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晉江獨家發表  “妗妗別胡鬧了好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又對玄術感起了興趣,可咱們薑家的傳承亂不得, 你應該知道正陽派的下一任繼任者是你的姐姐。”


    薑妗的性格敏感易怒, 往常看到薑巡這樣強忍著怒火說話早就被激的跳起來了, 今天卻紅著眼眶表情奇怪的看了他兩眼, 突然抱了他的胳膊依戀的把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女兒鮮少有和他這麽親近的時候, 薑巡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壓抑的火氣像是被劈天蓋地澆了一大桶冰水,別說火星兒了, 連絲兒白氣都不帶往外冒的。


    “爸, 你和媽媽是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


    低不可聞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輕輕的飄進薑巡的耳朵了,薑巡心頓時軟成了一灘泥, “胡說什麽呢!爸爸和媽媽疼你還來不及呢, 怎麽可能討厭你?”


    薑妗閉著眼,眼淚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那為什麽我就不可以呢, 老祖宗不是立過規矩, 正陽派的傳承隻傳薑家本族人嗎?我也是你的女兒…”


    薑巡被薑妗哭的手忙腳亂的, 笨拙的給她擦著眼淚, 著急的額頭上都開始冒汗, 也顧不上訝異薑妗怎麽會知道正陽派的門規,“妗妗你別哭啊, 爸爸沒說你不可以,你這不是沒有玄學基礎嗎?”


    薑妗問, “那如果我能證明我有著足以匹配接任者身份的能力呢?”


    薑巡失笑, 旋即又怕傷了小女兒的自尊心, 忙哄道:“好好好,傳承本就是能者居之,你要是比你姐姐還厲害,爸爸就同意你的要求好不好?”


    薑妗抱著薑巡的胳膊,疲倦的拿手背遮了眼,很久很久之後,安靜下來的房間裏才傳來一聲喟歎。


    “好。”


    接下來的幾天薑皎依舊是早出晚歸,自從薑妗閉關結束,崔蘭九就又開始病了起來,這次的病情比之前都要來勢洶洶,夜裏還時不時的能聽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雖然家裏誰都沒說什麽,但心照不宣的,每當這個時候都是薑妗自覺遠遠避開的時候。


    薑妗愛睡懶覺,早上從來不肯起床吃早飯,於是連最先起床練功的薑皎都沒發現每天早上薑妗的不見蹤影。薑家出事後,薑妗進行過長達數年的自虐式練功生活,後來功法日益大乘才停了下來,薑妗上一世從沒嚐過擁有先天之精的滋味,後天之精又極難修煉,她嚐試著按照上一世方式修煉,卻發現體內的先天之精像是沉睡了一般,凝澀到她根本無法自如的掌控。


    薑妗凝神一想,就知道問題應該出在了自己的身上。玄學上有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三境界,上一世她勤加修煉,元精也是由少及多緩緩滋養身體筋骨經脈,才堪堪在臨死前到了煉神化虛的境界,現在的身體條件卻接納不了如此磅礴的元精。


    薑妗是在每天午夜兩點鍾月光最為濃厚的時候離開的薑家,慢跑四小時到大嶼山半山的一處山窩間,這裏正是當年薑青蓮言中的木星形山水中的山眼。當年薑青蓮之所以會選中這裏安家,正是看中了這裏是個絕跡的修煉地點,薑青蓮在留下的手劄中記載了不少周遊時發現的山眼水眼,上一世薑妗也是按照手劄上記載的地點去修煉,才會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進益神速。


    在大嶼山打上一小時拳,再依照功法中的呼吸吐納打坐兩小時,薑妗才開始慢跑著下山回家,到家的時候正好能趕上吃午飯。等薑皎晚上回來的時候,薑妗早已經吃過晚飯回房間休息了,兩個人正巧錯開,幾天來竟然從來沒有碰見過彼此。


    這天薑妗跑步回來正要回房間洗澡,卻突然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幾不可聞的呻/吟聲,聲音是從父母房間的方向傳過來的,薑妗不敢耽誤,忙返身朝樓下跑去!


    推開房門,薑妗頓時大驚!崔蘭九呻/吟著倒在地上,旁邊是被絆倒的凳子,地上還撒著一灘冒著熱氣的水和散落的西藥。


    “媽你沒事吧?”


    薑妗聲音都變了,慌張的抱著崔蘭九想把她放到床上去,可她回家前剛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一時間竟然沒能抱的動崔蘭九,要不是薑妗反應迅速的跪在地上用腿撐住,崔蘭九好懸又要摔回地上去!


