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說完打開收音機,收音機的頻率他早就調好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雄壯的男播音員的聲音在屋裏響起:“..,在我們社會裏,階級鬥爭還是十分尖銳、複雜、激烈的。階級敵人不僅從外部,而且從內部拚命地破壞和攻擊我們。而一切反黨反社會主義分子,他們攻擊的矛頭,總是對準我們的黨和社會主義製度。


    鄧拓是他和吳晗、廖沫沙開設的“三家村”黑店的掌櫃,是這一小撮反黨反社會主義分子的一個頭目。他們把持《前線》、《北京日報》以及《北京晚報》作為反黨工具,射出了大量毒箭,猖狂地向黨向社會主義進攻。


    鄧拓等一小撮人的反黨反社會主義活動,絕不是偶然的孤立的現象。一九五八年,我國人民在**思想的光輝照耀下,在黨的總路線的指引下,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實現了全麵大躍進。在政治、經濟和思想文化戰線上,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烈地衝擊著資本主義和封建殘餘勢力。在社會主義革命更加深入的情況下,黨內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適應帝國主義、現代修正主義和國內地、富、反、壞、右的需要,在一九五九年黨的廬山會議上,向黨展開了瘋狂的進攻。在黨中央和**的英明領導下,給了這些右傾機會主義分子以堅決的回擊,繳了他們的“械”,罷了他們的官,徹底粉碎了他們的反黨陰謀..。”


    “關了,關了。”古震有些不悅的說:“你還讓不讓我吃飯了,關了,關了。”


    “要緊跟形勢,老師,這運動一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要找上你。”楚明秋搖頭說,孫滿屯冷眼看著楚明秋,聽著收音機,他覺著楚明秋此舉大有深意。


    “老古聽一聽又沒壞處,我也想聽聽。”孫滿屯想看看楚明秋葫蘆裏賣什麽藥。


    “您看,還是孫叔覺悟高,這可是黨的聲音。”楚明秋調侃道,古震苦笑下不再反對。


    “..,《前線》、《北京日報》..,你們長期以來發表了鄧拓一夥人那麽多文章,放了那麽多毒,搞得個烏煙瘴氣,成為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工具,僅僅一點“資產階級、封建階級思想的影響”夠用嗎?在吳晗反黨麵目大暴露之後,你們竟然還演出了一幕“周瑜打黃蓋”的醜劇,發表了向陽生即鄧拓對吳晗的假批判,把吳晗反黨的滔天罪行,說成是什麽“道德繼承論”的學術問題,既為吳晗開脫,又保護鄧拓過關。”


    “吳晗,鄧拓,算是完了。”古震歎口氣,孫滿屯則看著楚明秋若有所思的問:“剛才你說,是福是禍還不知道,這什麽意思?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明秋歎口氣:“運動要來了,這次是文化運動,既然冠以文化二字,所有的書、畫、音樂作品,都是危險的東西,必須盡快堅壁清野,老師,您這半屋子書,到時候還能不能保住,誰也不知道。”


    古震苦笑下搖搖頭:“你呀,就是杞人憂天,咱們國家是有法律的,隻要我沒犯罪,”


    “老師錯了,咱們國家沒有法律,資產階級法權思想是要不得的。”楚明秋三分調侃七分認真的說,古震和孫滿屯楞了下,楚明秋說:“如果有法律,您就不會到河南農場去了,孫叔也不會去農場,鄧軍和莊老師就不會去北大荒了,彭d懷不會因為一封信被貶官,如果,按照法律規定,五七的右派,五九年的右傾,再遠點,五五年的胡風,都不該進監獄,咱們國家看上去有法律,實際上是沒法律的。在政治需要的時候,法律可以隨時被拋到一邊。”


    孫滿屯開始還想反駁,可仔細一想,楚明秋還真沒說錯,這些事都不是按照法律處理的,楚明秋又說:“就說那勞教條例吧,按照憲法,這勞教條例嚴重違憲,可就堂而皇之通過了,堂堂公安部長,國家主席,均說可以不按法律辦事,誰要說法律,就是資產階級法權思想,就該批判,全國上下,全黨上下,誰拿法律當回事!憲法規定,公民有言論自由的權力,可誰敢自由去,胡風倒是自由了,五七年的右派倒是自由了,結果呢,所以,不要寄希望於法律,法律不能保護我們。”


    孫滿屯重重的歎口氣:“是啊,建國以來,我們最大的錯誤便是沒有建立依法辦事的思想,在各項工作中,沒有尊重法律,沒有依法辦事。”


