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茜梅離開,餘小柳走過去拉上了門簾,同時朝外麵觀望了一番。


    頭等艙隻有三排,每排四個座位,而且座椅可以完全放倒,讓乘客能在漫長的旅途中躺下休息。


    隻有七名乘客,其中五個已經進入夢鄉,一個在看電影,還有一個在翻雜誌。


    餘小柳很有心,帶著王茜梅過來,經過公務艙與頭等艙的時候,她就仔細觀察了那些不缺錢的乘客。雖然不在懷疑那兩個人,相信他們是國土安全局特工,但是餘小柳並不相信在頭等艙與公務艙的乘客中有恐怖份子。在她的認識中,恐怖份子是一些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亡命之徒。


    真正的有錢人,會什麽都不在乎?


    餘小柳了解有錢人,在這架飛機上就認識了好多個,有大老板、有暴發戶、有跨國企業高管、有金融操盤手、有富二代、還有冒牌貨。這些有錢人或者假裝的有錢人,也許看上去什麽都不在乎,牛到拿魚子醬喂狗、用珍珠粉刷牆,開口就是“老子拿錢砸死你”,可是他們並非什麽都不在乎,而是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一樣東西,他們的小命,因為隻有活著才有資格拿錢砸死別人。再富有的人,死了之後也與窮鬼無異。隻有真正一無所有的人,才會什麽都不在乎。


    有了這個認識,餘小柳覺得,恐怖份子應該在經濟艙裏。


    王茜梅已經離開頭等艙,隻是在公務艙被一名乘客叫住,好像是那名乘客想從她那裏多拿一條毛毯。


    航班上有很多毛毯,但是不可能為每個乘客提供一條。


    一般情況下,每個乘客隻能索要一條,如果有更多要求,空乘小姐會婉言拒絕,不然其他乘客需要時卻沒有了。


    其實,一條毛毯就足夠了。


    機艙內的氣溫在二十二攝氏度左右,就算有點涼,也不需要兩條毛毯。


    大部分乘客都很自覺,隻是偶爾有一些乘客會無理取鬧,還往往是中國人,至少餘小柳遇到的大多是中國人。


    餘小柳沒看清楚,不過記得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一名中國乘客。


    應該是一名公司高管,不然不會坐在公務艙裏。


    餘小柳沒再多管,拿起了掛在牆上的電話。


    按照規定,在飛行途中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隻有乘務長能跟機長聯係,而且隻有乘務長能要求見機長。


    電話接通,餘小柳以最簡單的方式說明了情況。


    也許是她說得太簡單,也許是她的英語不標準,也許是她有點慌張,機長沒有搞明白她的意思。


    機長與副駕駛都是馬來西亞人,而且公務艙的兩名空乘小姐也是馬來西亞人。


    如果不是經常因語言障礙導致空乘人員與乘客發生誤會,甚至引發衝突,馬航也不會在中國雇用乘務員,更不會讓餘小柳擔任乘務長。不管怎麽說,在這架航班上,中國乘客的數量最多。


    “你過來當麵說清楚,我讓紮哈裏給你開門。”


    “好的。”


    餘小柳放下電話,這件事確實需要當麵說清楚。


    乘務艙在駕駛艙與頭等艙之間,有兩條通道連接頭等艙,到駕駛艙隻有一條通道,兩側是存放物品的雜物間。


    轉身的時候,餘小柳看到了從另外一條通道走進來的空乘小姐。


    不是王茜梅她們,而是一名馬來西亞空乘小姐。她拿著一個保溫杯,看上去像是某個乘客讓她接點水。


    雖然大部分乘客會在飛行途中睡覺休息,但是總有一些乘客睡不著,會提出這樣或者那樣的要求,有的甚至非常古怪。至於拿錢“砸”空乘小姐的富豪也到有人在,隻是餘小柳對此從來是嗤之以鼻。


    餘小柳沒有理會那名空乘小姐,朝駕駛艙走去。


    “你要去哪?”


    “找機長。”


    “幹嘛?”


    餘小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這個必要,她才是乘務長,那名空乘小姐隻不過是憑著爬上招聘主任的床,也許還含過招聘主任的命根子,才獲得了這個工作機會。她想當上乘務長,還得奮鬥幾年。


    隻是,沒等餘小柳邁出第二步,一隻大手從身後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手上,還有一樣濕漉漉的東西,感覺像是一塊手帕。


    餘小柳奮力掙紮,卻像著了魔一樣,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視線也漸漸模糊。她看到馬來西亞空乘小姐從麵前走過,朝駕駛艙走去。失去知覺前,她看得很清楚,不鏽鋼保溫杯被拆開了,裏麵是一些捆綁在一起的、雪茄大小的棍狀物體,而且中央還有一根閃爍發亮的燈管。


    不是燈管,是一個led指示燈。


    炸彈!?


