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分手了。”他低低地道,“和你分手,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事情了,所以我不會讓自己再後悔了。”


    他要讓她重新愛上他,要她愛他愛到無法離開他!


    ————


    晚上,淩依然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著手中的這件紫色碎花禮服。


    這禮服自領口到一隻袖子處,已經被扯破了,恐怕即使經過修補,也很難再恢複原狀了。


    看著這件曾經那麽完美的禮服,現在卻成了這樣,淩依然有些不是滋味。畢竟,這也算是“臣臣”送給她的吧。


    即使顧厲臣並不知道曾經的小女孩是她,即使顧厲臣送出這件禮服,隻是無意,但是好似一係列的陰差陽錯,在讓小時候他們之間的那些承諾,一一的實現著。


    微咬了一下唇,淩依然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櫃子處,從裏麵拿出了一盒針線。


    她今天閑來無事的時候, 把這個房間仔細的看了一遍,卻意外的看到這個針線盒。


    這個針線盒,看上去有些年代了,裏麵放著幾枚針,一個古早卻很精致的頂針指套。裏麵的絲線雖然顏色有些褪色了,但是強度卻還可以,不會一扯就斷。


    這個針線盒,是之前在這個房間裏住過的人留下來的嗎?而且應該是個女人吧,因為那枚頂針指套的大小,和她手指的粗細差不多。


    不過淩依然並不習慣帶頂針指套,尤其是她的手指骨節有點微微變形,戴這種指套隻會更加的不方便。


    淩依然拿著一個紫色的小線團,再取了一枚針,開始縫補起了禮服。


    雖然說這禮服已經破了,也不能再穿了,但是好歹也是小時候的一個承諾,一份禮物,她不願意真的就讓這禮服這樣一直破著。


    一針一針的縫補,淩依然縫補得很用心,甚至每落一針,她都會好好的思量一下,就像是在縫補著小時候的那段承諾。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易瑾離走了進來,那雙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她此刻正在縫補著的禮服時,倏然地眯起。


    “怎麽,你不是說你不愛顧厲臣嗎?為什麽就連他送給你的禮服,你都還要這樣縫補?”他道,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嫉妒之情。


    曾經,在那間小小的出租房裏,她亦曾在燈下,給他補過衣服。


    可是現在,她卻是在補著顧厲臣給的禮服。她在想什麽呢?想著顧厲臣嗎?一想到這裏,他隻覺得胸口陣陣的發悶,好像被什麽給堵著似的。


    “隻是一件禮服而已。”淩依然回道。


    “就算是一件禮服也不可以。”他彎下腰,目光凝視著她,“依然,你和顧厲臣從來就不可能的,否則,你當初也不會忘了他這麽多年,而他,也不會認錯了人,錯把你那位表姐當成了你。”


    她的表情微變了一下。


    他輕輕一笑道,“你說,厲臣他口口聲聲說著想你念你,但是卻又那麽輕易地認錯了你,他的想和念,又有多少呢?這禮服,他今天可以送給你,改天也可以送給華麗芳,不是嗎?”


    他的笑容,帶著一絲玩味和嘲弄,就像是在告訴著她,她手中的禮服,其實沒有任何意義似的。


    淩依然輕輕的垂下了眼簾,靜靜地看著手中的這紫色的禮服,然後一聲不吭,繼續進行著縫補工作。


    他唇角上的那抹淺笑漸漸的斂去,“停下來。”他道。


    可是她卻像是沒聽到似的,隻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他的眸色變得深沉,那種嫉妒的感覺,在變得更加的強烈,就好像此刻,在她的眼中,隻有著這件禮服的存在……又或者該說,隻有著顧厲臣的存在!


    “我讓你停下來!”他猛地嗬斥道,下一刻,把這件紫色的禮服從她的手中被狠狠的抽走。


    “啊!”淩依然低呼一聲,手中的針已經紮進了另一隻手的食指處,頓時,一抹殷紅的鮮血順著那被紮的位置,湧了出了。


    她這一針,紮得力度不輕,這會兒血也湧得比較急了。


    隻片刻的功夫,她纖細的手指上,已經是湧出了不少的鮮血,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指尖,一滴滴地滴落在了那暗色的地板上。


    易瑾離見狀,趕緊把手中的禮服扔開,蹲下了身子,捧住了淩依然的手,把她那還淌著血的手指含進了口中,吸/吮著她指尖上湧出來的鮮血。


    淩依然呆住了,指尖處隻感覺到一片溫熱濕濡,一陣陣的熱意籠罩著手指,也讓她的指尖變得越來越灼熱。


    她有些怔怔的看著此刻在她麵前矮下了身子的他。他就這樣蹲跪在她的跟前,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猶如濃密的羽扇,半遮著他的眸子,而他的臉上,有著再顯眼不過的擔心。


    他在擔心著她!


    片刻之後,他的薄唇緩緩的張開,看著那被吸/吮過後的手指,血倒是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湧出來了,不過還一點點的滲著血絲。


    “是不是很疼?”他抬眼看著她問道,那黑長的睫毛,隨著抬眼的動作揚起,襯著那雙烏黑瀲灩的眸子,竟然是那麽的美。


    她這才回過神來,“我沒事。”說完,就要把手抽回來。


    而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手,“別動,不然一會兒血又要湧出來了。”


    “隻是被針紮了一下而已,不算什麽。”她道。


    “對你來說,也許不算什麽,但是對我來說……”他的話隱沒在了口中,並沒有說下去。


    對於他來說,看到她流血,心口處就像是被什麽給砍了一刀似的,甚至,還充斥著一種後悔的感覺。


    她的這傷,是他弄出來的。


    易瑾離低著頭,視線落在了她的指尖上,“別再去在意這件禮服了,好嗎?既然破了,那麽就是破了,不要去補,也不要讓我生氣了,好嗎?”


    他說著,把她的指尖貼在了他的唇上,輕輕的把她指尖上的血絲一點點的吮盡。


    淩依然隻覺得指尖在不斷的發燙,但是她的一顆心,卻好似在不斷的往下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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