    崔蘭九是起床倒水吃藥的,結果暈暈乎乎間被凳子絆了個正著,這些日子病著本來就滿心的鬱氣,這一摔立刻把她的滿心的倉皇全部給摔了出來!崔蘭九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心煩意亂間控製不住的猛推了薑妗一記,“別碰我!回你的房間裏去!”


    正滿頭大汗撐著媽媽的薑妗被推了個正著,崔蘭九再瘦弱也畢竟是百十來斤的成年人,薑妗怕摔到她,自己的腿卻被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強壓著,這一推下一聲清脆的骨頭響聲傳來,薑妗膝間一陣劇痛,悶哼了一聲!


    “媽,你別亂動,我先扶你去床上。”


    薑妗疼的滿臉是汗,卻強忍著還是把崔蘭九拖回了床上,薑妗哪有過這麽好脾氣的時候?衝動下發了脾氣的崔蘭九驚疑不定的看著小女兒,眼睛裏滿是防備,薑妗自然察覺到了,心裏一陣失落,她知道媽媽一直忌憚著她的命格,強忍著腿上的劇痛就想走。


    “等等。”


    崔蘭九猶豫了下,突然拉住了薑妗,薑妗指尖一顫,下意識的抬眼朝著崔蘭九看去,這一眼卻讓薑妗立刻麵色大變!


    上一世薑妗玄術大成的時候,薑家早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這一世她剛重生時候體內元精空虛,再加上又很少有機會能見到媽媽,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媽媽身上的異狀!薑妗強忍著心頭的寒意,顧不上體內元精的凝澀,強行開了天眼!


    一臉病態的崔蘭九卻沒察覺出薑妗的情緒變化,她語氣艱難的試探道:“妗妗…你馬上就要開學了,我看你最近也總愛跑出去玩,等到去市區上學的時候,妗妗想不想住校?學校離得也有些遠…”


    “磕巴!”


    一聲讓人牙根發酸的聲音傳來,崔蘭九愣愣的看著女兒,沒說完的話也停了下來。


    被天眼中看到的情景刺激的憤怒到生生把腿骨給掰動歸位的薑妗雙手已經抖的不成樣子,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剛才你推我的時候壓到我的腿了,現在沒事了,媽你繼續說。”


    震驚的崔蘭九張了張嘴,大腦一片空白,哪裏還說的出讓小女兒離家的話。


    薑妗閉了閉眼,壓下眼中的悲意,再睜眼卻是一片平和溫柔,“我現在…還不能走,媽你再讓我在家裏待一段時間,過一陣子你的病要是還不好我就去住校好不好?”


    薑妗什麽時候這樣低聲下氣的求過人?她不管是跟崔蘭九吵也好鬧也好,甚至把滿屋子的東西都砸幹淨崔蘭九都不會感到意外,可她就這麽強忍著難過輕聲求著她,崔蘭九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狠狠的擰了一下,又是疼又是酸。


    “算了算了,媽媽說胡話呢,我也舍不得妗妗住到學校裏去,妗妗你別當真…”


    薑妗突然抱住了崔蘭九,因為自己的小心思正在暗自愧疚的崔蘭九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結巴道:“妗,妗妗?怎麽了?”


    “媽,我現在跟你說的事情,你可能會不太理解,但是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全部記住,以後我每天會在晚上來你房間一次,你一定要在我來之前把我交代的事情全部做完…”


    薑妗從崔蘭九的房間裏出來後,麵帶寒意的回了客廳,王阿姨已經擺好了飯菜,“你爸爸馬上就回來了,剛才來電話讓你先吃著,不用等他們…”


    薑妗打斷王阿姨的話,“薑皎什麽時候回來?”


    王阿姨見薑妗臉色不對,小心翼翼道:“說是跟你爸爸在一起,馬上就到家。”


    果然,沒過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說笑聲,薑皎這些天第一次在中午的時候就趕回了家,今天她又被喬家人給請了過去,和喬家人的關係日益融洽,薑皎臉上的笑也一日比一日多了起來。唯一讓薑皎感到遺憾的就是喬家剛從國外回來的那位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很不待見她,偶爾見了態度都不是特別友好。


    薑巡問女兒,“喬家人總請你去家裏玩,怎麽也不見你請人家來家裏坐坐?”


    薑皎想起今天去喬家的時候喬老爺子突然問起薑妗時候的情景,臉上極快的閃過不自然,掩飾道:“等再過一陣吧,妗妗和媽媽不都還病著嗎?來了也不方便。”


    一抬眼,正好看到薑妗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身朝著院子裏走過來,薑皎順勢轉移話題,“難得大白天的在家裏能看到妗妗,我可好幾天都…唔!”


