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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生丸從沒有坐過飛機,在忍過剛開始起飛時那陣不適,他就開始觀察起飛機的內部環境。


    這裏與他想象中的不太相同。殺生丸摸了摸座下的椅子,感受著它們柔軟的觸感。


    “以某種情況來說,我必須要誇讚一下你們。”殺生丸對著歐銜雲,說道:“竟然可以依靠自己而做出飛天工具。”


    歐銜雲:???


    她想不明白殺生丸是什麽意思。


    正當她開口要問時,殺生丸卻將視線轉向一邊,想了想,歐銜雲沒有敢打擾他。


    她想著幾個小時後才到達目的地,便拿出一個眼罩,將自己的眼睛蓋住,打算再飛機上小憩一下。


    這個樣子的她,自然是沒有感受到殺生丸對她的眼神。


    殺生丸的座位在靠近過道的那一邊,一扭頭,就可以從窗外看到漂浮於機身旁邊的白雲,他對著外麵看了一會,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落在歐銜雲身上。


    歐銜雲應當在睡著,她的嘴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細線,殺生丸也不知道為何,竟然湧出一種想要親吻上去的感覺。


    這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自他與她相遇開始,就經常會有這種感受。


    心情不受自己控製,總會去追逐一個完全不會回頭的人。歐銜雲把一切分的太開,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之間,她從未想過融合,她所想的隻有在這個世界好好的過日子,至於其他世界所遇到的人,僅僅也隻會在記憶裏出現幾秒。


    殺生丸看的很清楚。


    不過他並不覺得歐銜雲冷血無情。


    因為這在他看來,這種做法無疑是她現在所能選擇的最好的一條路,權衡利弊,唯有不去交心才是正道。


    你不交心,別人便不會與你交心。


    但是,在被強製喜歡的現在,無數人對她都是無法割舍的愛意。


    你不交心,也會有人向你拋出心髒。


    這在歐銜雲眼中無疑是可怕的。


    其實愛這種東西,殺生丸從未見過,他的父親與母親之間相敬如賓,彼此的相處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陌生人的對話,客氣又生疏。據說父親和那位叫十六夜的女人是真愛,但是百年過後,女人變為泥土,父親的愛意又在哪裏?


    他不相信愛。


    妖怪的血液時刻會讓他變得狂躁,身為大妖怪與生俱來的矜持卻會讓他將自己的冷漠維持住。以人形行走在時間,冷眼旁觀過無數生離死別,殺生丸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是冷的。


    但……對著歐銜雲這些冷漠全都化為烏有。


    他伸出雪白的手臂,輕輕地,點在了歐銜雲的眼睛中間,那力道極為輕柔,她並沒有感受到。


    手指漸漸往下,在鼻尖處略微抬起,隻差分毫就可觸碰,但殺生丸將尺寸把控的很好,即使指尖到達她的鎖骨,也並未讓她有絲毫感覺。


    喜悅。


    哪怕是未曾觸碰到她,從內心的深處也開始蔓延出無盡的喜悅,此時輕輕戰栗。


    殺生丸放下手,重新坐回座位上,他麵無表情的將視線定在前方的座椅後麵,腦袋發空,什麽都沒有。


    歐銜雲卻似有所感的摘下眼罩,見到這樣的殺生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便湊過去,擔憂的說道:“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殺生丸回望。


    歐銜雲瑟縮了下,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移開目光,依舊用誠懇的目光回望,她柔聲說著:“如果不舒服,千萬不要忍著,現在是在萬米之上的高空,我們沒有辦法去找醫生。”


    殺生丸垂下眼睫,睫毛輕輕顫了幾下,他的手指在衣袖中動了幾下,便順從自己的心意去握住了歐銜雲的手。


    人類女子的手纖細柔嫩,皮膚細滑,甚至還有著些微的溫熱。


    美好的有些不想要放手。


    歐銜雲被嚇了一跳,她想要收回,又覺得此時的殺生丸莫名的可憐,心軟了下來,沒有收回,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你的手好涼,是覺得冷了嗎?”


    殺生丸搖了搖頭。


    對於他的回複,歐銜雲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我給你暖暖吧。”


    這位大妖怪的手跟他的外表不太相符,手掌寬大,手指細長,掌心中有著一層厚繭,皮膚相觸下,還有一些粗糙。


    歐銜雲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看著這樣與平時不服的溫和殺生丸,膽子竟然大了不少,她拽下了一根殺生丸的銀發。


    悄悄地,自以為隱秘地藏在手心。


    殺生丸眯了眯眼,並沒有將她的動作說出來。


    歐銜雲見他不在意,正大光明的拿出那根頭發在眼前細細的觀看著,頭發極細,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一不下小心就會消失於空氣中。


    “看夠了嗎?”殺生丸突然開口。


    歐銜雲也沒有被嚇到,她將頭發收回,衝著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道:“沒有!”


