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一瞧,從窗戶飄進來的白衣身影,正是個青麵獠牙,口吐長舌的惡鬼。


    它踮著腳尖,飄飄蕩蕩,模樣極為猙獰。


    很快飄到了床邊,一雙碧綠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王富貴。


    王富貴一直醒著,知那惡鬼來了,嚇得渾身抖如篩糠,大汗淋漓,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敢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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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窩裏,很快被汗水浸透。


    人一害怕,身上的陽火會更虛弱。


    也更容易被鬼物所害。


    天生膽大的人,不信鬼神,不懼陰邪,反而能避開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咯吱咯吱!


    惡鬼不斷逼近,陰氣籠罩,口中發出古怪的笑聲,像是在磨牙。


    血舌一吐,足有五尺長。


    王富貴偷偷掀開一條被子縫,往外一瞄,正瞧見一雙碧綠眼睛瞪著他,嚇得他直翻白眼,差點暈過去。


    “啊……”


    “李兄救我!”


    終於,他憋不住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唰!


    李元躍起,倉啷一聲拔出碧青刀,照著那惡鬼便當頭一斬。


    碧青刀刃劃過,響起破空之聲。


    幾乎瞬間劈在惡鬼身上。


    按說,普通兵器是傷不了鬼魂的,李元出刀也是為了震懾,並不指望能殺惡鬼。


    怪異的是,刀刃斬落,竟斬下了惡鬼的一條手臂。


    噗嗤!


    惡鬼慘叫一聲,血盆大口忽張,吐出一股陰氣騰騰的黑煙。


    王富貴被黑煙波及,立即陽氣盡泄,整個人暈暈乎乎,一頭栽倒。


    李元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不過觀想《三目菩薩圖》後,立即恢複神智,以他如今的境界,這點伎倆還奈何不了他。


    惡鬼飄飄忽忽,往窗外飛去,想要趁機逃脫。


    看來,它很懼怕李元。


    李元持刀而起,躍至窗前,右手一探將那惡鬼捏住。


    奇怪!


    這惡鬼摸起來怎麽有點像紙!


    呼!


    眨眼間,李元的掌心竟灼燒起一團青色火焰。


    火焰轟燃,覆蓋惡鬼渾身,劈裏啪啦。


    像是殯葬上燒的紙人。


    “紙紮鬼!”


    李元這才弄明白,原來糾纏王富貴的不是真正的鬼魂,而是一隻紙紮鬼。


    紙紮鬼也是鬼,屬陰,被李元身上的陽火一碰,立馬灼燒起來。


    如同放在火爐裏烤。


    那惡鬼慘叫幾聲,很快被燒成了灰燼,落在地麵。


    黑灰一團,什麽也不剩了。


    李元撚起一點灰燼,聞了聞,一股惡臭之氣撲鼻。


    他微微皺眉,思索著紙紮鬼的來曆。


    這玩意和當初二叔害他的紙紮小鬼是一個路數,但要厲害得多。


    若非李元已入了道,還真不好對付。


    有誰會紙紮鬼呢?


    他想到一個人。


    苦難和尚!


    整個平陽縣,以前從未聽說有會紙紮術的高人,他二叔那小鬼,還是當初去拜師學藝弄來的。


    唯有苦難和尚這個古怪的外來者,紙紮術極其高明。


    能紮飛鳥,能紮神將,自然能紮惡鬼。


    問題是,苦難和尚為何要害王富貴,難道他們有仇?


    “李……李兄!”


    王富貴緩過神,急忙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全是汗,“鬼……鬼滅了麽?”


    李元點頭,指著地麵上的灰堆,“已化灰燼!”


    “無事了!”


    王富貴長鬆一口氣,穿鞋下地,還來不及高興,李元又補了句,“不過滅了一隻而已,難保明後天沒有第二隻第三隻!”


    一聽,王富貴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捅了什麽鬼窩。


    怎麽妖啊鬼啊的,全和他過不去?


    “王公子,你可有什麽仇人?”


    李元問道,“是否得罪過一個和尚?”


    王富貴急得抓耳撓腮,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我一向本本分分做生意,和和氣氣發財,哪會結什麽仇人呢!”


    “至於和尚,我從去寺廟,也不與他們交集,哪來的得罪?”


