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也不知自己哪世修來的福分竟得到了與溫羨朝夕相處的機會,她竟然也可以坐在離溫羨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癡癡地望他幾個鍾頭不帶眨眼的,還可以時不時殷勤地給他遞一杯檸檬水也不會招他煩,甚至有時候花癡累了趴在桌上睡著留一桌的哈喇子也不會被罵……從前她可是想也不敢想……


    蘇婕說的有道理,這叫傻人有傻福,沒準溫羨是被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感動了,動心了也不一定呢?沈璧君又在依照慣例地發呆,披著厚厚的晚霞又成功虛度了一天,盡管她現在是全公司最閑的人,卻也沒人敢給她臉色看或者把自己手頭的工作推給她,一是怕她不能勝任,再者,誰都知道她可是徐斯南親自招進來的,這種關係戶還不是人人敬而遠之?


    “溫羨,都這麽晚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沈璧君依舊狗腿地衝著溫羨笑的像朵花兒,“下班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川菜?”


    “不要。”溫羨專注地對著電腦打字,無暇顧及她。


    “那或者你喜歡粵菜?”


    “你可以下班了。”溫羨的語氣仍然很冰冷,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沈璧君這下可算明白了,原來那些溫羨的改變全是她自己腦補的,人家才沒有溫柔體貼友愛包容,人家隻是沒空搭理她而已……


    “這不是還有五分鍾又二十七秒才下班嘛,我可是好員工,才不要破壞規章製度。”她一臉不情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噘著嘴怨氣深重。


    溫羨忽然冷哼一聲,敲鍵盤的手停了一下,“你這麽閑,不坐電梯走樓梯的話,也剛好可以在大門口準時打下班卡了。”


    “你這是誹謗汙蔑,我哪裏很閑啊,我每天這麽盡心盡力地照料你,勞苦功也高啊!”沈璧君還真有種挎了包包就衝出門的衝動。


    不過她確實很閑……


    “我走了,你自己早點下班吧。”沈璧君繳械投降,乖乖地出去了,有什麽能抵得過回家的誘惑?


    這個溫羨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還想著來段羨煞旁人的辦公室戀情,這下可真是全泡湯了!沈璧君想的出神一個人站在電梯口連電梯也忘了按,還傻傻地等著電梯上來,就這樣錯過了衝出大門的第一名。到了下班時間,幾個女同事手挽著手走到電梯口這裏來,嘴裏討論著哪哪哪的包包又打折了,哪哪哪開了家日料要一起去吃,果然女人都是這個有天性的,大概是從高中課間女同學們上廁所都要手拉手的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誒這就是那個沈璧君吧?”


    “徐總監招進來的那個?”


    “是啊是啊,就是她,你看又是第一個下班的。”


    負責任地說,他們講悄悄話的水平的確不怎麽樣,這聲音大到隔層樓的清潔阿姨都能聽見,還戲很足的壓低聲音又是幾個意思?沈璧君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所以總想和他們錯開,好巧不巧還是給撞上了。


    “誒這位小姐,你電梯都沒按。”其中一個女同事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提醒了她一句。


    沈璧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電梯壞了?她尷尬的笑了笑來掩飾自己的丟人,便慌忙地按了電梯。


    “叮——”


    電梯是從上層領導樓下來的,大家也都很識趣的不再說話理理自己的衣服,電梯門大開的時候,沈璧君隻覺得腳脖子都在發涼,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該死,徐斯南又衝她扯著一張陽光大男孩的溫暖微笑臉,還半舉起自己的右手衝她揮了揮,“嗨沈璧君!你來這麽久了我還是第一次在上班時間碰到你呢!”


