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寢宮,鳳鸞殿。


    桌上擺著各色瓜果、點心、零嘴,一白一黑一紅圍著桌子歡天喜地啃咬個不停,邊吃邊讚美,一點也不知拘束。


    宮女們早已從貓說話的震驚中緩了過來,癡癡地望著白衣黑發、清秀可愛、笑容燦爛迷人的小白,眼中泛著粼粼水光。


    明月與皇後坐在一旁說著話,皇後笑容溫和,眼神帶著關愛,聲音親切如春風拂麵,明月妥妥地被吸引了,笑容掛在嘴邊,情不自禁……


    不多時,有宮女上前說,“皇後娘娘,太子府上的大宮女秋心求見明月小姐。”


    “娘娘,她是我家中的丫鬟。”明月急道,心開始怦怦直跳。


    “好。莫急,你們多敘敘舊。”皇後未多問,拍著明月的手背柔聲說,轉頭吩咐道,“快請她進來。”


    秋心慌慌張張地進門,見到坐在一側椅子上的明月,淚就下來了,身子撲過去跪在明月腳邊,哭著一直喊“小姐”,淚如雨下,話都說不清楚了。


    明月潸然淚下,擦去臉上的淚水拉秋心起來,並笑著:“秋心,見到小姐要笑,哭多難看啊……”


    秋心擦著眼淚不說話,待心情稍稍平複下來,才想起還未向皇後娘娘行禮,忙過去行禮賠罪。


    “秋心姐。”小葡萄大喊一聲,飛撲到秋心身上。


    秋心嚇一大跳,本能地伸手抱住它,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我是小葡萄,會說話的小神貓。”小葡萄咧嘴眨眨眼,又擺出一副討好的表情說,“秋心姐,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在外行走江湖好危險的,不能把你往火坑裏推呀。”


    秋心聞言心裏舒暢了不少,臉上露出一抹笑,揉揉它道:“我知道,不怪你們。”


    “小姐,秋心不怪你,隻是太掛念小姐了。”秋心緊接著對明月說。


    明月聽了卻是心一緊,張口道歉,“對不起。”


    秋心搖搖頭本欲說話,這時,有宮女上前說,“皇後娘娘,冰燕公主求見明月小姐。”


    “快請公主進來。”皇後吩咐道。


    門口傳來嬌憨的聲音,小冰燕推門衝了進來,“月姐姐,你們跑到哪裏去啦?我都急瘋了……”


    屋內的人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小葡萄的巧舌如簧之下,小冰燕很快忘了質問,抱著小葡萄不撒手,驚喜的整顆心都被它吸引了過去。


    秋心四下一張望,問明月,“小姐,朗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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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麵未言語,緩緩抬手摘下附在臉上的血紅麵具,隨手一扔,動作優雅而隨性。他淺淡一笑,眼底卻不帶絲毫笑意。


    “你很聰明,我真是低估了你們。可即便如此,你們也無法阻止什麽,他們都是該死之人,不配擁有赤子之心。”


    明月看著他,還是白白淨淨的麵容,隻有十八左右的年紀,卻在最好的年華中經曆了撕心裂肺的屈辱與傷痛。此刻,他的膚色是蒼白的,他的瞳孔是翠綠的,這是飽經滄桑的蒼白與翠綠。


    他早已不是人,他是妖吧,一隻會吸血的竹妖。


    明月其實有些無言以對,她思考了片刻才說道:“我很同情你的不幸,也痛恨……”


    “不要說什麽令我惡心的同情?所有的同情都是虛假的,我感受到的同情都是冷漠和殘酷的表象。這些惡心的人還沒有一顆無心的竹子來得真實。”林瑾瑜怒聲打斷明月的話,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明月與龍夜炎對視一眼,雙目警惕的盯視著他,不再言語。


    停頓片刻,林瑾瑜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透著絕望的蒼涼。霎時,他一手吸起地上戶長的身體,張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頸,鋒利的獠牙深深刺入肉內,貪婪的吸食著熱騰的血液,翠綠的瞳孔緊緊盯視著明月二人,表情猙獰而痛快。


    “啊!!!”戶長淒厲一吼,劇痛令他瞬間清醒!


