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晉江獨家發表


    薑妗自然也不喜歡她, 可不管她對王阿姨怎麽發火挑毛病惡作劇,王阿姨都隻會樂嗬嗬的傻笑,轉個臉的功夫又自來熟的湊過來沒話找話。難得有人能受得了薑妗的脾氣, 薑巡就這麽把人留了下來,薑妗為此還鬧了好久的脾氣。


    話嘮卻又極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重生一世,薑妗甚至記不得家裏曾經還有過這麽一個人。


    王阿姨還在絮叨,“可不你姐說的嗎?要不是你姐在中間緩和著, 我看你跟你爸又得是一頓吵, 小妗你聽阿姨一聲勸,你爸媽也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你也該懂事點了, 你媽身體才剛好一點,你可別再惹他們兩個生氣…”


    王阿姨說著說著就發現薑妗呆呆的明顯沒有在聽的樣子, 她來薑家後沒少被薑妗嫌棄話太多煩人,唯恐再把這小祖宗給惹毛了,就訕訕的停了話頭,“看我, 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的,小妗你餓了吧?我這就去做飯, 你在客廳做一會兒,飯馬上就好。”


    薑妗猛地回過神來, “不用了, 我不餓, 王阿姨你做點飯給自己吃吧,我出去一趟。”


    王阿姨手上還抓著一把**的青菜,忙不迭的問,“哎?這都飯點兒了,小妗你不吃飯這是要去哪裏啊?”


    薑妗邊往外走邊說,“去喬家。”


    薑妗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找姐姐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姐姐這兩天根本就沒有來找過她,為什麽要那樣跟喬家人說呢?還有喬家風水煞的事情,她為了不讓姐姐樹大招風才背著所有人提前去解了煞局,姐姐又怎麽會因為替喬家做法事病了好幾天?


    王阿姨驚了一下,忙放下手中的菜去攔薑妗,“你爸媽和你姐他們都走了好長時間了,你現在去也晚了啊,而且就算你有什麽急事要去也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啊,你這身上都臭了!”


    薑妗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穿著半個多月前去喬家的那身衣服,當時回來的時候身上就沾滿了塵土,她十幾天沒洗漱沒換衣服,早已經又髒又皺的不成樣子了!


    薑妗硬是被王阿姨推回了房間,“我去給你放水,等你洗完澡我飯也就做好了,你好歹吃點兒東西,看你這幾天都瘦成什麽樣了!得虧是你一直沒出屋門,不然還不把你爸媽他們給心疼死!”


    幾句話的功夫薑妗也冷靜下來了,聞了聞身上是酸臭的令人發指。之前她在房間裏看似是在睡覺,實際上是在按照上一世的修煉法門引導吸收體內的先天之精,當時她忙著讓噴薄而出的元精不至於亂竄,自然感覺不出來身體的異樣,現在被王阿姨一提醒,頓時覺著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癢的!


    薑妗洗澡前還不忘提醒王阿姨,“要是姐姐他們提前回來了你一定別忘了跟我說一聲,我找姐姐有急事。”


    王阿姨無奈,“好好好,小祖宗你就放心吧,人都在家裏住著還能跑了?我真是沒見過姐妹之間感情這麽好的,你姐才走多大會兒功夫你就開始惦記了,前幾天還不肯出門呢…”


    薑妗受不了王阿姨的嘮叨,揚聲道:“我洗澡了”,就忙關了浴室的門。


    脫了衣服薑妗才知道王阿姨並沒有誇張,她這半個多月是瘦了不少,身上雖然還是肉肉的,但是剛重生時肚子上的遊泳圈已經不見了。鏡子裏的少女雖然髒兮兮的,但是骨骼勻稱,雙腿修長,剛開始發育的身材已經有了玲瓏有致的雛形,總體來說還算養眼。


    薑妗拋開心頭的雜緒,認定一定是跟姐姐之間有了什麽誤會,要麽就是王阿姨傳錯了話,總之等姐姐回來後問清楚就行了,現在的最主要的任務是先把自己給洗幹淨!安慰完自己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薑妗輕鬆的泡進了浴缸裏。


    然後浴缸裏的水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變黑了!薑妗嚇了一跳,連換了好幾遍水,浴缸裏還是飄著一層油汪汪的東西,渾濁間散發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臭味!薑妗不敢再泡,跑到淋浴下仔仔細細的打了沐浴露衝了好幾遍,身上的汙垢卻像是總也洗不幹淨一樣,搓掉一層還有一層!


