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駱洛神看似很衷心的讚揚,嚴儼不禁有些汗顏。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嚴儼的手上,都沾了太多的血腥。


    特別是在前八世的時候,嚴儼貴為至尊天帝,最多的時候,統率數千萬軍隊,手下良將如雲,謀臣如雨。隻要他一聲令下,就有無數的人頭落地。隻要他一怒,就會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就算是在今世,死在嚴儼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數。


    因此,嚴儼知道,自己殺人如麻,根本就不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而且,嚴儼很清楚:單以這一世來說,他不僅有了駱洛神,還有秦落雁,在感情上,已談不上完美,單從這一點上來說,他也不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因為作為“天下最好的男人”,至少應該專情。


    駱洛神說了下去:“儼哥哥,與你在嚴府四合院的銀杏樹下見麵之前,我曾經在一個鄉下,住了一段日子。那個時候,我大約十歲吧。”


    與嚴儼第一次在嚴府四合院的銀杏樹下見麵的時候,駱洛神正好十二歲。


    聽到駱洛神這麽說,嚴儼不禁吃了一驚:“你為什麽要到鄉下去?”


    駱洛神說:“是我父親把我送到鄉下去的。據他說,沒有住過鄉村的人,人生是不夠完美的。”


    說到這裏,駱洛神悠悠歎了一口氣:“現在,也不知我父親在修武界混得怎麽樣了。”


    嚴儼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駱英在地球上的時候,由於有了“先知”這個金手指,超前布局,強勢崛起,成了夏國公認的商業天才。特別是在亞洲金融危機期間,世界性的次貸危機期間,駱英利用他的先知,未雨綢繆,逆勢飛揚,使得他的駱氏集團一鳴驚人,讓世人刮目相看。


    對於這一點,嚴儼的印象很深刻。特別讓嚴儼感到吃驚的是:當他在碧玉山莊,血脈蘇醒之後,駱英立即感受到了這一點,那個時候的駱英,立即見風使舵,對嚴儼裝起了孫子,不僅認可了嚴儼和駱洛神的婚事,而且把整個駱氏集團的財產,送給駱洛神做嫁妝。


    當時,駱英的這一大手筆,讓他的三個兒子駱龍、駱虎、駱豹都很是不解。


    但是,到了後來,也就是駱洛神決定跟隨嚴儼前往修武界的前夕,她把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還給了駱龍、駱虎、駱豹,到了那一刻,駱氏三子才隱隱約約地明白了駱英的良苦用心。


    讓嚴儼沒有想到的是:駱英到了修武界之後,竟然打起了享受人生的主意,結果,使得明德、明珠等幾個女人,互相爭風吃醋。


    如果是別的男人,嚴儼會送給那個男人四個字:晚節不保。


    但是,駱英的角色,相當於是嚴儼的“嶽父”,盡管駱英和嚴儼都心中雪亮:駱洛神並不是駱英的親生女兒。


    不過,駱英對於駱洛神的撫養,就不是簡單的“視如己出”了,可以說,駱英對於駱洛神,比親生女兒還要親,絕對的百依百順。由於駱英對於駱洛神的反常表現,結果,使得很多人,包括駱龍、駱虎、駱豹三兄弟,都認為駱氏三兄弟不是駱英親生的,隻有駱洛神是駱英親生的女兒。


    其實,在駱洛神出生的那個時候起,由於她的五官,她的一頭金發,駱英就鎖定了她的身份,認為“奇貨可據”。


    因此,駱英對於駱洛神的培養和教育,也不是從一個女兒的角度來培養的。從駱洛神的小時候起,駱英就向她灌輸她“天生高貴”的思想,這就使得駱洛神成為少女後,自然而然地高貴而冷漠,氣質與駱龍、駱虎、駱豹迥然不同。


    駱英把駱洛神送到鄉村住了一段時間,主要是讓她增加一分童年的樂趣。


    對於駱洛神來說,暫時遠離大城市的喧囂,在終極體驗一次寧靜和溫馨,對於她的健康成長,也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駱洛神來說,她最懷念的童年時光,自然是和嚴儼一起在嚴府四合院的時候,次之,便是她在鄉村的那段時間。


    此時此刻,駱洛神就講了下去:“儼哥哥啊,我在鄉村住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共有一個月吧。我父親擔心我的安全,當時給了配備了六個保鏢,全部是武士級別的高手!你要知道,那個時候,駱氏集團正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安保力量,並不是特別強大。父親派出的六名武士級別的高手,已經把駱氏集團安保部的高手全部囊括了!”


