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布樂樂和白白的幫助下,林允墨終於滿血複活,以健康的狀態迎接拍攝工作。《朝霧之路》的拍攝進行到第八集,正處於愛情線全開,隻發糖不虐心的時期。墨白cp二人整天在鏡頭前冒著粉紅泡泡,編劇大大拍手叫好的同時糙漢導演紅透了臉。


    進組一個多月,林允墨現在是完全熟悉了環境,徹底放開自己,丟棄高冷畫風,在片場嘻嘻哈哈製造氣氛,要多活躍就有多活躍。在林允墨天天賣萌打滾舉高高的連環攻勢下,樂樂已經能從剛開始的一臉懵圈變為大寫冷漠。


    這年頭,誰還沒有個第二人格呢。


    往常保姆車都會將林允墨送到公寓樓下,今天她卻讓司機叔叔停在了大門口。樂樂多問了一句,畢竟十二點收工,哪怕是從門口到樓下的距離,這麽晚她一個女孩子也是不安全的。


    林允墨隨口說了個理由應付過去,關上車門快步走進小區。在樓下看見那道魁梧的身影時,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即將厭惡的表情從臉上抹去,走到他麵前,語氣上聽不出情緒起伏。


    “錢不是打給你了?”


    每到月初林允墨都會固定打一筆錢過去,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然而這對父子一個比一個變本加厲,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勤。林允墨出於安全角度特意租的學校附近的高檔小區,進大門和公寓都要刷卡,外人基本進不來。不過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她換了密碼他們都能想辦法進來,一個大門算什麽。


    “再開學不交學費啊?”圓臉男人厲色說著,用天經地義,甚至還帶著些責備的語氣。他身材高大,站在林允墨麵前能擋住大部分光源,四五十歲男人不想有的啤酒肚他倒是長得很開心。眼睛天生透露出凶狠之色,青黑色眼眶,下巴處還有一道不長不短的疤痕橫亙在哪裏,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知道了。”


    “還有食宿費,我家房子也該叫租金了,你說你倒是真混得好,住在這麽高檔的小區裏,我和楊明還住著出租屋呢。還有你那節目我看了,你買車了?真行啊,我這麽大歲數都是借人家的車開,我們家出了...”


    懶得解釋,更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林允墨劃開手機,快速輸入一個數字擺在他眼前,當麵指紋付款。


    男人滿意的笑了笑,將口中的煙頭吐掉,一腳踩滅,還在地上蹭了蹭。


    “行,今天就先這樣。”還有下次的意思。


    林允墨垂著眼睛,始終不看他的臉,不想看。


    “你最好適可而止一點。”聲音比剛才不知道冷了多少倍。


    男人絲毫沒有被嚇到,反而湊近了她,用那張無論做出怎樣的表情都顯得凶神惡煞的臉將她的耐心磨到極致。


    “你最好適可而止一點。”


    林允墨閉了閉眼睛,剛要開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她心下一驚,望著站在公寓門口的布布。


    男人看見穿著睡衣和拖鞋,從樓上下來的小姑娘,嗤笑一聲。


    “這麽晚了,快回家。”


    布布走過來牽著她的手快步離開,兩人都沒有回過一次頭,直到進電梯時才不約而同落了口氣。


    “你下來做什麽!”林允墨批評。


    “我不下來,看他在那欺負你啊?”


    “我說了你不要管,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林允墨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焦急。若是她自己,她根本無所謂那對父子,但不能把外人牽扯進來。有一次楊明過來要錢正好被布布撞見,布布和他大吵了一架,讓林允墨一直心有餘悸。那對無賴,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決不能讓布布和他們有過多接觸。


    “什麽人啊,充其量兩個流氓,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報警,說真的你慣著他們幹什麽呀。”


    “行了。”打斷她的義憤填膺,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總之這事你不要管,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怕什麽呀,正好老娘最近火氣大,見一個渣男滅一個!”


    火氣?渣男?林允墨停下逗貓的手,:“你?”


    布布聳肩:“這兩天的事兒吧,找個時間把散夥飯一吃。”


    “還散夥飯??”


    “他都因為這破事煩我一周了,說好了吃完江湖不見。”


    林允墨嗬嗬噠一聲,“因為什麽啊?”每次布布的戀情開始得都十分舒心甜蜜,也每次都會給林允墨和她自己造成一種這次會長久的錯覺,然而錯覺嘛...


