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你沒事吧……”老道士一看趙小天飆了一地血,趕緊停手。


    趙小天大喜道:“娘西皮,這拳頭什麽來頭,好像根本躲不開。”


    “這是……這是我瞎打出來的……”老道士有點尷尬的說道。


    “你再打一拳我瞧瞧。”趙小天向後退了一步,指了指旁邊的一顆大樹,說道:“不是打我,是打它。”現在趙小天的鼻血還沒有止住,可是他覺得心裏有一個感覺,要仔細看看。


    老道士知道趙小天的用意,微微笑了笑,運足了氣力,朝著那顆大樹打了出去。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卻蘊含著巨大的威力,好像是老道士所有拳法的拳意結合,讓這最為普通的一拳勢不可擋。


    “門主……這……”老道士回過頭剛要跟趙小天說話,隻見他看著那顆大樹發呆,一句話都沒說,好像在想著什麽,對旁邊老道士的話也置若罔聞,嘴裏念念有詞:“極道……這是極道……”


    老道士看趙小天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麽,笑著退出了火場,嘀咕道:“能接住我三招還能還手,當年的慕容耳也不曾做到,趙冪不曾做到,趙無雙也沒做到,看來是他沒錯。”


    “極道……這是極道……”整個火場都回蕩著趙小天的這句話。


    ……


    第二天一大早,杜康風風火火的抓住一個道士問道:“你有沒有見到趙小天?”


    那倒是拿著一個掃把正在打掃院子,昨天晚上道場上幾千人一個都沒走,現在還睡在道場上,一片狼藉,他搖搖頭,說道:“我沒看見……”


    杜康急的直跳腳,在道觀門口朝著道場看下去,黑壓壓的躺著一片人,各個都是精神疲憊的樣子,睡的昏天暗地。杜康運足了力氣,吼道:“有沒有人看到趙小天!”


    這聲音就跟驚天雷沒有區別,直接炸在每個人的耳朵裏,眾人悠悠醒來,麵麵相覷,表示沒有看到。


    杜康撓撓頭,罵道:“媽的,這小子關鍵時刻跑他媽的哪去了。”


    龍香怡在一旁氣的直笑,說道:“放心吧,他這麽大的人了,能跑到哪去。”


    杜康一擺手,說道:“話不能這麽說,他們幾個就這麽走了,小天肯定急死了。”


    “小天早就知道他們要走啊,估計是有事吧。”


    “不行,我得四處找找。”杜康在道觀前邊沒找到,轉身到了後院裏,七拐八拐的走了進去,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個道士,要麽砍柴,要麽挑水,忙的不亦樂乎,一路問下去,竟然沒有一個見到趙小天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火場,一股刺皮的腥氣鋪麵而來,杜康抓著一個小道士問道:“喂,有沒有看到趙小天。”


    那道士看杜康凶神惡煞的樣子像極了張飛,顫顫巍巍的說道:“昨天我看到門主進了火場,可能是……”


    “多謝。”杜康快步來到了火場裏。


    火場裏正有兩個小道士在燒什麽東西,那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這裏發散出來的,杜康拍了拍其中一個道士的肩膀,喊了一聲:“喂!”


    那兩個小道士正在煉化孟長老和趙無雙的屍首,一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夜才剛剛熄滅沒多久,兩人一邊在旁邊等著溫度降下來一邊納悶,正趕上杜康一聲吼叫,登時把兩人下的魂飛魄散,其中一個道士一輛蒼白的回過頭,正看到杜康急的滿頭大汗,眼珠子瞪的渾圓看著自己。


    “鬼啊!”那道士膽子本身就小,被杜康一嚇之下,差點昏了過去,兩腳發麻的蹲坐在地上起不來。


    另外一個小道士聽見同伴喊‘鬼’,也嚇的不敢回頭,嘴裏嘀咕道:“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幫忙火化你們的,不是我殺的你們啊!”


    “什麽亂七八糟的。”杜康一愣,剛要開口,那小道士飛奔一樣的跑了,竟然連自己的同伴都不管了。


    杜康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指著蹲坐在地上的道士問道:“有沒有見到趙小天?”


    “趙……趙小天是誰?”這道士嚇的不輕,心想趙小天是什麽人,難道是趙無雙的別名?這個莫不是趙無雙死去的同伴,來接趙無雙到陰曹地府的?想到這,道士閉著眼睛大叫:“不關我的事,不是我幹的啊!”


    這道士見到趙小天知道他是門主,可是從來不曉得他叫趙小天。他是在龍騰山一心出家為道的人,和華夏五門的道士有所不同,自然不知道趙小天的名字。


    “說他媽什麽呢,我是問你們門主在哪!”


    “啊……門主啊……門主在旁邊的院子裏,跟太師叔祖說話去了。”道士終於鬆下了一口氣,不是趙無雙的陰魂就好。


    杜康覺得龍騰山的道士各個都是神經病,白了他一眼,走到了隔壁的院子裏。


    趙小天正仰頭看著一顆大樹發呆,背對著杜康,杜康嘀咕了一聲,罵道:“媽的,在這找清靜呢?都什麽時候了!”


