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龍夜炎悠然醒來。


    他睜開眼睛,入眼便是心中那張白皙清麗的臉龐,心霎時軟得一塌糊塗,嘴角忍不住上揚,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好迷人,每一處都那麽動人,怎麽看都看不夠……


    良久,他慢慢伸出手,想輕撫她嫩滑的臉頰,在那白嫩之上卻又停住,怕吵醒她,隻得緩緩收回手,改為輕輕側身湊近一些,右手支撐著頭,微笑地注視著明月,一動不動……


    好奇怪,隻這麽看著她,心裏滿足得好像擁有了全天下一般。


    入眼沉迷,入夢沉醉,入心沉淪,入懷沉溺。


    心有靈犀,愛意更濃。


    這樣的時候,屋外的悲痛和憂恐與某人無關,某人隻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傻傻發笑,心滿意足。


    不知過了多久,某人終是忍不住,情不自禁地抬手,纖纖玉指輕輕滑過眼前柔順的灰發,指腹從發絲撫過耳廓、撫過鬢角,最終觸碰那處嫩白的臉頰……真是好看得出奇呀!


    明月睡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間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在動來動去,輕輕的又很癢。睜開眼睛,一張笑容燦爛的大大臉龐突兀地闖入眼簾,明月當即心頭一驚,雙唇微張,下意識地伸手向前用力一推……


    某人幾乎在明月睜眼的瞬間摟緊她的腰背,所以推搡對某人起不了什麽作用,而明月驚訝的可愛模樣反激起了某人親吻的*。


    如今的某人早已不複當初的偷偷摸摸、擔驚受怕,是男人有想法便要去做,理所應當,心之所向,合情合景不是。


    “你……”明月推手的同時驚呼一聲,可話未說完,身子已被他緊密摟住,微開的雙唇也被毫無預警的壓住,他不容拒絕的反複舔.吮,像在品嚐一道絕妙的美味佳肴。


    明月腦子裏一陣發懵,反應過來後頓覺臉頰大熱,連忙緊閉雙目未推未拒,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緊張。


    某人氣息越發粗重,火熱的吻不知足的蔓延至鎖骨,欲延續幾日前心動意切的探索……


    明月又驚又羞,連連出聲阻止:“停、停、停、停、停啊。”


    某人抬頭,目光迷離的望著她,心中雖有絲了然,仍委屈地輕道:“月月,不想停。”


    “不想停也得停。豬。”明月雙手推拒,眼神堅決。


    某人不依,仍是摟抱著她,低頭用腦門輕輕蹭著明月的肩膀,半晌才道:“哦,場合確實不對,算了,停便停吧。”


    明月知曉他的心思,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輕聲教訓道:“什麽場合不對?都不對!”


    某人不管,頭埋入明月的肩頸,吸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低低道:“成親、成親、成親,成親好不好?我們成親便都對了。”


    明月因為這兩個字羞得耳根又開始發燙,如此情形下突然不知說什麽好,索性緊閉雙唇,不言不語。


    某人得不到回應,抬起頭,黑亮深邃的雙眸凝視著她,問道:“月月,怎麽不說了?”


    明月被他這般盯著,心跳也慌亂起來,眼神隨處飄蕩,就不敢迎視他的眼。


    某人不滿,湊下去貼住她的唇瓣,吻一下說一次“成親”,吻一下說一次“成親”,如此這般十來回,笑意盈盈的麵龐充滿著期待又無賴的氣息。


    “待你弱冠之年,若你還是這般情深不悔,我一定嫁給你。”明月無奈,妥協道。


    “什麽?要不要這麽狠,再過兩年姚二爺兒子都生一窩了……月月、月月,我發誓,此情此意生生世世不變不悔,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誅!”某人又是抗議又是保證。


    明月心一緊,剛想說話,門外響起姚二爺的聲音,“兄弟、明月,出來用午膳了。”


    “人來了,快起開。”明月慌張地催促,同時暗暗感謝姚二爺無意中的解圍,心中感歎眼前的小男人真是磨人又磨心,無賴又無奈。


    某人依言起身,口中氣呼呼地嘟囔道:“說你你就來,害人精!有兒子了不起啊!我也有兒子……”


    明月勾唇淺笑,也不管他,迅速起身走出內室,朝門外回道:“二爺,你先過去,我們這便出來。”


    兩個小家夥凝眉豎耳又百無聊賴地坐在外間的凳上,一見明月過來,忙喜笑顏開地迎上去。


    “喵嗚……”小葡萄衝後一步的師兄咧開嘴,別有深意的輕聲叫喚。


    某人心裏猶不舒坦,一把抱起小葡萄,委屈道:“兒子,老爹心裏難受,快安慰老爹一下。”


    “師兄。”小葡萄看不過眼,出口提醒,“吃飽了再嘚瑟吧。”


    某人撐起它的兩隻胳膊,“兒子,你心裏除了吃還有什麽?”


