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浮出水麵


    遼國的皇位可不像中原,父死子繼,而且嫡長子才有最有資格繼承,哪怕嫡長子不行,也必須是兒子才可以,兄弟什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趙匡胤的情況是特殊情況,可以忽略不計。


    遼國的皇位一般都是兄終弟及。


    而且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上任遼主卻不這樣想,老子的位子,傳給兒子不是更好嗎?


    隻不過因為遼太後的存在,以及國中的許多老牌貴族支持,所以這位也隻好遵循規矩,讓楚王這個弟弟成為了繼承人。


    但隨著遼太後去世,許多老貴族被他一一打壓了下去,最後在臨終前把位子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楚王肯服氣嗎?


    就算是楚王肯服氣,那些被上任遼主打壓的一眾老牌貴族也不甘心啊。


    所以,楚王並不是孤軍奮戰,他也是有一群支持者的。


    傳統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哪怕耶律宏基當上了遼國皇帝的寶座,可也一樣不能阻止傳統力量的反撲。


    遼國軍力強大,這是不可否認的,可他們經濟卻一直發展不起來,為什麽呢?


    僅僅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嗎?


    當然不是,還不是因為國中老牌貴族的阻撓嗎?


    這些人是什麽脾性?傲慢、粗魯、保守、暴戾等等草原族民的陋習,一個不拉地全都具備了。


    接受了漢化的耶律宏基,想要推行他的改革,這群老牌貴族就是最大的阻礙。


    雙方的矛盾十分明顯,所以,楚王的造反才如此順利。


    楚王這般造反,要是換作中原王朝,看看哪一個藩王敢以這種理由謀反?


    他敢反,但絕對不得民心。


    遼國的陋習還仍然是和草原部族的時候差不多。


    在他們看來,國主不過是各貴族選出來的部族聯盟盟主而已。你能夠帶領我們撈好處,那就是首領,如果不能,那就另舛再選一個好了。


    草原之上,族長之位的更替循環很少能得善終的。


    ―――――――――――――-


    當然,遼國畢竟建國上百年了,接受漢化也有不少時間了,他們的國主還是能得善終的,隻要照著規律來,大家都好說話。


    上任國主打壓了一批反對派,愣是強硬地把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


    父債子還,於是這場由楚王挑起的內亂,襲卷了整個大遼。


    讓耶律宏基原本南下侵宋的意願被打斷了。


    趁著這個機會,趙煦終於有時間來處理內政之事。


    接到六扇門的密報之後,趙煦可以說是氣得暴跳如雷,竟然有官員結黨營私並參與販賣人口。這如何不讓趙煦氣憤莫名。


    楊盤甚至連那一份名單都交了上來。


    趙煦看了之後,也是難以置信。


    上麵竟然會牽扯到山東曲阜孔家!


    那可是傳承了一千多年的衍聖公家族,乃是當今世家之表率啊。


    孔夫子禮儀傳家,儒家先聖。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再看看現在的孔家,還有“仁”這個字嗎?


    孔家在曲阜的作為又不是沒人知道,隻是天下所有當官的人都默契地睜隻眼閉隻眼。


    可是誰也想不到,孔家竟然如此變本加厲!


    趙煦在血神子潛意識影響之下,決定不再縱容。


    正好趁著這段難得的時機,把孔家為首的腐儒以及儒家敗類一舉鏟除。


    此舉勢必會引起朝局動蕩,但好在當今聖上軍權在握,外無強敵。


    西夏衰弱,損兵折將不說,一品堂名存實亡,就連最大的底牌——李秋水,都死了。哪裏有膽子侵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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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遼國現在陷入內亂之中,兩三年之內,恐怕是不可能南下了。


    南麵大理更是與大宋交好,從來就沒有北上侵宋過。


    吐蕃無力擴張,且國力積弱。


    環視了一圈,嘿,現在的大宋還真的是外無強敵,正好可以修理一下內政。


    這個時候,花國丈進了京城,穿著朝服,聯絡了一幫同好和同黨,在一次大朝會上,上書皇帝,狠狠地參了楊盤一本。


    ―――――――――――――-


    這就好像一根導火索被點燃了一樣,緊接著就有無數朝臣跟著參奏。


    趙煦麵無表情地冷眼旁觀。


    同時心裏也在拿著名單上的記錄在一個一個對照。


    發現這名單還真不是說說而已,除了孔家以及幾位二品、三品的大員之外,其他的站出來參奏之人,有大半都在名單之內。


    最主要的是,保守派的官員占據了七成!


    “諸位愛卿,楊盤有沒有違規逾權之舉?有沒有擅自插手地方內政軍務?有沒有擾民亂民之行?既然沒有,那等案子了結之後,將最終的結果呈上,倘若有問題再罰也不遲嘛。這勾紅之權,尚在朕的手中,花國丈且放寬心。”趙煦麵帶和藹的笑容開口說道。


    在宋朝,非常重生死之權,哪怕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其死刑也要等到皇帝勾紅批準之後,於秋後處決。


    也就是說,哪怕是地方官府判了犯人死刑,也要等刑部核實,皇帝勾紅之後才能夠執行,否則烏紗難保。


    所以,即使是楊盤,手拿尚方寶劍,也隻能在對方拒捕的時候出手殺人,抓到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殺過一個在押犯人。


    皇帝和稀泥,誰也沒有辦法。


    朝會就這樣散了。


    散朝之後,趙煦回到禦書房,氣得拍桌子,找來了皇城司的首領,讓他撤查結黨營私之行是否屬實。


    宋朝的皇城司雖然沒有明朝錦衣衛那麽牛叉,可也同樣不能小視,至少在京城之中,論耳目,很少有人能夠瞞得過他們。


    花國丈這麽明顯的目標,簡直就是指路明燈,皇城司查起來,簡直太容易不過了。


    花國丈在京城的日子,也在不停地四處竄連,白天光明正大地到處拜訪友人,晚上則暗中接見一些神秘人。


    他根本不知道的是,他的所作所為,完全暴露在了當今皇帝的眼中。


    這個官商勾結,結黨營私,販賣人口的無名組織,終於浮出了冰山一角。


    趙煦表麵上不動聲色,每次大朝會,都表現得極為頭疼,疲於應付一眾朝臣的彈劾。


    暗地裏卻在不斷地收集這些人的罪證,以及暗中調查這個組織的內幕。


    以前是敵暗我明,朝廷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但現在卻是敵明我暗,憑借一國之君掌握的力量,調查這群躲在黑暗中的老鼠,難度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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