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嫻搖頭,現在群情激奮,若是自己不出麵,隻怕更難收拾,手搭著綠竹出了轎子,


    跪著的眾人看到皇後出來,都靜了下來,看著那個身穿素色常服的高貴女人,清新淡雅,站在一群侍衛環繞之下,更顯清麗脫俗,皇後一開口,清泉般清澈動人的聲音回旋四周,悲傷、憤怒和驚恐的情緒緩緩沉澱下來,都覺得頭腦清明冷靜下來,


    “都平身吧”景嫻聲音溫和,靈力運轉開來讓聲音顯得平和,清晰可聞,安撫下眾人浮躁的情緒,眾人聞言有些猶豫的站了起來。


    “火化疫症患者的遺體,是本宮下的令!”


    景嫻的這句話坦然的讓眾人愕然,侍衛們有些緊張的握緊手中兵器,但百姓們卻沒出現過激的行動,微微的騷動隨即平息下去,


    隻聽皇後繼續說道“本宮昨日抵達葭州,太醫就稟告了疫症情況,懷疑是通過屍體傳播,本宮親自去了墳地查看”大家聽到這裏,眼裏不由流露出感激之色,以皇後之尊,竟然親身涉險,還去那種陰穢之所


    看大家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繼續說道“經過比對,即使屍體就地掩埋後傳播也未能停止,周邊泥土遇水呈淺紅色,大家可以想象,一單下雨,病毒將迅速傳播開來,此地東臨黃河,到時不止是葭州,周邊許多州縣都會傳染開來,若非這幾個月旱情嚴重,隻怕葭州境內感染者數量會成倍數遞增!”


    “現在,疫症已經有了治療方案,今天上午太醫也已經證實,患者病情已有起色,那麽隻要解決傳播的問題,葭州就平安了!”


    大家靜默了,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反應,若是真如皇後所說,泥土都會傳播,病毒遇水後擴散開來,葭州豈不是成了死地,到時大家怎麽辦?他們祖祖輩輩居住在此,豈不是要背井離鄉,到死不能落葉歸根!


    ‘可是’有個聲音怯怯的開口“一直沒有下雨,說不定能想到辦法,可是,那些人,若是火化了屍骨無存,不是死後都不能安寧麽”


    立刻有人接著說“是啊,他們生前受盡折磨,死後還要魂飛魄散……”


    “娘娘,求您讓知州大人等等吧,肯定還有別的辦法的,若是現在火化了,就什麽都完了啊……”連侍衛們都有些意動了,期盼的看向皇後,卻聽那如花般的紅唇吐出清冷的拒絕


    “不行!”景嫻不理會眾人眼裏聞言後的失望,眼帶嚴厲“急著火化,也是因為本宮接到京城急報,皇上將於三天後祈雨,屆時定會有大雨,因此,不止是這些剛剛病逝的,還有之前已經下葬的,連同被感染的墳地,也都需要立刻處理!”


    ‘旱了這麽久,真的要下雨了?皇上祈雨會靈驗麽?’大家簡直不敢置信,可是,皇後的話斬釘截鐵,他們也不敢反駁,


    看出他們眼中的疑慮,景嫻臉色緩和下來,誠懇的說道“本宮能理解你們的心情,這裏有你們的親人,應該讓他們入土為安,可是,本宮也相信,他們的在天之靈,必然不願死後還要變成他們所深惡痛絕的疫症的源頭,給這裏帶來滅頂之災!而你們能做的,就是替他們好好活著,為他們多多祈福,人在做,天在看,他們一定可以投胎轉世的!”


