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暝從一個奇異的夢境中醒轉。


    回溯時光般,他浮光掠影地憶了自己的前世。


    每一世,都有著不同麵貌的……雌性?或是女子?在他的世界中出現。


    在婚禮上留下他一人的新娘;在花海中陪他赴死的傻瓜;在與他煙花下約定的宮裝女子……


    明明是不同的麵孔。


    但他卻肯定,“她們”都是同一人。


    生生世世,兩人都會相遇。


    無論是否能夠得一世相守,在下一世,彼此依舊堅定追隨上對方。


    像是無休止的輪回,卻始終不倦。


    直至上一世,已經年老的兩人在病房中相依,他對她再次許下來生……


    恍惚中,封暝終於聽清了前世自己的承諾,轉瞬卻是意識一抽!


    翻湧的記憶全數褪去。


    似是海浪拍過沙灘,退潮後,隻留下淺淺的印記。


    本來清晰的夢境,隻留下了模糊的印象。


    然,當封暝掀開眼簾那刹——


    對上一雙難掩期待的熟悉清眸,薄唇卻不由勾了起來。


    “傾傾。”他喚出她的名字,白光一閃,倏然變成人身,死死擁住了她。


    “這一世,我找到你了。”封暝低笑著俯身,埋入了自家小狐狸的脖頸,近乎貪婪地嗅著她的氣息。


    雲傾卻是一動不動。


    似乎是對他的話毫無反應般。


    直到男人抬首,再次望入她的眼底……


    雲傾才終於開了口——


    “你為什麽才想起來啊?”


    她問道,勉力避去了控訴的語氣,聲音輕到了極致。


    但話落那瞬,雲傾卻還是忍不住長睫一顫。


    她微垂下了眸,一顆晶瑩的淚珠摔了下來。


    須臾,便隱在了衣衫間。


    然,封暝已清楚地捕捉到了這一幕。


    “傾傾……”他低聲地道,語氣竟摻上了絲顫意。


    接著,男人垂首,吻去了雲傾眼角的濕意。


    “好了……”雲傾立時從莫名的的委屈情緒中抽了出來,笑著躲閃起來。


    “我沒事。”她輕聲道,又主動伸手環上了封暝的脖頸。


    四目相對。


    雲傾勾起唇,對自家愛人綻出最粲然的笑容。


    “沒關係。就算沒有記憶,你不是還是乖乖被我收服了?”


    封暝:“……”


    一時間,他望著眼前的她,隻覺得心下酸脹。


    無論多少世。


    都不會再有誰,和這隻小狐狸一樣令他如此在意。


    在意到……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舉動,才能表達心下的狂潮。


    於是,封暝隻能更緊地抱緊了她,再一次,狠狠吻了下去。


    唇舌交接間,他霸道地奪盡了雲傾的全部呼吸。


    又一息。


    蓬鬆的狼尾倏然伸出,將她整個人都禁錮了起來。


    封暝眯起眸,目光幽黯地掃過那精致的鎖骨。


    手一動,便滑落了下去……


    他輕扯開了雲傾的衣衫,修長的指尖跳躍著,曖昧地在各處點火……


    直至“出事”的前夕——


    兩條雪白的狐尾倏然出現,猛地困住了封暝的腕。


    他一頓,抬眼,正對上自家小狐狸同樣已情動的眸。


    但,視線相撞之際。


    雲傾微喘著氣,精致的臉頰上一片緋色,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咳。


    倒不是她保守什麽的。


    而是……“夏綿綿醒了。”雲傾一皺眉,倏然道。


    “什麽?”封暝一頓。


    “……等等。”雲傾握住他的手,閉眸,腦中立時閃過了中心內殿的景象——


    夏綿綿起了身,正好奇地四處打量。


    她唇邊勾起絲詭譎的弧度,心念一動。


    內殿中,瞬間有金色箭矢齊發,皆向夏綿綿湧去,威力卻尚不致死。


    隻用來拖延一會兒罷了。


    那廂,夏綿綿嗚哇亂叫著,狼狽地躲閃起來。


    雲傾這才睜開了眸,重新轉向自家愛人。


    封暝挑眉望著她,長指一動,懲罰性地捏了把她的臉頰。


    “別鬧,說正事。”雲傾毫不心虛地教訓了句,才道:“這裏是雌神的墓穴,我剛剛接受了傳承……”


    她快速地解釋著,三言兩語,便把一切道了出來。


    封暝聽著愈發正色,也沒有插嘴。


    “……原來如此。”直至雲傾話落,他才道了句。


    雲傾點點頭,又有些好奇地道:“封暝,月說你身上曾有獸神的殘魂,你沒感覺到麽……?”


    封暝蹙眉:“也許,是在暗夜森林曆練那次,我曾誤入了一次遺跡……”


    當時,他什麽也沒得到,隻在裏麵直接觸發了覺醒契機。


    之後再覺醒,就莫名失敗了。


    修為還倒退到了幼時……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好的回憶。


    然,雲傾聽完後,卻是靈光一動:“不會是你吞噬了獸神的靈魂,但是也被折損了修為吧?”


    封暝:“……”


    可能還真是。


    他一時無語,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覺醒失敗的原因竟是這樣。


    雲傾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傾傾。”封暝眯起眸,輕喚了她一聲。


    雲傾立時恢複了正色,輕咳了聲:“好,繼續說正事。”


    她揭過這頁,又道:“接下來,我要這裏接受傳承,時間恐怕不短。攻打日曜一事,你可能要獨自主持了。”


    “嗯。”封暝應了聲,對上那雙清眸,又低笑道:“傾傾不用擔心,等你出來,我必以整片大陸為聘。”


    雲傾心下一動。


    “我當然相信你。”她歎了句,握住自家愛人的手,陡然話鋒一轉。


    “不過,我隻是不能陪著你上正麵戰場,誰說我要退出統一大業?”


    封暝一頓:“傾傾是想……?”


    便見雲傾粲然一笑:“我既然繼承了這裏,自然得利用起來。”


    她環緊了他的脖頸,隱秘地低語道——


    “你說,如果我們留下夏綿綿和風厲……先入夢夏綿綿的意識,告訴她得到了雌神傳承,要在這裏參悟接受。並且,這裏還有獸神留下的武技,讓風厲通知日曜有精英雄性都來觀悟……最後一網打盡,怎麽樣?”


    *


    這日。


    當雲傾和封暝密謀完畢,夏綿綿也被數箭中傷,再次昏迷了過去。


    雲傾立時入夢了這位“氣運女”的意識,化為雌神殘魂的形象,為她繪製了個獲得傳承的美夢。


    另一頭。


    封暝則在墓穴中穿梭,救醒了昏迷的魔暝眾,順便解決了日曜軍團,單獨隻留下了風厲。


    之後,兩方匯合。


    眾人議定計劃。


    惜別了番,雲傾才把自家愛人和一撥屬下傳送了出去。


    留下的魔暝獸人則分別隱匿在墓穴各偏殿中。


    接著,雲傾將風厲傳送到了中央內殿,再次入夢,化身成了傳承武技的獸神殘魂。


    半響後。


    夏綿綿與風厲同時醒轉,皆是驚喜萬分。


    在雲傾的控製下,他們探查了墓穴,終於得到了一條條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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