    “救救我!救命……”


    明月二人驀然一驚,淩空躍起,閃電般攻向林瑾瑜。


    林瑾瑜雙目通紅、目露凶光。他雙手一揮,霎時間無數竹葉紛紛落下,統統圍繞在明月二人身邊,頃刻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竹葉球將他們包裹在內,密不透風。


    龍夜炎正欲催發出赤炎火轟開竹葉球,目光一緊,隻見一股熾熱的火焰從外向內噴湧而入,火紅洶湧。龍夜炎急忙轉身裹住明月,用身子擋住突來的火苗和燃起的竹葉。


    無數竹葉已紛紛燃起了火焰,蜷縮掉落,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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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朗在師傅處學醫習武。”明月笑著說,又補了一句,“秋心,阿朗腿好了,健步如飛。”


    “太好了。”秋心喜極而泣。


    “真的嗎?朗哥哥腿好了,月姐姐,朗哥哥何時能回來?”小冰燕耳聞急問。


    “阿朗功夫學成,便能下山了。”明月含笑解釋。


    一屋子人暢聊了許久,小葡萄喜滋滋地做中間人互相介紹,一白一紅與冰燕、秋心也能愉快地說上話。


    冬日裏,日頭落得早,夜幕降臨之時,皇上與龍夜炎大步走了進來。


    屋子裏的人忙著行禮,龍某人快步走到明月身旁握她的手,問她習不習慣,溫柔寵溺的神情驚到了一屋子其他人。


    對女子一向淡漠不理的某人,此刻僅僅那滿含愛意的眼神都讓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皇後難得打趣道:“兒子,母後看到如今的你才放心了,你確是個正常男子。你也放心,母後還能對兒媳婦不好嗎?”


    某人笑嘻嘻地問:“母後,你這兒媳婦不錯吧?”


    皇後笑吟吟的回:“不錯,炎兒喜歡母後就喜歡。”


    明月羞紅了臉,秋心看著二人緊握在一起的手,蹙緊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炎哥哥,你進屋都看不到冰燕嗎?”小冰燕嘟嘴不滿的質問。


    某人這才發現站在屋中央的小冰燕,忙笑著走過來捏她的臉蛋說:“我的小妹兒長高了,這般漂亮,難怪哥哥認不出來。”


    “哼。”小冰燕頭一歪,“看都沒看我,才不信你的假話嘞。”


    “小姐,太子府還有事,秋心先回去了。”


    秋心有意無意的說起那兩個字,似乎在故意提醒明月。


    明月不以為意,拉住秋心輕笑著說:“好,明日我去找你,瞧瞧你的新東家。”


    秋心眸色暗了暗,鼻中不知為何有些許酸意,她揚起嘴角點了點頭,行過禮出門去了。


    小冰燕又待了會兒,拍拍身上的粉色襖子說:“我也去哥哥府上坐坐,我哥哥忙死了,或許還不知道炎哥哥和月姐姐一塊回來了呢……”


    “冰燕,不陪父皇、母後用過膳再走嗎?”皇上摸摸她的腦袋笑問。


    “父皇、母後今日有人陪,冰燕就不湊這個熱鬧啦。”小冰燕嬌滴滴地回答,又笑眯眯地問明月,“月姐姐,我明日再來玩耍,你們會待多久呀?”


    “這個……”明月笑著望向龍某人,“得問你炎哥哥。”


    某人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嗯…會多呆一些時日,冰燕隨時可以過來。”


    小冰燕緊接著又問,“炎哥哥,你和月姐姐是一對兒嗎?”


    “就是一對兒,冰燕真聰明!”某人臉上堆著笑,眼中溢滿了暢快。


    “哦……還不錯。”小冰燕一本正經地落評,笑眯眯地走了。


    過不久,偌大的圓桌上,宮女開始布菜。


    皇上皇後坐在上首,皇後懷裏抱著小葡萄,小葡萄眼巴巴地望著桌上越擺越多的豐盛佳肴,嘴巴吧唧吧唧個不停……好想開吃啊!


    皇上忍不住也去逗貓貓,笑問邊上的兒子,“炎兒,你這小師弟太神奇了,實乃天上的神物啊,不知玄武真人在哪兒遇上的?”


    “葡萄是月月的貓,在蘭院時便有了。”某人正臉問明月,“月月,你在哪兒得了我這兒子?”


    皇後那個激動啊,脫口就說,“謝謝菩薩保佑,我終於要當祖母了……幾個月啦?”


    明月嚇得心一顫,忙擺手說:“不是不是,師兄平日裏常喚葡萄為‘兒子’。”


    皇後那個失落啊,卻在瞬間提起興致又說,“炎兒加把勁,爭取早日讓明月懷個大胖小子,母後替你們帶著。”


    龍夜炎喜滋滋地大聲應道:“謹遵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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