    “徐總監好!”沈璧君根本來不及插上話,後麵的幾位女士打招呼的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不用問好的。”徐斯南站在電梯一角,修長的身子配著九分的卡其色西褲,顯得成熟,而上身的純白色襯衫卻讓他染上了一股青春的味道,他笑起來還是有酒窩,圓圓的,好像他整個人都很甜似的,之前可是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你剛才不是還說是上班時間嗎?”沈璧君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她但要看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電梯裏,他要怎麽自圓其說。


    徐斯南微微怔了一下,因為是背對著,沈璧君大概是不知道他一雙眼睛都是在追著她跑,小的時候就這樣,仿佛童話故事裏講的那樣忽然出現的沈璧君,就那樣站在他麵前,雙手叉腰衝著那些欺負的人一通嘴炮,說說他們個個羞愧難當,落荒而逃。那個時候他看她時的眼神就是滿滿的崇拜,他眼中的她永遠都在閃閃發光。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徐斯南連話語都是帶著笑意。


    那幾個女同事臉都漲紅了,打招呼被無視就算了,還碰到平常不苟言笑的頂頭上司在自己說過壞話的人麵前變成了一個完全喪失自理能力的小迷弟!


    沈璧君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她怎麽覺得有好多雙眼睛正在掃蕩她,她下意識裹緊自己的外套,假裝瀟灑地吸了吸鼻子說道:“徐斯南你真幼稚!”


    “你才幼稚!”


    沈璧君才不要分清楚到底是誰幼稚,能打發這坐電梯的時間就很不錯了。坐完電梯徐斯南還盛情著要送她回家,卻被她殘忍拒絕。她可是快被唾沫星子淹沒了,還能做領導的車回家?那第二天指不定被杜撰成個什麽風流韻事傳遍全公司了。


    “你這麽慢當真走的樓梯?”


    沈璧君一聽便知是溫羨,她把雙手插進外套兜兒裏,伸出腳來擋住他的去路,然後整個人身子往後傾了一點,歪著頭衝他逗樂兒,“這不是溫大作家收工下凡來體會民間疾苦了嗎?”


    溫羨不屑於和他逞口舌之快,沈璧君伶牙俐齒是眾人皆知的事,也不用他特意浪費口舌和她爭辯,他徑直往前走沈璧君的腳自然也攔不住他。


    “你不要這麽無趣嘛,你看你整天都是這個不解風情的冷酷樣子,誰還敢靠近你啊。”沈璧君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高興的不得了,冷酷吧冷酷吧盡情冷酷吧,叫別人都不敢靠近你才好,這樣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人了。


    “那不是正合你的意?”溫羨連埋汰起人來都酷的這麽一塌糊塗!


    不過他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沈璧君突然背後一涼,不會她偷偷摸摸想什麽溫羨都知道吧?包括想撲倒他也是?那還得了!


    “你說什麽啊,我可沒有打你的主意啊。”沈璧君唯唯諾諾地跟在溫羨身後,強壯鎮定地撇清自己被看穿的小心思。


    溫羨很無奈,忽然停了下來,沈璧君一個沒注意撞在了他的後背,哎喲一聲就給彈出去,“那你以後就收斂一下你的性子,不要整天無所事事待在辦公室發呆睡覺吃吃喝喝,自己讓別人看了笑話不說,還丟我的臉。”


    “你覺得我丟臉?”沈璧君這下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她從沒想過自己做的一切成了溫羨躲都躲不急的東西,想想還真是讓人生氣,“哼,你等著,你等著後悔去吧!”


    “你去哪兒?”眼看著沈璧君掉了個頭往反方向走了,溫羨便想提醒一下她,往自己走的方向指了指,“你回家走這邊。”


    “誰說我要回家了?你以為我就那麽下賤非要舔著臉跟你一塊兒走?我這不是自找沒趣嗎我!”她把自己的小包果斷別在身後,還裝模作樣的作了個揖,大有相忘於江湖的意思,“告辭!”


