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臉上的表情,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的話,則是苦口婆心的腔調。


    張秀秀的臉色又是一變,並且,她的俏臉拉長了。因為周蘭的話,太誅心了!


    身為一名老師,被手下的學生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


    雖然知道周蘭的背景很深,張秀秀還是決定要給予周蘭一個深刻的教訓!


    對於周蘭的到來,嚴儼是很歡迎的,因為周蘭的到來解決了嚴儼的尷尬——他用不著直接拒絕張秀秀了,周蘭便是他當然的擋箭牌!


    不過,嚴儼發現,在讓周蘭成為他的擋箭牌之前,他必須為周蘭充當一次擋箭牌!


    因為嚴儼察覺到了:張秀秀將要對周蘭出手!


    張秀秀要出手教訓周蘭了,在出手之前,卻是毫無先兆,周蘭也是渾然不覺。


    但是,張秀秀的想法,卻瞞不了嚴儼這種大高手。


    因為嚴儼察覺到了,附近的空氣中,有了輕微的波動,這是內家高手潛運內力的征兆。


    雖然看出了周蘭並不是真心愛自己,嚴儼還是決定幫周蘭一把。


    嚴儼這樣做,不為了別的,隻為了息事寧人,能夠在問道學院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學生。


    要是整天雞飛狗跳的,還怎麽當一個安靜的好學生?


    本來,嚴儼是大刀金刀地坐著的,他站了起來。


    隻不過,嚴儼是麵朝著周蘭,背對著張秀秀。


    張秀秀動手了!


    不動手則罷了,一動手,就是如風似電!


    張秀秀料定,以周蘭一級靈根的身手,根本擋不了她的雷霆一擊!


    盡管知道這一掌拍在了周蘭的身上,周蘭乃至她背後的家族勢力,一定不會善罷幹休,但是,張秀秀並不在乎。


    在這個有些兵荒馬亂的年頭,作為一個美貌的女人,要是身後沒有一點勢力做後盾,還能在江湖上混嗎?


    張秀秀知道,周蘭一定躲不過她的這一掌!


    張秀秀甚至自行腦補,似乎聽到了周蘭的慘叫聲。


    讓張秀秀料想不到的是:她一出掌,嚴儼也動了。


    嚴儼的動作和步法,並不比張秀秀的動作和步法更快。


    但是,嚴儼這一動,恰好擋在了張秀秀掌力的去路之上!


    也就是說,張秀秀要是不及時收手的話,根本打不中周蘭,隻會打中嚴儼。


    而且,詭異的是,嚴儼明顯是背對著張秀秀,也就看不到張秀秀的出手。


    單從這一點上看,似乎嚴儼的動作,是無意的。


    張秀秀實在是氣急敗壞了!本來是要出其不意地教訓周蘭的,卻被嚴儼給破壞了!


    張秀秀隻是為了給周蘭一個教訓,並不是真的要取了她的性命,隻用了三成力道。


    要是張秀秀全力出擊的話,倉促之間,根本不能收發自如。


    張秀秀硬生生地收住了手掌。


    要是再晚了一步,張秀秀的手掌,就要擊中嚴儼的背部了。


    剛才張秀秀的動手以及收手,皆是快如電光石火。


    然而,周蘭還是看到了整個的過程。


    周蘭不是傻子。


    不僅不是傻子,還相當精明。


    周蘭看出來了,要不是嚴儼無意中那一擋,張秀秀的那一掌,就要摑在她的臉上了。


    周蘭臉色大變,又恨又怕,奪門而逃,一邊逃一邊大呼:“張秀秀要殺我!”


    張秀秀看到周蘭跑出了房門,卻沒有追出去。


    嚴儼轉過了頭,吃驚地看著張秀秀:“張老師,你真的要殺她?”


    張秀秀沒有回答,反而看著嚴儼,冷冷地說:“剛才,你是故意的?”


    不等嚴儼回答,張秀秀叫了起來:“你一定是故意的!剛才,你這麽看似很隨便的一退,恰好攔住了我的去路。雖然你背朝著我,但是,你背後似乎生了眼睛一般!說,你是如何做到的?”


    嚴儼一臉茫然:“張老師,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張秀秀的語氣變了,有些惡狠狠地說:“裝吧,你就盡情地裝吧!”