    “是這樣。”古震也歎口氣,楚明秋接著說:“老師,孫叔,你們本就是靶子,這運動一起,人家來家裏抄檢,翻出你們平時的研究或感想,那時你們就罪加一等,弄不好,還要連累其他人。老師,別這樣看著我,您研究過皮箱店,於是人家按你提供的線索,田嬸豆蔻宋三七水蓮穗兒,當然,也少不了我。


    再聯係下出身成分之類的,宋三七和水蓮豆蔻估計是小農意識,水蓮豆蔻恐怕會被遣送回河南,宋三七大概會被批判一段時間,我和穗兒恐怕就輕不了,我就不說了,穗兒雖然出身貧農,可誰讓她嫁給了吳鋒這前國民黨特務,自然是反動家屬,我就不說了,當然最重的恐怕還是您,您的研究裏自然有不少犯忌的字眼,給您一個上綱上線,您就到秦城吃八兩吧,哦,不對,您沒資格上秦城。”


    孫滿屯大致明白楚明秋今天的意思,他還是要說服古震,將家裏清掃下,特別是古震的研究成果,他也看過那些筆記,說實話,有好些看不懂,古震給他解釋了,他才少許明白一些,知道中國目前的經濟結構和經濟體製有嚴重問題,必須進行調整,古震還建議他多看點經濟方麵的書。


    “老古,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的這些寶貝該收的收起來,萬一真要出現那種情況,人家一把火燒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著墳頭。”


    “老師,這些筆記是你十年的心血,真要被人抄走了,人家弄壞或者弄丟了,您找誰去,交給學生,學生替您收起來,等風平浪靜了,我再還給你。”


    “這不是挺好的嗎,老古,別再猶豫了,你看看,這孩子為這事已經說了好幾次了,你就把東西清理出來,交給他,要是丟了,唯他是問。”


    古震慢慢的咀嚼著,楚明秋看出來,他被打動了,過了好一會才點頭:“好,待會我就開始清,小秋,我的那三部書稿,你可千萬要收好。”


    “老師,放心吧。”楚明秋心情愉快的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這古震腦筋真夠鐵,說了好幾次,今兒終於鬆口了,現在他終於鬆了口氣,說實話,這樣作有一半原因是為他自己,古震研究過皮箱店,和他進行多次討論,他估計以古震的性子,多半要把這些討論寫進筆記或日記裏,這可是要命的定時炸彈,不把它排除了,楚明秋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


    “孫叔,您也得打掃下,我估計這運動第一批衝擊的便是你們這些戴帽子的,其他人還有反應時間,你們可沒有。”楚明秋笑道。


    “行!”孫滿屯倒是爽快,他平時也不記什麽日記,不過工作筆記倒是堅持在記,這些回去也得清理下。


    一頓晚飯吃得皆大歡喜,楚明秋連夜開始替古震整理,連後院的訓練都請了假。古震這幾年除了研究經濟學,還寫了三本書稿,兩本小冊子似的文章,還有大量論文性的文章,這文章全都沒地方發表,以前是畢婉替他收著,現在則全部交給了楚明秋。


    除了書稿,古震還有五本厚厚的日記和工作筆記,楚明秋看著都乍舌,這十年不到的時間裏,古震居然寫下了上千萬文字。


    古震反複叮囑楚明秋,一定要收好,千萬不能弄丟了,楚明秋再度向他保證,絕對丟不了。楚明秋將這些書稿和筆記日記全部整理得規規矩矩,用油紙包起來,裝進兩個小鐵盒子裏,第二天將這兩個鐵盒子埋到池塘假山下麵。


    至於古震的書,他花了三天時間才清理出來,古震的藏書多數還是經濟學和哲學,這些書在楚明秋看來不算有什麽問題,但有十幾本,在楚明秋看來是要收起來的,這十幾本有純英文專著和兩本明版書,此外,古震也收藏了七八張字畫,這些字畫比起楚明秋的收藏來說差的太遠,不過,楚明秋還是將這些東西全部打包拉走了。


    “總算打掃幹淨了。”楚明秋長出口氣,從二月初開始,他持續不斷的打掃房間,家裏家外,現在都打掃得七七八八了,古震的半屋子書,這些書就算查到也沒多大問題,他本來就是經濟研究所的,有這些書很正常,如意樓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些,問題已經不是很大了,這紅衛兵不是還沒出現嗎,還有些時間,來得及。


    不過,收廢品倒沒收到多少古董,前兩天收到的不過是意外,這段時間,他不是在學校跑,便是到那些文人聚集的胡同裏跑,“廣告”上明確寫著收四舊,支援國家建設,可象那中年人那樣的警覺者,這世上沒兩個。


