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柏漫這下終於是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她立馬從地上起來,可現在已經是寡不敵眾的形式了。


    “柏漫,”沈璧君看著眼前情緒不穩的柏漫,稍微有些緊張,她既不想溫羨傷害到她,也不想她就這樣逃走,“柏漫,你冷靜啊,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送你們回神界。”


    柏漫不知道沈璧君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送他們回神界這麽輕鬆的話,也隻有她說的出來吧。


    “傅西川呢,你們把他怎麽了?”她現在更心急的就是下落不明的傅西川,因為她竟絲毫沒察覺身邊的人在不知不覺間就變了。


    溫羨當然得回答這個問題,他上前一步掏出懷裏的卷軸,“他正在趕來救你的路上。”


    傅西川這麽聰明的人,一定料不到有一天會被別人反將一軍吧。


    “傅西川,你一定不要來……”


    柏漫正在心裏默念著,傅西川可一定不要出現才好,一定不要出現……


    “柏漫!”傅西川的聲音終於是在黑暗中回響起了,他徑直地衝破那層黑暗,像披著夜色的利劍,快到讓人躲閃不及。


    溫羨一伸手一個機靈就把站在車門處的沈璧君拉進了懷裏,沈璧君被拽得七葷八素就踏踏實實一頭撞了進去,這才沒有被傅西川傷到。


    “林邑,就是現在。”溫羨把手裏的卷軸高高得拋給一旁的林邑,他的手始終護在沈璧君的頭上。


    林邑接了卷軸猛地甩開,一陣猛烈的強光就朝著傅西川和柏漫所在的地方射去,那陣光極其得刺眼,把這四周的黑暗撕破,照的透亮無比。傅西川的身子都完完整整地護在柏漫身上,可那陣強光實在太搶眼,就算緊緊地閉著也是極其痛苦的,他護著柏漫的身子忽然像被什麽磁鐵吸動,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


    柏漫躲在他懷裏一聲不吭,傅西川為了不被吸走,整個手指嵌入泥土裏,可那陣光越來越強了,像一個無底而莫測的黑洞,那股巨大的力量是他完全無法對抗的……


    “媽媽你看,山上發光了!”


    那片荒野太過通亮,隔著幾座山也能看到忽明忽暗的光,好奇的小孩扯著大人的手駐足觀望發著光的遠山……可大人們都太忙了,隻是直視著前方粗暴地拉著孩子就走了。


    他們隻相信,那是孩子的胡話罷了。


    “下麵插播一條新聞,一個月前的疲勞駕駛車禍案有了新的進展,警方已經在海中打撈出了出事轎車,事故幸存司機劉師傅也已確認該車就是當日開走的車,當紅偶像傅西川和柏漫的屍體還在進一步打撈中……”


    沈璧君一大早醒來,就是這個報道,可能這就是一個永遠沒有結果的懸案,距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要不是粉絲不依不饒的強烈要求繼續搜尋他們的下落,估計早就草草結案了。那天傅西川和柏漫被封進卷軸裏的時候,林邑就把車開進了海裏,自己偽裝成疲勞駕駛的司機,從海裏爬出去報了警,因為他是不會死的,卻可以用這種方式讓他們兩個光明正大地消失在人世間。


    可誰又能想到,他們是去了神界呢?也真是夠諷刺的,犯過的錯,不管逃到哪裏總會是要各種方式去償還的。


    “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溫羨披著睡袍從臥室裏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一屁股坐在她身邊。


    沈璧君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些,轉頭看到的溫羨有些疲憊,她剛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頭發卻沒想到讓他搶了先,他修長的手指像撥弄著吉他一樣撫弄著她的頭發,整個人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地咧嘴笑了笑。


    “溫羨,我想帶你去給媽媽掃墓。”沈璧君也把自己的頭靠著溫羨的頭,感受來自他身上細膩的溫暖,“我希望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看媽媽。”