    嚴儼顯出了一臉苦笑的樣子。


    張秀秀想了想,緩和了語氣,說:“說吧,你是先教我‘連環鎖喉手’呢,還是先讓我嫁給你?”


    嚴儼說:“假如我真的會‘連環鎖喉手’的話,我是說‘假如’,也不能教給你!因為一旦教給了你,你不嫁給我了,我就兩手空空,反而有可能成了殺害王爍和朱方的凶手!張老師,你說是不是?”


    張秀秀淡淡地說:“你倒是很小心。”


    嚴儼淡淡地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秀秀說:“既然你不能教給我‘連環鎖喉手’,就讓我先嫁給你吧,怎麽樣?”


    嚴儼說:“現在也不行。”


    張秀秀把臉一沉,語氣轉冷:“為什麽?”


    嚴儼說:“老師,剛才你也看到了,周蘭已經把我當成了男朋友……”


    張秀秀粗暴地打斷了嚴儼的話,說:“我不相信!你昨天的時候,才進入問道學院,昨天的時候,才認識了周蘭,怎麽就成了周蘭的男朋友?”


    嚴儼很淡定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確定戀愛關係的話,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於一個眼神就夠了。”


    說到這裏,嚴儼話鋒一轉:“老師,就像咱倆,也是昨天認識的啊!而且,咱倆認識,要晚於我認識周蘭。”


    張秀秀頓時語塞。


    “要是這個時候,咱倆結了婚,都要背上罵名的!你呢,就成了不講師德、有違師道的老師。我呢,則成了那種始亂之、終棄之的不良人。”


    張秀秀的目光驟然收縮,看著嚴儼說:“你已經‘亂之’了?”


    嚴儼說:“雖然未亂其身,已亂其心。”


    張秀秀沉默,一會兒,她問:“那麽,你什麽時候能娶我?”


    嚴儼聳了聳肩膀,說:“我不能給你一個時間,甚至,我也不能給你一個承諾。”


    “我等你!”張秀秀麵無表情地說:“這也是我對你的承諾。”


    嚴儼皺起了眉頭,以他的機智,也不知該說什麽。


    忽然,外麵有腳步聲傳來了,隨即響起了敲門聲。


    張秀秀淡淡地說:“進來!”


    進來的,是初級班的女生,也是周蘭的一個女伴,她有點不敢看張秀秀,壓低了聲音說:“老師,周蘭說家中有急事,須立即趕回家去,托我過來請假。”


    張秀秀的話,依然是淡淡的:“知道了。”


    說完,張秀秀揮了揮手,示意那名女生回去。


    那名女生卻沒有回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張秀秀那秀麗的眉毛,皺起來了,問:“你還有什麽事?”


    那名女生鼓起勇氣,說:“老師,周蘭說了:她怕在回去的路上,您暗中把她殺害了!因此,她鬥膽向您請求:讓嚴儼陪她一起回家!”


    砰地一聲,張秀秀一拳擊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茶杯裏,是嚴儼曾經喝過的茶水,雖然現在茶水已經涼了。


    被張秀秀這一擊,茶杯跳動了起來,茶水也濺出了不少。


    張秀秀確實被周蘭激怒了!


    很顯然,周蘭回到了班級之後,一定會這樣散布消息:“班主任為了搶我的男朋友,不惜殺了我!”


    做了幾個深呼吸,張秀秀冷靜了下來,向嚴儼說:“周蘭想回家,並且想讓你陪著她,你願意嗎?”


    嚴儼毫不猶豫地回答:“老師,我不願意!”


    張秀秀的俏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嚴儼話鋒一轉,說:“老師,雖然不願意,但是,我還是要去!”


    張秀秀的一張俏臉便拉長了,說:“嚴儼,你陪著周蘭回家,真的是怕我趁著周蘭回家的時候,殺害了周蘭?因此,你要與周蘭同路,保護周蘭?”


    嚴儼很淡定地說:“周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師怎麽會殺害周蘭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老師要在周蘭回家的路上殺了她,我就算是與周蘭同行,有什麽用?”


    那個女生低了頭,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


    張秀秀問:“既然如此,嚴儼,你為何非要陪著周蘭回去?”


    嚴儼說:“老師啊,既然周蘭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我要是不陪著周蘭回去,同學們就會認為是老師向我施加了壓力,這對於老師的名譽,很不利啊!”


