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翎哭得消停了,已經過了很長時間,我有些疲憊,困意也隨之襲來,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當下發現蕭翎頭枕著我的腿睡著了。


    耳邊除了蕭翎均勻的呼吸聲,就隻剩下地下河微弱的流動聲。我正要睡一下,卻忽然想到潘拐子塞給我的東西,那是一個手指粗細,十幾公分長的竹筒子。


    我擰開竹筒,裏麵有一卷棕黃的紙,紙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散發著一股子黴味外加煙熏味。我小心翼翼的把紙卷抽了出來,慢慢展開。


    在手電光下,隨著紙卷緩緩展開,一幅畫漸漸顯露了出來。


    畫中是一個八角亭,亭子左側有一簇竹子,右側是一叢牡丹,牡丹花開七朵,顏色各異,還有一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


    亭子中設有石桌石椅,石桌上擺放著一隻玉淨瓶,瓶裏伸出兩支柳葉。


    椅子上,一女子手肘抵桌麵,雙手托腮,望著玉淨瓶,秀眉微蹙,目光迷離,若有所思。


    “潘拐子給我這幅畫幹什麽呢?”我心中暗想,“難道畫中藏有什麽秘密?”


    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異常,除了畫本身已經有些年頭之外。我將畫重新放回竹筒,小心揣好,閉了手電,往岩壁上一靠,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夢中,我趴在一張石桌上,當我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插著柳枝的玉淨瓶,透過交叉的柳枝,我看到了一張微笑著的臉。一張清秀可人的臉,臥蠶眉下一雙丹鳳眼,水汪汪亮晶晶的,仿佛是一汪清澈的湖水。


    我對她突然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仿佛是千年不見的戀人,又仿佛是日日相思的妻子,久別重逢的那一種既高興又悲傷的感覺。


    她站起來,在摘了一片竹葉,一瓣牡丹,放進青花瓷茶盅之中,倒進玉淨瓶的的水。我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下巴貼在她的肩膀上,她幽幽的體香鑽進我的鼻子,讓我就像喝醉酒了一樣,沉醉在迷離的狀態之中。


    茶盅之中騰起一陣白滾滾的水汽,杯中有乾坤,隻見白汽散盡之後,我看到了另一番景象。透過朵朵白雲,眼前是一片蒼翠欲滴的森林,森林之中,白牆紅瓦尖頂如塔一般的建築拔地而起,高低錯落的塔形建築組成了一個城市,城市之中道路縱橫交錯,道路之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派和諧繁榮的景象。


    忽然一陣塌天般的巨響,滾滾的煙塵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眼前的一切驟然間被煙塵籠罩,我也慢慢醒了過來。


    這個夢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說白了也不過和畫中的美女見了一麵。不過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夢中那種接近於現實之中的微妙感覺,那種喜歡一個人與其在一起的感覺,我從來都沒有過。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老婆剛剛離開不久,我就另覓新歡,對她心存愧疚,方才有這樣的感覺吧。想到此處,我眼睛一酸,一顆淚水就從眼眶之中滑落了下來,料想她泉下有知,不知道有多傷心難過。


    蕭翎不久醒了過來,我們順著河道向前行進。眼前愈加開闊,隻是地麵上到處都鋪滿了尖銳的碎石,踩在上麵喀喇作響,碎石滾動之下,使得最簡單的走路都困難重重。


    我們相互攙扶,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河道向前走,突然發現有一個黑影正朝著我們這邊走過來,隻見他一瘸一拐的,走得有些艱難。走近一看,居然是何書香。隻見他衣衫襤褸,滿身的血汙,眼鏡也不見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潘爺呢?”他剛走到眼前,我就問他。


    何書香苦笑了一下,說道:“那李麵包著實厲害,我被他打下了斷崖,好在斷崖下有條河,我僥幸撿回了一條命。潘爺和那幾個小日本打鬥,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著。”


    我們繼續前行,碎石地很快被沙地取代,順著沙地走過不久,眼前出現了一片湖泊,湖水並不清澈,手電照過去,湖水泛著茶色,裏麵更是漂浮著許多黑色的絮狀物,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湖麵很是廣闊,手電筒照不到對麵邊緣,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我們沒有船,隻得順著湖岸向前行走。


    洞中無日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單調的湖岸上出現了一件物事,走近一看,竟是一棟塔形的建築,建築遍體漆黑,斜插在湖岸的沙子之中,即便如此,建築也有七八米之高。看到這座塔,我的腦海之中倏然掠過夢中所見到的情景,白牆紅瓦尖頂的塔形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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