    這就怪了。


    提起苦難和尚,王富貴一問三不知。


    顯然他與之並不相識。


    這事,怕沒那麽簡單。


    喔喔喔……


    窗外,傳來雞叫聲。


    不知不覺,天已漸亮。


    “王公子,這惡鬼來曆不明,可能是有人故意害你。”


    “你且偷偷換個住處,莫要聲張。”


    李元提議道。


    王富貴連連點頭,言聽計從。


    他現在對李元是全然信任,哪怕讓他吃屎,他也毫不猶豫。


    “我在南城有間剛開的藥鋪,鮮有人知,今日便偷偷搬過去住。”


    “這破宅子,風水不妙,淨引來妖鬼之物!”


    王富貴氣憤道。


    卻是將倒黴事全賴在了風水上。


    李元囑咐幾句,安置妥當,待天明後便離開了王府。


    一路匆匆,並未歸家。


    而是去了西城集市,找尋苦難和尚。


    他覺得,紙紮鬼定和苦難和尚脫不了幹係。


    找到和尚,就找到了真正的“鬼”。


    可尋了半日,都不見苦難和尚的蹤影。


    向小販打聽才知,那變紙鳥的和尚早不露麵了,也不知是離開縣城,還是有了安置之處,渾沒個蹤影。


    不少喜歡看紙鳥戲法的人也在到處尋他,可惜一無所獲。


    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神秘得很。


    下午。


    李元正巧碰上了辦案子的燕赤霞,向他打聽此事,畢竟燕赤霞見多識廣,人脈也多,或許知道苦難和尚的來去。


    燕赤霞聽了,連連搖頭“紙紮術我聽說過,是一門厲害的古傳之法,能紮人,紮鬼,紮神。”


    “至於什麽苦難和尚,我聞所未聞,恐怕幫不上忙。”


    “不過,我會讓巡街的衙役多加留心,若碰上那和尚,立馬告知!”


    李元連連道謝。


    並向燕赤霞描述了苦難和尚的相貌,請衙門巡差留意。


    其實,苦難和尚不要太好認,長得歪鼻斜眼,厚唇大耳。


    放人堆裏,一眼就瞧見。


    紮眼得很咧!


    回到家。


    已是黃昏。


    日漸西斜。


    李元在院中打了套拳法,舒舒筋骨,正準備燒柴做飯,忽聽敲門聲響起。


    咚咚!


    是誰?


    燕赤霞?王富貴?童氏父女?


    李元打開院門一瞧,門外站著個青衣女子。


    女子體態婀娜,模樣嬌俏,妖媚而不失溫雅,美豔而不失靈動,真個畫中走出的美仙子。


    不正是辛四娘麽!


    李元猜遍所識之人,萬沒想到會是那狐妖!


    “公子有禮!”


    “四娘打擾了!”


    辛四娘今日的打扮十分樸素,一身素裙,一條玉帶而已,除了頭頂一根碧綠發簪,身上別無配飾,但依舊難掩姿色。


    換言之,漂亮的人,哪怕穿破衣襤褸,都是一樣的美貌。


    “王夫人!”


    見辛四娘彬彬有禮,李元也起了個拱手式。


    看樣子,對方不是來找茬的。


    就算真找茬,他也不懼。


    辛四娘雖有些道行,可還不是他的對手。


    “公子喚我‘四娘’吧。”


    “‘王夫人’三字,四娘擔不起。”


    辛四娘撇了撇嘴唇,言道。


    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些許怨念。


    李元淡淡一笑,伸手拉開門戶,“來者即是客,請進。”


    顯然,辛四娘找他定是有事。


    而且不是小事。


    明知李元有降妖除魔的本領,她還敢送上門,不得不說勇氣可嘉。


    進了堂屋。


    上了茶水。


    辛四娘有些坐立不安,詢問王富貴的近況如何。


    李元如實相告,說王富貴被惡鬼所害,差點丟了性命,幸而他及時阻止,讓王富貴死裏逃生,眼下正躲在一偏僻處,苟且偷生。


    聽完,辛四娘並未感到意外,隻是歎了口氣。


    “夫君命裏該有此劫,躲避不過的!”


    “公子仗義出手,救他性命,四娘在此拜謝了!”


    說著起身行禮,目含真誠。


    沒想到,這狐妖對王富貴還留有深情。


    大抵是有難言之隱。


    “你可知,要害王公子的是什麽人?”


    李元問道。


    他覺得,辛四娘肯定知道個中原委。


    至少比他知道的多。


    “此事說來話長,四娘不便在此多言。”


    辛四娘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若公子想聽,不如隨四娘走一趟翠嶺山,赴一場拜月之宴。”


    “宴後,四娘定將來龍去脈告知公子!”


    原來,這才是她登門拜訪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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