黑龍和金龍取得了亞沙之淚。


    金龍的亞沙之淚,還是在精靈帝國的幫助下取得的。


    光論自身種族的戰鬥能力,金龍族與黑龍族差了不少。”


    哈德渥說到這裏,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根據我們妖術師的記載,我們的先祖之所以會選擇黑龍,是因為他在黑龍身上看到了機遇。


    【暗·尼德霍格】陛下雖然實力強大,但生性隨和,沒有架子,還信守承諾。


    他能跟比黑龍族弱小許多的種族,保持關係要好,而且從不以武力壓人。


    他愛好賭博,跟哪個種族的人都能賭上兩把。就算賭輸了,也從不惱怒,更不會以勢壓人,老老實實認賬。


    這點與其他傲慢的巨龍截然不同。


    根據我們先祖的記載,在先祖追隨龍王之前,就已經有洞穴人、鷹身女妖、美杜莎、牛頭怪、蠍獅5個種族追隨他了。


    還有紅龍一族,也認了龍王為主,甚至甘心成為黑龍的附屬種族。


    先祖記載道,暗黑龍王陛下心性寬厚,有度量。追隨於他,必不會被他拋棄。


    他在暗黑龍王身上,看到了機遇。


    於是,我們全族便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到了龍王陛下身上,全心全意為龍王拚殺,父死子繼,前赴後繼,幾乎拚殺到了族滅。


    後來,龍王成功得到亞沙之淚,成立尼根,我們族因為歸屬法師,無法獨立成族,沒有進入尼根的兵種序列。


    龍王為此給了我們族很大的補償和優待。


    我們家族能代代為尼根國王,就是因為先祖的犧牲和龍王的厚待。


    時至今日,曆史已經證明了先祖的正確性。


    做出了其他選擇的男巫族幾乎已經全軍覆沒,僅有我們家族一脈存活至今。


    因此,我們家族一直以眼光高而自豪。”


    哈德渥說到這裏,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而現在,埃拉西亞,我也如同先祖一樣,看到了機遇。


    埃拉西亞本身就擁有一個極其特殊的兵種——農民。


    農民和農民相關的進階,簡直是人類的至寶。


    因為他們的存在,人類完全不用擔心食物問題。


    在戰亂中,農民的存在是前線後勤資源的保證。


    到了和平時期,隻要有安穩的環境,大量的食物就能讓人類的人口迅速增長。


    人口就是兵種,兵種就是戰鬥力。


    而現在有了複興之刃,人類的最後一塊短板——資源已經被補齊。


    資源就是進階,進階就是更強的戰鬥力。


    如今的埃拉西亞沒有了歐弗的製約,食物、資源一個不缺,凱瑟琳女王勵精圖治,神聖獅鷲教會深得民心。


    我已經預見到,人類的崛起,埃拉西亞的崛起,是亞沙世界的滔滔大勢。”


    七鴿用力地點了點頭,哈德渥說到他心裏去了。


    埃拉西亞的發展潛力,他也覺得不可限量。


    哈德渥見到七鴿讚同,更加高興,他伸出三根手指,話鋒一轉:


    “但是,埃拉西亞崛起歸崛起,可要超越以前的布拉卡達,還差了一點。


    我認為,如今的埃拉西亞有三勢,兩力。


    人心之勢,國運之勢,地利之勢埃拉西亞俱全,還可借助食物之力,資源之力。


    現在的埃拉西亞,就是曾經的布拉卡達。


    什麽東西都有了,就差一個引導勢力變革的核心。


    魁首您,應當知道布拉卡達是如何超越所有勢力,問鼎九大勢力最強的。”


    七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是因為特洛薩的魔導工業革命。”


    “對!”哈德渥狠狠點頭:


    “埃拉西亞距離真正崛起,隻差最後一塊拚圖。


    那就是我的工業之力。


    特洛薩能引導魔導工業革命的爆發,我也能在埃拉西亞,依靠活體戰爭機械,引導妖術工業革命。


    如果埃拉西亞能與我合作,那就三勢三力俱全,順三勢,借三力,一飛衝天,不可阻擋!


