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不辯解,嚴儼更是若無其事。


    指指點點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個男的,除了長得有點帥,還有什麽長處?”


    “從什麽時候開始,美女們也學著以貌取人了?”


    “男財女貌,古之常理,這個男人,應該是很有錢的。”


    聽到這裏,周蘭笑嘻嘻地看向嚴儼:“嚴大哥,你很有錢嗎?我怎麽不知道?”


    嚴儼對於周蘭的目光視而不見,也沒有回答周蘭的話。


    對於周蘭的並肩而行,嚴儼並沒有反對,但是,嚴儼拒絕了周蘭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例如:周蘭試圖牽嚴儼的手,被嚴儼躲開了。


    周蘭似乎看出了什麽,就沒有采取進一步親昵的行為。


    到了教室,有人便叫了起來:“班長怎麽沒有來啊?”


    有的男生與王爍一個宿舍,便說:“班長昨天夜裏出去了,一夜沒回。”


    正說著,一個俏麗的身影進了教室,卻是班主任張秀秀。


    頓時,教室裏鴉雀無聲了。


    張秀秀環顧教室,發現了兩個意外。


    一個意外,是班長王爍居然不在。


    另一個意外,是嚴儼竟然不睡覺了!


    張秀秀頓時有了一種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發現張秀秀在向這邊看過來,嚴儼卻回避了張秀秀的目光。


    張秀秀皺眉說:“王爍怎麽沒有來上課?有沒有知道情況的?”


    一個叫王樂的男生站了起來,說:“老師,王爍昨天夜裏就從宿舍出去了,一夜未歸。”


    張秀秀喝道:“王樂,為什麽不及時報告?”


    王樂低下了頭。


    這時,讓張秀秀意外的是,嚴儼說話了。


    嚴嚴這一開口,讓張秀秀很吃驚,也讓周蘭很吃驚,讓全班的人都很吃驚,也包括了王樂。


    眾人都沒有想到,看起來惜墨如金的嚴儼,竟然開口了!


    嚴儼是這麽說的:“老師,明天夜裏,這個王樂把我叫了出去,說您在山頂等我。我就到了山頂,結果沒人。於是,我就下山了,遇上了王爍上山。”


    張秀秀憤怒地盯著王樂:“王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拿著雞毛當令箭’!昨天夜裏,我什麽時候讓你給嚴儼傳話了?”


    王樂的西洋鏡被揭穿,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低著頭,一副認罪的模樣。


    張秀秀看了嚴儼一眼,吩咐兩個沉穩的男生,前往山頂察看。


    半個小時之後,那兩個男生氣喘籲籲地回來了,皆是一臉驚惶的模樣,向張秀秀說:“老師,王爍死在了山頂,他的脖子被人捏斷了。現場還有一個被人捏斷了脖子的,似乎是中級班的一位教頭。”


    教頭,是問道學院的學生,對於老師的一種尊稱。


    刹那間,全班的男生和女生,都發出了驚呼聲。


    張秀秀更是花容失色:性質太惡劣了!竟然在問道學院公然殺人,而且殺害的,是問道學院的師生。


    看來,接下來的課,沒法上了!本來,張秀秀準備向學生們講解“聚氣散”的製作過程。


    張秀秀立即到了教導處,簡明扼要地向劉主任匯報了經過。


    劉主任感到事關重大,立即報告了院長。


    像問道學院這樣的老牌學院,在人們的印象中,其院長,一定是個德高望重的老者。


    豈料,問道學院的院長,竟然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院長聽了張秀秀的匯報,當機立斷:“劉主任,咱倆上山去看看!”


    院長雖然年輕,卻是“空降”過來的,是“上麵有人”的類型。


    但是,劉主任卻知道,院長雖然年輕,卻是身手不俗,絕對是雙城大陸的一流高手。


    因此,劉主任以恭敬的語氣說:“遵命!”


    張秀秀可憐巴巴地看著劉主任,說:“劉主任,死者王爍是我班的學生,他不幸遇害,我這個當班主任,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吧?”


    劉主任卻生硬地說:“不可以!”


    張秀秀把目光投向院長:“院長……”


    院長猶豫了一會,說:“好吧!”