    薑妗在浴室裏整整呆了兩個多小時,王阿姨來問了好幾遍,直到她把身上的皮膚都洗的發皺了,像是黏在了皮膚上一樣的汙垢才總算是被搓洗了個一幹二淨!把自己洗幹淨之後,薑妗才發覺先前穿的衣服到底有多難聞,虧得王阿姨剛才見了自己還能忍那麽久,她捏著鼻子把衣服裹進了塑料袋裏,這衣服她是絕對不會再穿了,一會兒讓王阿姨直接扔了。


    王阿姨習慣性的把飯菜放進保溫盒給薑妗端進了房間裏,聽到浴室的門開了,這才邊把飯菜拿出來邊道:“怎麽洗了那麽久,我連雞湯都給你熬好了,再不出來都該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小,小妗?”


    王阿姨抬頭看到薑妗的瞬間猛地瞪大了雙眼!端著雞湯的手都忘了放下,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正在擦頭發的薑妗不解,“怎麽了?”


    王阿姨聽了薑妗的聲音才敢確認,驚叫道:“真的是小妗!你怎麽洗個澡的功夫長變樣了!”


    薑妗聽的雲裏霧裏的,王阿姨回過神來忙放下雞湯,快步走到薑妗麵前推著她就往鏡子跟前湊,“你,你自己看!”


    一臉莫名其妙的薑妗還保持著擦頭發的姿勢,下意識的朝著鏡子裏看去,一眼望去薑妗頓時就是一驚!


    鏡子裏的女孩裹著浴袍,露在外麵的皮膚卻白嫩的像是剛剝了殼的荔枝一般,泛著一種牛奶色的光澤,一頭還在滴著水的長發更是如同著了最上等的墨,襯得一張吹彈可破的小臉分外可人。薑妗不可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臉,鏡子裏一臉不可思議的女孩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這是…怎麽回事?”


    王阿姨傻傻的看著薑妗,要不是這一段時間她知道薑妗每天都待在房間裏睡覺,都要懷疑她是不是什麽時候出去整容了,“小妗你到底用了什麽產品,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漂亮?”


    薑妗呆呆的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鏡子裏漂亮的女孩久久回不過神來。兩世以來漂亮這個詞語都跟她搭不上一毛錢的關係,無論什麽時候,她永遠都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青青黃黃的皮膚,稀少幹枯的頭發,嘴唇總是泛著一種不健康的淡紫色。


    當初還年少的時候,她為自己的肥胖醜陋自卑,後來薑家初逢大變,她飛快的消瘦下來,卻看上去更加人不人鬼不鬼的,用旁人的話來說就是‘長了一張喪門星的臉’。現在鏡子裏那個臉上帶點嬰兒肥,卻唇紅齒白的漂亮女孩…真的是她嗎?


    王阿姨趁薑妗發呆的功夫飛快的去浴室轉了一圈,可除了薑妗平時用的洗漱用品外,什麽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王阿姨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睡一覺還能把人給睡好看了?”


    王阿姨無意識的一句話卻讓薑妗心中一震,難道是因為吸收了先天之精的緣故?