    張秀秀靜靜地想了想,向嚴儼揮了揮手,說:“你去吧!”


    嚴儼轉身便走。


    那個女生想跟著嚴儼走,張秀秀發話了:“洪芳,你回來。”


    那個叫洪芳的女生停住了腳步,卻低了頭,不敢看張秀秀。


    張秀秀冷笑一聲,說:“洪芳啊,我的話你不聽,周蘭讓你做什麽,你倒是聽話啊!”


    洪芳的臉色有些蒼白了,說:“老師,您知道的,周蘭的家裏很有勢力,我惹不起。”


    “你惹不起周蘭,就惹得起我了,是不是?”張秀秀說著,身不動,臂不抬,清脆的耳光聲,已經響了起來。


    洪芳用雙手捂著火辣辣的兩頰,哭起來了:“老師,我再也不敢了!”


    張秀秀冷然道:“滾!”


    嚴儼走出了張秀秀的房間,便看到了周蘭。


    周蘭看到了嚴儼,主動跑了過來,喜上眉梢:“嚴大哥,你願意陪我回家,我很高興!”


    作為九世為人的嚴儼,自然看得出來:周蘭的歡喜是裝出來的。


    不過,嚴儼並沒有點破,說:“走吧!”


    剛走出了問道學院的大門,嚴儼便看到了兩隻白雕。


    當然了,這兩隻白雕,按體形的話,比地球上的雕要大一些,卻比修武界的白雕要小一些。


    嚴儼暗想:“沒想到不隻是修武界,就連這個雙城大陸,雕也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


    嚴儼和周蘭各乘一雕,飛了起來。


    白雕所飛之處,人煙越來越多。


    在飛的過程中,呼呼風響,以周蘭的功力,想和嚴儼說話的話,會損耗很大的功力。


    周蘭不說話,嚴儼樂得清靜,就坐在白雕上,默練起了“鯤鵬功”。


    在嚴儼的直覺中,他目前的“鯤鵬功”,已到了晉級第八重的關鍵時刻,卻遲遲得不到突破。


    嚴儼知道,欲實現“鯤鵬功”的突破,需要一個契機。


    但是,這個契機,卻遲遲沒有到來。


    到天快黑的時候,飛到了一個較大的營寨。


    周蘭口中作嘯,發出了信號。


    聽了周蘭的信號,兩隻白雕落在了寨子裏。


    這個營寨,約有三百人。


    周蘭和嚴儼的到來,自然驚動了寨中的人,寨主也很快知道了。


    但是,當寨主來到周蘭和嚴儼麵前的時候,徑直跪在了周蘭的腳下,激動地說:“大小姐!”


    看到寨主這一跪,全寨的人,都跪了下來。


    周蘭擺了擺手,說:“宋寨主,都起來吧!給我準備兩個帳篷,兩個人的飯。”


    很快,兩個豪華的帳篷被騰了出來,周蘭和嚴儼每人一個。


    嚴儼所在的帳篷裏,有洗澡水,有幹淨的衣服。


    嚴儼沒有客氣,洗了澡,換上了新衣服。


    不久,有男仆給嚴儼送上了飯菜。


    飯是一種餅,菜隻有四個,卻很精致。


    飯後,嚴儼聽到外麵傳來了周蘭的聲音:“嚴大哥,我可以進來嗎?”


    嚴儼說:“請進!”


    周蘭進來了,她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在燈下看來,如同一朵潔白的荷花。


    帳篷裏沒有座位,隻能席地而坐。


    不過,地麵上都鋪上了毛氈。


    兩個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三米的距離。


    周蘭看著嚴儼,問:“嚴大哥,知道我為何要選你做男朋友嗎?”


    嚴儼猜測到了原因,卻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周蘭伸出了兩個指頭,說:“我選你做男朋友,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當我進入問道學院的時候,學院裏所有的男人,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沉迷於我的美貌。其中有些膽小怕事的男人,雖然不敢正麵看我,卻會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看我。隻有你,沒有正眼瞧過你。”


    嚴儼說:“這讓我想不到。”


    周蘭說:“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張秀秀對你有興趣!這樣,為了不讓張秀秀如願以償,我就讓你成為我的男朋友!張秀秀的挫折感,就是我的成就感。”


    嚴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的歡樂,建立在張秀秀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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