    “小天。”杜康叫了一聲,趙小天沒有絲毫反應。杜康向前走了幾步,突然伸手拍趙小天肩膀,大喊了一聲:“趙小天!”


    這一聲非同凡響,後院的所有道士都聽見了杜康的叫喊,火場裏的那個道士更是渾身一顫,正在收拾骨灰的他差點一不小心把骨灰壇子給打翻。


    趙小天沉浸在那一拳的拳意裏無法自拔,正在絞盡腦汁馬上就要想到的時候,正好杜康一拍。趙小天想了一晚上都是拳法,現在神經緊繃,猛然間條件反射的驀然轉身,朝著杜康的胸口轟出一拳。


    這一拳跟前一天晚上老道士的拳意如出一轍,隻不過這拳風裏夾雜著趙小天的太極拳法,張占贏的八極拳法,和老道士的**拳法,並且一轉身的功夫帶上了身體內的氣,這內勁的催動下,拳風淩厲。


    杜康實力不弱,可是這呼嘯而來的一拳硬是不敢接,並且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


    “嘭!”


    杜康的整個身子倒卷著飛出去,撲通一聲栽在地上。


    趙小天的所有神智都在這一拳上,在打出去的一刹那已經明白了,原來所謂的極道就是“道法自然,大道化簡。”


    無論是什麽拳法,趙小天的太極拳、慕容纖纖的形意拳、安小竹的虎鶴雙形、張占贏的八極拳等,都是在招數和目的上有所不同,可是真正無懈可擊的拳法,就是為了打出去而打出去,普普通通,簡簡單單,就這麽一拳而已。


    想通了這個道理,趙小天很痛快,仰頭大笑道:“哈哈,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佛門的極道跟道家的極道真的是一樣的!”


    正在高興的時候,趙小天突然意識到,剛才那一拳打出去,好像打到了人吧……


    低頭一看,杜康捂著自己胸口,一臉痛苦的看著趙小天,張著嘴,右手指著他。


    “杜康……我剛才打的不是你吧……”趙小天趕緊衝過去,右手托起杜康的後背,讓他躺在自己的手臂上。


    “是……你……”杜康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的表情是要多痛苦有多痛苦,那個模樣好像是生不如死一樣。


    “你他娘的別裝了行不行!你有身根,不知道疼的人有必要裝成這樣嗎?”趙小天從來沒見過杜康有‘痛苦’的表情,隻道他是裝的。


    “不……不是……我……你打得我……喘不過氣……”杜康滿臉憋的通紅,胸口是沒什麽感覺,但是這呼吸不了可是真的痛苦,現在他算是明白那些每天嗷嗷喊疼的人心裏是什麽滋味了,可能就跟他現在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靠!你別嚇唬我!”趙小天一搭杜康的脈搏,明顯感覺氣血虛弱,危在旦夕,看來杜康還是身體素質比較好,要是別人,恐怕早就翹辮子了。饒是如此,杜康也沒提上氣,暈了過去。


    趙小天又喜又憂,喜的是這一拳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憂的是杜康這傷著實是不輕。


    “喂喂,不是真暈了吧!”趙小天拍了拍杜康的臉,杜康進的氣少,出的氣多,離死都不遠了。


    沒有辦法,趙小天背起杜康,得趕緊找個地方給他醫治才行,否則這麽拖下去真就翹辮子了。


    剛一走到火場,一個小道士見趙小天衝出來,打了一聲招呼。


    趙小天見他手上捧著一個褐色的壇子,問道:“這是誰的骨灰?”


    道士拱了拱手,說道:“門主,這是趙無雙的骨灰,已經煉化完了。”


    趙小天問道:“能不能……能不能把它交給我,我要帶回趙家去。”


    畢竟一場親人,趙小天也不願意看趙無雙的骨灰就這麽在龍騰山上放著,估計趙家的那群人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這東西還是送回去比較好。


    道士點頭,把手裏的骨灰壇子交給趙小天。


    趙小天一手捧著骨灰,背著杜康朝著自己的房間飛奔。才一進門,龍香怡就迎上來問道:“杜康怎麽了?”


    “被我打傷了。”趙小天把杜康放在了床上。


    “啊?”龍香怡有點納悶,趙小天出手打杜康,這不太可能吧?


    “先別啊了,幫我把屠夫張叫進來,我需要他幫忙。”趙小天把骨灰放在一邊,著急的說道。


    “他和鬼手去歐洲了啊……”


    “什麽?他們也去了?”


    “對,還有韓澈,張占贏也跟著外公去了。”龍香怡心想杜康風風火火的去找你,難道沒把這件事說明白?


    “這幫吃裏扒外的東西……關鍵時刻都跟著外公跑了,原來不是對我好啊。”趙小天感歎,這幫人城府太他娘的深了,這算哪門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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