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雲子的問話,嚴儼回答:“殺手倒是沒有。不過,由於下麵曾經是一個古戰場,其中埋葬了許多冤魂。雖然那場戰爭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但是,殺氣尚存。咱倆要是下去的話,對於咱倆的修為,倒是沒有什麽不良影響,不過,大煞風景!”


    開玩笑,作為曾經的至尊天帝,要是看不透這座仙山,本就是一個幻境,豈不是成了小兒科?


    而且,作為曾經的至尊天帝,嚴儼的眼光是很高的,過於肮髒的地方,嚴儼是不去的。


    作為一個九世為人的人,嚴儼的審美觀也是極高的。在前八世的時候,嚴儼對於女人,是極為挑剔的,達到了非絕色不收的地步。


    其實,就連這一世的駱洛神和秦落雁,哪一個不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


    至於前八世的獨孤傾城,要是以姿色而論,比駱洛神和秦落雁還要稍勝一籌。


    白雲子有些無語了:明明下麵是一座美麗的仙山,為什麽師傅非要說是幻境呢?


    不過,白雲子還是將信將疑的,因為通過這些天與嚴儼的相處,白雲子對於嚴儼的本事,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想了想,白雲子問嚴儼:“師傅,既然您說這是一處幻境,那麽,當年我進入的那個幻境,就在這附近?”


    嚴儼搖了搖頭,說:“不,當年你無意中進入的那個幻境,就是現在的這個幻境。”


    白雲子愣住了,一會兒,她說:“師傅,我記得很清楚:當年我進入的那個幻境,與眼前的這座仙山,不,與眼前的這座幻境,相距有上千裏啊!”


    嚴儼深沉地說:“幻境之所以被稱為幻境,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讓你失去了距離感和方向感。”


    稍停了一下,嚴儼說:“當時,你認為那個幻境,離這裏一千米。卻不知那個幻境,便是這裏!”


    白雲子聽了,不禁目瞪口呆。


    一會兒,白雲子說:“師傅,幻境使我失去了距離感。但是,幻境又是如何讓我失去方向感的?”


    嚴儼沒有回答,反問道:“當年,你是從哪個方向進入幻境的?”


    白雲子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師傅,我記得很清楚:是從北麵進入的,當時,進入的時候,正好麵朝著太陽。幾年之後,我從那個幻境出來,背朝著太陽。”


    嚴儼鼓掌而歎:“這就對了!”


    白雲子愕然道:“師傅,哪裏對了?”她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嚴儼沒有回答。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哪個人對獨孤傾城最為了解,嚴儼一定自居第一。


    在嚴儼前八世的人生中,他曾經與獨孤傾城相知相愛,雙宿雙飛。獨孤傾城也曾經為嚴儼生死育女——隻不過,由於體質的關係,嚴儼和獨孤傾城的孩子,都是普通人,也就逃不過生老病死。


    結果,嚴儼和獨孤傾城的孩子都死了,嚴儼和獨孤傾城依然活得很年輕。


    不管在哪一世,嚴儼和獨孤傾城,都是不死不滅之身。


    尤其對於獨孤傾城來說,時光仿佛在她身上,永遠靜止,嚴儼無論在什麽時間看到她,她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但是,有一句俗話說得好:畫貓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嚴儼雖然自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為了解獨孤傾城的人,卻還是對於獨孤傾城了解得不夠多——嚴儼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關鍵時刻,獨孤傾城背叛了他,對他發出了致命的一擊!


    眼前的這個幻境,是不是獨孤傾城布置的?如果是獨孤傾城布置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獨孤傾城也轉世重生了,而且,與嚴儼處在了同一個時空裏!


    嚴儼的一顆心,突然激蕩起來。


    以嚴儼對於獨孤傾城的了解,獨孤傾城五行中最喜土,在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中,最喜歡北方。


    而眼前的這個幻境,出口和入口,分別是南北方向,符合獨孤傾城的習慣。


    白雲子察言觀色,看到嚴儼神情變幻,便問道:“師傅,咱們什麽時候進入幻境?”


    嚴儼做了一個深呼吸,以抑製心中激動的心情,說:“現在就進去!”