    “你都知道了?”溫羨一直以為葬禮那天他去獻花隻是他一個人的秘密,沒想到沈璧君全知道。


    沈璧君笑而不語,隻是這笑中全是沉浸的溫柔,她愛的人是不可能看錯的,其實那天隨著隊伍離開她就隱隱地感覺到方圓幾裏有著溫羨的存在,所以她是一直相信的,他們之間永遠都會有心靈相通這件事。


    掃墓就定在今天上午,沈璧君和溫羨簡單地收拾過罷,路過花店時買了束新鮮又好聞的花,是程女士喜歡的香檳玫瑰,等到靜靜地站在程秋月的墓碑前時,這一次,沈璧君終於不再是泣不成聲。


    沈璧君的生活總是能及時地回到正軌,隻可惜這場演練出來的意外事故對新孟來說無非是致命一擊,網絡上粉絲對公司的罵聲鋪天蓋地,說公司對藝人不上心,不負責任,更有甚者幹脆就連著一個月在新孟的大樓下對孟連熹和費娜各種圍追堵截。因為在對外公布的文件上,傅西川和柏漫的經紀人是費娜而不是沈璧君。


    “孟總,那些瘋狂的粉絲還在外麵,你看……”費娜自己剛被人扔了一身的髒東西,卻還是擔心即將出門的孟連熹。


    孟連熹倒是不在乎,傅西川和柏漫的死她也很痛心,可是這一切都是柏漫自己要求的,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她隔著窗戶望了望外麵,那些粉絲依舊舉著“殺人償命”的牌子在外麵蹲守著。


    “我總不能一直躲在公司不出去吧,何況都過去一個月了,他們不原諒我,我有什麽辦法。”孟連熹最近被她們糾纏得太累了,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把墨鏡戴上就一個人出去了。


    今天是收購徐氏的大日子,得由她親自出麵才行,她又怎麽能錯過呢?


    “孟總,從後門吧!”保鏢還是在最恰當的時候攔住了要從大門出去的孟連熹,外麵那些可是警察都沒辦法趕走的人,他們負責保護這棟大廈的安全也是有著諸多的無奈。


    孟連熹的高跟鞋止步在閘門,她還是聽了保鏢的話轉去了後門。


    “喂,現場怎麽樣呢?”


    “孟總,徐氏現在已經沒什麽價值了,它完全就是一個空殼公司而已,所以競爭並不激烈。”


    孟連熹這才滿意地點了頭,這些日子比傅西川和柏漫的新聞熱度更高的就是徐氏宣布破產,想到年徐老爺子在商場可是沒有對手的,連他們孟家在徐家的生意地盤都要低著頭讓讓三分,而今時在孟家正盛的時候,徐家居然垮掉了。


    前幾天她跟母親商量要買徐氏的時候,孟夫人是一口拒絕的,是她拖了遠在海外的孟祁瀾的幫忙才說服母親的。


    “小姐,您為什麽一定要買徐氏?”當時管家也是不理解的人之一,他佝僂著背的樣子真是滑稽。


    “現在的徐氏並不是一點兒價值都沒有,當年徐老爺子說把自己一份簽字的資產和徐氏所有的生意都轉到厲晴方名下,其實就是一份做了手腳的假賬而已,隻怪當時厲國雄太過於貪心,都不調查一下就照單全收了,他不知道那全都是徐家的債務而已。”孟連熹對這些早就了如指掌了,“所以,隻要我們買下了徐氏,不僅有了一大批代理權,還有了厲家為我們還債,何樂而不為呢?”


    不得不感歎徐老爺子的好手段,這一招偷梁換柱還真是殺人於無形,表麵上他是在強迫自己的孫子娶一個不愛的人,實則是早就知道了徐家的經濟情況為徐斯南以後得生活找一個替死鬼而已。這樣厲晴方和徐斯南既沒有夫妻之實,又親自簽收了徐家的債務,現在徐家雖然破產,卻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不利去波及徐湘和徐斯南了。


    之前孟連熹還想不通為什麽以徐老爺子的眼線能那麽輕易地就讓徐斯南逃走,現在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他根本就是故意放走徐斯南的。隻是可惜了厲晴方,一直耀武揚威地揮霍手裏的徐家財產買房買地的,現在不僅全都給查封了,連自家都快保不住了。