    薑皎話沒說完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扯了過去!薑妗根本沒有給薑皎反應的時間,手指閃電般探進薑皎的領口!


    “妗妗你!”


    薑皎驚叫一聲剛要躲閃,一個掛墜已經被薑妗從她脖子上生生的拽了下來!


    薑妗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薑巡守了她一天一夜,見她醒了才悄悄離開,留了薑皎在房間裏陪著她。


    薑妗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們在醫院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起身,卻不小心牽扯到了額頭撞出的大包,吃痛的低呼了一聲,薑妗忙拿了冰塊過來給她敷,“醫生說你身體虛弱,要多休養,你再躺一會兒。”


    薑妗問,“喬家那邊沒事了吧?”


    薑巡當時要走薑妗之所以沒有攔著,就是料準了喬家事後一定會再來找他們,果然,薑皎柔聲道:“是喬家人親自派司機送我們回來的,喬老爺子還給父親道了謝,兩家已經說開了,都是誤會。”


    說到這裏薑皎有些不解,“妗妗你怎麽知道喬家會發生那些事情?”


    薑妗換了個芯子,多了十幾年的記憶出來,知道自己的異樣早晚有一天會瞞不住日夜相處的家人,事先倒想好了一套說辭,“我小時候就發現自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長大些才發現自己看到的是別人發生過或者將會發生的一些經曆,但是每次看了之後都會生一場大病,之後就很少再用了。”


    薑妗的話倒不全是說謊,她被送出去那十二年間確實一直身體都不好,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看了很多醫生都找不到原因,隻能歸咎於早產導致的底子虛。直到十二歲之後回了薑家這種情況才開始好轉。


    薑皎一臉的若有所思,目光在薑妗雙眼上逡巡了好一會兒,直到薑妗感覺到異樣問出聲,薑皎才回過神來,掩飾的笑了笑,隨即心疼的摸了摸薑妗的頭,“妗妗這次是為了解決喬家的問題才又用了…天目的吧,這種東西還是不要多用的好,會折損你的福壽,對你身體很不好。”


    薑妗露出了一臉的迷惑,“天目?”


    薑皎仔細的盯了薑妗一會兒,見她的迷惑不似作偽,這才解釋了薑家祖上的一些傳說,又回答了薑妗的幾個問題,薑皎就困窘的連連擺手,“我知道的也不多,爺爺不許我看家傳的一些傳書,爸爸就把那些古籍都放了起來,這些還是爸爸偶爾閑聊時我聽到的。”


    薑妗一臉遺憾,薑皎又問,“妗妗說喬家的風水出了問題,也是你用天目看到的嗎?”


    薑妗笑,“我看不到這麽詳細的東西啦,隻能閃現一些片段。”


    薑皎心下輕鬆了口氣,薑妗卻又道:“爸爸教你的時候不是逼著我去聽過幾次嗎?我就記住了一些東西,爸他罰我不準出門的時候我無聊也翻過幾本看麵相的書,看喬家的情況跟書裏說的挺像的,我才會那麽說。”


    薑皎喃喃道:“隻看過幾本書而已…嗎…”


    薑妗沒聽清,搖了搖薑皎的胳膊,“姐你說什麽?”


    薑皎掩飾的扯出個笑出來,“沒事,妗妗還記得自己看的是哪些書嗎?”


    薑妗被問的汗都快出來了,她上一世把薑家的傳書翻了個遍,她記性不好,開始的時候那些晦澀的術咒一小段她都要花費一天還不一定能背下來。要不是她於玄術一道上靈性異於常人,又因為薑家的變故痛定思痛,大概也是堅持不下來的。


    一般的書又糊弄不過去,薑妗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也想不起來了,書上也沒寫名字,就記得是黃皮紙的封麵,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破破爛爛的。”


    說完怕薑皎再多問會露餡,薑妗就裝作無知的反問,“姐你看過沒啊?”


    薑皎握住被角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麵上卻不顯,她微微搖頭,“沒看過,你看到的應該就是那些被爸爸鎖起來的薑家藏書吧。”


    之後薑皎就表現的有些魂不守舍的,薑妗以為她熬的久了身體不舒服,就勸她回房間裏休息一會兒,薑皎這次沒再堅持留在這裏,離開的時候薑妗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薑妗看著被倉促關上的房門,一臉的費解,她還想問問什麽時候吃晚飯呢,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薑皎剛過了樓梯拐角,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發呆薑巡,薑巡問了薑妗的情況,薑皎收拾好心情溫言把薑妗說的事複述了一遍。薑巡越聽表情越凝重,揮揮手示意薑皎先回房間休息,就站在原地抽起煙來。


