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孫聰從來就沒有就沒有覺得自己比大哥公孫智要差,大哥也隻是比自己早出身幾個呼吸罷了,沒錯,他和公孫智是雙胞胎兄弟。


    隻是因為對方比自己早出生一會兒時間,但是帶來的境遇竟然會有著這麽大的區別,雖然兩人都是父親公孫武的嫡子,但是一個是嫡長子,一個隻是嫡子,所以父親公孫武的爵位就隻能由嫡長子來繼承,公孫聰怎麽可能會甘心呢。


    自從公孫家族成為官宦家族,並且隨著公孫孟父子倆一路高升,公孫家的子弟們也是一路水漲船高,特別是在公孫武接替父親成為一品大官工部尚書後,公孫家族就成為了大漢頂尖的家族。


    幾天前公孫孟因為立有大功被封為子爵後,公孫家的威望和名聲好像一下子就達到了頂點,公孫家族兩個掌權人自然不會忘乎所以,他們父子倆更是對家族的年輕子弟們再三告誡一番,不能太過出挑,隻是他們忘記了有些事情是不會隨著他們主觀而改變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族變得更加強大了,那些家族子弟能得到的好處自然是不必說的。


    但是要說這裏麵誰最高興的話,那麽就是公孫家族的二公子公孫聰了,原本他還一直謀劃著怎麽奪取大哥的爵位繼承權,沒有想到竟然天降大禮,爺爺公孫孟竟然被封為子爵了,那麽這個爵位未來的繼承人自然就隻能是他了。


    果然,在幾天後的某個晚上,爺爺公孫孟直接在一家人麵前公開表態了,那就是不管他未來的爵位到底等級如何,他死後爵位都由公孫聰繼承。


    除了公孫智心裏有點不舒服外,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見的,公孫聰也心安理得地認為爺爺公孫孟的爵位肯定是自己的。


    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公孫聰這幾天的心情,在一眾豬朋狗友的恭維聲中他儼然就把自己當做了未來的子爵大人,隻是他不知道自己就算未來可以承繼爺爺的爵位,他繼承的爵位也是降了一級的,也就是子爵下麵的男爵。


    這幾天是公孫聰過的最舒爽的日子,以前那些表麵上跟他是朋友但是心底裏卻看不起他的人也在說好話奉承他,還有那些世家門閥子弟也把他納入到他們的圈子裏,把他當做同一水平的人來對待。


    今晚更是有五大世家門閥的子弟來邀請自己去青花樓聽曲子玩樂,雖然邀請的他隻是五大世家門閥的旁係子弟,但是公孫聰已經感到很滿足了,畢竟如果以公孫家以前的地位來說話,他們家給劉家、張家、安家、曹家和宋家提鞋都不配,幾年前他們公孫家族還是龍門關裏一個低賤的工匠之家。


    一個人的內心缺少什麽,他就會極度需求這種東西,對於公孫聰來說,他十幾年的時間都是在龍門關渡過的,要知道士農工商,工匠也隻是比商人高上一個等級,而商人就算再怎麽被人瞧不起,最起碼商人手裏有財富,更不用說很多商人還是有著權貴作為靠山的,所以實際上工匠是真的在最底層。


    可想而知,作為工匠的兒子,公孫聰那時在龍門關過得有多痛苦了,被人瞧不起,他隻能跟同樣出身的孩子們玩耍,至於那些世家門閥子弟在他眼裏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果他們這些工匠子弟招惹到那些世家門閥子弟的話,死亡就是最好的下場了。


    想要成為一個世家門閥子弟就是公孫聰心裏最渴望的願望了,隻是如果沒有奇跡發生的話,他的這個願望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


    還好奇跡發生了,公孫家一路追隨葉桓到了遼州,並且在葉桓勢力壯大的過程中貢獻了極大的力量,公孫家也成為了大漢王國的一個頂尖家族,一個從工匠家族躍遷成為貴族家族,可以說公孫家十八代祖宗都不敢奢想的事情竟然變成了事實。


    其實這幾年公孫家成為大漢王國的頂尖貴族家族,公孫聰的日子比起以前過得不知道奢華了多少倍,但是他心裏並不感到有多快樂,一個就是因為爵位不是他繼承的問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以他公孫家的權勢來說,他作為公孫家族的嫡子,他竟然不能橫行霸道,不能欺男霸女,不能像龍門關時那些世家門閥子弟那樣為所欲為,大漢王國的那些惠民政策讓公孫聰感到很不爽。


    沒錯,公孫聰裏麵就是極度看不起那些普通平民百姓的,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工匠家族出身的就把自己跟他們放在同一個身份上,公孫家族既然已經是貴族家族了,那麽他們自然要比那些普通人高貴得多,大漢的很多政策都是不合理的,太過於保護那些賤民了。


    就是因為公孫聰心裏有著這樣的想法,所以蘭花詩社的那幫人才會結交他的,可以說公孫聰就是他們想要拉攏的一個對象,隻是短暫的接觸過後,公孫聰就很自然地成為了蘭花詩社的一個社員。


