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的日子終於來了。


    墨雪閣開始了選拔賽,希望能在皇子冊封時,選出人選。


    姑娘們多少有些遺憾,無法親眼目睹皇子冊封大典。


    雪銀子一宿沒睡,這會兒更是坐立不安,而她不遠處的林雪澈倒是精神十足,與旁人聊得真開心。


    比賽剛開始,雪銀子便猛然從座位上起身,渾身繃緊,小腹緊收,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旁邊的姑娘被她嚇了一跳,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雪銀子姐,還沒到你呢。”


    “哦。”雪銀子慌忙坐下。


    ***


    雪華宮內,雨流王駕到,群臣禮畢,禮官鄭重往前一步,攤開皮卷,高聲宣讀。


    眾人拉長了耳朵就等著最後一句。


    “特冊封……三少爺為皇子!”


    登時,眾人的表情好不精彩,除了少些幾人暗笑之外,絕大多數都是眉頭擰成了麻花,心裏嘀咕著,到底雨流王還是偏心給了最疼愛的兒子。


    可真正論修為,論智慧,論品格,那三少爺實在遠不及大少爺!


    “三少爺接旨——”禮官提高嗓門。


    一片寂靜,無人響應。


    “三少爺人呢?”


    台階下兩側的人紛紛以為他在對麵,結果互相一看,才發現他根本不在雪華宮!


    “父,父王!兒臣來遲,請恕罪!”未念澈一路帶風地從外頭闖了進來,跪在了雨流王麵前。


    “你——怎麽弄得這麽狼狽?”雨流王怒火燒到頭,又見他一身狼狽,像是泥潭裏撈了出來,“幹什麽去了?”


    “父王息怒!”未念澈急忙從懷裏拿出一卷軸,“兒臣因為這個耽擱了。”


    他沒給大家猜疑的時間,袖子一揮,將卷軸攤開在地,“父王請看!”


    “是大疆圖?”眾人疑惑地交頭接耳。


    “老三,你這是做什麽?”雨流王握了握拳,克製自己發怒,問道。


    “此圖兒臣花了一個月時間所繪,它不僅僅是一張大疆圖,更是一張軍圖,父王您看這……”未念澈指了下右側一紅點,“因為南疆與雪嵐國相連,據兒臣先前走訪調查,雪嵐國在這邊境的軍隊,要比這,還有這裏多出三個師,因為這裏有一條要道,正是通往內陸之路。而紅點這裏,正是北塞,唯一沒有比鄰雪嵐國的地方,反而比鄰有些國土麵積相對大,卻軍事勢力比較薄弱的小國,正是我國所能吞並之地,北塞的天溝易守難攻,而卻以天門為鄰國的要塞,以此駐點,隻需千騎,完全可以巧取此地,控製了天門,就控製了他一半的疆域,然後揮師東入,直取國度,即便是攻克不下,也震懾了他們,讓他們成為了我們的附屬國也無妨……兒臣不想多透露,自知水平不高,但是兒臣不怕被大家笑話,大膽獻計,也隻想為父王分憂,兒臣知道最近與雪嵐國形勢不好!不過是想著無論是大哥,還是二哥當了皇子,願獻此圖以表兒臣的一片熱心。”


    未念澈滔滔不絕地說完這一番話,整個雪華宮一片寂靜,一片窒息。


    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那些謀臣,竟能從一個少年的天方夜譚中聽出了些許道理來。


    在這個以自保為主的國家裏,不會有人想到去主動攻打其他國家,即便是攻打成功,也要耗費不少人力與財力,國土麵積小,資源少,沒有雄厚的實力作後盾,是很容易遭到雪嵐國趁虛而入,麵臨兩麵受敵的情況!


    未念澈的計策雖說存在不少漏洞,但光憑他過人的膽識與非常人的見解,已令人折服,要知道在此之前,眾人眼中的他隻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竟然有如此深謀遠慮,更有如此大的野心,想要吞並周圍的國家!判若兩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震撼,實在震撼!佩服,實在佩服!