    “那渣男,天天在健身房勾搭小姑娘,還說是神馬職業需要,滾吧。他是彩旗飄飄了,我連我是不是紅旗都不知道,這能行!”


    也是,理發店小哥健身房教練海底撈服務生,除了後者隻是單純的看上了你的錢,前兩者都不一定琢磨著什麽。


    “不過你這麽去散夥飯能行嗎?我怕他打擊報複你。”雖然看起來可能不像,但布布是個身高160體重不到80的弱女子(...)


    對此,布布隻是哼了一聲:“我還想打擊報複他呢!”


    這話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林允墨想了一下,去年有個倒黴學生撿到了布布的校園卡,直接拿著就去shopping,把餐廳和超市逛了個遍,布布把卡找回來時已經一分錢不剩。就為抓著這熊孩子,布布借了把小板凳,買了斤瓜子在保衛室跟大爺對著屏幕盯了一下午,愣是把這人找了出來。大爺勸她這事就由保衛科解決,她一個小姑娘別出麵,以免被打擊報複,布布回複了句一模一樣的話,拎著半袋瓜子找到人家,無需多言半句,直接把瓜子從頭撒到尾。


    嗯,這麽想來她的擔心是有些多餘。


    於是乎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布布隻身一人走進某酒吧,不過十幾分鍾就把渣男灌得不省人事,抱著她大腿痛哭流涕。布布用手擋著臉,好歹她也是上過電視的人,被一個滿是肌肉的男人抱著哭算怎麽回事?


    布布動了動肩膀,將他推遠:“你敢不這樣啊?”你敢對得起你的肌肉啊?


    肌肉男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我心裏是真的有你,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布布冷笑一聲:“你是想問以後能不能做跑友吧?”


    肌肉男不說話了,猛地又幹掉一杯酒。布布今天滴酒未沾,若不是他再三糾纏,她也沒有吃什麽散夥飯的打算。都21世紀了,大家好聚好散,再說從認識算起也不過一個多久,她可不相信能建立起什麽深厚的感情基礎,至於一見鍾情,不好意思,她又不是小女孩。


    不知道幾杯酒下肚,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肌肉男已經不省人事,手枕著胳膊倒在桌上。他一個大男人睡在酒吧什麽事也出不了,布布不喜歡他選的這種嘈雜的地方,拎包打算走人,正巧他的電話響了,布布停下腳步,最後看一眼昏睡在那的人,認命地歎了口氣,掏出電話,接起。


    該說是意外不意外呢,那邊傳來嬌滴滴的女聲,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布布扯了扯嘴角,說了句喂。


    那邊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善:“你誰啊?”


    “你誰啊?”


    “我是她女朋友。”宣示主權。


    再次冷笑,這邊散夥飯剛吃完那邊就蹦出來個女朋友,布布放下包重新落座,將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


    “巧了,我也是她女朋友。”


    給林允墨發信息說今天可能會比她回家晚,沒想到等了不到二十分鍾那位“女朋友”就到了。看年紀應該也是個學生,雖然妝容精致,但底妝浮在臉上一眼就看得出來,她看見布布,視線下移時看見趴在桌上的男人和他身側的女士手包,臉色略有變化,將自己的單肩包向身後挪了挪。


    同性,特別是女性之間一眼就能看出彼此的差距,布布隻是打量了一眼,便不再把對方放進眼裏,下巴向那邊點了點:“你男朋友。”


    “謝謝你啊。”她走到肌肉男身邊坐下,兩手環住他的手臂,嘴唇湊近他耳邊試圖叫醒他,卻是徒勞。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他酒量向來不好。”


    布布不以為意:“是啊,散夥酒喝一杯就倒,這麽多年這點事兒都沒練出來。”


    “我平時都不讓他喝酒的。”


    跟演員混久了,就這種演技布布實在不稀罕看,拿包站起:“行了,那我走了。”


    就肌肉男那身材那體重,她一個女流之輩肯定沒法送他回家,然而關自己什麽事呢。看了一眼酒店門口,多了一輛路虎一輛改裝過的跑車,布布露出惡作劇的表情攤了攤手,開車回家。


    次日早晨習慣性檢查手機,多了一條好友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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