    “王阿姨?跑哪裏去了,快來接一下東西。”


    樓下突然傳來了崔蘭九的聲音,王阿姨顧不上再好奇薑妗,邊快步的往樓下走邊道:“在呢在呢,剛在給小妗送飯。”


    薑巡隱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她是準備住在房間裏了嗎?那讓她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薑皎低聲哄,“妗妗不是說想睡覺嗎?爸你別總是說她。”


    薑巡歎氣,“你看看她現在成了什麽樣子,你還替她說話,開始你還說她待幾天自己無聊就出來了,這都半個多月了,不就是喬家沒讓她做法事嗎?她是準備慪氣到什麽時候!”


    王阿姨忙道:“沒有沒有,小妗已經起來了,剛才還在念叨家裏怎麽沒人呢,一會兒就該下來了。”


    樓下一靜,接著薑皎的勸和的聲音低了下來,間或傳來幾聲薑巡失望的喟歎聲,原本回來時還高高興興氣氛沒一會兒就低沉下來。薑妗聽了一會兒,輕輕的關上了房門,一種怪異的感覺慢慢的湧上心頭,她畢竟活了兩世,已經不是那個十四五歲任性到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出來哪裏不太對勁了。


    “姐姐…”薑妗低喃,重生以來眼中罕見的帶了茫然,到底是怎麽回事?


    把薑巡和崔蘭九哄回房間後,和王阿姨一起整理喬家送來禮品的薑皎突然不經意的低聲問道:“你說小妗醒了?什麽時候醒的?她自己下樓了嗎?”


    前陣子薑妗身上的異狀太過明顯,為了以防萬一她從喬家回來後每晚都有檢查那樣東西,薑妗從小體內就沒有一絲元精,現在理應還在嗜睡才對,怎麽可能突然清醒了…


    與此同時,換好衣服的薑妗心事重重的推開了薑皎的房門。


    薑妗剛走到樓梯口的拐角,就聽到了薑宏川洪亮的怒斥聲。她沒想到喬家的事竟然連叔爺爺都驚動了,叔爺爺脾氣古怪,罵起人來很難聽,怪不得剛才薑巡氣成那個樣子。


    “叔爺爺,你怎麽來了?”


    薑妗見爸爸被罵的灰頭土臉的,忙下樓打招呼。


    薑宏川已經過了耳順之年,卻麵龐圓潤,臉帶福相,不顯一點兒老態。他一直很疼薑妗,見薑妗下樓來,臉上的怒容總算稍微收斂了一些,“你不是昨天才醒?還不趕緊回房間躺著去!別仗著年紀小就不知道顧忌身體。”


    薑妗嬉皮笑臉的抱住老爺子的胳膊,“我早好啦!叔爺爺還不知道我?肉多瓷實,三層樓而已,還是掉在了草叢裏,才摔不壞我。”


    薑宏川被薑妗纏的沒辦法,隻能歇了繼續罵薑巡的心,哼了兩聲,不甘心道:“早就跟你說過道行不夠就少出去丟人現眼,現在害得你女兒掉下樓,又得罪了喬家,竟然還有臉把錯全推到妗妗身上!”


    薑巡氣苦,他這個堂叔一直偏寵薑妗,闖了這麽大的禍都不許多說上兩句。剛才他不過是氣急去罵了薑妗兩句,不巧正好被折返的薑宏川聽到了,已經劈頭蓋臉的吼了他大半天。


    薑皎笑著給爸爸解圍,“叔爺爺誤會了,爸他也是怕喬家人遷怒小妗,才想小妗去喬家道個歉。”


    薑宏川立刻瞪圓了眼!


    “道什麽歉?要道歉也是你爸去!還有你,做姐姐怎麽也不知道勸著點兒,小妗還病著呢,你就不能陪你爸去趟喬家?”


    薑皎被罵也不覺得難堪,還是溫順的陪著笑臉。薑妗卻心疼姐姐,不樂意的搖了搖老爺子的胳膊,“你說姐姐幹什麽?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姐最近為了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你還給她委屈受!”


    薑巡看了小女兒兩眼,隱怒的神色略緩了一些。


    薑宏川忙哄她,“好好好,我不說,這不是心疼你嗎?”