    “孟小姐好,您的座位已經給您安排好了。”孟連熹的車剛到酒店門口就已經有人提前在那等候了,這場競拍很明顯孟氏是誌在必得了。


    拍賣現場氛圍很緊張,厲晴方並沒有到場,來的隻是徐氏的幾個小高層,這些人孟連熹之前也都接觸,唯利是圖,不過是哪兒有好處就往哪兒飛的蒼蠅罷了。等她接手孟氏,一定先把他們清理了。


    “哎喲,這不是孟總嗎?”曾經一個在酒桌上給孟連熹臉色的徐氏高層早早地就低眉下眼地過來給孟連熹引路了,像極了用力搖尾巴討好主人的哈巴狗。


    孟連熹隻是冷冷地從他身邊走過,瞥都不帶瞥他一眼的,身邊跟著的人也是同樣,徑直地路過那個高層,連厭惡都懶得分給他一點兒。


    “你狂什麽狂,不過就是個小姑娘!”那個窩囊廢也隻敢在孟連熹離開後對著一個盆栽出氣。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麽我們現在開始徐氏的拍賣流程……”


    “不必了。”費娜舉著號碼牌直接打斷了主持人的話,這是孟連熹的意思,“我們孟總要定徐氏了,就問在場的人,有誰想要競爭我們就直接競爭了,不要浪費時間了。”


    孟連熹就等著出這一口氣,替自己也好,替沈璧君也罷,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徐氏踩在腳下。


    “這……”主持人顯然是沒什麽話語權的,在不經意對上孟連熹冷冷地臉時,為難得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不過是混口飯吃,可不敢得罪人。


    徐氏的那幾個高層在麵對這番羞辱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太大動靜,各個不是摸鼻子就是摳腦袋的,有意無意得在回避主持人投過去的求救的目光。


    很好,孟連熹暗自開心,這不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嗎?本來還想著給那些人發最後一個月的工資,現在看來他們是一點兒護家的心都沒有,也不是什麽值得可憐的好狗嘛。


    “如果大家沒有異議,那徐氏就是……”


    “我有異議!”當所有的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之時,在拍賣會場的角落位置響起了一個清澈的男聲,光聽聲音也不過三十出頭,可這份勇氣就不知道是多少了。


    忽然,角落的燈光大亮起來,整個會場的目光全都聚集了過去,孟連熹隻是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道這麽刻意而做作的出場方式那個男人到底設計了多久。


    “孟總這…”費娜反而是更加著急不安的那一個,她坐下來和孟連熹並排的時候,卻隻發現孟連熹臉上無所謂的神情,似乎絲毫不怕這半路殺出來的人會得逞。


    孟連熹當然不怕,在她眼裏這不過是徐氏惡意抬高價格的手段而已,說白了那個人就是他們請來的托罷了,哪會真的得逞。


    在燈光暗下來,那個神秘人的麵目終於被看清時,所有的人都震驚地張大嘴,那滑稽的景象看上去每個人都可以吞下一個拳頭了。


    當然也包括孟連熹和她身邊一直都沒有冷靜下來的費娜。


    “徐斯南!”


    是徐斯南回來了,孟連熹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破口大罵,不過她最想做的應該是直接上去就脫了15厘米的恨天高拍在他的臉上吧!


    “孟連熹,我們家就不勞你費心了。”徐斯南的口氣很大,看上去就像不知道徐家現在背的是怎樣一個巨大的債務。


    “徐斯南你以為你在幹什麽?你哪兒來的錢還債啊。”孟連熹隻想借著最後一刻在好心地提醒麵前的徐斯南,畢竟也算是很早就相識的老熟人,她也不想在徐老爺子費盡心機把他趕走之後再讓他來承受這些東西。


    “他沒有,我有啊。”徐斯南身邊的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在孟連熹話音一落就站了起來,孟連熹看得很清楚,那張嚴肅而沉靜的臉,她的確不認識。


    在場一大部分,都不認識。隻有極少的一部分人忽然微微有些騷動起來,似乎是因為這個人大有來頭。


    “你好,江嶺環球的負責人,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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