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鳥語花香、草長鶯飛,桃花灼灼、春雨綿綿。在一絲絲花香氣息的誘惑下,近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日子跨入了盛開的.春.色.之中。


    一個清新寧靜的早晨,臨雲山的山道上傳來清脆幹淨、意氣風發的歌聲。


    “我們走在小路上,意氣風發鬥誌昂揚。


    大貓王領導救人隊伍,披荊斬棘奔向前方。


    向前進!向前進!救人氣勢不可阻擋。


    向前進!向前進!朝著勝利的方向……”


    “兒子啊,這曲子不錯,有氣勢,爹喜歡。”龍夜炎對著前方的小葡萄說道。


    小葡萄正昂首揮舞著拳頭坐在馬哥頭上,聞言笑眯眯地轉身說:“師兄,我再給你唱一個。”話落,小葡萄開始一板一眼地踩馬頭,新曲子響起:


    “bong……我們踩呀踩,biang……一起踩呀踩。


    腳下的路,快來踩呀踩;路邊的野花,別采(喵嗚~)。


    身邊的小妖,我們都踩死;不好的運氣,統統都踩掉。


    太多的煩惱,全部都踩走;救人的節奏,我們踩起來。


    踩踩踩踩跟我踩,所有不爽不快,我一腳踢開。


    踩踩踩踩跟我踩,踩得渾身自由自在。


    踩踩踩踩跟我踩,我越踩越嗨呀,魚幹滾滾來。


    踩踩踩踩跟我踩,唉呀娘呀停不下來……”


    手舞足踩地唱到一半,馬哥突然也跟著用力踩踏起來,震得正眯眼投入的小葡萄差點翻到地上去,幸好它及時使了招淩空後翻,靈巧地飛上龍夜炎肩膀。


    車廂內,小白、小蘋果和阿朗見狀哈哈大笑,明月和龍夜炎也是忍俊不禁……


    這幾人正是前往北境尋妖救人的明月等人。


    此時,距離龍夜空大婚那日已經過去近兩個月。那日,結局出乎眾人的意料,也驚嚇了所有人的眼球,那陰森森的黑袍男子從虎口救出龍夜空,卻也帶走了他,一並帶走的還有小冰燕以及拚死護緊冰燕的秋心。


    男子消失前留下一句,“北境最深處,我等著你們尋來……”


    第二日清早,幾人便馬不停蹄地奔向北境。由於要翻越這座東臨國最高最大的臨雲山,加之山路崎嶇難行、人地生疏,馬車行了近兩個月才到達臨雲山山腳下,正式進入陌生未知的北境境內。


    人還是那麽幾人,但多了醫術高超的阿朗,馬車用的還是那匹馬,不過車廂被用心改造了,變得窄小、堅固又舒適,更適用於翻山越嶺、荒郊野外。


    頭一天下了場小雨,雨後的山間小路多少有些泥濘難行,但此刻,馬哥搖頭擺尾,使勁踏蹄,踩得地麵吧唧作響,節奏還挺歡。


    差點摔跟頭的小葡萄鬱悶了,衝著馬喊:“怪馬,別踩了,給本王好好走。”


    馬哥不聽話,晃著尾巴踩得停不下來,快活地緊呢。


    “小貓王隻能治治小貓,治不了高頭大馬……小笨蛋。”小白說完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才是大白癡!臨走前人家九公主含羞帶怯地送你鴛鴦荷包,你又是嫌小又是嫌鳥怪,還隨手扔到地上,害得九公主追著車子哭成了淚人,大癡鬼!”小葡萄怒目細細數落,不遑多讓。


    小白氣著了,一個字一個字罵道:“你是大.笨.蛋!那破玩意兒本來就小,鳥本來就怪,毫無用處,我不喜歡扔了又如何?小.黑.鬼。”


    小葡萄炸毛了,“你個狐.狸.精!那是鴛鴦不是怪鳥!人家喜歡你,想和你打嘣兒,送你鴛鴦代表滿滿的愛意都不知道,你白癡白到天上去啦!”


    小白怒目圓睜,長眉一抖一抖,“你個黑.貓.妖!我又不喜歡她,打個屁的嘣兒啊,你才黑不溜秋黑到碳裏去啦。”


    “呸——白癡!白癡!白癡!”


    “啊——黑鬼!黑鬼!黑鬼!”


    這架,說吵就吵起來,而且越吵越凶,惹得馬哥都放輕步子回頭來看熱鬧。明月趕緊捧過小葡萄,那頭阿朗和小蘋果也立即把小白拖進車廂……


    龍夜炎伸手順順它炸開的黑毛,安慰道:“別氣、別氣,兒子不黑,長得特別俊。”


    “還不是你喊出來的?”小葡萄不滿地瞪他一眼,滾到明月身上怏怏訴苦,“姐姐,我好心唱歌給大家解悶,他們還欺負我。”


    龍某人一噎,老老實實閉嘴。


    明月忙抱住它,逗逗說:“咱別理他們,你看,這裏的自然風光多迷人。”


    小葡萄努努嘴、摸摸鼻子,聽姐姐的話不理他們,看.風.景……


    風景很美,被春雨洗潤後的青山濃鬱蔥蘢、充滿生機;細雨後的清晨,空氣中暗香浮動、芳香誘人;四周,鳥兒清脆的鳴唱聲婉轉動聽、歡快悅耳。遠處的山巒,沒有散盡的薄霧如白紗遮麵,若隱若現、引人入勝……


    “不.好.看!看了大半個月,早厭倦了,一點人氣都沒有。”看了會兒,小葡萄悶悶地說,又轉頭問車夫,“師兄,翻過這座大山,還需行多久才能看到人煙呐?”