    我也能乘著埃拉西亞的大船,渡過我的苦海。


    當然,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再犯年輕時那種錯誤。


    我願意接受埃拉西亞的監督,將埃拉西亞交給我的每一筆金幣,都用在埃拉西亞的征途上。


    我知道我有前科,你們很難相信我,所以我願意接受一切形勢的監督。


    你們還可以叫克裏斯丁那個也懂戰爭機械的小夥子來跟我合作,他來管錢,我來操作。”


    哈德渥舉了舉自己手上的糖椰子,說道:


    “我不是想從埃拉西亞身上扯下一顆椰子來填補我的債務,而是想跟著埃拉西亞一起把椰子樹養大,然後再從變大了的椰子樹上獲取我應得的那一小部分。”


    聽完哈德渥的話,七鴿閉目沉思了一會,然後緩緩睜開眼睛,對著阿德拉問道:


    “阿德拉,你怎麽看?”


    阿德拉輕輕踩了七鴿的腳背一下,示意哈德渥說的是實話。


    他能不能做到他所說的那些話,是另外一回事,但最起碼他說的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的。


    所以阿德拉輕聲說道:


    “我沒有意見。但具體能不能合作,以什麽樣的方案合作。


    還要神聖獅鷲教會和以女王陛下為代表的埃拉西亞朝堂一起協商。”


    七鴿聽完,又陷入了思考。


    哈德渥等了許久,糖椰子都喝幹了,七鴿還在想。


    他有些按捺不住,又拋出了一條自己的底線:


    “聖女尊上,我們妖術師是從法師中脫離出來的,往上數個幾十代,我們也是人類的一分子。


    我現在除了女兒,就是孤家寡人毫無牽掛。


    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是個糟老頭子,我是可以加入埃拉西亞的。”


    這句話,一下子敲中了七鴿的心扉。


    七鴿雖然不是埃拉西亞人,但上輩子和這輩子都與埃拉西亞關係極好。


    一個半神,哪怕並不是埃拉西亞培養起來的本土半神,隻要肯加入埃拉西亞,都是對埃拉西亞的一種巨大提升。


    哈德渥都不用出力,躺在那邊,他半神的名頭都能值不少錢。


    有了他的這個承諾,七鴿也能放心大膽地向凱瑟琳舉薦他。


    於是七鴿用力地點了點頭,承諾道:


    “很好,哈德渥尊上,我會幫您向凱瑟琳陛下舉薦。


    至於最後能不能成,就要看你們商談的結果了。我能量有限,也不能向您承諾什麽。”


    哈德渥頓時大喜:“理應如此,理應如此,算起來魁首您已經幫我兩個忙了,感激不盡。”


    哈德渥是乘興而來,滿意而歸,走的時候順便把斐瑞給提溜走了。


    他之後很可能就要長期待在埃拉西亞,有些事情要跟自己的女兒交代。


    七鴿則帶著阿德拉她們又回到了王宮前,等侍從通報後,與凱瑟琳會麵。


    七鴿十分細心地沒有詢問為什麽會麵不在書房,而是在議事廳。


    他從凱瑟琳臉上尚未褪去的潮紅中能看得出來,現在格魯應該在書房中,並且書房裏的畫麵大概率有些不體麵。


    將哈德渥的情況匯報上去後,凱瑟琳顯得非常重視,連臉上的潮紅都褪去了幾分。


    她當場傳令侍從通知肯達爾將軍,讓其幫忙統計國庫收支情況,並命人前往哈德渥的住所探視,定下約見時間。


    如果一切順利,在不久的將來,埃拉西亞就要又多一個半神了。


    七鴿也不願意打擾凱瑟琳太久,將哈德渥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他便告辭離開。


    在他臨走之前,凱瑟琳笑著對七鴿說道: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第一批白石已經全部運送到迪雅的物資倉庫了。


    第一批的量,比我們估計的多出了80%,幾乎翻了一倍。


    那些盜賊公會的運輸員非常賣力,效率也高得驚人。


    如果不是肯達爾將軍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相信如此大規模的物資集中竟然能在一晚上完成。


    七鴿,那種利用盜賊公會進行運輸的手段,能否開放給我們埃拉西亞?