    院長、劉主任、張秀秀到了山頂,眼前的一幕,把三人驚呆了:中級班的老師朱方,被扼斷了咽喉,屍體倒在了地上。


    朱方的旁邊,還有一個被扼斷了咽喉的年輕人,也是屍橫於地。


    那個被扼斷了咽喉的年輕人,院長和劉主任不認識,張秀秀卻是認識的:正是初級班的班長王爍。


    院長是問道學院的一把手,身份尊貴。張秀秀呢,雖然是一名班主任,是雙城大陸的官場上,算是一名卑微的小官了,然而,她是女的。


    因此,像“屍檢”這種粗活,就責無旁貸地落到了劉主任的身上。


    劉主任深耕問道學院多年,是問道學院的實權派,同時,也是一位見多識廣的武學高手。


    劉主任俯下身去,仔細察看了王爍和朱方的傷勢,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院長深深地看了劉主任一眼,說:“劉主任,張老師不是外人,你看出了什麽端倪,就直說吧。”


    劉主任站起身來,說:“院長,朱方作為中級班的教師,有一門絕技,叫做‘連環鎖喉手。’至少在我們問道學院,這是朱方獨有的絕技。”


    院長點了點頭,說:“就算是放眼我們整個雙城大陸,會使‘連環鎖喉手’的人,也絕對超不了十人!因為這一門功夫,雖然算不上特別的高明,但是,在內力的運用方麵,有著獨特之處。”


    劉主任說了下去:“從王爍的死狀上看,他死在了‘連環鎖喉手’之下,這是確鑿無疑的!”


    “劉主任,你的意思是說:王爍是被朱方殺死的?”張秀秀插話說:“但是,據我所說,王爍的家族勢力很大,而朱方之所以能夠在問道學院擔任了教頭一職,就是王爍的家族幫他運作的。在這種情況下,朱方怎麽可能會殺了王爍?”


    劉主任沒有惱,微微一笑:“張老師,恕我直言,殺人的動機固然重要,卻遠不如殺人的結果重要!朱方沒有殺王爍的理由,卻有著殺害王爍的手段!譬如咱們三個人,都能殺死王爍,卻不能用‘連環鎖喉手’殺了王爍!放眼整個問道學院,能用‘連環鎖喉手’殺了王爍的,唯有朱方一人而已!”


    張秀秀不再說話了。


    劉主任認為張秀秀被他折服了,微微一笑,說了下去:“王爍死在‘連環鎖喉手’之下也就罷了,詭異的是,朱方也死在了‘連環鎖喉手’之下!”


    院長目光閃動:“劉主任,你的意思是說:朱方在用‘連環鎖喉手’殺死了王爍之後,又用‘連環鎖喉手’自殺了?”


    劉主任點頭說:“正是如此。”


    院長看了張秀秀一眼,說:“張老師,你是如何看的?”


    張秀秀說:“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是朱方有著殺害王爍的動機,但是,他在用‘連環鎖喉手’殺害了王爍之後,為何又要用‘連環鎖喉手’自殺?”


    劉主任笑了:“張老師,這有什麽奇怪的?要知道,‘連環鎖喉手’堪稱是朱方最為得意的武功。而對所有人來說,生命隻有一次,死亡因此就成了一件莊嚴的事情。朱方用他的成名絕技自殺,就好比一個人臨死之前,把他心愛的東西,特別是用過的瓷器、琴棋書畫之類,放入墓穴之中。”


    “聽了劉主任這麽一解釋,一切都通了。”院長說:“為了避免引起師生們的恐慌,對內封鎖消息,就說朱方和王爍逃走了。”


    ……


    張秀秀回到了課堂,繼續上課,但是,她顯得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使得好幾個知識點都講錯了。


    嚴儼又在睡覺了,張秀秀沒有理會嚴儼。


    下課的時候,張秀秀來到了嚴儼的課桌前麵。


    周蘭站了起來,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張秀秀和嚴儼之間,她似笑非笑地說:“老師,我男朋友昨天夜裏累壞了,您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頓時,教室裏響起了口哨聲和噓聲,要知道,周蘭所說的“累壞了”,太讓人浮想聯翩了——似乎在昨天夜裏,她和嚴儼幹了點什麽。


    張秀秀惡狠狠地瞪了周蘭一眼,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周蘭早就屍橫於地了。


    平心而論,張秀秀無論身材還是容貌,都要比周蘭稍勝一籌。因此,周蘭暗中便看張秀秀不爽了,存心要挑釁張秀秀。盡管張秀秀是老師,但老師怎麽了?要知道,她周蘭可是一個有後台的人啊!


