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金不換見我與柱子神情呆滯,立刻一臉的得意之色:“小子,搞不懂了吧?金爺我可是大羅金仙轉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瞧見沒?這可是仙家才有順風耳。”


    啥?順風耳?看著金不換那得意忘形的模樣,我也是頓時火氣,反唇相譏道:“你金爺是不是大羅金仙我是不知道,但你指定還有六個好兄弟會幫著你去救爺爺,聽我一句勸,還是先去先把這蛇精病治了吧。”


    金不換聽了,不怒反笑:“你小子沒文化,金爺我不怪你,隻不過這頭腦簡單了點,四肢要是發達點也行。”說著,竟然還伸出一隻手到車窗外,做了個握手的姿勢,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一臉的惋惜:“哎,可惜啊,跟個娘們似得,難怪你小子這麽喜歡背地裏嚼舌根子。”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推了身旁還在發呆的柱子一把,怒道:“柱子,愣著幹嘛!他說你傻大個兒呢!”


    不得不說,我這事兒幹的確實有些不地道,自知打不過這小賤胖,便故意去挑柱子的火兒,柱子那可是當年的散打教練,再怎麽也不會搞不定一個小黑胖子吧。


    柱子也是真楞,被我一推,瞬間反應過來,眼睛瞪得老大,露胳膊挽袖子便要上去幹架。


    金不換也不畏懼,賤笑著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嘴裏還不閑著:“要照金爺我年輕那會兒,你們仨金爺我都照收,現在就算是老了,搞定你倆還是不成問題,來吧,一塊兒上,正好給金爺我活動活動筋骨。”


    麵對金不換的嘲諷,我也懶得再跟他囉嗦,一起上就一起上,反正小爺也從沒自詡過是什麽英雄豪傑,先把這口惡氣出了再說!


    正在劍拔弩張準備大打出手之時,柱子被後麵的鐵頭一把扯住。看來柱子是真怕鐵頭,竟是瞬間沒了脾氣,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


    與此同時,車內也傳來了倪天的怒喝:“你們仨的歲數,加起來都夠一百了!幼不幼稚!趕緊辦正事!”


    我頓時冷靜了許多,臉上一紅,也覺自己確實有些幼稚,隨即白了金不換一眼:“懶得跟你計較。”接著,便拉開車後門坐了進去。


    金不換雖然依舊是嬉皮笑臉,卻也不再繼續說什麽,坐回到了副駕駛。


    隨後,鐵頭柱子也坐了上來,我簡單環顧了一下車廂之內,正常九坐麵包,隻不過後排座位之上,放滿了用黑色帆布蓋住的一堆堆東西,不曉得是什麽。


    接著,發動機聲響起,我們一路向市中心疾馳而去。


    這一路上,金不換不停的叨叨炫耀著他那些曾經的豐功偉績。什麽將軍墓,什麽燕王陵,我也懶得搭理,自顧自的看起窗外的繁華景色,胡亂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柱子倒是聽的津津有味,似乎早已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情,問東問西,是一臉的羨慕。


    說心裏話,我還真有點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回去後就轉行幹了倒鬥兒。


    鐵頭依舊一言不發,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聽,還是在想心事。他這個人不太愛說話,但卻能給人一種很值得信賴的安全感,估計也和他曾經那不一般的經曆有關。


    倪天則是默默的開著車,時不時揭一下金不換的短兒,金不換也不惱,隻是尷尬的哈哈大笑一帶而過。


    不知怎的,我感覺金不換跟倪天的關係有些微妙,他那天不怕地不怕,任誰都敢賤一下的性格在倪天的麵前似乎總是有些收斂。


    倪天所謂的采購,多少有些讓我意外,我本以為是一些食物和水,畢竟按倪天的說法,我們至少要在無人草原區行駛兩天才能到達四叔的那個蒙古包,沒想到車停在了一家戶外運動店的門前。


    倪天回過頭來詢問:“你們是一起進去看看還是在車裏等著?”