    餘小柳瞪大眼睛,隻是強烈的疲憊感襲來,讓她昏了過去。


    此時,公務艙內。


    在多番解釋無果之後,王茜梅轉身走開,沒再理會那名無理取鬧,認為有點小錢就很了不起的乘客。


    開始的時候,那名乘客向她索要兩條毛毯,她給了一條,而且耐心解釋,還有其他乘客需要毛毯,希望理解與配合。被好說歹說給勸服後,那名乘客向她索要電話號碼,說是到了北京請她吃飯。王茜梅覺得他的腦袋有點問題,不想搭理他,也就沒有跟他廢話,把那些不好聽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空乘小姐也是服務人員,王茜梅聽過更難聽的話。


    有一次,一名中年婦女因為沒有要到咖啡,在幾百名乘客麵前,劈頭蓋臉把王茜梅臭罵了十多分鍾。直到機長親自出麵,說到達北京之後把此事交給警察處理,那名中年婦女才放過了王茜梅。


    事後,王茜梅被扣掉了半個月的獎金。


    她覺得很委屈,躲在休息室裏痛哭了一場,餘小柳沒有勸她,隻是告訴她,如果受不了這些氣,就不要幹這份工作。


    平心而論,那名男性乘客對她說的話根本不算什麽,至少沒有針對她。


    王茜梅快要走出公務艙的時候,一樣東西從左側的座椅上滑落下來,是一本雜誌,那名乘客已經睡著了。


    顯然,他把雜誌放在身上,結果雜誌掉了下來。


    王茜梅蹲下來,準備揀起雜誌。大意的乘客從不少見,雖然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是不會做討厭的事情。


    隻是,王茜梅再也沒有站起來。


    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手上有一根浸了麻醉藥的毛巾。


    在她遭到襲擊的時候,站在公務艙與經濟艙隔斷處的馬來西亞空乘小姐走出來,拉上了門簾。


    不管是襲擊餘小柳、還是襲擊王茜梅,都做得悄無聲息,而且兩名馬來西亞空乘小姐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隻是襲擊王茜梅的那一幕,被藏在尾部乘務艙裏的唐旭宸與歐陽鳳鳴看得真真切切。


    “媽的!”


    “現在怎麽辦?”歐陽鳳鳴沒有動門簾,跟著唐旭宸退到了乘務艙裏麵,沒有呆在乘務艙門口。


    當然,那算不上門,隻是洗手間外麵的通道。


    “顯然,那些家夥發現了可疑之處,不然不會對付王茜梅。”


    “不僅是王茜梅!”


    唐旭宸的眉頭跳了幾下,目不轉睛的看著歐陽鳳鳴。當然,這是個習慣性動作,他在思索當前的處境。


    “很明顯,這不是偶然,那兩個家夥的出現,其實也不是偶然。”


    “你是說,他們在等待這個時機?”


    歐陽鳳鳴點了點頭,說道:“他們的目的是找到你,然後帶著你離開這架飛機,也許最後會炸掉這架飛機,但是現在不會。換個角度,如果是你,會怎麽做?肯定是首先找到要抓的人,而且盡量不要驚動飛機上的其他人,包括乘客與空乘人員。我們已經看到了,那個馬來西亞空姐是恐怖份子的同夥,另外一個很可能跟她一樣。因為有四名空姐在這裏,所以被我們幹掉的那兩個家夥來這裏,打算控製住她們,免得她們鬧事。就算其他恐怖份子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在餘小柳來過這裏,並且帶著王茜梅去了前端乘務艙之後,也能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唐旭宸認同了歐陽鳳鳴的說法,因為那兩個家夥還活著的話,肯定會抓住餘小柳,不會讓她離開,更不會讓她帶著王茜梅去前麵。她們兩個的出現,等於告訴其他恐怖份子,後麵的兩個同夥沒能完成任務。


    想到這,唐旭宸知道,問題嚴重了。


    有能力策劃劫機行動的恐怖份子肯定能想到,餘小柳帶著王茜梅回到前麵,肯定會馬上聯係機長。


    顯然,他們要利用餘小柳打開駕駛艙的艙門,控製駕駛艙裏的飛行員。


    隻是如此的話,問題還不算嚴重。


    即便恐怖份子沒在這個時候動手,也會在別的時候做同樣的事情,甚至會用更加粗暴的方式,比如在駕駛艙外麵殺害幾名空乘小姐與乘客,甚至威脅炸掉飛機,逼迫機長打開駕駛艙門。


    關鍵是王茜梅身上的乘客名單!


    隻要找到那份名單,恐怖份子就能推測出在後麵發生的事情,知道襲擊他們同伴的是唐旭宸。


    他們會立即殺過來!


    就算唐旭宸與歐陽鳳鳴回到座位上,柯翠翠等三名空乘小姐也逃不掉,她們會被恐怖份子審問,甚至受到傷害。


    她們不是視死如歸的英雄,招供隻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她們打死不開口,恐怖份子也能利用乘客名單查出可疑人員,而唐旭宸裝扮的中年人肯定在裏麵。


    唐旭宸不怕死,可是他不能害死這架飛機上的幾百人。


    顯然,恐怖份子不會讓這架飛機到達北京,甚至不會讓這架飛機去任何地方。在找到唐旭宸之後,會帶著他跳傘,然後炸掉這架飛機,讓全世界都認為,包括唐旭宸在內的所有人都已身亡。


    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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