    薑皎又等了一會兒,見薑巡並沒有對薑妗看了正陽派傳書表示出什麽疑惑,明白薑妗說的看了書的那些話應該不是作假,這才垂目回了房間。


    薑巡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薑妗擁有天生天目的事情給吸引住了。


    道德經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凡事以三而立,正陽派也將門派奇門分為了三層:天氣氣門、地氣奇門、神氣奇門。天氣奇門以天時起局,地氣奇門以山向起局,而神氣奇門以蘊含的精氣能量起局,又稱為法術奇門,就是人們常說的布鬥、念咒、掐訣設局。


    玄術之道玄之又玄,需要掌握的各種基礎也是駁雜繁多,至少薑巡探尋摸索了五十多年也不敢說將其中的任何一道摸熟看透。收養薑皎的時候正是薑巡最鬱鬱不得誌的時候,薑巡的父親薑震川在當時是極厲害的一位術士,可玄學一道講究慧根,薑巡就屬於沒有一點慧根的那類人,術法用典背的滾瓜爛熟,到了用時卻不行了。


    薑皎卻不同,從小就展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天賦,薑巡欣喜,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對她教授畢生所學。薑皎三歲那年,薑震川在外遊曆歸來,見了薑巡竟然是從法術奇門開始教導薑皎的,卻是大發雷霆,嚴厲警告薑巡不準再給薑皎講授這方麵的術法內容。


    “先從《易經》背起,等把基本的內容含義摸索透徹了再學下一本書,在薑皎十八歲之前不許她給人相麵起局看風水。”


    薑巡自然不願意,光《易經》一書就多少先人前輩窮極一生都不敢說能略通皮毛,薑震川這樣說不等於讓薑皎一輩子跟他一樣泡在典籍裏麵不能出頭嗎?


    薑震川卻沒有給薑巡討價還價的餘地,也不多做解釋,隻警告道:“做不到就把人哪裏帶過來的哪裏還回去。”


    薑巡這才蔫了下來。


    薑妗還沒出生的時候薑震川就起過一卦,大讚如果一舉得男可以讓薑家一脈子孫綿延,旺家旺室,如果是個女孩,則會重振薑氏正陽派一門。薑巡和崔蘭九本來就因為有了孩子高興,聽了這番話更是欣喜若狂,沒想到薑妗出生後卻是那樣一個命格…薑巡本來還期望於家中有薑震川坐鎮一定可以化解,可惜薑妗出生不久薑震川就撒手人世,薑巡更不敢把薑妗留在家裏了。


    後來薑妗回了薑家,薑巡也試著教過薑妗一些東西,可惜薑妗不知道為什麽對這些跟玄學有關的事情十分的排斥,死活不肯學,薑巡無奈,就沒再拘束著她。薑巡心情有些複雜,難不成父親說的話都是真的,薑妗竟然是個可以重振正陽派門楣的天才嗎?


    晚飯的時候薑皎要給薑妗把飯送到房間裏去,這一次薑巡卻沒有如往常一樣發火,還從薑皎手裏把托盤接了過來,“我來吧,你吃完飯就早點回去休息,準備一下去喬家的事情。”


    薑巡離開醫院前,喬老爺子親自拖請薑妗醒來後來喬家看看風水。薑巡知道薑妗有多少斤兩,卻不知道怎麽拒絕,幸好薑皎在一邊推說薑妗這次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怕是不好為人相看家宅,薑巡就順勢推薦了薑皎去。薑皎今年已經十九了,早過了薑震川說的十八歲不準相風水的限製,如果薑妗的斷言是真的,沒有薑皎去了卻看不出的道理。


    薑皎溫順的點點頭,看著薑巡匆匆離開的背影,卻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衣角。


    臨進門前,薑巡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他下午離開的時候就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麽麵對自己這個小女兒,薑妗從小到大闖禍無數,薑巡這些年光給她收拾爛攤子都累到心力交瘁。這一次的事情是他誤會了薑妗,更不該出手打了她,可薑妗的脾氣薑巡也了解,沒理的時候還要強詞奪理三分,這次她是受了委屈的一方,脾氣肯定更是大的沒邊兒,撒潑打滾那都是輕的,指不定要怎麽鬧騰呢。


    薑巡敲門進來的時候,薑妗正在梳頭發,從鏡子裏看到進來的竟然是薑巡,薑妗有些意外,“爸?”


    薑巡本來是滿心的糾結尷尬,可一對上薑妗還微腫著的臉頰,立刻就是一臉的懊悔和心疼,“妗妗…還疼不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學大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鳥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鳥兒並收藏玄學大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