    那走著瞧好了,最多不到十個數你就會過來的,溫羨心裏的算盤打的可響亮了,這幾個星期以來她沈璧君哪次不是傲嬌說要自己走回家不過數十個數的時間就灰溜溜地跑回來他身邊了。他胸有成竹,認定他已經算準了沈璧君,便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十,九,八……


    “喂林邑,”溫羨正數著數就接到了林邑打來的電話,林邑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除非有什麽要緊事,“香石怎麽了?你慢慢說。”


    “剛才有人來偷香石,被我正好撞見了,”此時溫羨已經趕回家中,林邑正緊緊地握著裝香石的小木匣子,見溫羨回來他緊繃的神經才鬆了鬆將木匣子遞給了他,“不過我並沒有抓到人,因為我害怕隻是普通盜賊情急之下若我使用魂力,便會暴露身份。”


    “沒事,”溫羨搖了搖頭,像是在寬慰他,“你沒受傷就行,你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萬不可隨便動用魂力,否則你會灰飛煙滅的。”


    林邑和溫羨並不是同類人,自然不如溫羨活的輕鬆,他點了點頭,打算退下。


    “等等,”溫羨叫住了他,“你過來。”


    溫羨將香石從匣子中取出來,林邑的臉上立馬布滿了好奇,溫羨並未受傷舊疾也並未發作,何須取出溫氏香石。


    林邑乖乖地走過去,沒想到溫羨忽然把香石打入他的心髒位置,他的瞳孔頓時放大了,像是在驚恐,整個人又被某種能量壓製動彈不得,半躬的身軀如同被野獸撕咬一般劇痛難忍,“先……先生!你這是做什麽!”


    “以後,香石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運用,調養靈魂。”溫羨把整個香石嵌入林邑的體內,自己卻突然虛弱到站都站不起來,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林邑跪在地上扶起溫羨,手足無措地想給他治療,奈何他並不能熟練的運用香石的能量,怎麽運功都是枉然,“先生,你…你把香石給我,你現在怎麽辦?”


    溫羨阻止了林邑的繼續發力,自己推開他勉強支撐著身子站起來,這個樣子的他可比前些日子能量幾乎消耗殆盡的林邑強多了,他擺了擺手表示無恙,“我沒事,我和你不一樣,我有肉體你沒有,你的能量體聚散本來就是很輕易的事,再不靠點靈物,怕是隨時都有危險。我呢,還有沈璧君,我隻要靠近她,就會被她的能量體治愈的你忘記了嗎?”


    他不免覺得好笑,怎麽會想起靠她了?


    “可是先生,你已經讓我活了這麽多年,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在所不惜,屬下不值得你花這麽貴重的東西救我!”林邑這個死腦筋根本聽不出來溫羨已經下定了決心。


    “好了,讓我休息吧,你回去吧。”溫羨現在體力不支,自然沒有之前那種強硬而冷酷的態度來命令他,他隻能像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撐著牆壁,緩慢地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林邑這才知道他已經動容不了溫羨了,可溫羨這個樣子實在讓人擔心,不過按照溫羨的說法能救他的隻有沈璧君了。他安靜地退出門去不再打擾。


    沈璧君還是在那段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是三步一回頭,愣是把一段十分鍾的路程走的有三十分鍾之久。其實在溫羨大致數到五的時候她就已經厚著臉皮回去了,可惜這一次她沒有看到溫羨在原地等她,就連再倒回去好遠,也沒有找到他,大概是真對她厭煩了吧。


    “這個臭溫羨,臭冰棍兒,我祝他單身幾千年,天天壞心情!”沈璧君實在也挑不出什麽得體的話來發泄心中的怨氣,隻能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了,“蘇蘇你喝啊,你怎麽不喝啊?”


