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賭坊還是很溫暖,燈火也依舊是那樣輝煌,空氣中殘餘的胭脂香和酒香依舊讓人迷醉。


    可是,這一切在十來具屍體的映襯下,似乎就顯得格外的陰森起來。


    彌漫著的血腥味,已經濃烈的讓人想要嘔吐。


    夏雲墨和“銀鷂子”方玉飛都是俊秀的公子哥,可此時似乎也都顯得格外猙獰。


    夏雲墨笑道:“你若是同他們一起出手,尚且還有一絲機會,現在,你就隻有下去找他們了。”


    方玉飛也笑道:“這些人是藍胡子的手下,會給藍胡子賣命,可我不是。”


    夏雲墨道:“可你是藍胡子的小舅子。”


    方玉飛道:“一向都是姐夫給小舅子獻殷勤,你什麽時候看到小舅子給給姐夫獻殷勤,更何況我從不給死人獻殷勤。”


    夏雲墨哈哈笑道:“可你畢竟還是向我出手了,你說是嗎?黑虎堂堂主,飛天玉虎。”


    方玉飛笑道:“我怎麽會飛天玉虎,我若是飛天玉虎,又怎麽會出現在銀鉤賭坊,給人當小舅子。”


    夏雲墨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飛天玉虎,我還知道藍胡子的新夫人並不是你的姐姐,而是你的情人。”


    “這銀鉤賭坊裏的許多人也都被你掉包了,若非如此,他們就算是再忠心,也不會所有人都願意為一個死人賣命。”


    緊接著,夏雲墨又笑了笑,淡淡的說道:“而且,我既然認定了你是飛天玉虎,那你就隻能是飛天玉虎。”


    方玉飛的臉終於變了,變得很難看。


    他終於忍不住說道:“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飛天玉虎神秘無比,很少人見過他的麵目,更何況他還易了容。


    如此周密的計劃,怎麽就被人一眼看穿了?


    夏雲墨搖頭道:“我一向對死人都是很寬容,可惜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不如你下了地獄去閻王爺那裏問,或許能得到答案。”


    方玉飛冷笑道:“原本我為陸小鳳準備了一件禮物,可沒想到現在要用到你身上。”


    “且看看是我們誰生誰死!”


    他原本是打算利用藍胡子,引陸小鳳上鉤,再進行一係列的陰謀詭計,獲得羅刹牌,掌控羅刹教。


    而陸小鳳並不是一個笨蛋,所以他為了對付陸小鳳準備了一件禮物。


    這件禮物是一副銀光閃閃的手套。


    手套上不僅有針芒般的倒刺,還有虎爪一樣的鉤子。


    夏雲墨笑道:“你難道就是信用這個對付陸小鳳?”


    方玉飛道:“陸小鳳習慣用手指去夾別人的武器,而這個武器卻是有劇毒,半點的沾染不得。”


    夏雲墨笑道:“可是我是用劍。”


    方玉飛道:“我的手套也能對付劍。”


    夏雲墨不信,於是他試了試,笛中劍刺了過去,劍芒如一道匹練。


    隻見那手套一伸,竟然就抓住了江湖中最可怕的一柄劍。


    夏雲墨驚訝道:“你這手套裏有磁石!?”


    方玉飛冷笑道:“我聽為陸小鳳有一個叫西門吹雪的朋友,劍法很高,所有在這幅手套裏,加了特殊的磁石。”


    他說罷,一隻手捏著夏雲墨的笛中劍,另一隻手套則向夏雲墨的麵門抓了過來。


    這一抓之下,似乎又一股奇特的吸力,要將夏雲墨吸過去。


    倒刺閃爍,下一刻就要將夏雲墨的臉頰劃開。


    而夏雲墨也動手了,他的左手朝著那一雙銀色手套點去。


    白皙如玉的手指,恰好點在了那一雙手套的手心。


    頓時,銀色手套竟然被戳了一個洞,上麵所謂的劇毒,也奈何不了夏雲墨的這一雙手。


    方玉飛慘叫一聲,他感覺自手心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傳來,將他將他手臂上的經脈摧毀。


    與此同時,夏雲墨另一隻手腕一抖,笛中劍傳來一股嗡鳴,輕輕一旋,頓時一隻帶著銀色手套的手飛了起來。


    方玉飛再次慘叫,額頭也疼出冷汗。


    夏雲墨這一劍,竟然將他的手齊腕而斷。


    他用了兩招,就將方玉飛的兩條手臂徹底廢掉。


    夏雲墨淡淡道:“這樣的手套,對付不了陸小鳳,對付不了西門吹雪,更加對付不了我。”


    話音落下,夏雲墨手中劍起劍落,一顆頭顱便分離了他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方才停下來。


    那眼神中,帶著難以言說的怨毒和恐懼。


    看了看銀鉤賭坊,十來條屍體,夏雲墨不禁搖了搖頭。


    他原本隻是想要來這銀鉤賭坊看一看,畢竟這裏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他來覆滅了這賭場。


    夏雲墨摸了摸下巴,從櫃台上找出一隻毛筆,用地上的血液做墨汁,在地板上寫下了八個大字。


    “賭博有害身心健康!”


    筆走龍蛇,力透地板,字不算多好,但卻也不差。


    又從櫃台拿出一壺酒,夏雲墨哈哈一笑,走了出去。


    當他走出去時,夜裏已經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但即使是隔著一層薄霧,夏雲墨也能夠感受到,有很多人在看著他。


    這些人的目光中帶著好奇,好奇夏雲墨為什麽會活著出來,好奇銀鉤賭坊裏的慘叫聲。


    夏雲墨毫不在意,口中唱著“將進酒”,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他的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


    這並不是回客棧的路。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喝醉了的酒鬼,眼神迷蒙,找不到回家的路。


    霧,越來越濃了。


    而夏雲墨,此時也走到了一片竹林的外圍。


    突然間,他的眼睛變得很亮、很亮。這樣的一雙眼睛沒有絲毫的醉意。


    “鏘”的一聲,笛中劍忽的從夏雲墨手中出現。


    一道銀亮的劍光從笛中劍飛出,突兀,沒有任何征兆。


    卻又是這樣快,這樣霸道,這樣的鋒利。


    迷霧被斬開,在迷霧中竟然有一道人影。


    一道朦朧模糊的人影。


    這一道人影仿佛是從天地之初就在此地,又仿佛是剛剛出現。


    人影負手而立,他淡淡的揮了揮手,這一道無匹的劍氣就消失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雲墨舔了舔嘴唇,心頭猛的一跳,露出興奮的神色。


    “羅刹教教主,玉羅刹,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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