    我覺得待著也沒啥事兒幹還不如進去轉轉,便也一同下車進了店裏。鐵頭跟柱子估計想法也跟我差不多,也紛紛下了車。


    這家店倒是不大,看來主要經營的還是一些以登山用品為主的戶外用品,最近幾年,戶外運動也不知不覺中也在國內流行了起來,背包客,驢友這些新鮮的詞匯也慢慢的湧現出來。


    倪天和金不換估計是跟店主早就做了預定,看都沒看其他的商品直奔櫃台的店主而去,我也有點好奇他們到底買的是什麽,便也跟了過去。


    剛剛走近,便聽見倪天的聲音:“賈天倪,我之前預定過。”


    “哦,您是賈先生,請等一下,我查一下您的預定記錄。”說罷,店主便擺弄起了電腦,估計是在查詢記錄。


    我愣了一下,賈天倪是誰?隨即反應過來,心中也覺得好笑。


    他們幹的這事兒本就是違法的行當,自然不能用真名留下什麽證據。隻是,這假名起得未免也有些太直接了吧。


    “好了,賈先生,您預定的六套登山服全部都到貨了,其中還有一套是特殊定做的,對吧?”那店主說話的同時,還瞥了一眼倪天身旁那體態豐滿,個頭不高的金不換。


    我聽到耳中,哈哈大笑起來,頓時覺得早上的一口惡氣算是出了。


    “唉?老板,你說你賣貨就賣貨,咋還對你金爺有意見啊?國家規定豐滿點的不能玩登山,是嗎?”被我抓了小辮子,嘲笑了一番,金不換眼珠瞪得滾圓,立刻爆發。


    “啊?不不不,沒規定,沒規定,我就是確認一下客人您的款型。畢竟這種款型的登山服確實很少有人預定。”店主也覺得自己有些失言,慌忙解釋。可這簡直是越解釋越亂,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恩,沒錯,算一下一共多少。”金不換剛想開口卻被倪天揮手攔住。


    倪天接過包好的衣服,便揮揮手示意我們可以走了。


    走出店門,我有些疑惑的詢問倪天:“為什麽要買登山服?”


    “鬥兒裏常年不見陽光,自然陰冷,穿的少會害病。下地其實與攀山沒有太大的區別,必要的保護措施還是需要的。”


    我點點頭,倪天這麽說我到是理解:“那你這次鍋兒裏六個人?”


    “五個,有一套是備用的。”倪天也不隱瞞,直接如實相告。


    五個?我心中暗暗算著,倪天,金不換,四叔,那還缺少兩個,不曉得又是什麽樣的人物。


    回到車裏,金不換明顯還是有些不爽:“丫的,就是欠抽。”也不知道這話是指那店主,還是指桑罵槐的在說我,反正我是不在乎,惡氣算是多少出了。


    倪天不以為然的反問道:“咱是去倒鬥兒還是去砍人?”


    金不換語塞,惺惺的閉上了嘴。我心中好笑,看來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轉念又一想,怎麽都有一種小人得誌的感覺,也就放棄了繼續調侃金不換的念頭。


    回來的路上,金不換似乎早就把這事拋在腦後,耳邊又傳來他滔滔不絕聲音:“你們可不知道,金爺我啊,平日裏在皇城根下是:大金鏈子小金表,一天三頓小燒烤,日子過得逍遙自在。要不是跟天爺有這過命的交情,才不來趟這渾水,折在裏麵豈不賠大了。”


    夜裏的噩夢加上今日的早起,我早已是疲憊不堪,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一陣搖晃將我喚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是旁邊的柱子告訴我要到了。伸了個懶腰,才發現鐵頭竟然也睡著了,我推了推柱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叫醒鐵頭。


    柱子卻搖搖頭,貼在我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輕聲說道:“鐵老大是個怪物。”


    正當我楞住,不明所以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鐵頭低沉的聲音:“柱子,你找死?”


    柱子忙不迭的陪笑臉:“鐵老大我就開個玩笑。”鐵頭連眼都沒睜一下便又沒了聲音。


    柱子衝我撇撇嘴兒,那意思分明是:“說的沒錯吧”。


    我想起了早上剛到鐵頭門口,他就自己打開門的情景,心中也是驚駭,難道他真的可以隻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我來找他?單單是這份驚人的洞察力就是常人所遠遠不能比及的,難怪柱子說鐵頭是個怪物。


    想到怪物,我突然想起,這車上貌似還有一隻。。。。。。


    果然,副駕駛的金不換一定是也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回過頭來,異樣的看了一眼鐵頭,又轉過去哼起了小調。


    如果說鐵頭的洞察力是常年從事偵察兵和刑警曆練出來的,那麽這小賤胖那異於常人的聽力呢?我心下好奇,隨即便打趣詢問道:“金爺,你那順風耳不會是小時候,常年扒寡婦家牆頭兒練出來的吧?”