    嚴儼微微一笑:“因為在那個時候,你父親已經知道:你在今世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且,前世的時候,你還是他的女主人呢!”


    駱洛神說:“儼哥哥,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父親對我說的那些話,落雁姐姐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都是半信半疑的。隻有等到我的血脈蘇醒過來了,我才能明白真相是什麽。但是,我的血脈何時方能蘇醒呢?”


    嚴儼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心中很清楚:駱洛神要是想恢複血脈的話,需要一場刺激!


    嚴儼記得很清楚:今生今世,他本來完全失去了記憶力,但是,當他的母親(這個母親,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母親)在丘安市這個小地方去世之後,他悲痛欲絕,淚水悲傷成河。結果,受到了這場刺激,他的記憶力開始有了,卻依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後來,當嚴儼成長到二十歲的時候,在丘安市的小房子裏,嚴儼被嚴樂派去的保鏢擊中了頭部,昏了過去。當嚴儼醒來的時候,他又恢複了小時候的記憶。


    再後來,在碧玉山莊,欲與駱洛神私奔的嚴儼,被嚴歡活活地“打死”了。這一死,使得嚴儼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血脈也蘇醒了。


    嚴儼的血脈蘇醒之後,就有了前八世的記憶,就想起了他和獨孤傾城之間的九重恩怨。


    由自身,嚴儼推想到了駱洛神要想恢複血脈,也必須經曆一場重大的刺激。


    但是,這一場重大的刺激,必須是自然而然,不能由嚴儼人為地製造。否則,很可能隻會給駱洛神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卻不能讓她的血脈蘇醒。


    嚴儼所能做的,隻能是盡心盡意地保護駱洛神,不讓她受到任何的意外傷害。


    然後,讓駱洛神靜靜地等待那一次重大刺激的來臨。


    其實,在嚴儼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駱洛神的有生之年,她的血脈,永遠不再蘇醒。要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對於駱洛神來說,應該是有缺憾的。


    但是,完美的人生,哪裏會存在呢?


    對於駱洛神本人來說,或許沒有恢複血脈,她的憂傷反而會少一些。盡管在前世的時候,駱洛神是一位武功極高的高手。


    可以說,前世的駱洛神,武功之高,猶勝現在的嚴儼。


    因為現在的嚴儼,他修練的“鯤鵬功”隻是練到了第六重。


    而前世的駱洛神,完全能夠對抗嚴儼第八重的“鯤鵬功”。


    前世的駱洛神,為了得到嚴儼更多的愛,曾經與獨孤傾城爭寵,可是,每一次,駱洛神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智商和武功,乃至氣質,駱洛神都比獨孤傾城差了那麽一點點。


    每當駱洛神與獨孤傾城起了口角的時候,嚴儼都會偏向獨孤傾城。


    嚴儼的偏心,讓駱洛神黯然神傷。


    因此,在接連幾次,與獨孤傾城爭寵失敗之後,駱洛神就不再與獨孤傾城爭了。


    嚴儼的心裏很清楚:要是單單以快樂而論,前世的駱洛神,應該不如今世的駱洛神更加快樂。


    這就使得,嚴儼對於獨孤傾城的血脈蘇醒,並不特別期待,甚至在內心深處,還有些排斥。


    ……


    嚴儼的思緒,被駱洛神的話打斷了:“儼哥哥,你說啊,我的血脈,什麽時候能夠蘇醒呢?”


    嚴儼反問:“洛神,你為什麽如此盼望你的血脈能夠蘇醒呢?”


    駱洛神沒有回答,同樣反問嚴儼:“儼哥哥,當我的血脈蘇醒之後,我的武功,是不是變得很高強?”


    嚴儼點了點頭,說:“是的。”


    駱洛神又問:“我血脈蘇醒之後的武功,比你現在的武功,是不是要強一些?”


