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憂的斬淵劍是葉無道所贈,視若珍寶,從不屑告訴外人此劍的名字,前世裏斬淵一戰成名還是在他被逐出師門之後。


    而白翊的忘塵劍更是神秘,九州之人從不知天道的執劍長老還有佩劍,直到有一日,與斬淵一戰成名。


    夜無憂握劍望著白翊全身都在顫抖,眼底都紅了一圈,“白翊,師徒一場,前世為何非殺我不可!”


    白翊眼眸一凜,臉色乍然黑沉了下來,沉聲道:“你殺了那麽多人,就算我不殺你……”


    “夠了!”夜無憂煩躁的打斷他,歇斯底裏的模樣瞬間便紅了眼,“你怎麽知道我渡不過天劫,你說若有來世,大可向你報那一劍之仇,現在如何!”


    白翊聽了這話,反而收劍回鞘,側眉笑道:“你如今的修為,打得過我?”


    那笑容在夜無憂眼裏成了諷刺,指著白翊,雙唇顫抖了許久才吼道:“白翊!你欺人太甚!”


    一劍寒光從白翊身前貼麵而過,白翊知道他的修為,此刻看著憤怒失去了理智的夜無憂根本就沒想與他動手,更何況如今夜無憂身上還有傷,他可不想傷了他,你來我往間,白翊連三分力都不曾使出,根本就是在逗他玩。


    白翊見夜無憂臉色蒼白,下手時虛弱無力,便收劍回鞘,身形一閃眨眼間到了他麵前。


    一把鉗住夜無憂手腕,低眉,夜無憂那惱羞成怒的模樣映入他幽暗的眸中,“你是我徒弟,修為比我低,我怎麽會仗勢欺負你,不過身為弟子,不敬師尊,下次若再聽你出言不遜,可別怪我按天規處置你。”


    雙手被鉗製,夜無憂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撇開白翊,右腳朝著白翊腳踝狠狠踹去,卻被白翊輕巧躲開。


    白翊在其膝蓋處略有力一踢,夜無憂大腿處包紮好的傷口似乎又在往外潺潺流著鮮血,吃痛單膝跪地,仰頭惡狠狠望著他,“白翊,你要殺要剮盡管來,我絕不受你折辱!”


    白翊挑眉,望著夜無憂大腿傷口包紮處,捏緊了夜無憂的手踝,微微用力,夜無憂手上一鬆,手中的斬淵便掉落在地,一陣天旋地轉,待到夜無憂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經被白翊抱在了懷裏。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夜無憂原本蒼白的臉色如今一片潮紅,手腳不安分的亂踢著。


    “一次。”


    夜無憂怒嚎道:“你別以為我怕你,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早就把一切都拋開了!”


    “兩次。”


    “此次回天道,我就稟告掌門,決不當你這勞什子入室弟子!”


    白翊輕描淡寫道:“三次。”


    夜無憂還是存在敬畏心的,“什……什麽三次?”


    “出言不遜。”


    夜無憂硬著脖子叫喚道:“那你要如何!”


    “我說過,一切按天規處置。”


    天規什麽的他才不在乎,如今他與白翊最大的秘密雙雙暴露在對方跟前,他白翊修為深不可測,自己修為卻一目了然,敵我力量如此懸殊的時刻怎麽可能還乖乖在白翊門下修行!於是掙紮得愈發厲害了。


    “白翊,你放我下來!”


    夜無憂如今身上有傷,白翊如何能讓他如此不安分,一指點在他肩頭,封了他的靈識。


    被封了靈識沒了修為的夜無憂此刻全身乏力,依舊不甘心,雙手環住白翊的頸脖,張口便咬在他耳垂下。


    嘶——


    夜無憂被封了靈識咬得不輕不重,白翊卻徒然收緊了雙手,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臀上。


    啪——


    聲音清脆,白翊故意壓低的聲音在夜無憂耳畔掠過,“安分點!”


    夜無憂瞪大了雙眼,鬆了口,全身僵硬,在他懷裏,不敢妄動,變得無比乖巧。


    白翊冰冷幽暗的瞳眸中,暗藏著惡趣味的戲謔,“前世殺了那麽多人手都不抖,現在你也會害怕?”


