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武都還在嘀咕周至和香港那邊那種“輕擲千金”的過分行為,盡管周至跟他解釋了這些其實都是國外金融市場尋常的避險產品和常規性操作,江武依舊對幾個電話就將價值數百萬美金的外幣操作定下來的方式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這事兒要放在現在的國內任何一處地方,那還不得開會研究討論個十天半月的。


    民企倒是決策迅速,不過現在國內能夠這麽賺海外錢的民企,卻又是少之又少。


    國內目前還處於轉型期,企業權屬不明晰便是其中一項大毛病,很多民企要得到優惠,隻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掛靠,找一家國企甚至是央企,每年繳納一定的管理費,掛靠在其名下,便能夠得到銀行貸款,稅費見麵甚至水電優惠等一係列的好處。


    但是很多民營企業最終倒在了這條路上,一句話,出來混始終是要還的。


    還有一條路就是走海外合資,甚至是海外獨資的路子。


    有外資背景的企業,在現在的大環境下,得到的各種優惠政策,比央企都隻多不少。


    不過金安鎖具有限公司倒也並非故意弄一個中外合資的噱頭尋求減免,四向防盜門在海外銷售非常火爆,尤其是在東南亞幾個經濟已經開始騰飛而政治局勢又不太安定的小國和地區,更是備受歡迎。


    因此在港島尋求代理商並且建立監理機構,就是必然的事情。


    同時還要建立子公司進行財務管理和資金周轉。


    而這個監理機構,就成了弘盛會計師樓和金安鎖具有限公司港島子公司的合資項目。


    而對於身處內陸的金安鎖具來說,便一不小心具備了獨立海外法人資格的背景,將港島子公司作為觸手,還與弘盛合資,成立了一家叫做安盛的監理公司,主要業務就是給金安鎖具的海外資產保值增值。


    這是一套非常複雜的財務係統,搞清楚了內涵,其實並沒有什麽,然而在如今並不完全“開化”的內陸,這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甚至絕大多數的國人都不會相信一家小小的民營企業擁有這樣的實力,甚至連旌陽政府的官員們都寧願相信這是金安鎖具公司“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


    將從港島子公司流回來的少數外匯利潤,解讀為是港資看上了金安鎖具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給與的投資。


    安心表姐對此很不服氣,不過周至和安然表哥對此都非常淡定,裝憨得頓飽,人家非要認定我們是合資企業,那就合資企業唄,何樂而不為呢?


    江武雖然是軍人,但是作為主管後勤諸多三產企業和軍工企業的管理者來說,對企業管理並不陌生。


    對於民營企業這種靈活機動,隨行就市,靈活適應市場變化的打法,江武都隻能感慨,綁在自己身上的條條框框實在是太多。


    不過周至卻堅決不這樣認為,他認為,對於民營企業的諸多優點的判定,其實是建立在嚴重的“幸存者偏差”的基礎之上的。


    多少人在關注這那些著名的民企風光無限的時候,有多少也同時關注著垮掉的那些呢?


    周至甚至和江武發生了爭執,他認為如今民企的管理水平,其實並沒有比國企好多少,甚至一些所謂的“解綁”,其實是解除了炸彈的“引信”,高利潤的回報,有多少其實用高風險來換取的?


    在整個經濟上行周期內這樣玩的問題不算太大,但是一旦國家開始對經濟過熱采取緊縮措施,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民企死在自己激進的經營策略上。


    而最大的風險,必將來自資金鏈的斷裂。


    所以周至安慰江武,穩健和保守,風險和激進,一定要區分清楚,並且要掌握好一個度。


    羨慕別人如何吃肉沒有用,先保住自己碗裏的肉骨頭才是王道。


    即將到來的南邊房產的風波,就是一次很好的課程。


    最後江武都笑了:“咱倆這是顛倒過來了,你這民企的大股東,卻在說國企的好處;而我這管理國企的人,卻在說民企的好處。這不是搞顛倒過來了嗎?”


    情況還真是如此,周至不禁也樂了:“其實可能條條蛇兒都咬人,隻不過各自的位置和目光不一樣而已。”


    “還是你這樣的好啊。”江武拍了拍方向盤:“麻蛋還沒工作已經可以退休了!寫書咋就這麽來錢?!”


    “我就一被試點的對象,大佬們摸著石頭過河時候的那塊石頭,饕餮第一次吃螃蟹時候的那隻螃蟹!”周至反而沒什麽好氣:“這也就是僥天之幸給出版商和文化廳掙著錢了,要是海外發行失敗,一毛錢沒掙著,你說會不會將來大學畢業工作都找不到?活脫脫一個喪門星嘛!”


    “可別!可別這麽謙虛!”江武搖頭:“這樣的石頭跟螃蟹,我可樂意當了!你讓他們來摸我!”


    “哈哈哈哈……”


    ……


    ……


    第二天一早,江武拉上關媽和關婷婷去川音見自家老婆,周至則拉著義兄,付霞和江舒意,去接自家幹娘。


    幹娘對車上多了一個小老外姑娘頗覺奇怪,自家幹兒子似乎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能力,總是可以吸引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向他靠近,現在可好,連老外都沾惹上了。


    待到知道付霞是牛津大學交換到蜀大的留學生,幹娘不禁肅然起敬,牛津,在如今國人眼裏,那是金字塔頂尖上的學府,至高無上的存在。


    付霞倒是挺謙虛,說牛津也就那樣,沒有覺得多難考。


    昨晚回來大家一塊兒又聊了很久,周至這才跟幹娘介紹,這姑娘根本就不是考進牛津的,付霞連出生證上寫的都是oxford,真正的“苗紅根正”。


    而且牛津這樣的學校估計這方麵文憑也好混,畢竟閉關鎖國了這麽些年,稍微動一動,國內論文翻譯幾篇出去,都能填補東方研究的空白,簡直就是白送畢業證一般,什麽國外大學寬進嚴出的說法,那也得看什麽專業。


    比如付霞的留學課題似乎就不怎麽難,這都還有大把的時間跑去烹專研究魚香肉絲。


    逗得幹娘一邊樂一邊罵周至,可不許胡說八道,影響到兩國外交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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