    說完,嚴儼向蝙蝠獸低語了幾句。


    嚴儼的語言,還是那麽晦澀難懂,每個字,都是一個孤立的音節,如猴啼,如羊鳴。


    白雲子聽得莫明其妙,但是,蝙蝠獸聽懂了,向嚴儼低聲叫了兩聲。


    嚴儼向白雲子說:“下去吧!”從蝙蝠獸上,一躍而下。


    白雲子也跟著下了蝙蝠獸。


    蝙蝠獸向嚴儼叫了兩聲,在空中盤旋不止。


    嚴儼在前邊,給白雲子帶路,向那個屍骨成山的島嶼,俯衝而下。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距離島嶼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了,白雲子看到清楚了,下麵的島嶼,綠樹成蔭,鮮花盛開,甚至傳來的鳥語花香。


    白雲子不禁在心中嘀咕:“師傅怎麽搞的,這確實是一座仙山啊!”


    嚴儼沒有落在下麵的島嶼,而是直接落在了島嶼南岸的海麵上。這個地方,距離島嶼的南岸,隻有三米!


    嚴儼使出了“鯤鵬功”。


    在“鯤鵬功”的作用下,嚴儼周圍的海水,驀地向四周分開。


    由於海水向四周分開了,使得四周的海水驟然升高,有些海水竟然衝上了海岸,淹沒了一部分島嶼。


    海水這一衝上島嶼,使得島嶼現出了“原形”:一些白骨漂浮在了水麵上。


    白雲子一看到漂浮在水麵上的白骨,禁不住叫了起來:“白骨!師傅,難道這座島嶼之上,真的屍骨成山?”


    嚴儼淡淡地說:“你以為我會欺騙你嗎?”


    在“鯤鵬功”的作用下,海水繼續向四周分開,四周的海水也持續升高。


    不到一分鍾,嚴儼腳下的海水,就見底了。


    從嚴儼的腳下,到海底,足在五千多米深。


    白雲子看到這裏,不禁咋舌不已,向嚴儼說:“師傅,你這門功夫,叫什麽名字?”


    嚴儼沒有隱瞞,說:“這一門功夫,名叫‘分水咒’。”


    白雲子歎息一聲:“師傅啊,您的各種神技,層出不窮,真是讓弟子大開眼界。”


    嚴儼說:“下去吧。”


    說完,嚴儼當先跳下了腳下的那個“井”。


    可以說,嚴儼用“鯤鵬功”製造成的這個“井”,堪稱是當世最為特殊的井了,它的四壁,都是由海水組成。“井”的本身,卻沒有水!


    到了“井”底,便是海底了。到了這裏,已沒有一絲光線了,盡管上麵是白天時間。


    雖然用眼看不清海底的情況,但是,嚴儼用心能看得見。


    海底,似乎有一個生繡的鐵環。


    嚴儼蹲下身去,用手摸起了鐵環,按照順時針方向,同南向北,轉了半圈。


    隨即嚴儼就不再轉動了。


    白雲子看得莫明其妙。


    幾秒鍾之後,隨著“喀嚓”一聲,那個鐵環竟然啟動了,露出了一道鐵門。


    鐵門一開,嚴儼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鐵門,向身後的白雲子說:“跟進來!”


    等到白雲子也進了鐵門,那道鐵門無聲地關閉了。


    白雲子不禁心中暗暗稱奇:鐵門之處,是海底世界。鐵門之內,應該是什麽?


    鐵門之內,按說沒有任何光線,應該漆黑一團才是。


    結果,鐵內之內,反而有一層淡淡的光。


    就如同在沒有月亮的夜晚,有著滿天的星光。


    在嚴儼和白雲子的前麵,竟然是一片廣闊的原野。


    白雲子簡直看呆了,明明知道眼前是一個幻境,卻給人一個非常真實的感覺。


    嚴儼說了一聲:“走吧。”抬腳向前走去。


    白雲子跟在了嚴儼的後麵,說:“師傅,您進入幻境的路線,和弟子當時進入幻境的路線,不一樣啊。”


    嚴儼說:“這個幻境,就是一個萬花筒。真正的入口,其實隻有兩個。出口,卻有無數個。”


    白雲子說:“師傅,當年我闖入的那個入口,便是兩個入口之一?另外一個入口,便是咱們進來的這個?”