    小葡萄眨眨眼,“我心裏還有師兄啊!茫茫的師兄是我的愛,綿綿的師兄心裏花正開,什麽樣的師兄是最呀最搖擺,什麽樣的師兄才是最開懷……”


    明月耳聞,幾步過來,啪的一掌拍在小葡萄頭上,喝道:“難怪電費那麽高,原來貓膩在你這兒。”


    “姐姐,我每天就看一會兒,真的。”小葡萄眨巴眼,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什麽是電費?”某人抱著小葡萄,好奇的問道。


    “墊的費用……賒賬。走了,莫讓世子們等急了。”明月隨口答道,轉身拉過小蘋果,帶著她出門。


    某人一聽,火了,“混小子,盡知道吃!吃了還賒賬!老爹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你一番!饞貓、饞貓、饞貓……”說著接連幾掌拍在小葡萄頭上。


    “不準拍我的頭,老子要怒了!”小葡萄張牙舞爪地反抗。


    “誰是老子、誰是老子、誰是老子……”某人一邊拍一邊出了門。


    一路上飄過小葡萄炸了毛的“喵喵”抗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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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時分,明月立於窗前打量著天邊那抹殷紅的夕陽,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忐忑難安之感,也不知這絢爛的光輝之後,是否會迎來一場殘酷的戰鬥。


    正思量間,忽聞寒風呼呼吹過,窗外,一個黑影跨越般掠來,眨眼間便移入窗內,立在眼前。


    “哈哈,小月,可算找到你了。”小白清爽愉悅的聲音。


    黑發白眉、黑袍白牙,畫風奇特,性子單純。


    明月笑笑,抬手擋住虎目圓睜的某人,問道:“小白,你怎不將眉毛也染了,你的狐狸麵具呢?”


    “哎呀,小月你怎不告訴我還要染眉毛?”小白驚呼,又撇撇嘴,“麵具被哥哥踩碎了。哥哥昨日封了我的力量,我好不容易染好頭發才發現我不能移動。”


    明月皺了皺眉,問道:“你哥哥呢?他昨晚在做什麽?”


    “哥哥白日睡覺呀。”小白凝眉想了想,“不知,我晚上睡覺。”


    明月有些糊塗,總覺得很多事情想不通,又問道:“你哥哥為何總是白日睡覺?”


    “嗯……我也不知!”小白緊緊蹙眉,“哥哥白日起不來。”


    “香甜的馬蹄糕、梅花餅要吃嗎?”明月笑問,走到桌旁,“小白過來坐一會兒吧。”


    “不坐了,哥哥天黑會醒來,我不能被哥哥發現。”小白走過去拿起幾塊梅花餅,笑嘻嘻道,“小月,我帶回去給袁伯嚐嚐。”


    “好。”明月欣然同意,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小白,你們三人來鹽平做什麽?”


    “嗯……我還是不知,是哥哥要來的。”


    “你怎麽一問三不知?”一直站在明月身側的龍某人氣呼呼道。這小子從頭至尾無視自己,這也不知那也不知,行為又怪異無常,不是個傻子就是在裝糊塗。


    “我本來就不知。”小白偏頭,“你是誰?”


    某人一把攬住明月,抬頭挺胸道:“我是她夫君!”


    “哦……”小白了然地點點頭,“難怪你總是跟著小月。”


    這話怎麽聽著有些不舒坦呢?某人瞪目,暗中咬了咬牙。


    窗外,暮色暗淡、夜色漸濃,寒風一陣瑟瑟清冷,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小白張望了一眼,急切道:“小月,我得走了。”說著轉身欲動,忽的又旋身笑盈盈地問,“小月,我頭發染得好嗎?昨日使勁搗鼓了好久好久才成功的。”


    明月看著他一頭黑亮柔順的長發,笑著讚道:“很棒!下次得空教教我,可好?”


    “好。我明日便過來教你。”


    小白笑眯眯的朗聲答應,一口白牙在銀灰色的暗光下耀眼生輝。


    緊接著,他快活一跳,消失在明月眼前。


    不知為何,明月感覺心裏越發抽出一絲惆悵,靜靜地抽出、拉長,又細又黑,黑到暮.色.降臨,被徹底隱藏在黑色的夜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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