    夜無憂仰頭望著白翊,心內五味雜陳,一直以來,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有利的武器,如今暴露在白翊麵前,原本平複的心漸漸慌亂了起來,運籌帷幄氣勢瞬間變得慷慨激昂,“那些人都該死,就算今生再來一次,我也絕不會手軟。”


    “可惜,今生你沒有殺人的機會了。”


    劍光閃過,白翊抱著夜無憂禦劍飛行,耳邊風聲呼嘯,穿過重重山巒,清靜且靈氣充沛的淩雲峰近在眼前,白翊將夜無憂小心放在床榻之上,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玉瓶,從瓶內取出一顆丹藥,送到了夜無憂嘴邊,“這藥對你身上的傷有助,靈虛之境你被人暗算一事我定會為你做主,這幾日你且好好休息,不會有人打擾你。”


    夜無憂望著那藥丸,猶豫間,白翊一把塞了進去。


    “你!”


    “放心吧,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你隻要不做錯事,我一直都是你師尊。”


    “那你前世一劍誅殺我就算了?”


    “我說過,你大可來向我報那一劍之仇,我等著你,現在,好好休息。”白翊替他掖緊床角,轉身出門不見蹤影。


    一劍之仇!


    夜無憂望著白翊的身影,緊抓被衾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仰麵躺在床上,自重生後的一切皆在腦海中仔細流轉,不禁細思極恐,他終於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前世今生,錯亂的地方太多了,是因為自己重生了所以也改變了這一世的軌跡不成?


    那是不是就代表著,這一世又是一個重新的開始?


    可刹那間眉目淩厲泛著殺機。


    就算是,那又如何,要他忘記前世的那些背叛,重新開始,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屋外秋風拂來,平添了幾分涼意。


    那藥似乎有安神的作用,夜無憂迷迷糊糊間竟昏睡了過去,而這一睡,便不知睡了多久。


    半夜,夜無憂是被一股劇痛喚醒的,全身仿若被熱浪籠罩,真氣逆行,似乎要將他每一寸肌膚都撕裂了一般。


    可詭異的是,夜無憂身上那些傷痕竟就奇跡般痊愈沒了痕跡,夜無憂死死咬著牙,唇角已滲出絲絲血跡,他隻能死死硬撐,獨自承受這非人的痛苦。


    重生一世,所有的痛苦,他都要學著自己一人承擔,他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也不會再依靠任何人!


    刹那間,那股幾乎令他崩潰的痛楚轟然消散,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仿佛乾坤顛倒,整個世界都被氤氳的迷霧所籠罩,變得虛幻迷離,似乎真實的一切都漸漸離他遠去。


    夜無憂的意識漸漸渙散,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猛地進入他腦海中,似要刻入他腦海深處一般。


    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明明就是那天地書!


    淩雲峰上秋風襲來,一股刺骨的寒意讓夜無憂打了個激靈,他猛地坐起身來,盤膝閉眼,靈識環視周身,心神合一,寧神吐納,感受著體內真氣平穩在體內運行,半響,夜無憂睜開眼睛,黯淡的眼底充滿著絕望。


    他的修為竟然從辟穀期生生跌倒了築基期。


    “不,這不可能!”


    再次閉眼打坐,靈識環視周身內息,再一次的進入了漫長的吐納之中,將身體的傷痛強行忍住,心中隻有一個執拗的信念: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可直到夜無憂精疲力竭,依然無法改變他的修為從辟穀期跌到了築基期。


    為什麽?


    夜無憂心恍若沉到了穀底。


    我是天才啊,每日練劍修行隻睡三個時辰,好不容易才達到的辟穀期,為何瞬間便跌倒了築基。


    難道我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笑話嗎?


    夜無憂失魂落魄,半垂的眉睫輕顫,眼中滿是被挫敗的絕望,倏然,似乎想到了什麽。


    莫非!


    夜無憂的手下意識便朝身側探索著摸去,卻隻摸到空蕩蕩一片。


    劍呢?斬淵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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