    轉頭看了眼綠竹“傳本宮中宮箋表”


    “娘娘?”綠竹跪了下來,娘娘要做什麽,卻驚恐的聽到皇後果決的聲音“諭:本宮得蒙天恩,忝為國母,因葭州疫症,為防疫情擴散,下旨火化所有患者遺體,以致百姓不安,有負皇上托付,本宮心中有愧,然本宮相信,即便肉身不存,靈魂卻不會湮滅,本宮百年後,法身火化,隻留骨灰放入棺槨。”


    “皇額娘!”“皇後娘娘!”眾人失聲驚呼,永璋幾人也都跪了下來,綠竹眼淚奪眶而出,中宮箋表已下,就算皇上也不能隨意改變。


    “都起來吧”景嫻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淡淡道“本宮不能為死去的人做什麽,說辭蒼白空洞,下此旨意不過給百姓一個安慰,何況即使入土,終究不能永存,化為灰燼也是個好歸宿。”


    又對驚呆了的百姓說道“接下來,本宮希望你們能積極配合官府,將已下葬疫民移出,皇上這次派出四阿哥賑災,葭州的賑災也開始了,眾位還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找本地知州,解了旱災,也可以準備夏種了,現在都散了吧……”


    傻呆的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的尊貴女人輕盈回身上橋,直到儀仗隊啟程,百姓才都反應過來,齊刷刷跪下來,淚流滿麵,大喊著“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又是感激又是慚愧……


    這次事後,大家雖然萬分不舍,卻還是在火光四起中,悲痛的送走了各自的親人,也配合著後續的火化,三日後大雨傾盆而下,葭州地區幾乎家家戶戶開始供奉皇後的長生牌……


    視線轉回前一晚的京城皇宮,乾隆如旭靈說的,正和別人翻雲覆雨,因為夏天天熱,按慣例要移駕圓明園林了,那天純貴妃帶了個宮女來養心殿求見,和他商議後宮諸人的安排等等,乾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規規矩矩低著頭的宮女,身材很像皇後,眼頓時眯了起來,等她將手中甜品奉上後,細看了眼,微垂的眼眸,臉型也有兩三分想象,隻是略顯青澀,


    他這幾天心裏很不好受,想著嫻兒在外涉險,雖然白蓮教受到重創,但畢竟是當朝皇後,目標過於顯眼,隻怕各地的反清勢力還會尋機刺殺;


    一時又想到疑雲重重的小樹林六十三具屍體,這幾日鄂敏的報告裏,都說上官鎮並沒有其他勢力的跡象,那個凶手仿佛憑空出現,又神秘消失,在代州及附近州縣,查探到的白蓮教殘餘,也沒審問出有關於神秘人任何信息!


    這讓他有些不安,他是皇帝,這樣一個擁有絕頂武功的人,若是有敵意,絕對是心腹大患!而德勒克的話總在耳邊響起,白蓮教眾不知道神秘人,難道真是暗中保護皇後的!他很確定嫻兒不會對他不利的,那嫻兒到底知不知道有這個人呢?她在樹林大火前就逃走了,白蓮教的計劃怎麽會出錯,她是匆忙間出逃,為何沒有落入彀中?若是嫻兒不知道,這個人對她會不會有什麽目的?又想到大國師說的遇難成祥,難道是指這個?還有那個不見蹤影的道士,但應該不會和神秘人是同一人,那人對嫻兒隻有惡意才對!


    越想越煩躁,純貴妃走後,在練武場鍛煉許久,又去跑馬場,心就是定不下來,想著皇後的種種神秘,這一年的諸多不順,又擔心她的安全,直到累的氣喘籲籲滿身大汗,回到養心殿,高玉來報說純貴妃派宮女送來了補品,心中一動,果然來的就是上午的那個!


    此刻他急欲發泄,給吳書來使了個眼色,沐浴出來,就見人已經用大氅裹好,送到了禦榻上,看著微微顫抖的嬌軀,發絲散開看不清臉,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形,腹部一陣火熱,粗暴的將人拽過來覆身上去,鼻端突然聞到一股脂粉香,眸光暗沉,滿腔□怒火全發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對淒慘痛苦的哭喊聲充耳不聞,待得理智歸位,身下的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純貴妃掌管鳳印以來,很清楚皇上沒有臨幸後宮,特地挑選了這個宮女,試探著帶到養心殿,果然看皇上的眼神就想著有戲,晚上就把人送了過來,