    薑皎也忙道:“妗妗別胡說,叔爺爺哪有…”


    薑妗還是一臉不樂意,對著姐姐擠了擠眼,推著薑宏川就往外走,“叔爺爺你快回去吧,都該到你午休的時候了,過兩天我去找你玩,記得讓劉媽做醬肘子。”


    在薑家說一不二的薑宏川卻拿這小丫頭沒辦法,走到門口已經被哄得笑逐顏開,果然樂嗬嗬的回了家。


    薑妗折返,薑巡的臉色還陰著,坐在客廳的茶幾前喝著悶茶。薑皎給薑妗使眼色,示意她先回房間躲躲,薑妗卻擺擺手,輕手輕腳的走到薑巡身後,討好的給他捏肩膀。


    “爸,你就別氣了,我跟你去喬家還不行嗎?”


    薑巡本來要躲,聽了女兒示弱的話就冷哼一聲,硬邦邦道:“知道錯了?”


    薑皎見父女兩個總算沒有吵起來,鬆了口氣,給薑巡添茶,“我就說小妗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爸你就是太急了。”


    薑巡重重的放下茶杯,又是一陣氣悶,“講道理?她從小到大闖的禍還少?發脾氣也不看看場合,那是喬老爺子的七十大壽,還在壽宴上把人家小孫女害的住了院,我們家這次算是把喬家給得罪死了!”


    薑妗知道她現在就是解釋爸爸也聽不進去,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接知不知錯的話,隻討好的問,“爸我們什麽時候去喬家?”


    薑皎還是擔心,“小妗你身體還沒養好呢,還是我跟爸去吧,你在家裏歇著。”


    本就因為大堂叔剛才偏的沒邊兒的心而替大女兒委屈愧疚的薑巡更不樂意了,“你別整天慣著她!她闖的禍憑什麽讓你幫著收場?”


    薑妗本就是為了親自去喬家解決問題的,當然也不會同意薑皎的提議,又伏低做小的哄了爸爸好一會兒,才定了明天上午去醫院看喬歡。喬家家大業大,喬家人也不好相與,薑皎擔心薑妗不小心再得罪人,就也要跟著一起去。


    薑巡歎氣,“妗妗你也跟你姐姐學著點兒,什麽時候能有你姐姐的半分懂事,我跟你媽也就沒那麽操心了。”


    薑妗撒嬌的抱著薑皎直笑,“那當然,我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所以她這一世一定會護她周全,絕對不要讓上一世的噩夢重演,也再不要背上弑姊的罵名,最後害得父母鬱鬱而終。薑妗有預感,上一世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人,一定和給她種下陰毒耳煞的是同一批人,她一定會查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誰!


    第二天一大早下樓的時候,看著打扮的清清爽爽的薑妗,薑巡臉色緩和了一些。青春期的女孩都愛美,薑妗又因為外貌格外自卑,小小年紀就愛在臉上塗塗抹抹,薑巡和崔蘭九說了她無數次都不見成效,今天倒是沒往臉上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薑巡看著也覺得順眼。


    崔蘭九還病著,因為命格的關係,她雖然在別的方麵溺愛薑妗,卻和這個女兒不怎麽親近,這幾天都是在房間裏吃的飯。薑妗知道媽媽的心結,剛醒的時候去見了她,之後就沒再去打擾。


    薑巡果然和上一世一樣,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貴重的禮品,一路上不停的叮囑,“見了人把你的脾氣都給我收起來!道歉的時候態度好點,不許再亂惹麻煩!”