    嚴儼已知道駱洛神的意思了,他再次點了點頭。


    駱洛神笑逐顏開:“儼哥哥,聽我良言相勸:趕緊好好地練功,否則,等到我的血脈蘇醒了,你卻打不過我,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嚴儼一笑了之,說:“還是繼續講你的故事吧。”


    駱洛神講了下去:“且說在那個小鄉村裏,我和小黑成了好朋友,我們經常一起玩耍,白天的時候,幾乎都是形影不離。我每當有了好東西,都要留給小黑。儼哥哥,說實話,小黑對我,比你對我還要好得多。而我對小黑,也比對你好得對。”


    嚴儼聽了,心中不禁隱隱約約對小黑有了一絲的妒忌,暗想:“那個小黑,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但是,既然叫‘小黑’,應該是男孩子多一些。要是女孩子,應該就叫‘小白’或者‘小紅’了。”


    駱洛神繼續往下講:“小黑特別喜歡爬樹,也特別擅長爬樹。有一次,小黑爬上了一棵棗樹,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棗子。我看得嘴饞了,就向上呼叫:‘小黑,給我摘幾個棗子吃’!小黑卻不理會我,隻顧自己吃。隻顧自己吃也就罷了,還把吃了的棗核,吐向我的頭頂。我不禁怒了,威脅小黑,聲稱要與小黑‘絕交’。小黑這才停止了吃棗子,摘了幾個棗子,向我扔了下來。但是,小黑太頑皮了,竟然往我的頭上扔。我接了幾個棗子,一嚐,哎呀,好甜啊,這輩子,我再也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棗子了……”


    駱洛神講的故事,很冗長,一點兒也不像駱洛神以前的風格。


    嚴儼耐著性子聽,聽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就打斷了駱洛神的話,問了一句:“後來怎麽樣了?”


    駱洛神一聲長歎:“後來,小黑被家裏的公狗和母狗給吃掉了。”


    說到這裏,駱洛神潸然淚下。


    嚴儼聽到這裏,卻是大吃一驚:“在地球上,無論哪個國家,人吃狗,不是新聞。狗吃人,絕對是大新聞啊!”


    駱洛神卻搖了搖頭,說:“儼哥哥,你理解錯了。”


    嚴儼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洛神,我哪裏錯了?”


    駱洛神說:“因為故事中的‘小黑’,是一隻小黑猴。而故事中的‘公狗’和‘母狗’,是小黑猴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嚴儼聽了,不禁哭笑不得。


    駱洛神猶自憤憤不平:“說那一對夫妻是‘公狗’和‘母狗’,是抬高了他們。其實,他們連狗也不如呢。”


    嚴儼問:“故事講完了?”


    駱洛神說:“講完了,要不,我再講一個謎語給你猜一下吧。”


    嚴儼不想掃了駱洛神的興趣,便說:“你講吧。”


    駱洛神想了想,說:“你聽好了,這個謎語的謎麵是:‘說來是隻貓,其實是隻鳥。是鳥不會飛,能走又能跑’。打一動物。”


    嚴儼想了十幾分鍾,都沒有想出來,便說:“似乎是貓頭鷹,仔細想來,又不是的。我真的猜不出來,甘拜下風,你公布謎底吧。”


    駱洛神說:“謎底就是貓頭鷹。不過,那隻貓頭鷹被絞去了翅膀。”


    嚴儼再次哭笑不得,說:“洛神,我真是服了你了,出個謎語,也是這麽刁頑古怪的。”


    就在這時,秦落雁走了過來,說:“三少爺,洛神妹妹,看你倆聊得那麽投機,我都不忍心來打擾了。”


    駱洛神說:“落雁姐姐,剛才,我給儼哥哥講了一個故事,莫非,你也要給儼哥哥講一個故事?”


    秦落雁連忙擺手說:“我哪裏會講什麽故事。”


    駱洛神說:“不講故事的話,你就講一個笑話,或者出一個謎語,都行的。”


    秦落雁想了想,說:“不會講笑話,也不會出謎語,還是講一個故事吧。”


    駱洛神抗議說:“落雁姐姐,你剛才說不會講故事的。”


    秦落雁說:“我剛才確實不會講故事,但我現在,又會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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