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正暗自竊喜,耳畔驟然傳來嗒嗒的敲門聲。


    “誰?”


    門外沒有人回答,我不禁疑惑起來,走上前去開門。


    來人用槍抵著我的額頭,我舉起雙手,示意對他沒有任何威脅。此時此刻我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那是一個光頭,整個腦袋上一根毛也沒有,滑溜得像塗了一層油。


    我衝他笑了笑:“夥計,你走錯門了。”


    “嘿嘿!中國佬,我找的就是你。”


    “你找我幹什麽?我可不認識你!”


    光頭的眼睛瞬時瞪得溜圓,說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說完,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臉頰,“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聽說你很值錢,我這次可要發財了。”


    我衝著他笑了笑:“很值錢,是嗎?值多少?”


    他伸出一個巴掌:“五千萬,美元。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你還是帶著我去吧,如果我死了,背著一具屍體到處跑那可不吉利!”


    “我認為,死人或許更聽話!”說著,他用槍使勁抵了抵我的額頭。


    說實話,我的確是怕了,隻要他的手指一動,我的命也就完了,緊張之餘,腦子飛轉,考慮著脫身之策:“夥計,聽我說,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他陰惻惻的一笑,說道:“夥計,我們之間本來沒有什麽關係,不過你的身價實在太誘人了。”


    此時此刻,我陡然想到了什麽,說道:“聽我說,夥計,我這麽值錢,想要我的人應該很多,你現在殺了我,或許不僅得不到錢財,而且會招來警察。你想想,你總不能扛著一具屍體逃避警察的追擊吧?”


    他聽我這麽一說,眼珠子一轉,望了望手上的槍,像是想到了什麽,伸出一隻手下意識去摸褲袋裏的消聲器。一個人不能一心二用,因為這樣做注意力就會分散,他摸消音器的空當,我瞅準時機,突然出手,劈手奪過他手中的槍,轉手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槍。


    我正想奪路而逃,走廊之中驟然閃出幾個黑影,我見勢不妙,慌忙跑進屋裏,隻聽身後槍聲大作。我哪裏顧得上許多,破窗而出,翻身躍到窗台之上。我住的房間在五樓,從這裏往下跳絕對是有死無生。不過我很快看到不遠處有一根排水管,想也沒想一個縱身跳了上去,抱住排水管向下滑,剛滑到地麵,就幾步跑到公路上,剛好有一輛車迎麵駛來,我張手攔下車,那司機見我手上有槍,滿臉血汙,就知道我就是個亡命之徒,當下棄車逃離。


    我鑽進汽車,猛地一踩油門,汽車呼嘯一聲,絕塵而去。


    汽車風馳電騁般向前行駛,不過幾百米,一輛灰白色奔馳迎麵撲來,隻見一白人大漢從頂棚處冒出半個身子,端著一支斯太爾aug突擊步槍當麵射來,情急之下,我俯下身體,子彈劈裏啪啦的如暴風驟雨般打在擋風玻璃之上,玻璃隨即爆裂為無數碎片,像冰雹一般向四周散落。


    我不敢抬頭,汽車也頓時失去了控製,幾個滑行之間哧喇作響,飛速旋轉著飆出公路之外,轟隆一聲撞在路邊的欄杆之上,車身登時一滯,我的身體猛地一震,隻覺得五髒六腑一陣晃顫,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喉嚨一鹹,一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使我動彈不得,但視野依然清晰,隻見幾個人影向著我走了過來,其中有兩個人手裏還各拎著一米多長的砍刀。我心知來者不善,手中緊攥著從光頭那裏奪來的手槍,待得緩過一口氣,那幾個人就已經走上前來,有兩個人將我拖出車外,其中一個戴著眼罩的獨眼龍彎下腰來,伸出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想把我提起來。我一抬頭手中的槍直指獨眼龍的腦袋扣動了扳機,本想槍一響,他的腦袋就會多出一個窟窿,豈料他的腦袋一歪,竟生生的躲過了子彈。


    我當時就是一愣,隨即臉上驟的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身體向後栽倒,我剛要從地上爬起來,獨眼龍搶步上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碗大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我的臉上,我隻感覺我的臉已經被他打得稀爛。


    一個人要是被逼到絕地,或者瀕臨絕境之時,有時也許會迸發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或者說潛力。就在我的意識愈漸模糊之際,甚至肌肉風疼痛已經慢慢被麻痹取代之時,身體深處突然傳出一陣無以複加的疼痛,這樣的疼痛感覺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一個激靈,一彈而起,借勢一拳打在獨眼龍的臉頰之上,獨眼龍哇呀一聲仰麵栽倒在地,我翻身站起,已經顧不上身體的劇痛,扭頭就跑,十幾米的距離在一個呼吸之間就竄了出去,眼前就是一片密密匝匝的灌木叢,當即一頭紮了進去。


    我跌跌撞撞的在密林中提足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遠的距離,更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腳底突然被一條樹根絆到,早就已經油盡燈枯的我當即一個趔趄,就翻到在地。我身處之地是一處接近六十度的坡地,幾個跟頭下去就如同一根原木一樣滾了下去,我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即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被一陣哢嗒哢嗒的聲音給弄醒了過來,當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卻驚愕的發現我正靠在一截車廂的門邊打著瞌睡。


    “唉!海子,你又在打瞌睡了。”身邊的同伴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著了孫悟空弄的瞌睡蟲了?怎麽這麽能睡。”


    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像看大熊貓一樣看著他,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他很熟悉,並且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林少軒。


    林少軒看我這麽看著他,伸出手在我的眼睛前麵晃了晃,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隨口應了一句沒事,隨後問他:“少軒,我們這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少軒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說道:“黃藏海,你可別逗我,哎!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推開他的手,生硬的說:“我沒事。”


    隨後,我蹲下身體靠著牆,雙手抱著腦袋抓著頭皮,實在搞不清楚此時實在夢境之中還是在身在現實,難道從一開始到南美洲的這整個過程,是一場本就不存在而冗長無比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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