    “是的。”嚴儼回答了一聲,多餘的字,一個也不說。


    一會兒,白雲子說:“師傅,我想起了當年我進入幻境的情景,與今天可不一樣啊。”


    聽到白雲子說到了這裏,嚴儼說:“怎麽不一樣了?”


    白雲子說:“當年,我誤入了一個小島,島上有一座山,山中有個洞。我呢,出於探幽攬勝的心理,就進入了那個山洞。山洞之中,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要是換了別人,或許就退出去了,但是,我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沿著山洞裏的一條小道,摸索著往裏走。走了一段,前麵突然出現了一線光。我過去一看,竟然到了一個三岔路口,除了我走過的那條路,還有兩條路,一條路的路口,寫著一個‘生’字。另一條路的路口,寫著一個‘死’字。師傅,您老人家猜測一下,當年,弟子選擇了哪一個路口?”


    嚴儼不禁暗中腹誹:“白雲子啊,難道我看起來很老嗎?盡管我有著九世的生命,但是,這一生,我的年紀實在不是很大啊,怎麽就成了‘老人家’?”


    幾乎是不假思索,嚴儼說:“你選擇了那個寫著一個‘死’字的路口。”


    白雲子大吃一驚,說:“師傅,您是如何知道的?”


    嚴儼說:“很簡單啊,幻境,與正常的世界正好相反。幻境的生,死是塵世的死。你要是選擇了寫著一個‘生’字的路口,還能活到現在嗎?”


    白雲子向嚴儼伸了伸舌頭,說:“師傅,真是好險啊!當時,我是懷著必死的念頭,進放那個幻境的。”


    “置之死而然後生,投之亡地然後存。”嚴儼說:“當時,你一心求死,老天爺不讓你死。”


    說話間,已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小屋。


    嚴儼看到了這個小屋,便有些激動起來,。


    這個小屋,收拾得很精致,但是適合獨孤傾城精致的風格。


    當白雲子叫了一聲‘小心’的時候,嚴儼已進了小屋。


    小屋的牆上,牆壁光滑,卻隻有五個開關,上麵用數字寫著,從一排到五。


    嚴儼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手按在了數字五上。


    隨著一聲“喀嚓”的聲音,似乎有無數的開關,在啟動。


    也就是一秒鍾的時間,無數的燈光亮了起來,在燈光的照耀下,如同十五的月亮,在照耀著原野。


    當嚴儼在按下數字的時候,白雲子看得明白,問:“師傅,為何要按那個‘五’呢?”


    嚴儼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沒有原因,隻有感覺。”


    兩個人如同在原野中散步,繼續往前走。


    一會兒,前麵出現了四個大字,分明是:繽紛四季。


    在繽紛四季的下麵,是一行小字,介紹了繽紛四季的情況。


    白雲子興高采烈地說:“師傅,你帶我來的這個繽紛四季,我能在這個方麵,都得到提高!”


    嚴儼笑著說:“我拭目以待。”


    兩個人,首先進入了“春”之季。


    春之季,充滿了朝氣蓬勃、萬紫千紅的局麵。無數的少女,在開支和揮霍自己的春春。


    在這裏,鮮花盛開,綠草成陰,實在是一個好地方。


    看到白雲子戀戀不舍的模樣,嚴儼微微一笑,領著白雲子,進入了“夏”之季。


    夏季,是生物生長的關鍵時刻。


    這裏的景物,也大多選擇了夏天。


    夏季,適合年輕的人生活。


    秋季,是人生收獲的季節。


    放眼看去,有著金黃的小米和水稻,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水果,像梨、蘋果、山楂、葡萄等。


    白雲子忍不住向嚴儼說:“師傅,這裏的糧食和水果,是可以吃的。不過,似乎有些問題,到底是什麽問題,我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嚴儼知道,從本質上來說,眼前的這個幻境,和他設計的虛擬空間,其實是大同小異。


    在嚴儼看來,這個幻境的布置,越來越像是獨孤傾城的風格。


    這麽想來,嚴儼的一顆心,禁不住怦怦亂跳。


    都說是“近鄉情更怯”,越是要見到心中的目標了,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嚴儼很清楚,要是在這裏遇上獨孤傾城的話,他根本不是獨孤傾城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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