    “哎喲我的沈娘娘,你大老遠把我從家裏叫來就是又為了宣泄你的情場不順?”蘇婕把沈璧君手裏的酒杯奪過來,生怕她喝多了又大聲嚷嚷可真是丟死人。


    沈璧君不再做聲,也不過來奪酒杯,反而是一個人把頭轉向一邊,不時地聳聳肩。


    “沒搞錯吧,沈娘娘你哭了?”蘇婕強行把她的頭掰過來正視自己,她居然真的眼眶紅紅的似在無聲的抽泣,嚇得蘇婕趕緊把她攬進懷裏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兒似的哄她,“乖啊乖,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是不是完全忘記你改行之前是什麽職業了,不覺得愧對列祖列宗嗎?別哭了別哭了。”


    “哦對了,”蘇婕又在沈璧君整個身子靠著她的時候把她推開,害得她差點從高凳子上摔下來,“你知道《絕代問風華》的最新動向嗎?”


    “能有什麽動向,小說早八百年前完結了,電視劇叫溫羨親手給扼殺了。”沈璧君根本提不起什麽精神來。


    “你怎麽知道是溫羨扼殺的,我以為隻有我們製作公司知道。”蘇婕一臉好奇地盯著她的臉。


    “我們出版公司當然也知道!”這下她才得意洋洋起來。


    蘇婕笑了笑,不忍心拆她的台,可又覺得非說不可,“你啊還說是《絕代》的死忠,你大概不知道吧,他續更了。”


    “續更?”沈璧君一下子回過神來,抓著蘇婕的袖子,仿佛已經等不及了,“後麵說什麽了?”


    “後麵公子回心轉意了,他離開了不到兩年就又回來了,說是因為參透了心中之人並不是江瀲瀲,而選擇和扶喜共度安穩的餘生啊。”蘇婕連講起小說都是一臉甜蜜。


    原來溫羨這幾個月對著電腦連頭都不抬一下是在續更《絕代》,可是為何他從來都不告訴她啊,明明之前他有問過她是否結局處理的不妥,既然改了她也應該有知情權吧!不過…蘇婕都能知道的話,應該就是發布在網上了,誰都可以看,那也沒有刻意隱瞞她啊,她不知情也隻能說她自己太失職了。


    “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沈璧君一看來電顯示倒是覺得挺稀奇的,“林助理怎麽了?”


    “溫羨……他?”她掛斷電話忽然神色慌張,“蘇婕我有事先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噢,拜拜。”蘇婕揮了揮手,一臉恨鐵不成鋼,“這剛剛還一副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現在一聽人家有事跑得比兔子還快,果然女人心都是海底針呐。”


    “林林林助理,”沈璧君剛從出租車下來,緊張到結結巴巴,看見林邑就衝了過去,“你剛剛說溫羨怎麽了?什麽舊疾複發要治療?打120了嗎?”


    林邑也被她這風風火火的樣子嚇到了,搖搖頭擠出一個酸澀的笑容來努力平複她的心情,“沈小姐,這個隻有你能治療。”


    “我?”沈璧君抱著難以置信的態度跟在林邑身後進了溫羨的公寓。


    天呐,別的不說,這溫羨怎麽可以變態的把屋子收拾的這麽幹淨?那叫一個一塵不染啊,光一個客廳就像走進小型博物館一樣,到處擺列著些精致的老物件。再跟著走過一個大的旋轉樓梯,二樓更是開闊了不少。


    林邑打開溫羨的臥室門,窗簾整個遮上,屋子裏都暗暗的,沈璧君機靈地找了燈的開關,“啪”一聲屋子裏透亮了起來,她也被晃到眼睛,下意識用手遮擋了一下,等她再拿開手,就看到了沙發上躺的溫羨,他看起來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像是生者一場大病,手也無精打采地垂在沙發邊緣,這麽大動靜也吵醒他。


    “誒林邑,溫羨看起來很嚴重啊,我我來救他行嗎?”沈璧君顯然對眼前的情況害怕了起來,這她要是耽誤了溫羨搶救的黃金時間可怎麽辦,那她不是親手害死了他嗎?


    林邑給她讓了讓,示意她上前,“沈小姐,你隻要抱著先生,躺進他懷裏直到他醒來就行了。”


    “躺進他懷裏?”沈璧君仿佛被耍了一般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邑,這小子可真是惡俗!“你整我啊?”


