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操一邊舔吻郭嘉的脖頸一邊撕開郭嘉外層的衣襟時,不帶一絲煙火之氣的清雅聲音在耳邊乍然響起:“原來郭嘉在主公心中已經重過江山了麽?”


    往日最熟悉的聲音此時聽來猶如驚雷一般‘啪’的一聲將曹操逐漸遠去的神魂和理智瞬間拉回,歸了位。


    曹操伸手把郭嘉身上已被扯開的衣襟拉攏後站了起來,微眯雙眼俯身道:“若我說要你郭奉孝……你欲如何?”


    “顯然主公還是郭嘉認識的那個主公,英明依舊,嘉為此欣慰萬分。”


    曹操冷笑著站直了身體:“我若選你,便是一無所有,算計人心,天下果然無人能出你左右。”


    郭嘉理了理散落在耳際的發絲:“主公這句讚言,嘉便坦然收下了。”


    曹操聞言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看著曹操離去,郭嘉十分嫌惡的蹙起了眉心:“阿吉,我要沐浴。”


    曹操離去後便出現的阿吉立刻躬身應道:“諾。”


    “還有,立刻打點行裝,通知趙雲和司馬懿隨我一同離開許昌。”


    “諾。”


    時至傍晚,郭嘉便已坐進了馬車準備離開許昌了。


    司馬懿雖心有疑惑,卻沒有開口詢問隻是安靜的坐在郭嘉身邊隨時侍奉。


    “咳咳咳……你說我們該去荊州哪裏落腳?”


    “學生以為襄陽城最適合。”


    “為何?”


    “懿曾奉先生之命前往荊州之地遊學,到了那裏之後懿才知先生為何獨選荊州讓懿前去。隻可惜那麽多的能人,劉荊州竟然一個都沒有用。”


    “劉表,守戶之犬耳,可惜卻是漢室宗親。”


    司馬懿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對郭嘉道:“老師,入襄陽之後老師要避開劉表耳目,隱姓埋名麽?”


    “隱姓埋名?吾徒,劉表就算知曉為師在荊州他也隻敢困不敢殺。你說若為師要走,這世上有人能困得住為師麽?”


    司馬懿嘴角一抽,好吧,的確困不住,師尊威武。


    郭嘉一行人進入荊州地界沒幾天,就在野外遇上了打劫的。


    司馬懿看著郭嘉一陣錯愕:“打劫?劉表治下居然還有劫匪?”


    郭嘉閉著眼睛悠悠回道:“為什麽沒有?便是主公治下也不能說盜匪絕跡何況是區區劉表?”


    司馬懿無奈一笑:“老師,丞相治下的些許盜賊若不是因您的默許恐怕早已全滅了。”


    “全滅了找誰練兵去?”說到這裏郭嘉有些若有所思,隨即一撫掌:“有了,送去找羌兵玩吧,主公治下那些剩下的小貓小賊基本都沒難度了。”


    司馬懿默默在心裏對馬騰道:西涼太守,你好自珍重吧……


    “吾徒,汝在想什麽?”


    滿是戲謔的語氣讓司馬懿不由一臉黑線,又聽郭嘉道:“吾徒,汝不會正在心中腹誹為師吧?”


    司馬懿做出惆悵的樣子對郭嘉道:“弟子沒有,弟子隻是對西涼太守充滿了同情,想必屆時他看見丞相所派兵馬又該胡思亂想了。”


    “哈,反正又不問他要兵,也不問他要糧,你替他惆悵什麽?”


    “老師不怕馬騰會對那些兵馬動歪腦筋麽?”


    “你覺得他會動歪腦筋麽?”


    司馬懿一撇嘴:“若他想死無葬身之地、九族盡滅的話,那或許會動歪腦筋。”


    “所以沒有必要的問題不要問,為師話說多了也是會累的。”


    司馬懿在心中默默一抽:“弟子知錯了。”


    兩人在車內閑話的時候,外麵已經打了起來。趙雲一方人雖少卻各各都是精英,盜賊竟一時近不得馬車。


    就在外麵僵持不下之時,風中忽然飄來持續不斷的鈴聲,由遠及近。眾盜賊麵色一變就想逃逸而去,卻被趙雲等人所阻,不一會空中射來數箭直衝那些盜匪。


    馬車內,司馬懿皺著眉有些想撩開車簾看,但見郭嘉依舊閉目悠然不由問道:“老師知道外麵響鈴者是何人?”


    “你不知道?”


    司馬懿一翻白眼,郭嘉見了一笑:“你既知道,又何必來問為師?”


    司馬懿腹誹道:我這不是想知道您到底能神棍到什麽程度麽……


    郭嘉突然抬手輕拍了一下司馬懿的額頭:“又在心中腹誹為師了。”


    司馬懿卻拉住那隻拍打自己額頭的手輕微晃了一下:“那老師究竟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郭嘉眼底閃過詫異:“吾徒,你這算是在向為師撒嬌麽?”