    ※


    漫展的開場又熱鬧又可怕,作為已經去過很多次漫展的老油條,歐銜雲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在s市舉辦的漫展,也不愧是全國最大的一次二次元集聚地。


    新番老番,熱番冷翻,原創同人,動漫遊戲,各類cp齊聚一堂,掐的捧的,歐銜雲看的不亦樂乎。


    “我有看到想要的東西!我們去那邊!”已經徹底玩瘋的歐銜雲想也不想的就拽著殺生丸過去,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時與殺生丸之間的距離過於近了。


    她拿著封麵相當隱晦的bl書刊對殺生丸興奮的說:“這是小玉最愛的cp!我如果買回去,她估計就會親我好幾口!想一想就覺得幸福嗚哇哇!”


    殺生丸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


    歐銜雲嘿嘿一下,下一秒又看到其他的東西,馬上再度衝向那裏,她甚至還見到了微博上最喜歡的漫畫博主,隻是這次,是博主先認出的她。


    “我知道你!”名曰小酒才的博主比她還要興奮,在原地蹦了兩下後,立刻跳了出來,她對歐銜雲說道:“那位連抽50個ssr的歐神!”


    歐銜雲:“…………”


    “我看了你的直播!真的是超級厲害,這真的不是在作弊嗎?!”小酒才雙手握拳,眼睛成了亮晶晶的樣子。


    “不是的,我沒有作弊。”歐銜雲搖了搖頭。話還未說完,就被小酒才將手機死了過去,她繼續期待的看著她。“求大神歐氣,幫我抽一個妖刀姬小姐姐吧!皮膚我都打下來,還沒有妖刀姬實在太苦逼了!”


    歐銜雲輕輕在符咒上一劃,下一秒妖刀姬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小酒才興奮地要哭出來,手指動的飛快,“我天我天!你真是太厲害了!我要發微博!”


    發完之後,她把手機放回自己的皮包裏,轉身從身後一摞本子上掏出一本,還在上麵簽了個名和簽繪。


    “咱們之間互相加個好友吧!”小酒才說。看著上麵的特別關注,歐銜雲有些不好意思。


    在她們兩個繼續聯絡感情時,殺生丸敏銳的察覺到那一股妖氣的存在,氣味實在太淡,幾乎察覺不到。


    殺生丸麵色一凜,鬆開與歐銜雲的手邊直衝那邊而去,在擠過一堆人之後,他終於走到了那妖怪的麵前,腦袋上巨大的葫蘆令他的妖怪身份顯眼極了,但令他不解的是,這個地方的人,似乎對於妖怪突兀的外表不會多加厭惡.


    這不解隻占了一分鍾,葫蘆妖怪在見到他的時候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以為他是要求合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一秒鍾之後,他口鼻流血,倒地不起。


    空氣中靜謐了幾秒,人群尖叫著推開,看向殺生丸的時候眼中葉不再有了憧憬和豔羨,仿佛他是殺人犯。


    歐銜雲被四散的人群給嚇了一跳,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事跟殺生丸拖不了幹係,走過去一看還真是他,隻是被他打倒的妖怪,已經退化成一個巴掌大的紅色葫蘆。


    “你幹的?”歐銜雲仰頭去問。


    “嗯。”


    “你做這個幹什麽?”


    “有妖氣。”


    殺生丸理直氣壯地說。


    “那關你什麽事?”歐銜雲不解,印象中殺生丸也不是個多事的事逼啊。


    殺生丸低垂著頭,手指在寬大的掌心扣著,歐銜雲便走過去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問道:“你可以和我說嗎?”


    她的眼神充滿了濕漉漉的眼神,仿佛是真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會走。”殺生丸給了明確的答複,“但我不希望你在我不知道的未來發生危險,所以隻能夠趁現在,我也隻有現在了。”


    “你……”


    “不必回答。我對你做的事情隻是因為我想做。”作為貴公子,殺生丸還是有自己的原則,他並不在意結果,甚至也不怎麽在意過程,他所在在意的隻有眼前這個人。


    歐銜雲撓了撓頭發,苦惱的說:“這種事可不行,好歹是兩個人一起,那……出了事也得兩人一起承擔。”


    她似乎有了一些勇氣,抬起頭,認真的看向殺生丸,繼續說道:“我希望你也能夠多看向我一點。”


    那隱蔽的,一直不想直視的感情有了宣泄口,此時此刻,她對於被發現的心意,隻能夠保持的最初的冷靜。


    喜歡他。


    歐銜雲握了握拳。這就是喜歡嗎?


    並不討厭呢。


    殺生丸彎下腰,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下,說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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