    楚明秋小心的觀察著局勢,嶽秀秀每天將最新的消息帶給他,政協其他沒什麽,消息比不上黨內,但比普通老百姓快多了。


    五月十六日,召開的**********擴大會議,通過了最高領袖親自起草的《中國**中央委員會通知》,楚明秋是在幾天後拿到這個文件的,他和包德茂逐字逐句研讀了這個通知,這個通知明麵上是批判《二月提綱》的,羅列了十大罪狀,幾乎是逐字逐句的反駁二月提綱,實際內容卻含混不清,提出開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清除一切資產階級和修正主義思想,可又沒製定出具體的政策。


    “這是下套啊。”楚明秋歎著氣說,包德茂也點點頭,當初楚明秋判斷是針對太子的,包德茂最後也認可了這個判斷,倆人便是根據這個判斷來評判,太子沒倒,這場革命自然不會結束,燕京市委、甄書記、三家村,不過隻是開始。


    包德茂很煩,原以為退休申請會在三月批下來,可進入三月,燕京的五大班子忙得焦頭爛額,批評批判,一波接一波,根本無暇顧及他的退休,他幾次去找領導,可都沒見著領導的麵,領導不是在開會便是在去開會的路上,根本沒時間討論他的退休。


    “老師,人家要留你在燕京參加文化大革命,你就是這命,沒得跑!”楚明秋調侃著,目光四下掃射,很顯然,包德茂的家也打掃過了,原來的滿滿一架書,現在依舊是滿滿一架,不過大部分都是楚明秋從廢品中檢出來,送過來的,不管是收還是燒,都無所謂。


    包德茂已經氣不出來了,沒力氣和楚明秋開玩笑了,楚明秋在屋裏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用他的目光看,這屋子已經幹淨了。


    師生倆人喝著茶,慢慢閑聊,今天是包德茂授課的時間,雖然包德茂說楚明秋畢業了,可楚明秋依舊每周來一次,和包德茂談談書再聊聊時事,觀察著這場革命的進程。


    “這鄧拓好像有取代吳晗的意思,成為第一號目標。”楚明秋翻看今天的報紙,報上幾乎正版都在聲討鄧拓,將鄧拓幾十年前寫的文字都翻出來批判。


    “他自殺了。”包德茂歎口氣,楚明秋一驚,隨即搖頭歎氣,包德茂的聲音依舊那麽平靜冷漠:“這個消息不讓外傳,沒有宣布,組織結論初步出來了,頑固對抗黨,死不悔改。”


    楚明秋沉默了,良久,包德茂才悠悠的歎道:“望鄉台上新添一鬼,那次都這樣,五七年反右,五九年反右傾,都有這樣的,慢慢看吧,還有的。”


    包德茂已經感到了,楚明秋又判斷對了,這場運動比以往任何運動都不同,這點從通知上便能看明白,火藥味極濃。


    不過,從目前看,他的一些基本判斷還是對的,這場運動的主要目標還是黨內,那些混進黨內的資產階級代表和修正主義分子。


    從包德茂家出來時間還早,楚明秋蹬著車哼著小調從胡同裏經過,他心裏在琢磨著,到現在還沒看見那些紅衛兵。


    “你們什麽時候才會出來呢?”楚明秋看著九中的大門,大門裏靜悄悄的,今天是星期天,學校裏沒人,校門口的紅旗在陽光下輕輕飄揚。


    一切都很安靜。


    不但中學平靜,就連大學也很平靜,政治學習雖然多,高音喇叭的叫聲雖然凶狠,可學生們還是很平靜,比起五七年的反右來,差遠了,楚明秋特地到燕京大學華清大學和人民大學轉過,學校裏安安靜靜的,學生們議論雖多,可沒有五七年的大字報,更沒有演講。


    “我走,我走,走,走.。。”楚明秋唱著自己寫的逍遙遊,晃晃悠悠的走進胡同,經過黑皮爺爺的攤子時,特意看了眼,黑皮爺爺閑不住,雖然有退休工資,依舊在街麵上擺攤。


    “公公,黑皮回來了。”黑皮爺爺忽然開口對楚明秋叫道,楚明秋一下停住車,扭頭問他:“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上學了嗎?”