    “沈小姐,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隻有你才能治愈先生,這個辦法是最沒有風險的,”林邑現在是百口莫辯,這聽起來的確挺匪夷所思的,他焦急地攔住要走的沈璧君,繼續解釋道:“沈小姐,我從來沒騙過你啊,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又怎麽會求你做這樣的事呢?您幫幫先生吧!”


    沈璧君看著眼前的林邑那叫一個真情流露,可憐巴巴的樣子竟然讓她有些動容,這樣說起來林邑的確是挺好的,還幫她找到了之前玩失蹤的溫羨,她停下了要離開的腳步,轉過身來麵對著溫羨,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不會有點強人所難嗎?”


    林邑見她有了幫忙的意思,這才送了一口氣,“沈小姐我知道這有點讓你為難……”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說你強他所難,”沈璧君回頭看了一眼林邑,一臉委屈繼續說道,“你知道的,要是他醒來看到我抱了他,非得砍了我的雙手不可!”


    那個血腥的場麵真是想也不敢想。


    “還有啊,我平時是屬於有色心沒色膽兒的人,我怎麽敢趁人之危啊。”


    “沈小姐你放心,先生自然會懂的。”林邑就知道沈璧君不會置先生於不顧的。


    “那……你先走吧,你站這兒我怎麽躺他懷裏啊?”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好,”林邑很明白,他自然會退下,隻是出門前向沈璧君很禮貌地鞠了一躬,“謝謝你沈小姐。”


    “別別別你別這樣,”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呢。”


    剛說好的害羞,這林邑前腳一走,她後腳就轉到沙發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溫羨的睡相好好欣賞一番,當然這樣她也不忘了還有正事要做,她輕輕地掀開溫羨的胳膊,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正正經經地躺在了溫羨的身邊。她自躺下來的那一刻就覺得呼吸困難了,這是連做夢都沒想到的待遇,溫羨的臉離她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甚至能看清溫羨長長的睫毛,還能感受到溫羨呼出的二氧化碳輕輕拍在她臉上,那暖暖的氣息撲的她臉癢癢的很,她低了低自己的頭又不小心撞上了溫羨的胸膛,惹得她緊張的心怦怦亂跳,生怕吵醒了溫羨被他從窗戶裏扔出去,最後她提了口氣打算調整一下姿勢,沒想到腿又不爭氣的撞到了溫羨的膝蓋,就連剛舉著的他的胳膊也重重壓到了她的腰上。


    “……我的媽呀,誰來救救我。”沈璧君害怕的壓聲呼救,這個姿勢要是等溫羨醒來還得了?


    “別動!”這短小而厲色的聲音是溫羨發出來的。


    沈璧君驚恐的連口水都不敢咽,她顫顫巍巍地抬頭卻剛好抵在了溫羨的下巴上,隻聽身邊的人忍痛的“嘶”了一聲。她忽然感到腰上的手緊了緊,把自己往懷裏套牢了,另外又一隻手掰了她的頭,這樣她就正視溫羨了,糟糕,溫羨是要動怒了?


    “我…你…你聽我解釋啊……唔……”


    溫羨並沒有聽她解釋,隻是低頭用力地吻在了她的唇上,沈璧君害怕的閉緊了眼睛,整個人被溫羨牢牢困在懷裏,動彈不得。溫羨繼續遊離於她的唇齒間,隱約間還嚐到雞尾酒的清香,而沈璧君仿佛觸電了一般,暈暈乎乎地被吻著。


    溫羨忽然翻身而起,把沈璧君的身子整個放到沙發上,兩隻手輕輕的壓著她的胳膊,這下她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她還沒來得說句話,溫羨的唇便又貼近了,比剛才更加溫柔的親吻著她,密集到讓人無法呼吸,沈璧君這才又閉上了眼睛,淺淺的有些回應他的吻,一時間像是吃了甜甜的糖果一般。溫羨見她放鬆了些,便輕輕地啃噬著她的嘴唇,本來壓製著她的手也鬆了一些,替她撫開落在臉上的碎發,然後溫柔地搓著她的頭發,沈璧君隻覺得他的嘴唇真的軟綿綿的,讓她像做夢一樣,昏昏沉沉…昏昏沉沉…就再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沈璧君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溫羨吻了她,還對她百般溫柔,她能聞到溫羨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她轉了個頭,蓋在身上的東西真的有薄荷清香呢!