    在他說完那一番話後,大少爺與二少爺的目光黯淡了,比剛才得知皇子不是自己的時候還更加黯淡,他們深知自己不是這弟弟的對手。


    大智若愚,藏而不露,這才是真正的三少爺!他的城府豈會比這兩兄長淺?


    “哈哈哈……”雨流王撫掌大笑,“好!好!說得實在太好了!老三,本王從來就沒看錯你!你長大了,不僅懂得為父王分憂,獻策,還如此宅心仁厚,尊敬兄長,哈哈……真是好兒子,好兒子呀!不過,怕是你的這份大禮得你自己收著了,還不拜見你們的皇子!”


    “拜見皇子殿下——”群臣行禮,聲音響徹在雪華宮之上。


    於此同時,墨雪閣的選撥進入高-潮,如之前所料,最後對決的是林雪澈與雪銀子!


    最後一場比賽,等著雨流王與群臣移駕墨雪閣才開始。


    當看到未念澈出現在雨流王身旁時,雪銀子的心狂跳,果真是他!


    一切仿佛都按著她的計劃在進行,三少爺成功當上了皇子,隻要自己能勝出,那真是太完美了!


    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萬萬沒想到林雪澈在第三式的時,沒有詐敗!而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林雪澈抬腿踹倒在地,劍飛了出去!


    雪銀子如被人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摔懵了!


    還沒來得及起身質問,那邊就已經宣布林雪澈獲勝!


    “慢!”突然一個聲音打斷。


    不是雪銀子,而是一直在觀戰的未念澈。


    眾人朝他望了去,教頭微微一愣,右手撫胸,畢恭畢敬地問道:“三……皇子殿下,有何指教?”


    未念澈跨出一步,雨流王沒有阻止他,他向來寵愛這兒子,也知道他雖然跳脫,卻從來不會惹出真正麻煩,反而好奇他想做什麽。


    眾目睽睽下,未念澈已走上比試台,站到了林雪澈的麵前,目光坦蕩蕩地打量著這頭不及自己肩高的人,藍眸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這選誰,還得看本皇子答不答應。”


    “那殿下意下如何?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答應!”未念澈斬釘截鐵道。


    林雪澈抬頭,狠狠瞪著他,擺出了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神情。


    “這……”教頭擠出了一腦門冷汗,小祖宗啊,求你別節外生枝了!


    他轉頭用可憐的目光求助雨流王,雨流王卻是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那……殿下要如何?”教頭硬著頭皮問道。


    未念澈揚起頭,笑道:“還得過我這關才行!”


    又來為難人了!


    眾人無不搖頭,憑他的身份,誰敢贏他,若真贏了,以他性格,這姑娘日後肯定也吃不了兜著走,而不贏他的話,恐怕就沒法成為副首領了。


    不論怎麽選擇,林雪澈都要倒黴。


    眾人不由同情地看向她。


    而林雪澈似完全不懂這些,毫不猶豫地應道,“請殿下賜教!”


    教頭拿不準注意,再次望向了雨流王,得到首肯後,方才重新開賽。


    林雪澈向來性子火爆,打起架來,六親不認,更別說什麽皇子,根本不放在她眼中,所以不留任何餘地,招招逼他就範。


    自那次敗給她之後,未念澈修行得更加刻苦,修為精進不少,已經不可能被她三五招撂倒在地了。


    麵對林雪澈疾風暴雨般的攻勢,未念澈應對得從容不迫。


    “這小子……深藏不露。”大少爺輸得心服口服,以他這樣的修為,用不了多久,恐怕連他都不是對手了。他悄悄看了一眼雨流王,隻見他滿臉驕傲,而非震驚,心中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早有定數。


    十幾招過後,林雪澈急了!


    這家夥怎麽進步了這麽多?!她滿是疑惑,卻又不甘。


    就此時,未念澈來了一招以虛探實,又一招假動作,徹底將林雪澈逼上絕路。


    眼看著就要給他逼出台麵,林雪澈情急之下揮動了左手,運轉體內靈氣!


    這種非生死較量的比試,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不能用靈氣與妖氣,但因墨雪閣的姑娘靈術修煉尚淺,基本不會運用,所以不會出現生死對決情況。


    但林雪澈求勝心切,不願認輸,便動了真格!