    當下周蘭顯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說:“張老師,嚴儼可是我的男朋友啊!”


    言外之意,是張秀秀憑著老師的職權,想要奪取周蘭的男朋友!


    一些男人再次發出了口哨聲和噓聲。他們實在不明白:嚴儼不過是一隻“睡貓”,為何班花周蘭和美女班主任都看上了他?是她倆瞎了眼睛,還是這個世道不公平?


    聽了男生的口哨聲和噓聲,張秀秀不禁惱羞成怒,她以嚴厲的目光環顧教室,聲色俱厲地說:“肅靜!有你們這麽上課的嗎?再有這麽違犯課堂紀律的,直接扣你的學分!”


    頓時,教室裏鴉雀無聲了。


    要知道,問道學院實行學分製,隻有達到一定有學分,方能升入高一級的班級。


    張秀秀敲了敲嚴儼的課桌,嚴厲地說:“起來!”


    豈料,嚴儼置若罔聞,依然伏在課桌上。


    張秀秀提高了聲音:“嚴儼,我知道你是在裝睡!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擰你的耳朵了!”


    教室的男生們聽了,不約而同地產生了同一個念頭:“這個嚴儼,上一輩子難道拯救了整個雙城大陸?天啊,讓美女班主任擰著耳朵,那是多麽令人神往的一幅畫麵啊!”


    嚴儼不能再裝睡下去了,他抬起了頭,嘀咕說:“老師,我在趴著聽您講課呢!”


    嚴儼話音剛落,頓時哄堂大笑。


    這一次,張秀秀卻沒有生氣,而是和藹可親地說:“嚴儼同學,跟老師來一趟。”說完,轉身便走。


    看到嚴儼跟著張秀秀走出了教室,教室裏頓時人聲鼎沸,像炸了鍋一樣!


    有一位女生裝作好心的模樣,提醒周蘭說:“周姐,瞧這個陣式,咱們的美女班主任,要搶你的男朋友啊!你一定要當心!”


    說這麽說,那位女生卻在心裏暗道:“無論是周蘭,還是張秀秀,都瞎了眼睛,竟然看上了嚴儼這個沒用的家夥!他竟然說‘聚氣散’有十三種煉法!嘿嘿,真是天下奇才!”


    周蘭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女伴的用心,她裝作一副感激的模樣,說:“多數提醒,我是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


    問道學院的老師,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


    張秀秀直接把嚴儼帶到了她的辦公室兼宿舍。


    其他老師的屋子,譬如昨天夜裏死去的朱方,隻有一間屋子大小。


    而張秀秀的屋子,卻是兩間連通的屋子,外頭是辦公室,裏間是宿舍。


    單是從屋子的配置看,張秀秀已經“超標”了,很顯然,她這是教導主任的待遇了。


    嚴儼進了張秀秀的辦公室,一副無所適應的模樣,像是一位靦腆的大姑娘。


    張秀秀心中冷笑:“嚴儼啊,你就裝吧,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張秀秀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嚴儼的麵前,說:“嚴儼,坐吧。”


    嚴儼一臉嚴肅:“在老師麵前,弟子不敢坐!”


    張秀秀笑了起來:“這裏隻咱們兩個人,就不要分什麽老師和弟子了!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姐姐吧。”


    嚴儼依然一臉嚴肅:“弟子不敢!”


    “嚴儼,叫你坐你就坐啊!”張秀秀說完,走向嚴儼,似乎要把嚴儼按在椅子上。


    到了這個地步,嚴儼隻好坐了。


    張秀秀親自動手,給嚴儼泡了一杯茶水,說:“這茶葉,是我親手炒的!嚐嚐我的手藝怎麽樣?”


    嚴儼說:“老師,弟子不渴!”


    張秀秀說:“沒渴也可以品茶啊!和你說實話吧,這杯子,是我平時喝水用的,難道你嫌我的杯子髒?抑或是你嫌我不幹淨?”


    嚴儼不禁暗叫一聲:“男女結婚時,都喝‘交杯酒’,這簡直就是要喝‘交杯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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