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在現世生活了十年,光槍是什麽他還是知道的。剛才若不是他先知先覺,一定會受到重創。這種攻擊在速度上有絕對的優勢,就算是靈王也不可能躲開這樣的攻擊。他隨即飄向建築群,隱入了那連綿的混土牆中。


    師弟亦是心有所感,在第一時間用殘餘的靈力施展了土遁之術,將身體沉入地底。


    “可惡,又不見了!”上方的獵魔者舉著槍,他不會靈術,隻是憑借著獵魔者多年的能量沐浴成就的感覺在尋找。無奈之下,他隻能壓低了高度,在城鎮的上空來回穿梭,等待著敵人自己露出馬腳。


    在獵魔者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時候,師弟已經從地底遠離了這裏,從邊緣地帶直接進入了山林之中。過了一會兒,他從地底探出頭來,望著城鎮的方向,還好那個獵魔者並未跟來。而他的靈力已經不足了,便從土中脫出,解除了土遁。


    “沒有靈氣的世界還真不習慣啊!”師弟歎息著說,同時從手上的戒指中拿出一顆藥丸,送進口中。一股純粹的靈力隨即在他的體內化開,彌補著他的消耗。修靈師可以結出空間結界,還能將這種力量注入靈石中,製造出空間之珠。而空間結界就是一個寄托於整個大世界的小空間,裏麵的一切在開始時隻是一片混沌,需要強者以自己的意誌去慢慢改變。修靈師以靈石作為坐標,連接在一個虛無的小空間上,就可以製成師弟使用的這種小型儲物工具,和獵魔者的造化手表有異曲同工之妙。


    突然,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襲上了師弟的心頭,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眼前一道赤光一閃,他的胸口就多了一個幹涸的血洞。


    “是你!”師弟驚恐地叫著,但是身體已經使不出半分力量了,對方的一擊不僅傷害了他的肉軀,還吞噬了他的血脈之力。


    張一的身體從空中降下,來到師弟的麵前,抬手就向他的儲物戒指抓去。無力反抗的師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切被奪走。張一輕易地破解了戒指上的禁製,將自己的靈覺探進去,快速地獲取著信息。


    “看來霧靈山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像你這種高級弟子居然一塊靈石都沒有!”張一揶揄道。


    “我……!”師弟欲言又止,最終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這麽沒用,那你還是去死吧!”張一隨意的說。


    低著頭的師弟猛然抬起頭,雙眼血光大放,直刺張一的雙眼。


    “不自量力。”張一冷笑,什麽也沒做,對方的血光直接湮滅在他的瞳孔中。這不是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而是靈術造詣上的天壤之別。


    使用這種秘術的師弟當即慘叫一聲,雙目淌血,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張一,口中喃喃道:“這不可能,這是修靈師的禁術啊,怎麽可能被你如此簡單地就化解了。”


    “你仔細想想吧,這還真的有可能的。”張一冷笑著,繼續在他的戒指中翻找。


    師弟聞言渾身一顫,的確,如果對方在這種禁術的造詣上遠遠地超過自己,就可以實現完全壓製。他沒有細想張一力量的來源,使用了這種術後,他的血精就會不斷蒸發,必須從生靈上獲取,不然就會肉身幹枯而死。可他還沒有看見自己的國家呢,連結局都不清楚就要在這裏死掉了嗎?


    師弟的心中略有掙紮,終於還是跪倒在地,頭也扣在地上。這是凡俗之人才會用的求饒方式,對於高傲的修靈師而言,戰敗就意味著死亡,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張一繼續翻找著,餘光注意著他的行動。


    “我知道我說完這段話的之後,所謂的修靈師的道心就會廢掉,加上禁術的反噬,我必死無疑。可是……我有我不得不完成的事情,我已經離開家太久了,久到一切都被遺忘了。可……我無論如何都想回去看一看。您不用擔心我在將來會成為後患,我對您沒有任何怨恨,以您對秘術的造詣,也能感覺出我說話的時候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吧。雖然有些不可理喻,我還是要說……請您放過我幾天的生命吧”最後一句仿佛用盡了師弟全部的力氣,他無法再維持跪姿,癱倒在地。