    灌滿靈氣的劍,將空氣撥開化為兩道罡風,直至未念澈!


    未念澈瞳孔一縮,急忙後跳,正要接招時,一個身影闖入了比試台,擋在了二人中間!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林雪澈收不住手,鋒利的劍直接刺入那人胸口!


    是雪銀子!


    她被劍氣一推,整個人倒進了未念澈的懷裏。


    “大膽!——”雨流王一聲大吼,瞬間妖氣如巨大的風壓,從上方壓下,硬生生將林雪澈壓得雙膝跪在了地上,跪膝蓋著地的刹那,地麵裂出一道縫,而她猛提靈氣,瞬間爆發的靈氣護住身體,才沒被雨流王的妖氣所殺。


    竟然敢反抗他!


    雨流王盛怒,但又關心那救了自己兒子的姑娘情況,直接讓人將林雪澈趕出宮,又宣來大夫。


    未念澈看著她被侍衛帶走,眉頭一緊,又低頭瞪著雪銀子,氣道:“誰要你擋劍!多事!”


    在場的情況他最清楚不過,其實以林雪澈刺來的距離,他完全可以躲開,本可無事,現在被人一擋,給擋出了事來。


    “你怎麽如此態度?”雨流王反倒訓斥了他一句。


    雖然大夫診斷隻是皮肉傷,但這件事卻因此鬧大了。


    在所有人眼中,這可是弑殺皇子的大罪!


    林雪澈一路罵回了家,把未念澈與雪銀子、乃至雨流王等等所有人都罵了個遍,閉門不出多日,後被她爺爺得知後,速速讓她去探望雪銀子,避免日後結下梁子。


    林雪澈去是去了,但她並不是一個會違心討好人的人,雪銀子一見到她,先動了怒。


    “林雪澈,你還當我是你姐姐嗎?為什麽你明知道第三式詐敗還如此對我!”雪銀子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直呼她的名字了。


    “雪銀子姐,我那晚隻說了明白,可沒答應你這麽做啊。”林雪澈道。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你不願意幫我,又何必這樣說,光明正大贏不好嗎!”


    “這樣省力。”


    雪銀子被她氣得差些又要吐出一口血來,但她卻是冷笑道:“可惜皇子殿下看你不順眼,存心為難你,即便我不打岔,他也不會讓你如願的。如今你已被王趕出宮,沒機會了。這副首領的位子,還是我的。”


    想到這,她心裏平衡了。


    可未想到二人對話讓站在門外的未念澈聽了個完整。


    “原來這丫頭不僅頭發是黑的,連心也是黑的。”他嘖嘖兩聲,攏了攏衣袖,就當做已領命探望過雪銀子情況,直接回稟雨流王去了。


    雨流王見他回來,問了幾句關心雪銀子的話,未念澈從善如流地回答。雨流王若有所思,“她叫雪銀子是嗎?這樣的人留在你身邊,勢必會保護你周全。”


    “父王,兒臣要的不是一個為我送死的人。”未念澈道,“固然兒臣感激她,可兒臣不需要一個不用大腦思考而莽撞行事的人。”


    “你還想要原來的人選?”雨流王聽出了他的話外音,“那姑娘太不知輕重,老三你難道沒看出她與雪銀子比試時,第三式分明對手讓招,她竟然毫不留情!”


    “戰場之上,留什麽情?”未念澈反問,他當然看出了那招有問題,何況方才聽了她們談話。就是得知真相後,才決定留下林雪澈。


    原因很簡單,他覺得她是個與自己一樣有趣的人。


    足夠的聰明,足夠的實力,隻有這樣的人才配留在他身邊。


    雨流王淡淡看了一眼,沉默片刻,終究還是應允了,“既然你為皇子,父王也不幹涉你的事了,自己拿主意吧。”


    “多謝父王!”


    林雪澈才探望完雪銀子,前腳剛到家,王令後腳便到了。當她聽自己被任命親衛隊副首領時,還以為誰在和她開玩笑,可來人確實是宮裏的人,她難以置信地接過皮卷,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簡直如做夢!