    薑妗乖覺的點著頭,思緒卻早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薑皎看的明白,卻沒有點破薑妗的走神。


    喬家是做貴金屬生意發家的,在南非和東南亞好幾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礦場,國內光大大小小的金店都有好幾百家,在華國都是排的上號的豪門。薑家在大峪市紮根數百年,現在有薑宏川一脈支撐門楣,在大峪市也是說得上話的大家族,薑巡這一支卻算得上是沒落了,自然跟喬家沒得比。


    喬歡跟薑妗同歲,剛過了十五周歲,喬家上下都對她十分寵愛,薑巡他們上了喬歡所在的vip樓層,就看到走廊兩邊的禮品花籃都快堆到電梯門口了。


    一行人還沒敲門,就聽見病房裏傳來一陣歡笑,薑巡昨天就跟喬家打過招呼說上午會來,沒想到病房裏竟然還會有這麽多人。兩家心知肚明薑巡是帶人來道歉了,喬家這是心裏還有氣,有心給薑巡下馬威,薑巡心下苦笑,卻知道是自家理虧,隻能滿臉帶笑的去敲門。


    病房裏或站或坐果然不少人,見薑巡三人來了就停止了說笑看過來。喬老爺子竟然也在,做生意的通常都不願意太得罪風水術士,見薑巡雙手拎滿了禮品,臉上也帶著誠意,算得上是誠意滿滿,老爺子也就不太給他難堪,揮手示意不相幹的人都出去。


    “九爺最近身體還好吧?”


    喬老爺子叫喬九祥,外界都尊稱一聲喬九爺。


    喬老爺子笑道:“跟老天爺掙命,還過得去。你也是,來看個小輩而已,還帶了這麽重的禮。”


    薑巡嘴上說著應該的,背後偷偷推了薑妗一把,“這不是小女兒闖下的禍嗎?兒女都是父母的債,我這當父親的沒教好,把她帶來給喬歡道個歉。”


    薑妗接過爸爸手裏的禮品,去跟喬老爺子和喬家夫婦打了招呼,就笑吟吟的站在了病床前。


    薑巡麵上帶笑,壓低的語氣卻含了警告,“薑妗?”


    喬歡長的很可愛,不胖不瘦的身材,圓圓的蘋果臉,留著齊肩的黑發,右腿還高高的吊著,大大的杏眼滴溜溜的亂轉,就是不看薑妗。


    兩人竟然就這麽僵持住了,誰也不說話,屋子裏的氣氛逐漸變得異樣起來。


    薑皎拉住氣的額間青筋直跳的薑巡,親手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喬老爺子的麵前。薑皎長得好,不卑不亢的微彎著身,通體的氣派卻叫人不敢小覷。


    “喬爺爺,小妹年紀小不懂事才闖下這麽大的禍,您大人有大量,我給您端茶賠罪…”


    “等等。”


    薑皎賠禮的話才說了一半,卻被薑妗打斷了,她伸手拿過薑皎手裏的杯子,薑皎不及阻攔,薑妗已經收了打量的笑意,對著喬歡認真的問道:“咱們還沒說清楚,當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薑皎這下也忍不住了,急促的製止,“小妗!”


    薑妗這次卻沒有再聽薑皎的話,轉了視線看向喬老爺子,“明明是有人在喬家設了風水局要害人,怎麽能把過錯推到我身上呢?”


    薑巡氣的眼皮子直跳,就連好脾氣的薑皎都是滿臉的尷尬,想攔住她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薑家上下誰不知道薑妗出了名的不學無術,對家傳的玄學之道更是一竅不通,這次薑家的臉看來真的要被丟盡了!


    沒人注意到,低著頭掩飾心虛的喬歡眼睛突然一亮!