    不想司馬懿居然笑著應道:“若老師能替弟子解答,弟子便算是在向老師撒嬌吧。”


    “為師知不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司馬懿搖了搖:“弟子隻是單純的想知道而已。”


    郭嘉抽回手撫著額頭輕笑道:“外麵那個應該是錦帆賊吧。”


    司馬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卻仍舊問道:“老師並未來過荊州,也聽過錦帆賊麽?這世上還有老師您不知道的事麽?”


    郭嘉對於司馬懿的這個問題狀似十分認真的想了一下後搖頭道:“為師如何,身為吾徒,你心中當自有評判。”


    司馬懿還未接話,外麵的打鬥聲停了下來,有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你小子身手不錯啊,來與我較量一番如何?”


    郭嘉也不下馬車,也沒開車簾,隻是淡聲道:“允他。”


    “諾。”


    一陣兵器交接之後,馬車外又再度陷入了安靜狀態。


    安靜過後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好久沒打那麽痛快了,沒想到我竟然能在這裏遇到對手,當浮一大白!”


    “甘興霸既然得浮一白,那是否能讓我們趕路了呢?”


    甘寧聞言對著馬車高聲道:“馬車內是何人?莫非不敢見人麽?”


    “潁川郭嘉,身染微恙不便下車,若甘興霸有意,可到南陽臥龍崗來尋,嘉當正席以待。子龍,啟程。”


    “諾。”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而被馬車拋在後麵的甘寧卻依舊處於呆愣狀態。


    “老大,你怎麽傻了啊?那個郭嘉是誰啊?怎麽一報名字你就這樣了?”


    被叫醒的甘寧卻不欲多說:“去去去,你才傻了呢,今天我高興,走,大家一起喝酒去。”


    不說甘寧心思如何,便是一直陪著郭嘉的司馬懿也是千思百轉。


    許久之後司馬懿還是開口問道:“老師,為何是南陽臥龍崗?弟子在荊州遊學之時並不曾聽聞此中有何賢人。”


    “為師是去養病的,又不是去訪賢,難道臥龍崗不好麽?”


    “老師果真隻是去養病麽?”


    “哈,天機不可泄露。”


    司馬懿一聳肩:“好吧,那老師總能告訴弟子對於那錦帆賊的打算吧?”


    郭嘉眼中有了鄙視:“當然是收為己用。”


    好吧,我錯了,我不該問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司馬懿默默在心中檢討了下後突然詫異道:“錦帆賊雖在荊州有些名氣卻非什麽好的名聲,老師要他何用?丞相手下並不缺少猛將、悍將。”


    “吾徒,你該具備識人之明以及遠見之憂。”


    司馬懿皺眉:“弟子並未見過錦帆賊,至於遠見之憂……老師是在為荊州之戰做準備麽?”


    郭嘉隻向司馬懿說了四個字:“長江天塹。”


    “長江天塹?江東孫策?”


    “主公帳下多為北方士卒,兵將皆不習水戰。甘寧長於南方,在這長江邊時常遊走於水戰他自是熟悉非常。”


    “老師未曾見過他便知他有此能為麽?”


    郭嘉一攤手:“為師猜的。”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司馬懿看著進入修養狀態的郭嘉心中一陣氣惱,氣惱自己又被郭嘉忽悠了……


    待眾人到了南陽臥龍崗,進了郭嘉早前就讓人安排好的地方,司馬懿不得不讚歎一聲:“此處確是修養身體的好地方。”


    “哈,吾徒,此處也是歸隱養老的好地方,地氣宜人,景色秀美,為師總覺得自己一年後會舍不得離開。”


    “老師,您若在此流連忘返,丞相一定會來抓人的。”


    “哦?若真有這一天,你莫不是盼著主公派大公子來抓為師吧?”


    司馬懿垂下眼:“老師說笑了,弟子從不盼望這些。”


    “咳咳咳……盼不盼的,你自己心裏清楚,為師不管。”


    司馬懿聞言不由嘲諷道:“老師隻是不管弟子吧。”言下之意卻是管了曹昂。


    郭嘉哂笑:“你自幼聰慧明達還需為師給你提點麽?有些心思本就不是你該動的,既然動了,那麽有一些事情就更不能妄動,輕動之下,或許動掉的就是你自己的命。”


    “作為老師唯一的弟子,您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弟子寒心麽?”


    郭嘉撫著自己的袖子慢聲道:“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便是我的弟子你犯了錯,難道就該有為師來扛麽?何況,你寒心與否,又與為師何幹?”


    司馬懿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來,最終冷哼一聲:“老師,您這樣的性格,能受得了你的大概也就隻有荀彧先生了。”說完人就刺溜一下跑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劫匪們全哭了……“你們敢把我們當一回事麽?”


    眾人異口同聲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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