    “你剛才說,這是皇子欽點的?”她突然道,那個被她每日三罵的家夥?怎麽可能!


    “這還能有假?”侍衛納悶道,“您要有什麽疑惑,直接去問殿下。”


    林雪澈興高采烈地跑去未念澈的宮殿,想要登門答謝,卻撲了個空,聽侍衛說皇子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直到在森林裏遇到正在樹下睡覺的他。


    “你怎麽會在這?”未念澈猛地抬頭,正見趴在樹枝上的她。


    平日裏他都很警覺周圍,隻是沒想到這森林裏會有人,他還以為是那些淘氣的小動物在捉弄他,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以為又是哪知鬆鼠幹得。


    “你怎麽會在這?”林雪澈摸摸鼻子,漫不經心地反問道,“這話應該是我問吧?你不知道我爺爺是這林子的看護人麽?”


    “臭丫頭。”未念澈眯起藍眸,肅然道,“你好大膽子,如此與皇子說話?好歹尊稱一聲您吧?”


    “嘿,皇子殿下?”林雪澈趴在樹上,雙手撐著臉蛋,踢著雙腳,“皇子殿下怎麽會跑森林裏來睡覺?”


    未念澈輕哼了一聲,心想自己幹嘛要救這麽一個白眼狼?但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也沒再繼續責備,反倒撿起地上的書卷,歎息道,“道賀的人快把我寢宮的門檻踏平了,煩。”


    “成為副首領後,墨雪閣裏的姐姐們也來得比以往熱情多了。”林雪澈亦是發出同病相憐的歎息。


    未念澈笑了一聲,沒回話。


    “謝謝你。”林雪澈笑道,“交個朋友怎樣?我叫林雪澈,你可以叫我阿澈,你叫什麽?”


    “朋友?”未念澈覺得好笑,“林雪澈,麻煩你搞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你的主子,你是我的臣子,何來朋友之說?而且……嗯……”


    他摸著自己的金色卷發,念叨著她的名字,“林雪澈,不好,阿澈,怎麽跟阿貓阿狗一樣……既然都成我宮裏的人,就不能如市井小兒一般呼喚了,以後叫你澈兒了。”


    “呃……”


    “怎麽,對本皇子的決定有異議?”未念澈肅然。


    林雪澈想罵人,但想著那日雪銀子有句話說的沒錯,這家夥不待見她,又喜怒無常,為了以後日子好過點,她還是忍住了,“澈兒,就澈兒,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麽?”


    “本皇子的名字,你也配知道?”未念澈白了她一眼,右手捏了決,消失在了原地。


    “……玩我?!”林雪澈捏了捏拳頭。


    但她又豈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


    為了自己能在皇子心裏的形象好點,她開始各種變相討好。


    當然是她自以為的討好,比如帶他去捕魚、抓鳥蛋、森林大冒險這些平日她喜歡,而正常人不喜歡的事。


    未念澈比她多長了兩三百年,心智本應該比她更成熟,但偏偏他從小生活在宮裏覺得苦悶,又極其愛玩,不然也不會整日搞得雨流宮內雞飛狗跳,所以二人算是臭味相投,竟也能玩到一起去。


    這日,她又來了,“走,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麽?”他每每都能心動,臉上卻要擺出皇子的威嚴,可惜林雪澈一貫眼神不好,從不理會。


    “走!”她突然拉過他藏在袖裏的手。


    那柔軟的小手將他的四指包裹著,手心的溫熱突然躥到了心間,他猛地一顫,尷尬地要抽回手,卻被她拉得更緊,她邊跑邊嚷著,“快點,快點!馬上就看到啦!”


    未念澈潔癖嚴重,長這麽大,也就父母與大哥親近,這麽突然被人握手,簡直整個人要爆炸了,但奇怪的是這種很激烈的感覺與以往不同,不是憤怒與嫌棄,而是有點不知所措。


    他還在糾結要不要抽回手時,林雪澈已經停下,鬆開他了。


    “你看!”她的語氣很驚喜。


    未念澈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將手繼續縮回衣袖裏攏了攏,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這不就是自己寢宮後麵廢棄的哨塔嗎?