    “啊!”她猛然驚醒,一頭從床上坐起來,稀裏糊塗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溫羨家,難道……啊…剛才不是做夢,他真的真的親我了!”


    “你可終於醒了。”溫羨的臉上並沒有過多意外和害羞的神色,他手機還端著剛泡好的檸檬水,走近了她放在了床頭櫃上,“喝了吧,清醒清醒。”


    “我…請問我是來救你的嗎?”沈璧君知道自己說的話是連個邏輯都沒有,一般人很難聽懂吧。


    “救我?來我家鑽進我懷裏就是救我?”溫羨自己走回沙發做了下來,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看一些正經嚴肅的新聞消遣。


    鑽進他懷裏?那就是真親了?沈璧君掀開被子下了床,自己衣衫完整應該除了親沒做別的什麽了,“那我怎麽在床上?”


    “你還有臉問?”溫羨一張無奈的臉轉向她,“你睡在我胳膊上壓的我胳膊都麻了我才把你扔床上去的,誰知道你睡得這麽沉,這麽大動靜都沒吵醒你。”


    “就這?”沈璧君不敢相信她隻做了這些蠢事,“我們就沒有點別的了?比如…比如接吻之類的難道沒有?”


    “你做夢!”溫羨若無其事地又看起了電視,隻是他撒謊可是連臉都不紅一下。


    真的是做夢?沈璧君摸了摸嘴唇,回想起那一幕都有些害臊,居然真的是她自己做夢,還講了出來,這下不是送上門的讓人戳脊梁骨嗎?她立馬換了自己的鞋子,抓著桌子上的包包,就要逃離這個丟人現場。


    “怎麽,”溫羨用遙控器關了電視,“什麽都沒做你很失望嗎?”


    “才沒有!我要回家了。”沈璧君氣急敗壞一跑著就下了樓離開溫羨家,這一刻真是過得太羞恥了!


    溫羨望著她這個狼狽逃走的樣子,不禁笑了,心也溫柔的像春水一般,這個傻丫頭大概什麽不知道吧,她又救了他一次,還被他占了便宜。


    “誰讓你告訴她,她可以治愈我的?”溫羨對著電話那頭的林邑又恢複了冷酷地質問。


    “先生,我…我是逼不得已啊。”林邑自然是委屈,他這麽做也是為了救溫羨,也是因為走投無路啊,“可我不明白,為什麽不告訴沈小姐啊,她若是知道您很需要她在您身邊,一定會很開心吧。”


    “正因為是這樣,才更不允許,如果真的到了無力回天的時候,她一定會拿自己的生命去犯傻冒險的,”溫羨的心裏很清楚,他隻能陪她走完這一生,卻萬萬沒想過會傷害她,如果有一天他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沈璧君不願意放手,那他不是會奪走她的性命嗎?“我已經對不起過她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可是這些都是您認為的對她好,您有沒有想過沈小姐渴望的是什麽,她不會希望您為她安排這次人生,不能因為您擔心她為了您連命不要,就剝奪她愛您的權利。”林邑其實早就看出來溫羨心裏的結,畢竟他經曆過對良工的虧欠,說什麽也不想在招惹沈璧君受傷,可他心裏又是決定了陪她一生,這個距離,無論如何,都會讓沈璧君淪陷的。


    溫羨不再說話,他掛了電話靜靜地一個人坐著,他看著沙發想起來,就是在這裏吻的她啊,他是不是已經決定了,要招惹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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