    我們埃拉西亞願意為此支付合理的價格,絕對包你滿意。”


    聽到這個好消息,七鴿心中開心,他立刻說道:


    “盜賊公會的暗夜分會雖然我出了一點力,但主要還是盜賊公會在管。


    隻要盜賊公會的人員足夠,我相信盜賊公會一定不會拒絕陛下您的提議。


    我可以幫您向盜賊半神阿諾撒奇詢問,或者您也可以直接通過格魯找阿諾撒奇尊上商談。”


    凱瑟琳滿意地說道:


    “你肯點頭就好,你點頭了,我能少費一大半力氣。”


    ……


    ……


    埃拉西亞的事情解決完了,七鴿向銀河與求知詢問,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迪雅看看。


    令七鴿沒想到的是,銀河和求知都有些為難地拒絕了。


    “提督哥哥,雖然我很想跟你一起去玩,但我已經答應斐瑞姐姐,要幫她壯大弩車神教了。


    現在離開的話,就違背跟斐瑞姐姐的承諾了。”


    “嗚喵!弩車神教不是鬧著玩的嗚喵!斯芬克斯我們都帶來了。”


    七鴿:……


    原來你們不是鬧著玩的嗎!!!


    銀河拉住七鴿的右手,使勁晃動:


    “提督哥哥,你就答應我吧。我下次一定陪你。但這次我要幫斐瑞姐姐嘛。


    有斐瑞姐姐和求知姐姐保護我,不會有事的。


    我現在實力強了,也能自己保護自己。”


    求知十分冷靜地擺了擺手:“事已至此,先喝個糖椰子放鬆下心情。


    七鴿你就放棄掙紮吧。”


    七鴿看著意見統一的兩人,尤其是小銀河,心裏有種能幹的女兒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他無奈地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萬歲!提督哥哥答應了,能繼續玩了!我要當超過阿德拉姐姐的最強聖女!”


    “哼哼哼!弩車神教必然在我手中發展壯大,然後就輪到我的知識神教了!”


    “知識神教的聖女!知識神教的聖女!”


    “知道了!放心。一定會留給銀河你的。”


    求知和銀河一邊吵鬧,一邊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七鴿看著她們的背影,無奈中又有一些寵溺。


    “嗬嗬。”阿德拉用側眼看著七鴿的樣子,小聲地笑了起來。


    七鴿轉過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阿德拉,怎麽了?”


    阿德拉輕輕撫弄了一下長發,微笑著說道:


    “沒什麽……就是……感覺你上一刻還在跟凱瑟琳商討著足以決定埃拉西亞命運的大事,下一刻又變成對妹妹無可奈何的哥哥。


    感覺有點割裂,又感覺你挺可愛的。”


    “割裂嗎?”七鴿呼了口氣,輕輕一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對外阿德拉你是聖女,半神,還是隱藏身份行走人間的聖龍。


    可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你也隻是個依戀我的妻子而已。


    再偉大的存在,也隻是一個平凡的生靈,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我是,你也是,凱瑟琳陛下是,格魯是,亞沙世界芸芸眾生也是。”


    七鴿抬起頭,想到了活潑的蜜涅,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


    “連諸神都是。”


    “嗯?”阿德拉的雷達突然敏感了起來。


    她掐住七鴿腰間的軟肉,危險地問道:


    “親愛的,你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


    七鴿:!!!


    七鴿:“我沒有。”


    阿德拉:“哈,你說謊!被我抓到了,看我怎麽教訓你。”


    七鴿:嗚嗚嗚嗚


    《羽球:從解析之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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