    數百年前木星村並不是一個村落,隻有一個獵人在這裏搭建了個臨時落腳的茅草屋。後來薑青蓮路過,出高價買下了獵人的茅草屋,追隨薑青蓮而來的玄術高人們也紛紛在這裏置地置房,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村落,取名木星村。


    薑青蓮就是薑妗的老祖宗,也是正陽派的創始人。


    後來玄學式微,玄學中人又多人丁凋敝,到了薑妗的曾祖父輩,就隻有薑妗的祖父薑震川一人肯繼承正陽派的衣缽。伏牛街一整條街都住著薑家人,薑妗家在西北角有著一棟帶著小院兒的兩層樓房,其他都是薑妗的叔祖父薑宏川家的產業。


    薑妗剛走到樓梯口的拐角,就聽到了薑宏川洪亮的怒斥聲。她沒想到喬家的事竟然連叔爺爺都驚動了,叔爺爺脾氣古怪,罵起人來很難聽,怪不得剛才薑巡氣成那個樣子。


    “叔爺爺,你怎麽來了?”


    薑妗見爸爸被罵的灰頭土臉的,忙下樓打招呼。


    薑宏川已經過了耳順之年,卻麵龐圓潤,臉帶福相,不顯一點兒老態。他一直很疼薑妗,見薑妗下樓來,臉上的怒容總算稍微收斂了一些,“你不是昨天才醒?還不趕緊回房間躺著去!別仗著年紀小就不知道顧忌身體。”


    薑妗嬉皮笑臉的抱住老爺子的胳膊,“我早好啦!叔爺爺還不知道我?肉多瓷實,三層樓而已,還是掉在了草叢裏,才摔不壞我。”


    薑宏川被薑妗纏的沒辦法,隻能歇了繼續罵薑巡的心,哼了兩聲,不甘心道:“早就跟你說過道行不夠就少出去丟人現眼,現在害得你女兒掉下樓,又得罪了喬家,竟然還有臉把錯全推到妗妗身上!”


    薑巡氣苦,他這個堂叔一直偏寵薑妗,闖了這麽大的禍都不許多說上兩句。剛才他不過是氣急去罵了薑妗兩句,不巧正好被折返的薑宏川聽到了,已經劈頭蓋臉的吼了他大半天。


    薑皎笑著給爸爸解圍,“叔爺爺誤會了,爸他也是怕喬家人遷怒小妗,才想小妗去喬家道個歉。”


    薑宏川立刻瞪圓了眼!


    “道什麽歉?要道歉也是你爸去!還有你,做姐姐怎麽也不知道勸著點兒,小妗還病著呢,你就不能陪你爸去趟喬家?”


    薑皎被罵也不覺得難堪,還是溫順的陪著笑臉。薑妗卻心疼姐姐,不樂意的搖了搖老爺子的胳膊,“你說姐姐幹什麽?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姐最近為了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你還給她委屈受!”


    薑巡看了小女兒兩眼,隱怒的神色略緩了一些。


    薑宏川忙哄她,“好好好,我不說,這不是心疼你嗎?”


    薑皎也忙道:“妗妗別胡說,叔爺爺哪有…”


    薑妗還是一臉不樂意,對著姐姐擠了擠眼,推著薑宏川就往外走,“叔爺爺你快回去吧,都該到你午休的時候了,過兩天我去找你玩,記得讓劉媽做醬肘子。”


    在薑家說一不二的薑宏川卻拿這小丫頭沒辦法,走到門口已經被哄得笑逐顏開,果然樂嗬嗬的回了家。


    薑妗折返,薑巡的臉色還陰著,坐在客廳的茶幾前喝著悶茶。薑皎給薑妗使眼色,示意她先回房間躲躲,薑妗卻擺擺手,輕手輕腳的走到薑巡身後,討好的給他捏肩膀。


    “爸,你就別氣了,我跟你去喬家還不行嗎?”


    薑巡本來要躲,聽了女兒示弱的話就冷哼一聲,硬邦邦道:“知道錯了?”


    薑皎見父女兩個總算沒有吵起來,鬆了口氣,給薑巡添茶,“我就說小妗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爸你就是太急了。”


    薑巡重重的放下茶杯,又是一陣氣悶,“講道理?她從小到大闖的禍還少?發脾氣也不看看場合,那是喬老爺子的七十大壽,還在壽宴上把人家小孫女害的住了院,我們家這次算是把喬家給得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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