    黑皮爺爺歎口氣,他對黑皮也沒什麽辦法,可他發現黑皮很服楚明秋,楚明秋說什麽都聽,所以他想請楚明秋幫幫忙,讓黑皮收收心,好好念書。


    楚明秋也知道黑皮爺爺的心思,可他覺著黑皮已經收不回來了,不可能再念下去了,倒不如趕緊給他找個工作,可上次沒能如願,楚明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弄。


    “去學校了,學校說先上著,看看這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黑皮爺爺目光渾濁而茫然,心思重重的。


    黑皮算是回來得晚的,五一過後,楚寬遠和石頭相繼回來了,顧三陽則還要回來得早點。他們雖然離開了,可生意依舊還在,楊滿堂和柳長林沒有進入警方視線,他們倆留在燕京,在風頭過去後,又悄悄幹起來了。


    楚寬遠將整個渠道交給他們了,他一點不擔心這倆人會奪了他們的生意,渠道還是那些渠道,供應商還是那些供應商,特別是最大的供應商,山裏,就認楚寬遠,甚至說,就認楚家人。


    楚寬遠回來後,到楚家大院接金蘭,楚明秋和他談過,想將金蘭留在楚家大院,可金蘭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一定要跟著楚寬遠一塊回去,楚明秋攔不住,隻好讓他們回去,他告訴金蘭,她家裏的東西被他收起來了,還給了她一個清單,金蘭將信將疑。


    “媽,小叔心高氣傲的,會貪了咱們的那點東西,媽,醒醒吧。”


    金蘭覺著也對,不過還是將清單收起來了,她心裏嘀咕,好好的東西,幹嘛要收起來,可這話她沒說出來,就收這清單,楚寬遠的臉已經拉長了,隱隱有些不高興。


    楚寬遠從來沒說過,他們這次出去經曆了什麽,可楚明秋可以感覺到,楚寬遠已經大變了,眼神更沉穩冷漠了,舉止中有了股狠辣,楚明秋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擔心。


    果然,楚寬遠回來不久便挑起來了兩場拚殺,將城北區新冒起來和剛出來的幾個頑主收入囊中,其中那個剛從少管所出來的頑主被楚寬遠插了一刀。


    這些外逃的,出獄的頑主們回來,胡同裏的戰爭再度燃燒起來,黑皮在城西區大打出手,將楚家胡同附近的頑主一掃而空,而後又繼續追擊,連續挑戰兩夥勢力較強的頑主群,而在城南區,戰鬥更加血腥,老刀連續插了幾個頑主,威震城南區。


    聽到這些消息,楚明秋忍不住搖頭,他早就吩咐這些家夥,不要挑事,可,胡同有胡同的規則,刀尖上的生活,本就是血淋林的。


    好在,勇子虎子他們還算聽了他的,沒有與大院子弟發生衝突,這讓楚明秋放心點。


    躲吧,隻要能躲過這場革命,以後就是陽光大道,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坦蕩人生,把妹人生。


    “你是不是象我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象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了他們的生意,渠道還是那些渠道,供應商還是那些供應商,特別是最大的供應商,山裏,就認楚寬遠,甚至說,就認楚家人。


    楚寬遠回來後,到楚家大院接金蘭,楚明秋和他談過,想將金蘭留在楚家大院,可金蘭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一定要跟著楚寬遠一塊回去,楚明秋攔不住,隻好讓他們回去,他告訴金蘭,她家裏的東西被他收起來了,還給了她一個清單,金蘭將信將疑。


    “媽,小叔心高氣傲的,會貪了咱們的那點東西,媽,醒醒吧。”


    金蘭覺著也對,不過還是將清單收起來了,她心裏嘀咕,好好的東西,幹嘛要收起來,可這話她沒說出來,就收這清單,楚寬遠的臉已經拉長了,隱隱有些不高興。


    楚寬遠從來沒說過,他們這次出去經曆了什麽,可楚明秋可以感覺到,楚寬遠已經大變了,眼神更沉穩冷漠了,舉止中有了股狠辣,楚明秋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擔心。


    果然,楚寬遠回來不久便挑起來了兩場拚殺,將城北區新冒起來和剛出來的幾個頑主收入囊中,其中那個剛從少管所出來的頑主被楚寬遠插了一刀。


    這些外逃的,出獄的頑主們回來,胡同裏的戰爭再度燃燒起來,黑皮在城西區大打出手,將楚家胡同附近的頑主一掃而空,而後又繼續追擊,連續挑戰兩夥勢力較強的頑主群,而在城南區,戰鬥更加血腥,老刀連續插了幾個頑主,威震城南區。


    聽到這些消息,楚明秋忍不住搖頭,他早就吩咐這些家夥,不要挑事,可,胡同有胡同的規則,刀尖上的生活,本就是血淋林的。


    好在,勇子虎子他們還算聽了他的,沒有與大院子弟發生衝突,這讓楚明秋放心點。


    躲吧,隻要能躲過這場革命,以後就是陽光大道,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坦蕩人生,把妹人生。


    “你是不是象我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象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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