    在這座塔頂可有看到幻海,現今廢棄許久,也沒人打掃,塔下野草叢生,塔壁蔓藤纏繞。


    周圍灰塵味很重,他敏感地打了個噴嚏,“這有什麽可看?我在寢宮,整日開窗便對著它。”


    “不是,不是,才不是叫你看塔呢!”林雪澈連忙搖頭,“我說的是塔頂,我們上去吧!”


    “上……上去?!”未念澈連忙搖頭,光是看那布滿蛛網的門,他就不想靠近,又見林雪澈一臉期待,他扭頭朝後走,“不去。”


    “當然不是從樓梯走!”林雪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攔下他,豎起一根指頭,“是噌地一下上去!”


    未念澈歪了下腦袋,還沒想明白什麽意思,林雪澈突然朝他伸來右臂,猛地將他的腰一抱,他嚇地差些跳起,臉紅到了耳根,“你……你幹什……啊!”


    他還沒驚惶完,便感到那貼在腰上的手一股蠻勁將他摟緊,下一刻,雙腳離開了地麵!


    太荒謬了!真的噌地一下,便被林雪澈給抱到了塔頂!他再回過神時,人已站在琉璃瓦上,站的地方十分局促,剛剛好夠兩隻腳放。


    “漂亮嗎?”林雪澈指了指夕陽,萬分期待他的答案。


    但未念澈隻顧看著腳下,擔心自己隨時掉下去。


    太高了,他從來沒到這麽危險的地方過!


    最可惡的是,他想扶一下,卻又不想觸碰任何一個地方,因為太髒了!


    林雪澈見著他根本沒在意自己的話,便皺起了眉頭,她在欣賞夕陽,而他一臉怨婦,喋喋不休地罵著。


    驀地一陣大風揚起塔頂的塵,未念澈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土,哎呀一聲,稍微位移一下,腳底一滑,半個身子滑了出去!


    “啊——”


    他慘叫了一聲,林雪澈也嚇了一跳,急忙前傾身,再一次敏捷地攬過他的腰,未念澈出於救命的本能地將手一把抓住了林雪澈伸來的手臂,而身體被她拉了回來,有驚無險地靠回了琉璃瓦的塔頂。


    當他再次回神,發現二人以奇怪的姿態相互擁抱地站立時,他臉一紅,賊喊捉賊地罵道,“你居然吃本皇子豆腐!”


    他哼了一聲,鬆開她的胳膊,結果腳下又一滑,嚇得將她整個人都抱緊,“本皇子允許你吃了!”


    “……”林雪澈被他唬得一愣又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恐高?


    不管如何,他沒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緊緊抱著她,慢慢抬頭望向夕陽,看到那讓林雪澈興奮不已的美景。


    一輪金日,仿佛觸手可及。


    而那宏偉壯麗的宮殿群就在自己腳下。


    他站在雨流宮最高點,對著自己的宮殿,乃至整個聖城一覽無餘。


    這一刻,頗有君臨天下的豪氣,笑看風雲的灑脫!


    是的,一個王者遲早都要站在這樣的高度,俯視眾生!


    二人的身影融入在金色的光芒中,他早已陶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握住一縷餘暉、一縷清風。


    林雪澈看著他俊美的側臉,看著那雙深邃的藍眸,忽然想起了雪銀子的話,他的眼睛很美,就像是幻海裏的魅藍石,那麽璀璨,那麽迷人。


    是的!他的的確確是一位絕色的美少年,是她見過最為漂亮的男孩,這種漂亮,不嬌不媚,陽剛中帶著陰柔,完美展示了陰陽相生的美!


    “幹嘛這樣看著我?”未念澈忽然餘光撞上她那望著自己灼熱的目光,心跳立即加速,不好意思地避開她直勾勾的目光。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林雪澈笑道。


    未念澈癡癡一笑,原來她還惦記著自己沒告訴她名字的事,“若是按你們那的叫法,那應該喚我一聲阿葉。”


    “阿葉!”林雪澈脫口而出,笑顏如花,映在璀璨的光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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