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的是,不打不相識。


    顧漠北一向慫。


    沒等林清堯打一架,就自己先雙手投降狀,笑盈盈道,“嗨。小悠。好久不見~”


    “你是誰?”林清堯板著臉,“我跟你很熟嗎?”


    陸知行琢磨著,這會兒小姑娘應該是吃醋了。


    不過在事態還沒有鬧大之前,他倒是樂在其中地隔岸觀火。


    “我是北北啊。”


    明明是這個女人不明不白地出現在林清堯的家裏,可是她那快要流下淚水的眸子是什麽鬼?


    難不成裝可憐後,預備逼|宮?


    “北北?”


    林清堯嘴裏念叨了下顧漠北的名字。


    並不記得自己過去二十一年裏,和麵前這個女人有過什麽交集。


    “對呀~”顧漠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姿態與秦楚一致,倒也真應證了那個“夫唱婦隨”的詞兒,“是我。”


    “不認識。”


    林清堯搖了搖頭,暗自咋舌陸知行真是人麵獸心,連心智尚不健全的女子都不放過。


    “親愛的。”


    這會兒,顧漠北連眼淚都抹上了,“雖然我們七年不見了。可你,怎麽就把咱們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的那些快樂,全部都忘記了?”


    林清堯原本心裏是妒火找得正旺盛,但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好像認識自己,她把目光投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陸知行身上。


    “這是小北——”陸知行輕咳幾聲,“老楚的媳婦兒。”


    陸知行一句話,讓林清堯窘迫得臉紅耳熱。


    “打住。”顧漠北製止了陸知行下麵的話,“我跟那個人可沒什麽關係。”


    知曉了顧漠北的身份,林清堯逐漸放下了敵意,“對不起呀。我剛剛——”


    “你剛剛,是不是認為我是陸哥找的小三兒?”


    顧漠北笑了笑,“看來我隻能再次使用能力,讓咱們的誤會消除了。”


    “夠了。”


    陸知行好心的提醒道,“若是再使用能力,小悠怕是被你嚇到。”


    林清堯聽得雲裏霧裏,在自己的腦海中,確實想不出顧漠北這個人。


    既然是秦大哥的媳婦兒,又會特殊的能力,林清堯咬著粉唇,“你也是嶺南的人嗎?”


    “是的呀。”


    顧漠北翹著二郎腿,“陸哥。”


    “你跟小悠可真有意思,搞得好像自己不是嶺南人一樣。”


    陸知行的麵部表情很嚴肅,“小悠確實不是。”


    “陸哥。”顧漠北歪著頭,“我們小悠怎麽就不是嶺南人了?”


    林清堯不記得顧漠北,顧漠北沒有死也沒有喪失能力就從嶺南出來,陸知行覺得整個事情很是蹊蹺。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當年秦楚濫用能力的副作用。


    川北的夜晚,月光稀薄。


    與李漢分道揚鑣以後,秦楚在自己的出租屋裏剛躺下,手機屏幕卻在黑暗中亮了起來。


    “陸知行,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聽筒那邊的陸知行將手機舉出去老遠,“給自己留點口德,別每天整得像個潑皮無賴似的,要學會有禮貌。”


    “幾點了?”秦楚沒好氣地說:“麻煩有禮貌的你,以後不要在別人快要睡著的時候,打來電話來,好嗎?”


    陸知行故意沒有說話,顧漠北和林清堯的嘮嗑聲傳到秦楚的耳朵裏,秦楚剛剛的氣勢一下子蔫了,他小聲地問:“小北在你那兒?”


    “嗬嗬。”陸知行嘴角勾起弧度,“繼續爆粗口啊。”


    “別省得到時候,怪我沒給你機會。”


    “老陸。”


    秦楚自動回避陸知行的奚落,“我錯了。”


    “七年前——”


    陸知行走到陽台前,沒有拿手機的左手撐著玻璃,外麵的景致已與黑色融為一團。


    “你在消除小北記憶的時候,是不是也一並祛除了小悠的?”


    嶺南除了陸知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有特殊的能力。


    顧漠北能夠使時光倒流,圓過去的人未完成的遺憾。


    未認識陸知行、秦楚還有李漢之前,顧漠北在嶺南開了家叫做舊時光的店。


    表麵上,這家店與普通的咖啡店,並無差異。


    某次,陸知行三人,在顧漠北的店裏聊人生。時光如現在這樣,被重置了兩次。


    陸知行感知附近大概是有人擁有這項特殊的技能,於是讓李漢聆聽每個人的心聲,這才鎖定了舊時光店主。


    而最讓陸知行覺得新穎的時候,沒有使用技能之前的顧漠北是個女人,使用期間的顧漠北竟然是個男人。


    說來也神奇的是,秦楚與陸知行一樣,喜歡都是以一見鍾情為基礎。


    自然而然地,對顧漠北展開猛烈地追求模式。


    陸知行去參加《雨國》試鏡的前一晚,大家為了提前給陸知行慶祝,喝得都比較嗨。


    顧漠北和林清堯兩個姑娘睡在一張床上,倒沒有什麽。


    偏偏顧漠北使用的能力後半個鍾頭才能恢複成女生的狀態,而秦楚在這個時候發現了顧漠北的秘密。


    有關顧漠北是男是女不重要。


    重要的是秦楚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的姑娘是一個男人就算了,這個男人還將自己兄弟的女人睡了。


    於是,等到林清堯和顧漠北醒過來時,秦楚立刻消除了她們彼此的記憶。


    因此,林清堯不認識顧漠北,《嶺南花正開》裏也沒有顧漠北。


    “確切說是反了。”


    秦楚倒也沒有否認,“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有一點不明白。”陸知行望著沙發上已經相談甚歡的兩姐妹,“既然是你刪除了小悠的記憶,就是不想要她們兩個人日後有什麽交集。但是為何,還留著小北的記憶?”


    “他——”


    秦楚閉著眼,似乎他能夠感受到顧漠北那日的悲傷。


    醒過來的顧漠北瞧秦楚正抱著林茗悠往外邊走,他喚了聲,“阿楚。”


    秦楚的手有過一陣的疼痛,莫名地問了句:“為什麽?”


    顧漠北顯然因為宿醉,腦袋昏昏沉沉地不是很清醒,“什麽為什麽?”


    “你是個男人。”


    秦楚回過頭,衝著顧漠北嚷嚷,“為何要說自己是女人?”


    “騙人感情,對於你顧漠北來說就這麽有成就感嗎?”


    床上的那個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阿楚。”


    顧漠北不知道如何向秦楚解釋自己的身體構造,興許是擅自用這些能力,得到了老天的懲罰。時男時女的形態,曾讓顧漠北一度深深地痛苦著。


    “你聽我說——”


    “閉嘴!”


    顧漠北從未見過樣的秦楚,那個男人充血的俊眸,仿佛隻用目光就可以把自己殺死。


    秦楚凝視了顧漠北許久,才說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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