    “別急,應是快了。”龍某人一喜,抬手摸它的小腦袋,稱讚道,“兒子,你是個小天驕,曲音比那天籟還要動聽,咱們百聽不厭,去喝口水潤潤嗓,接著唱……”


    “好嘞……向前進!向前進……”


    才藝被欣賞又盛讚,小葡萄頓時覺得精力充沛,晃頭晃腦地唱著曲子喝水去了。


    明月臉上揚起歡笑,朝龍某人豎起大拇指,無聲地稱讚。


    某人樂嗬嗬地挑眉,見明月笑靨如花,襯得麵容豔若桃李、美不勝收,心中一動,情難自禁地攬過她擋住身後,再送上一記深吻,纏纏綿綿、蜜蜜甜甜……


    又行了兩日,馬車駛出臨雲山轉向較為平坦的路麵,幾人本以為路麵就此平坦開闊起來,未想到越走路麵越崎嶇不平、坑坑窪窪。


    坑窪之路熬了三日,竟又轉向長長的山道,並且,這山道上大樹樹根交錯遍布,密密麻麻的樹根將路麵雜亂拱起,致使馬車顛簸不止,身子晃動不已,十分難熬。


    顛簸之路好不容易熬完,卻是更大的困難來了……


    馬車行駛在幽深的山徑上,天地間漸漸變得白茫茫一片,濃霧彌漫、混沌不堪,視線徹底模糊,嚴重到連麵對麵都看不見身影……


    馬哥害怕了,停下腳步,接連打著響鼻,不願再繼續前行。


    “小炎,你是不是走錯道啦?”小白擰眉急喊,“車廂裏都看不見了。”


    龍夜炎攬緊明月回道:“自臨雲山開始,一路行來僅有這一條道,應該不會走錯的。”


    “那怎麽辦?師兄、姐姐,我也看不見你們了!”小葡萄急得團團轉,“霧太厚了,沒有方向了,萬一走丟怎麽辦?萬一遭到莫名攻擊怎麽辦?”


    “啊!不能把我弄丟了。”小白大急,揚手揮舞,“蘋果蘋果,你在哪兒?快拉住我的手。”


    “別亂揮。”小蘋果抬手啪的一聲打在他胳膊上,“我在你麵前呢。”


    “哦…拉住了!”小白喜滋滋地咧嘴。


    明月柔聲安慰道,“別急、別慌,我們想想辦法。”說完蹙眉思索起來。


    若在黑暗無光之地,雙眼還能視物,可這濃霧繚繞之地,如同蒙上了厚重的屏障,前路一片未知,眼眸毫無用處,這可如何是好?


    “我下車看看,你們別亂動。”龍夜炎皺緊濃眉說道。


    “師兄,你小心些。”明月連忙囑咐。


    “好。”龍夜炎輕快回複,下車,圍著馬車摸索方向,片刻道,“路還算平坦,我牽著馬走,你們不要下車。”


    阿朗忙說:“師兄,我下來幫你。”


    龍夜炎正欲出口拒絕,明月搶著拒絕道,“此法不行,萬一有詭異之物出現,單獨襲擊你或是砍斷馬車韁繩怎麽辦?”


    “好,我們再想想。”龍夜炎點點頭,如是說。


    “哥哥,我們飛過去吧?”小蘋果建議道。


    “此法不行。”小葡萄立即拒絕,“小馬車怎麽辦?天上也看不見,萬一飛錯了更糟糕。”


    馬哥打個清新的響鼻,似乎對此很滿意。


    明月道:“走過去吧。不管前路如何,我們手拉住手一起走,可好?”


    “好!”幾人讚同,異口同聲。


    如此決定,又妥善安排一番,最後,龍夜炎打頭陣摸索方向,身後牽著明月,明月牽著阿朗,小白末尾牽著馬走,小葡萄站在龍夜炎肩上凝神細聽,小蘋果變回小麒麟站在小白肩上護住尾巴,四人身上還背著包袱,以防任何萬一。


    四人安安靜靜地朝前走,龍夜炎一手拉緊明月,另一手用棍子敲敲打打,以此辨別位置或是障礙物。


    小葡萄雙耳豎起來,用心聆聽和感覺四周的一切。


    越走越安靜,整個天地間似乎除了腳步聲、敲擊聲以及車碾聲,什麽也沒有,連一縷輕風都感覺不到,這樣的目不視物比黑夜來得更詭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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