    皇宮的女人要想有條好出路,要麽遇上好主子,要麽被皇上看中,她自然也是樂意的,明明純貴妃說過,皇上床第間會很溫柔,滿心嬌羞期待的被送上龍床,等待她的是地獄般的酷刑,身體被無情撕裂,在她身上動作的帝王沒有絲毫憐惜,血腥味彌漫開來,卻激發皇上更大的嗜血**,痛不欲生,意識恍惚起來,等一切結束,隻聽得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處理幹淨!”,就陷入黑暗……


    發泄了□後,乾隆稍微平靜下來,卻覺得胸口悶疼,想到剛才那香味,更是思念皇後身上的淡雅清香,累了一天,泡在熱水裏,腦子昏沉沉的……


    迷糊間,“皇上——”是嫻兒的聲音,乾隆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水裏泡著,呼吸急促,右手貼上胸口,,心跳的很快,剛才的聲音那麽絕望無助,難道嫻兒出事了!站起身喊道“吳書來!”


    吳書來知道皇上自皇後走了就反常著,應該說這一兩個月都是,想到剛才那個渾身布滿青紫淤痕,身上紅白狼藉的宮女被裹著送走,不禁打了個寒戰!


    皇上一臉疲倦抑鬱吩咐沐浴,不讓他在一邊候著,猜想純貴妃這次恐怕討不了好,聽到皇上叫聲,連忙指揮眾人進去伺候,就聽皇上要宣和親王。


    弘晝別提多鬱悶了,這剛和自己福晉上了床,關鍵時刻啊,要知道為了皇後的事,他也好久沒能親近福晉了,開始是皇後出事沒有心情,後來則是和婉反應大,福晉沒興致,今天和婉身體不錯,正值良辰美景,兩人你儂我儂,正美著呢,宮裏來人了!


    窩火著踏進養心殿,剛要行禮,就聽到斬釘截鐵的聲音宣布“朕要去葭州!”


    弘晝一個不穩,差點摔趴在地,“皇兄,皇嫂不是好好的麽?按照行程來看,已經安全抵達了,您……”


    “她在叫朕,肯定出事了!”


    “皇兄”弘晝鬱悶壞了,合著是做夢了,這也要叫他“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思慮過重了!”


    “不是,那聲音真真的”乾隆決口否認做夢“朕快去快回,最多半個月,朝中事務你上心點,回來放你假!”


    “皇兄萬萬不可”弘晝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現在回疆戰事吃緊,兆惠大軍還等著您的裁定呢,江蘇海州等州縣、山東蘭山等地又出了蝗災……件件都要您親自決定,您上次攔著不讓皇嫂去葭州,現在再親自去,禦史定然詬病皇後,您不能功虧一簣啊,皇嫂那,永璧他們都在,楊應琚也在葭州候著,不會有事的!”


    乾隆一聽這事那事,額頭青筋暴跳,像頭暴怒的獅子一般,‘嘩啦’,把禦案上手邊的都掃了下來,轉著身子砸著順手觸碰到的瓷器,等砸幹淨後,累的呼呼喘氣,


    弘晝看他這樣,有些不忍心,又說道“皇兄,若真有事,永璧會派人快馬回報的,您就算現在趕去也來不及呀,而且,透露皇嫂消息的有些眉目了,要不,您再等一段時間?”


    乾隆喘著氣,恨恨的坐回禦座,灌了幾口涼茶,手一伸,五指張開“五天,朕就等五天!”


    可是還沒等到五天,三天後的淩晨,朝會還沒開始,德勒克求見,乾隆疑惑的看著手中的物什,一個奇怪的皮袋子,打開後,有封書信,嫻兒的,請他明天一早祈雨,帶上皮袋上的玉盤,並說了使用方法,乾隆不由得皺起眉頭,嫻兒一向不會幹涉政事的,而且這個方法?但她不會沒有目的的做這種事,信中還說,疫症已有辦法,雨後就會啟程回京,等她回來會向他解釋,請他相信她!