    在師弟說到一半的時候,張一就已經停止了搜索,他取出了一件玉器,這是千年前的王族飲酒的專用品。


    “原來你就是那個奇葩啊!”張一說,他也聽說過他的故事。一個天天想著紅塵的家夥,居然修煉速度比很多人都要快,這個事實就對許多人的道心造成了大傷害。為了避免不良的影響,他被特許在一處密地閉關修煉,一度消失在眾人的眼中。現在,他的修為是先天五重靈力。可張一看得出來,他受到了某種秘術的壓製,一身的實力至少去了一半。不然一個天才,怎麽會如此狼狽的被他鎮壓。


    師弟狼狽地趴在地上,靜靜的等待著發落。


    “可以,你的經曆和我倒是有些相似。”張一開口道。同時他取出一顆靈丹丟給他,說:“你的血氣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我估計你還有兩天的生命。另外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你去吸收凡靈的血精的。”


    師弟將靈丹服下,有些淒涼地笑道:“兩天,足矣!”


    他胸口的血洞沒有愈合,但傷勢也不再惡化了。他拭去臉上的血跡,看著眼前的少年,苦笑道:“我現在總算是可以說,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麽靈王。但是那幫長老們不知為什麽總是認為我是想要成為絕世強者的,其實我一直恨著他們。自從我承蒙他們的照顧,成為了精英弟子後,便失去了回家看看的可能。你看看他們把我搞成了什麽樣子?為了堅定道心,我被他們施展秘術,抹去了我的記憶,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他們每天給我吃靈丹,壓製我的身體本能,從我開始辟穀,我的身體的一切欲望都消失了,這和那些傀儡又有多大區別呢。他們甚至在我的閉關地釋放毒霧,讓我陷入幻境,說是要增強我意誌,可是最後,我的腦子裏就隻剩那些虛空中的陣法了。幸好……”


    眼看這家夥要把死前的思考統統擺出,張一打斷了他:“你是傅氏一族的嗎?”


    “我的確叫傅非”他老實答道。


    “那你準備怎麽回去呢?”張一問。


    “我記得那個古國的名字,在現世的曆史上應該可以找到記載。”


    “你可以試一試,憑你現在的狀態,真的能回到故鄉嗎?”


    傅非沉默了,他突然想起張一曾說過不會允許他吸食活人血精,心中頓悟,十分懇切地說:“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如果您能夠幫助我的話,我……任你處置。就算您要把我的屍體製成那種醜陋的屍傀也一樣!”


    “好,如果你知道了那個答案。從此,你要成為我的影子。也就是說,你的一切都必須聽從我的命令。”張一冷笑道。傅非鄭重地道了聲謝後,便斂去了自己的所有表情,像一個傀儡一樣走到了張一身後。


    在路上,張一突然問:“讓我最後確認一下吧,你的國家的名字叫什麽?”


    “樓蘭”傅非帶著興奮與茫然回道。可他已經失去了所有過去的記憶,既不記得地點,也不知道年代,隻對這個名字還有印象。


    就這樣,他們踏上了尋找樓蘭的旅程。


    而另一麵,在師兄的靈身被摧毀的同時,遠在霧靈山中的他的本體也是受到了影響。靈身一碎,師兄便是猛然睜開了雙眼,一口逆血噴出。“可惡,他居然得到了那位大人的傳承。我得盡快把這件事告訴鐵崖大人了!”師兄看著地上的血跡,狠狠地說。


    “不必了,我已知曉一切!”一個令師兄驚訝的沉穩聲音突然在這片空間之中響起了,這是鐵崖的聲音。


    師兄循著聲音憑借著自己的聲音抬起頭,隻見一道有些虛幻的老者身影正端坐在虛空之中,一根實體的毛筆正圍繞著他的身體轉動著。師兄知道,這是鐵崖的一種靈術,可以借由自己的靈器顯化出自己的一道靈身,擁有相當的戰力。


    “那……?”師兄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問。


    “他所言非虛,如果真的是那位的傳承的話,那麽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冷冷地說完這句後,端坐在虛空中的鐵崖輕輕地揮動了一下那根筆。一道灰色的光芒隨即從筆尖上傾斜而下,師兄連一聲慘叫還未來得及發出,便被這灰色的光芒淹沒了。不過片刻,原地已是隻剩一個空空蕩蕩的儲物戒指。


    鐵崖一招手,那枚儲物戒指便是淩空飛來,被他握入手中。“天命不可圍啊!徒弟,你也是到了該應劫的時候了。”似是歎息了一句後,鐵崖連同他手中的儲物戒指和毛筆,皆是憑空消失在這間石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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