    金不換又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你小子,懂個屁!”又轉了過去,繼續哼起小調來。


    這一句話頂的我啞口無言,一時不知還該不該繼續詢問。好在開著車的倪天笑嗬嗬的接下了話茬:“小逸啊,老金這順風耳還真就是天生的。”


    “天生的?這聽力異於常人也能天生?難道是耳朵生來就跟別人不一樣?”我是大為疑惑不解,又偷偷伸脖子看了一眼金不換的耳朵。


    “嗬嗬嗬,不是耳朵,是大腦。”倪天一隻手開著車,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大腦?”倪天的話更加的讓我是雲裏霧裏,聽力怎麽又扯到了大腦。我又看了看身旁坐著的柱子,也是一臉的迷茫。


    “好像是因為老金的大腦中,掌管處理聽覺信息的部分格外的發達,所以會讓他的聽力格外的靈敏。至於為什麽會生來就如此,目前科學上還沒有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倪天簡單了解釋了一下,不過我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金不換大腦異於常人,所以聽力驚人,至於為什麽異於常人,不知道。


    柱子也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手卻不停的在自己的腦門兒上摸來摸去。


    此時,金不換又扭過頭來,一臉的得意之色,指了指自己的大腦袋:“小子,懂了吧?金爺我這是最強腦瓜子。”


    “切,懂了,不就是你大腦發達唄。”我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回了他一句,言語之中的調侃意味表露無疑。


    “發達個屁!”金不換罵罵咧咧的來了一句,轉而好像發現說的不對,又補充道:“最強腦瓜子,腦子好,智商高,懂沒?”


    我是哈哈大笑:“還不是大腦發達?”


    “還真不是大腦發達,嚴格的來說,隻是大腦中的處理聽覺的部分發達。”倪天也是哈哈大笑,成功的幫金不換補了一刀。


    “唉?天爺,你怎麽總幫著這小子啊?哎。。。跟你這種智商的小子聊不到一塊兒去。”金不換歎了口氣,搖搖頭,將頭轉了過去,車內頓時一陣哈哈大笑之聲。


    又過一會兒,車便停了。我有意留意了一下鐵頭的反應,幾乎是車熄火的同時,鐵頭那閉著小眼睛緩緩睜開,隨即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倪天喊住了我,指向馬路對麵的一輛子彈頭:“咱們得把東西搬一下,我弄了輛好點的車,真靠這金杯,恐怕咱們在草原上連一天都跑不了。”


    我點點頭,幫忙搬東西,我倒是沒啥意見,便也知會了鐵頭和柱子一聲。


    金不換打開後車門,將那黑色的篷布掀開。我這才看到裏麵全是一個個的物流使用的大型紙殼箱子,但依舊不知道裏麵裝了些什麽。


    心中不禁略微有些失望起來,本來還以為能看到什麽稀奇古怪好玩兒的東西。


    心下好奇,便詢問金不換:“這裏都是些什麽?”


    “沒什麽,就是些倒鬥兒用的工具,手電,照明燈之類的。”金不換說著,便帶頭搬了起來。


    我自覺無趣,也搬起一個箱子,跟著他向豐田子彈頭走去。


    剛走幾步,背後傳來了柱子興奮的叫聲:“這就是洛陽鏟啊?”


    我回頭看去,柱子手中拿著一個鏟子揮舞著,那鏟子與一般鏟子略微不同,鏟子上麵多了一根與魚叉相似的長棍。


    不成想,這一分神,腳下被道路的台階一絆,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我反應極快,穩住了身形。但人雖然是站穩了,但手中的箱子卻是保不住了。


    紙箱子掉落地上傳出了“哢嚓”的玻璃碎裂聲。


    我一陣鬱悶,搬個箱子還能摔,又要少不了被金不換一陣的數落,顧不得許多,趕忙彎身去撿那箱子。


    沒想到的是,當我彎身抱起那箱子的時候,竟有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仔細一看,那紙殼箱的底部,竟然已變成了一片血紅,那緩緩滲出的液體,竟是鮮血!


    我大驚失色的趕緊放下箱子,可那鮮血已經沾滿了我的雙手,黏黏糊糊的,頓時感覺一陣的惡心,心中也是驚恐萬分。


    這箱子之中究竟裝了什麽!?竟會流淌出鮮血來,難道。。。。。。一個可怕而恐怖的念頭湧上心頭。腦中不停的出現那些電影中變態殺人狂的殺人分屍,裝入紙箱子的片段,讓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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