    手指摩挲著皮袋,神情複雜莫測,思索半天,突然開口問“皇後可好?”


    沒聽見回答,抬眼看到德勒克欲言又止的樣子,火道“快說,皇後怎麽啦?”難道真的出事了?想到德勒克出發回京,正是自己聽見嫻兒叫他的那天,更是緊張起來,抿唇雙眼瞪圓,死死盯著德勒克,


    德勒克看皇上這樣,分明對皇後用情頗深,想起上次自己口無遮攔說了那番話後,弘晝顧不得他出發在即,逮著他狠狠的教訓了一通,有心贖罪,遲疑著開口道“啟稟皇上,那天晚上奴才三人從接風宴回去,才知道剛剛宣了太醫,娘娘不知為何嘔吐不止,陷入昏迷,還不停的叫著皇上!不過太醫診斷說娘娘並無大礙,隻是可能見了髒東西受了刺激!”


    乾隆一驚,再聽德勒克說是受了刺激,難道自己那天臨幸宮女,嫻兒也感受到了,才會惡心反胃?想到她曾遇到火鳳,雖然神奇但並非不可能,那天自己也確實聽到她的呼喚了?這麽一想,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隻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抱著她好好安慰,又遷怒送人來的純貴妃,那晚之後對純貴妃就下了斥旨,罰了三個月份例,純貴妃接旨當天就病了,這次直接讓高玉去宣旨,鳳印由舒貴妃暫領,讓純貴妃安心養病!


    乾隆當天齋戒,第二天正好是吉日,身著素服,在宮內大臣、侍衛的前引後護之下,出太和門、午門,至圜丘壇行常雩禮,上香時,將袖中玉盤放在香案上,刺破手指將血塗抹在玉盤中間,眾人都低著頭,也沒人看見他的動作,繁瑣的祭禮後,回到養心殿,正看著禦案上碎裂的玉盤發呆,就聽殿外大聲報喜“皇上,下雨了!”


    那天,旱災嚴重的陝甘,山西等地大雨下了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把鉗子又寫渣了


    ps:祭祀方澤的當天,陳設法駕鹵簿於午門外,金輦於太和門階下。屆時,太常卿至乾清門,奏請皇帝禦龍袍袞服。隨後,皇帝在宮內大臣、侍衛的前引後護之下,出太和門、午門,至圜丘壇(或方澤壇),在獻樂舞中進行迎神、上香、奠玉帛、燔柴、進俎、讀祝文、3次獻爵、受福胙(祭肉)、送神、望燎(火炬)等祭禮。其間,皇帝要多次率群臣行三跪九叩禮。這些繁瑣的祭禮進行完畢,皇帝才在群臣和侍衛的引導、護衛下乘輦回宮。


    如常雩後,天還不下雨,皇帝要遣官分禱於天神、地祇和太歲;過7天後,如仍無雨,祭告社稷壇;又過7天,天依然無雨,再次祭告天神、地祇和太歲;再過7天,還是無雨,皇帝就要再次齋戒,然後步入圜丘壇,行大雩之禮,讀祭文。


    乾隆二十四年,乾隆的祭文如下:


    臣承命嗣服,今廿四年,無歲不憂旱,今歲甚焉。曩雖失麥,可望大田。茲尚未種,赤地千裏。嗚呼,其惠雨乎!常雩步禱,未蒙靈佑;方社、方澤,均漠弗佑,為期益迫,嗟萬民誰救?敢辭再讀之罪,用舉大雩,以申前奏。嗚呼,其惠雨乎!上天仁愛,生物為心,下民有罪,定宥林林。百辟卿士,供職惟欽。此罪不在官,不在民,實臣罪日深。然上天豈以臣一身之故,而令萬民受災害之侵?嗚呼,其惠雨乎!謹以臣躬,代民請命。昭昭在上,言敢虛?計窮力竭,詞戇誠罄。油雲布雨,居歆賜應。嗚呼,其惠雨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還珠之皇後修真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艾璐baby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艾璐baby並收藏還珠之皇後修真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