    封不群他們原本還打算怎麽幫助公孫聰幹掉那個不搭理他們的公孫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公孫孟的那個老頭竟然會被大王封為子爵,一家雙子爵,除了封家外,還沒有哪個家族能有兩個爵位的,畢竟大漢王國才建國五年時間,葉桓這個大王不可能冊封太多的貴族,也不可能冊封太高等級的爵位。


    為了表示對公孫聰可以未來繼承爵位的祝賀,蘭花詩社的幾個領頭人幹脆邀請公孫聰到青花樓慶祝一下,當然,這次邀請不單單是慶祝,封不群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隻是這個目的要對公孫聰隱瞞的。


    ……


    安童,明麵上的蘭花詩社社長,也是封不群推到明麵上的擋箭牌,不過這個擋箭牌現在火氣有點大,他的表情很憤怒,如果不是心裏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簡單,他早就直接動手了,現在他隻是他手指朝著青花樓的老鴇青姨指指點點:“青姨,本公子今晚要在你這裏招待一個貴客,你不是不知道,現在你竟然說青青姑娘竟然沒有時間,她在陪什麽重要的客人呢,那個客人比我們安家還厲害?”


    青青姑娘自然就是青花樓最大的招牌——花魁,一個絕色大美女,也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花魁,當然,如果不是青花樓背景深厚的話,賣藝不賣身就是一個純粹的笑話,不過放在青花樓就不是笑話了,沒有人敢在青花樓鬧事,敢在青花樓裏鬧事的人墳頭草都有幾丈高了。


    心裏雖然並不害怕安童這樣的紈絝世家子弟,但是青姨表麵上還是笑意盈盈地道歉:“安公子,不好意思啊,青青已經到了最高層去為一個貴客表演了,要不奴家另外安排幾個好姑娘給你們服侍你們?”


    本公子當然知道你們有貴客,要不然我還叫青青姑娘幹嘛,安童心裏很高興,畢竟他們沒有猜錯,青姨果然安排青青去給草原來的晏明度彈琴唱曲,安童他們早就知道公孫聰可是很迷青青姑娘的,如果不是青青姑娘身份問題,公孫聰可能真的想要迎娶青青為妻的,當然,青青姑娘並不一定會看得上公孫聰。


    “好了,青姨,等下我們邀請的客人就會到了,到時再說!”


    安童沒有等青姨回話,轉身就下樓到大門口去等待公孫聰的到來。


    安童的反常行為讓青姨心裏有點疑惑,要是在平時,安童這個家夥早就嚷嚷了,雖然不至於鬧事,但是怎麽這麽輕易就平靜下來,安童邀請的是誰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心裏已經有點懷疑這幫創建了蘭花詩社的小子們在打著什麽壞主意,蘭花詩社背後的實際控製者,青姨也是知情人,她可是一個絕頂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成為苗鳳妃的心腹手下,她去找了一個手下,讓手下傳信給苗鳳妃和青衣衛指揮使李鳳儀。


    ……


    公孫聰帶著兩個家丁走到青花樓大門前的台階下,安童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從台階上迎了下來,他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公孫公子,您來了,大家都到了,就等您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誤了時辰,是本公子的錯!”


    公孫聰臉上帶著敷衍的笑容,一點誠意都沒有,沒錯,他就是故意遲到的,以前你們這幫人當自己是個小透明,愛理不理的,現在本公子就要讓你們好好巴結一下,公孫聰心裏暗爽。


    “沒事,一點都不遲,時辰剛剛好。”


    兩人又是寒暄了幾句,然後一幫人就拾級而上,在一邊走上台階時,安童一邊把剛才跟青姨說的話完完全全地告訴公孫聰一遍,安童最後總結了一句,那就是青花樓狗眼看人低啊,竟然不給你公孫公子一點薄麵。


    “你是說晴晴姑娘在招待草原來的貴客?”


    在即將踏入大門之前,公孫聰停下了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停下腳步。


    聽完公孫聰的問話,不知道為什麽安童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實話實說:“沒錯。”


    公孫聰雖然當了幾年的紈絝子弟,但是這是他做給外人看的,他的真實麵貌可能隻有他的父親和爺爺才知道,要說他的雙胞胎哥哥就是一個聰明且精明之人,他又怎麽可能是個蠢貨呢,隻是封不群這幫人並不知道啊,他們以為公孫聰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紈絝子弟,作為一顆棋子來用還是不錯的。


    “怎麽了?”


    安童被公孫聰直愣愣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他直接問道。


    “哦,不好意思,我剛想到父親大人今晚有要事跟我說,我竟然忘記了,真的不好意思了,浪費了今晚你們的好心,下次一定赴宴,在下先告辭了。”


    公孫聰說完話,也沒等安童反應過來,他就轉身帶著家丁快步下了台階,隻是轉眼就消失在安童的視線了。


    “這……”


    安童是真的傻眼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小醜竟然是他們自己,他們還想公孫聰當棋子,人家根本就不上當,而且對方竟然不是個蠢人,他隻能嘴上詛罵了幾句,然後帶著滿腔的鬱悶去樓上告訴封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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